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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嫡女庶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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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没关系。”知妙慢慢地答。
  他已经帮她卷起了裤管,虽然穿的是厚厚的团绵织缎的棉裤,却因为刚刚知妙绊到了百年梅树突出的树根,生生跌在盘牙交错的根盘上,被跌撞在树根尖突的棱角上,还是擦碰破了皮,丝丝磨印的伤痕里,透出点点斑斑的血渍来。
  “出血了。需得先包扎止血,再用中药热敷止痛止肿,明天才不会疼肿难当。”他微微地低着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子,并一方雪白的手帕,“我刚好带着上次亲手研磨的三七粉,先帮你涂上,这药粉消肿止痛最是好的。你回去让你的教养妈妈再帮你涂抹几次,过了三五日,保证便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拔了小瓶上的软木塞,把细白的粉药,涂在她浸了血渍的膝伤处,然后略等药粉吸收一下,又用雪白的手帕,帮她把伤口细细地包好。
  这小男生的动作轻柔,一双细长的手指又白又修长,动作起来如同一双白玉雕琢而成,润滑细腻,分外动人。
  知妙到是没觉得伤口疼痛,却只看到他在她面前略低的头,前额光洁,浓眉微弯,长长直直的睫更像是羽蝶的翅膀,轻轻扇动之时,动人心脾。
  他包扎完成,略一抬眼睫。
  知妙正是低头看他的眼睫,忽地被他一抬,乌眸和她的悄然一撞。她反而被吓了一大跳。
  他瞪着她,眼瞳如星。
  “疼么?”
  知妙看到他的眼瞳,只觉得是星子般倏然一跳。立时觉得自己失态,便立刻摇头又低下头。
  他看她苹果一般摇动的小脸,竟微微地勾起一个笑。笑意在眼角唇边,那么精致的弧度。然后他抬手,把手里的青花瓷瓶塞给她:“这瓶药,送给你。这是上次我跟父亲进山,亲手采摘的三七叶,又亲手研磨成粉,治疗跌伤肿痛,最好不过。”
  知妙手里被塞了青瓷小瓶,凉凉涩涩的,又听他说是亲手研磨的,不由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想想才蹦出一句话:“谢谢。”
  他听她这两个字,又忍不住笑,笑意盈盈在眉宇,仿若这梅花丝雨,幽香动人。
  “说了这半日,我还不知你是……”他开口想要问她。
  还未曾问完,忽然从那边厢头就传来大声的呼喝:“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老爷中由转回咱们房里,说是家中有客,待客前先见见大小姐和小少爷,结果不见了大小姐,正在着急……”
  是林氏的贴身丫鬟云香,林氏去逝之后,她便和蒋妈妈、周妈妈一起照顾知妙三姐弟。
  云香提着裙子急急地奔来,又忽然看到旁边的这个小男生,立而惊的退了两步:“墨少爷,原来您也在这儿。”
  “嗯。”小男生站起身来,“我随父亲进京送货,父亲和荣孝哥哥在前厅说话,我便出来随便走走。”
  “哎,墨少爷两年不见,更是出落的一表人才了。”云香夸赞道,“不过刚刚老爷就在传中饭,我听得楚大老爷也在差人寻墨少爷的,没想到墨少爷到来了这里。墨少爷还没见过吧,这是我们家大小姐,乳名知妙的,那年你进京来时,她还在襁褓中呢。”
  “知妙?”他念着她的名字,眼神又略转到了她的身上来。
  知妙到是愣了一下,刚刚她听到这个小男生在说“荣孝哥哥”,又在听云香叫他父亲“楚大老爷”,这名衔好像很是奇怪啊。
  云香看到知妙在旁边发怔,便立刻说:“大小姐,你要快点见过墨予少爷啊,论辈份,他还是你的小表叔呢。”
  表、叔!
  果然没被她猜错!这个长相俊俏,声音动人的小男生和她老爹是同一辈的!她居然要叫人家“叔”!还是这么年轻的“叔”!亏死了,亏大了!
