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欲场-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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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自己想着心事，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
张为康觉得有点无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忙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休息一会吧！我先走了！”
叶青这会儿看出来了，张为康是个很敏感很自尊的人，也许他到自己这里来打听消息，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自己可真不能就这样让他走。像他这样脸皮这样薄，在政府大楼里绝对是个另类了。现在那一个人不是削减了脑袋拼命往上爬，往人缝里钻啊！更别说打听个消息了。
叶青转身给张为康倒上水，说：“据说柳书记不会走，孙鸣副书记代理区长，李区长要到城北区做区委书记，江明副区长往上挪个位置，是常务副区长；王洪昌提为副区长；华秀峰到了政协做副主席。政府的有几个到点的副区长去了人大做副主任，还有到政协做副主席的！我就知道这些了！”
叶青一口气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她担心张为康真的一抬屁股就走。
张为康仔细的听完，突然觉得也没什么意思，这些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和自己关系最大的是自己的副处实职到底有没有戏。可是在这些大领导没有确定到位之前，还轮不到你这些小虾米的个人问题。
尽管这样认为，回到办公室以后，张为康还是忍不住做了一点个人分析。
最起码，孙鸣到政府那边做一把手对自己是个好消息，而且按照叶青说的，柳文龙现在做工作确保孙鸣顺利高票当选，对自己，也是利好，说明孙鸣和柳文龙的关系比较顺畅，这样自己的事情就更好办了。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就是对自己一直抱有很深成见的王洪昌终于如愿以偿做了政府副区长，说不定以后就要给自己小鞋穿穿。不过担心也没用，随他去吧。
江明的提拔无疑是对金毳的大利好，自己舅舅是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而且按照惯例，常务副区长一般分管城建，那金毳的将来无疑是美好的！
华秀峰一个副区级的区委办副主任，能到政协做副主席，也算是一个好归宿，就是不知道柳文龙不走，会不会还是把他留在身边，而在政协挂名呢！但不管怎样，他也算是解决了副区级的实职。
可是张为康的副处实职还悬在半空中。
但不是自己能解决的问题，最好不要过多的考虑，否则适得其反，一定要沉住气，张为康告诫自己。
临下班前，叶青给张为康打了电话，说要他等自己一会儿，她在忙着加班。
反正这时候去马明涵那吃饭还早，张为康说要不要帮忙。
“不用，一会好了我喊你！”叶青的声音很温柔。
张为康似乎能看的出叶青在电话那边嫣然一笑，这个女孩子对别人的好总是不吝回报。张为康等的很安心。
五点钟下班，张为康一直等到六点半。这时，有人敲门，张为康猜到可能是叶青。
果然，打开门，叶青满脸歉意的站在门口。
“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张为康闪身让她进来，让她先等等，自己把电脑关了。这时，他突然觉得这幅场景很像当年自己跟潘筱晨在单位偷偷恋爱那会儿，既温馨又留恋。
他忍不住爱怜的看着提着包想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的叶青，关心的说：“你这几天是不是每天都加班这么晚啊！”
“是啊！”叶青一笑。
“嗯，区委办的材料是不少！也没个人能帮帮你！”张为康体谅她说道。
“没办法啊！临时工都这样！”叶青还是微笑着，她的心态挺好。
“可是美丽的临时工就不一样了啊！”张为康鬼使神差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叶青却微微一笑，没把这句暧昧的玩笑话当回事，说：“你别忘了，这可是区委办啊！是不想进来啊！”
“那你也不能一直打字啊！”张为康说。
“那还能怎么办啊！”叶青脸上的笑容一直很灿烂，接着她又调皮的说道，“要不等你成了领导，你给解决一下子吧！”