  “大小姐,可不能失了礼数。”云香看到知妙一动不动,连忙来扶她,要她施礼。
  楚墨予立时挡住云香:“不必如此了,她刚刚不小心跌倒,膝上有伤,我刚为她包扎了,你且带她回去,好好养养吧。”
  “啊,是吗,大小姐受了伤?”云香一听,立时急的来抱知妙。
  楚墨予看着云香怀里的知妙,微微地笑了笑:“如此,我先回前厅了。”
  走了两步,又立时回过头来,对着云香怀中的知妙做了个手势,笑意盈盈地道:“莫忘了命人为你涂药。”
  知妙被云香抱着,望着他笑意盈盈的脸色,晶莹若璃般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但见他得了她的回应,便唇角一勾,灿然离去。
  云香还扯着知妙的衣服:“大小姐,伤了哪里?哎,我就说了蒋妈她们怎么可以让你去给二小姐送饭,自小你就是个跌头撞脑的,不及二小姐那么聪明灵俐,偏生又一定要你去,伤到哪里了?可不要伤重了,我可怎么跟夫人交待……”
  云香还喋喋不休地疼爱地念着,一边说一边抱着她就往东跨院里走回去。
  知妙在云香的怀里,不言不语,却只把手中的那只青花小瓷瓶,微微地握了握紧。又细又小的瓶子,有点,些微的凉。
  云香抱了知妙回去,蒋妈妈看到她摔伤的腿,又少不得一通说叨,后来周妈妈还是放心不下知秀,又过来细细地问了一遍,知道知秀还是那样倔强着,心头忍不住叹息了一通,回转过身去,抱着知微又是心疼肉疼地念了好一会。
  知秀还在被罚着。
  知妙未曾吭声。
  又过了两日。
  林氏的头七。
  蒋妈妈和周妈妈正盘算着,能不能借这个由头去向章荣孝求个情,把知秀从家庙里放出来。那孩子再怎么灵俐,也不过将将七岁,这四五日罚下来,怕是吃不好睡不得,连身子都要折腾瘦了。这边厢知妙和知微还未曾起床,忽然就听得隔壁西跨院里就是一阵吵闹。
  云香未曾去打起帘子,隔着窗纸扇子就听到有人扒在院门口插着腰破口大骂:
  “……没的凭处说理去!但凭谁家总还有个先来后到,长幼有序,我自知自己是个没脸的,但不知道别人却是个先开了脸的!凭什的当家作主的就是个一眨眼的事儿,连个和我说说的都没有?我在这府里也七八年了,姐儿哥儿的都是从我怀里出来的,庶长子就没脸没地位了,庶次子反而有头有脸面了!若不是我得了风声,怕是要等到连我们母子三人一起撵出府还不知就里呢!横竖大家都是没头没脸没地位的,少在那里摆出什么主子威风来,别以为爬到我头上了就了不起了,今儿个有本事就给我出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敲个明白!”
  这声响动静,语气铿锵,根本不必打开窗扇子,就知道院门外面的是谁了。
  除了那个整天呼天呛地的姚姨娘,还会有谁?别人恐怕还在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了,但知妙一听,可是心里明白,这必是章荣孝令燕姨娘掌家却跳过她的事儿让她知晓了。凭姚姨娘那个脾气,再加上她觉得自己是家生子,家里的一半佣人怕是都和她沾亲带故的,她这样一呼喝,没的人不会听她的,那燕姨娘不过是个小门小户上来的,怎么可能会听从她的指挥?这是得了消息,就生生地跑来燕姨娘的西跨院闹开来了。
  姚姨娘正在那里喊叫,西跨院的门已经被人拉开了。
  燕姨娘的近身小丫鬟怜香开了门,素日跟着燕姨娘的人,表情也自和主人的相似,怜香低声却语气带刺:“哟,是二姨娘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是后厨园子里的公鸡又打了一次鸣呢。”
  姚姨娘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正是没地儿出气呢,抬手就狠狠地给了怜香一巴掌!
  “作死的丫头!你在那里骂谁呢,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也是你指桑骂槐的主?!”