叶青类似撒娇的语气，让张为康血往上涌，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纯粹是自不量力，他语气坚定的说：“好！没问题！”
“这可是真的啊！咱们拉钩！”叶青伸出了手指。
张为康毫不犹豫的把手指伸了过去，一大一小两根手指拉在了一起。他没想到，就是为了这个承诺，几乎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三百九十三章　情势渐明

张为康的摩托车好久没驮女生了，这次总算是派上了用场，也能再让它一亲芳泽了！。后备箱里还有备用的头盔，张为康连带护膝一块给了叶青。虽然路不远，张为康骑的速度也慢，但是冬天的寒冷还是把后面的叶青冻得哆哆嗦嗦，她禁不住往张为康后背靠了靠。
尽管知道张为康和叶青之间没什么，但是马明涵看到叶青从摩托车的后座下来时，还带着自己亲手给张为康缝制的护膝，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点醋意。特别是两个人表情自然亲密，更像是一对刚下班回家的小夫妻一样。看到这，马明涵的心里别提多么的失落，她的心在不住的下沉，可是脸上却笑意盎然。
张为康本以为马明涵看到自己应该是惯有的冷冰冰的待搭不理的样子，可没想到她对自己居然笑脸有加。
马明涵今天的打扮很得体，虽然忙着店里的生意没有穿的太复杂，可是一件利落的长袖短襟黑色棉袄，阔口的条绒长裤，显得马明涵更加的秀美挺拔。更让张为康侧目的是，马明涵的秀发往上梳理的是一丝不乱，额前的刘海也是柔亮齐整，本来带着野性美的女孩子这时候更添加了几份精致的柔美，让人说不出的喜爱。加之这时候她笑意盎然，一双剪水秋瞳格外的明亮灵动，更是平添几分风致。唯一的缺点就是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
张为康不太明白，但是叶青作为她的多年好友，自然是把马明涵的那点心思摸得一清二楚，这个丫头是很在乎身边的这个男人的，而且现在正在吃醋。作为多年的好朋友，她当然不想让马明涵误会自己什么了。
于是她微微一笑，说：“看，想你的人来了！”说完指着正在注视马明涵的张为康。
马明涵收敛了笑，斜眼看了下张为康，把头扭向了一边，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看未必吧！”
叶青莞尔一笑，就知道这丫头已经没事了。
张为康不跟他们啰嗦，就想到后院找小北。
叶青却喊住了他，“哎，别走啊，你不是想人家了吗！上哪去！”
“小青，人家想不想是人家的事情，管咱什么事啊！”因为有叶青开玩笑在先，马明涵说话也随意。
张为康却从里面听出了幽怨的意思，能让这样一个充满着野性的女孩子表达出幽怨的意思，真是可遇不可求，不管是不是真的幽怨，张为康的心都狠狠的荡了一下。他借着这气氛，也看似开玩笑的说：“我是想小妮了，现在这不是见面了吗！”
听了这话，马明涵的脸却猛地拉了下来。
但是叶青却明白，这丫头是害羞了。
“这就好了！以后你可要天天想，天天汇报才行，不要到我那里没事问人家怎样了啊！”叶青点着张为康。
“没事啊！你们要是拿我做借口互相联系，真要是好上了，可要好好请请我！”马明涵笑了笑说。
张为康这才发现，马明涵笑的时候往往没好话。他不敢再接话，到后面去找小北去了。马明涵的目光尾随了他一阵子，才收回目光白了叶青一眼。
“这个张为康什么都好，也就是个子矮点了！其实像我们这样的农村女孩子，能找个政府机关的，也真是不错！”叶青叹了口气说。
“那你就找他呗，我看他对你挺好的，那次还奋不顾身的救你！你就以身相许吧！”马明涵边说，边把一打餐巾纸递给小伙计，还没忘了来一句，“哎，分两次给他们啊！”
叶青笑了笑，马明涵的抠门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她接着马明涵的话题说：“我个子又不高，找了他我担心下一代的成长问题，你可以啊，你长得高，互补啊！”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们家改善后代，改良品种啊！”马明涵话说的有意思。
叶青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逗了。
可是马明涵的脸上一点也不笑，看来她是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吃饭吧！时间不早了，我饿了！”张为康从后面领着小北过来。
吃饭的结果，还是张为康付钱了事。
清河区今年的两会终于结束了，这次的两会是团结的大会是胜利的大会，是在特殊时期召开的非常重要的会议。到底是什么特殊时期，大家不得而知，反正是这么总结的。这次两会，最主要的就是在人代会上顺利完成了区委的正确部署，实现了清河区干部队伍的稳定团结。
事实证明，这次的人事变动果然跟叶青的预测惊人的相似，不，确切的说是惊人的相同。