  怜香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抽得差点摔倒在地上,顿时眼眶里就是泪花滚滚,愤恨地抬起头来,但却被姚姨娘的表情生生地憋回去,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西院正厅的毡帘子被挑开,燕姨娘还扣着对襟袄的扣子就走了出来。一看到怜香倒在地上,再看到姚姨娘盛气凌人地站在院门口,便什么都明白了。
  燕姨娘连忙迎上来:“二姐姐怎么来了?这么早该的我向姐姐去请安呢。”
  “你少来这一套!”姚姨娘一看正主来了,火力立刻转向燕姨娘,“我现在还敢称你的姐姐,还敢等您向我请安?凭您这身份地位,我可吃罪不起!你现在可是当家主母了,你可是孝府的一门夫人了,眼里哪还容得下我这个小小的姨娘,我和文哥儿画姐儿不被你赶出府去,就应该感激泣零了!当家太太,我这是来向您请早问安来呐,您看不到吗?”
  姚姨娘说着,立时真的做了个礼。
  燕姨娘连忙伸手来扶:“二姐姐快别如此,我哪里受得起……”
  “别碰我!我哪里还做得起你的姐姐!”姚姨娘气得立时把燕姨娘的手猛然一推。
  燕姨娘被生生地一拖,力气也并不大,不知道怎的就身子重重地一歪,一下子就摔倒到怜香的身边去了。整个人那叫一个柔弱无力,娇柔动人。
  而恰在此时,西跨院的毡帘再一次挑动,从屋内正走出一个整了衣装的人影来。一看到燕姨娘羸羸不及地摔倒下去的样子,立时眉目一横,愤声道:
  “金枝,你这是如何!”
  8
  8、一府两妾 。。。
  章荣孝突然在西跨院里出现,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
  姚姨娘的表情也是微微地一愣,她来之前还特别吩咐人过来打探过了,说是章荣孝今日一大早已经去铺子里了,怎么又突然转了身回来?她可是算准了今日是林氏的头七,章荣孝不会在家里,才会跑来先煞一煞燕姨娘的士气的,结果却没想到,章荣孝不仅没有出门,还“刚巧”在她的房里?!
  眼看着章荣孝出现,被打了一巴掌的怜香立刻伸手去扶跌倒的燕姨娘,一边扶一边说:“二太太心里有什么气,自朝我们下人出就好了,怜香不敢吭声,二太太打了这个脸不够,怜香愿意把这个脸再给二太太。二太太可不能朝着我们三太太动手,我们三太太比不得二太太身健力壮的,三太太前儿个身子还不大好,又吐又晕的,怕是料理家事都累到了,二太太这一手下来,真怕我们太太就哪里跌个伤摔个破的,没的大家脸上都过不去。”
  姚姨娘一听个下人丫头都敢开口训斥她了,那火气立时又噌噌噌地升了上来。
  但燕姨娘还不待姚姨娘发火,就立时截了话头过去,一把扶住怜香:“这是怎么跟二姐姐说话的?平日里我就教的你们如此没有规矩吗?莫说二姐姐生气了推我一下,就算是二姐姐要我跳湖跳河,姐姐话出,我也不敢不从。你们丫头婆子的没事莫要乱嚼舌根,姐姐在这里,哪得你们多嘴!”
  燕姨娘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却没想的脚下一晃,差点跌倒。
  怜香被训斥,却依然连忙扶住燕姨娘:“太太仔细着身子,前儿还又晕又吐的,把个隔午的吃食都吐了出来,我们底下的挨打挨骂都是无关的,太太的身子还是要紧的,这几个月月事不准,别巧是又替老爷怀了喜脉,那被人一推一动的,可是了不得了!”
  章荣孝正站在旁边,听到小丫鬟的这话,立时眉宇一动。
  燕姨娘还伸手去按怜香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站在西跨院门口的姚姨娘,听到这话更是心头突地一跳,又怀了喜脉?又晕又吐?那她刚刚只不过甩了那一下手,燕姨娘却就跌倒在旁边……倘若是真的,那岂不是……
  果不其然,章荣孝立时走到燕姨娘的身边来,一手扶住她:“燕女,难道这几日你总在说身上不大好,许是又有了喜胎?”
  燕姨娘脸色有些娇羞,微垂着头:“老爷,还没有让郎中看过,只是我自己和丫鬟们胡说了两句。”
  “怎么是胡说,太太这几日总是不太好。”怜香还跟着接口,“月事已经两三月不准了,如果不是有了喜气,又是什么?只可惜太太带着身子,还被人推搡……”
  “怜香,别再说了!”燕姨娘立时止住自己的人,“二姐姐哪里是推我,刚刚是我自己没站好,二姐姐不过是甩动一下,是我自己跌倒的,与二姐姐何干。”
  燕姨娘的以退为进,一向是运用得如火纯青。
  章荣孝拍了拍她的手:“莫再说那些,燕女你若真的有了喜脉,一定要仔细着自己的身子。”
  燕姨娘面色含羞,微微地点点头。
  姚姨娘一看场面不好,立时说:“老爷,刚刚真非是我推她,我不过是动了动自己的手。”
  章荣孝只把眉宇微微地动了动:“勿须多言。”
  姚姨娘一下子就急了:“老爷,妾句句实言,刚刚并非真的碰到三姨娘,只是无心之过……”
  “既然有过,还何须争辩?”章荣孝语气竟无从争议似的。
  姚姨娘脸色大变:“如此老爷真的觉得妾是有意要推倒她?!”
  燕姨娘此时恰抽出帕子,抹了抹自己的脸,表情羸弱而如风抚杨柳,面色戚戚而娇软动人:“老爷,您就不要再怪罪二姐姐了,真的是妾身不好,是妾身自己跌倒的,与二姐姐无关……老爷莫要因为妾的身子不好,就这样对二姐姐言语冷淡,二姐姐这么早前来,也是心中急火,不小心动手碰倒妾身,也是急火攻心……老爷万万不要这样冷漠冷淡,没的伤了二姐姐对老爷的一片心……”
  这依侬软语,说的这叫一个称心顺意,又温柔又体贴,又内涵丰富,听到章荣孝的耳里,那是一个温柔可人,体贴细致。
  章荣孝抚了抚她的手道:“此事就到此为止,我知你宅心仁厚,就此罢了吧。”
  立时扶了燕姨娘就要返回西房正厅去,居然就这样冷淡淡地把气势汹汹来的姚姨娘晒在西跨院的门口。姚姨娘的脸上,那种惨白、失望、纠结和愤怒,立时都要从她的眼里喷出火星来。
  姚姨娘几乎是要哭出来般地大叫一声:“老爷!”
  立时嗵地一声就往地上一跪,哭叫道:“老爷,我自从落地就在这府里,老子娘一辈子服伺章老太爷、章老太太,我们一家人都为章家尽忠尽孝,当年大太太身子弱,老爷纳了我为妾,我也立时就为老爷添了庶长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看在邺哥儿、画姐儿的份上,断不能这样误解我!我平素里是性子强了点,今日也是因着听了下人们乱嚼口舌根子,才跑来问三姨娘当家的事,这孝府我打小在这里长大,自是比别人更熟悉些,虽然说是老爷亲口下的令,我本当顺从,但自老太爷传下来便是长幼有序,我心里想着怎么也要问问这个次序,所以才闯到这里来。老爷怎么可只见我与三姨娘几句闲言,就这样定了我的罪呢!妾若真是有心要害三姨娘,我宁肯拔了簪子,绞了头发,一头碰死在这里!”
  章荣孝一听这几句话,又立时转回身来。
  姚姨娘是个直肠子的,这话到是说的堂堂正正,眼睛里已经有泪水迸了出来。
  章荣孝到是念起当年的旧情,她的确也是服侍过他一段时间,并且给他添了一子一女,在老太爷尚在的时候,姚姨娘所生的知邺长子,的确也慰了病重老太爷的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念及此事,这姚姨娘到是还有几分功劳。
  章荣孝回身便想要去扶姚姨娘。
  还没碰到,燕姨娘就已经把章荣孝的手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挡,直接拿帕子捂着嘴就哭道:“二姐姐倘若碰死在这里,岂不是要折煞我了!我情愿在姐姐之前,给二姐姐做个垫身的,便是到了那阴时地府,也能为二姐姐鞍前马后地效劳。老爷,你且不必念我们母子,就让我们先去吧!”
  这一句话,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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