吴萍的精力也从筹备两会转到了课题的调研上。
在她的催促下，张为康等人加大了对辖区办镇的督导力度，各办镇基本上都在最后的时间把表格交了上来，下一步就是对表格进行汇总分析了。
先是各办镇表格的合并汇总，这些计算机操作的东西，就全部交给了张为康，因为不光老赵和老米就是田间等三人对表格合并也是一知半解，于是最后就落到了张为康头上。
汇总表格是一项非常枯燥的事情，最起码老赵和老米觉得是这样，因为他们看着张为康在电脑跟前盯着屏幕已经操作了快一天了。虽然这是项重复劳动，但是张为康还是做得津津有味，闲的无聊的日子其实很难受，人还是要忙一点充实一点心里才踏实。
下班前，张为康终于搞定，把它交给了田间。
第二天，清净了一个上午，吴萍找他，意思是想让他执笔这次的调研报告。张为康一想，这肯定是他们党史办商量一上午，才踢出来的皮球。
当然，吴萍说的是非常客气，还专门解释了原因，一个是张为康是老师，有写论文的经验，是行家；再一个是表格的汇总数据他最清楚，写起来也顺手。
吴萍给张为康带了高帽，又是区委办的领导，况且自己还是借调来的，就是干活的，就是不给你戴高帽，你也得干！既然不能改变这个现状，只有接受。就权当把这次的执笔当成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文笔机会吧！想到这，张为康痛快的答应了。
单纯的数字很难说清楚历史的真像，数字和数字之间也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之间都有事实上和逻辑上的联系，如果在总结数字的基础上把这些联系搞清楚了，那这就是一篇好的调研报告。
为了找到这些联系，张为康好好地请教了一下华秀峰。
华秀峰虽然任职政协副主席，但是因为区委柳书记没走，老领导还是用着他顺手，就还是把他留在了区委办，但是待遇完全是按照副区实职对待。而且老领导也许诺，自己就是走，也一定会把华秀峰的位置安顿的更好再走。
现在的条件待遇也不错了，再加上主要领导对自己的厚爱，华秀峰没有理由不高兴，不乐和。所以，他对张为康的请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此尽心尽力的点拨，再加上张为康的基础又好，悟性又高，不仅张为康自觉受益匪浅，连华秀峰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孺子可教。
等到张为康把调研报告的初稿拿出来让华秀峰过目时，这位清河区的笔杆子顿时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无论文章结构还是语言，是既专业又合理。他不知道，除了自己的点拨，张为康还从网络上借鉴了好多类似文章。多方借鉴加上对实际情况的透彻理解，写出来的就是好文章。
华秀峰发现除了在象棋上能够和张为康交流以外，在组织材料上两个人的共同语言也很多。但这些都不足以和他的另一发现相提并论，那就是书法。
静下心来的华秀峰，没事开始在办公室操练起了自己的毛笔字。他琢磨自己要是什么时候到了政协，不能闲的没事光下象棋啊，还得要附庸一下风雅，老有所为才行，于是就把自己搁下多年的毛笔书法，拾了起来。
那天，张为康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聚精会神的在办公桌上练习书法，最后一捺写完，华秀峰是身心舒畅，畅快淋漓。虽然久未练习，但自觉还是这幅字最让他满意。
看到张为康走过来，他炫耀的说：“怎样，为康，不错吧！”
张为康微微一笑，说实话在他看来，华秀峰的水平真的不值一哂。
华秀峰看着张为康不置可否，微微一笑，说：“是啊！像你们这个年龄的，已经很少有人写毛笔字了，当然看不明白了！”
张为康轻声一笑。
华秀峰听着笑声有异，诧异的问道：“你会写毛笔字！还是外行会看热闹？”
因为和华秀峰很熟了，张为康说话也就没有顾虑了，他毫不客气的摇头说道：“很一般！”
华秀峰听他口气很大，歪着脑袋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首先，这几个字的布局就不合理，上下左右不是很协调，书法作品虽然不一定非得要讲究对称，但一定要讲究美观。其次，笔画虚浮，欠缺力度，说难听一点，毫无力度可言；第三，基本功有待提高；第四，疏于联系，笔画滞涩；第五……”
“停！”华秀峰越听越心惊，赶紧打断了他的继续评价，他狐疑的看着张为康，“来，别光说不练，就这个内容，你给我写一副，我就不信，你小毛孩一个能，还了不得了！”
人就是喜欢炫耀，张为康也不例外。他重新铺上纸，从桌子上拿起笔，霎时间一扫刚才的嬉笑状态，站在桌边如同渊渟岳峙。
一看这气势，华秀峰就悚然心惊，先不说字写得怎样，就是这幅气势也够让人肃然起敬的。
张为康凝神静气，物我两忘，挥毫而就。
不比不知道，自己的书法跟张为康这个年轻人简直不在一个档次，确切的说是差距太大了。之前虽然华秀峰对自己字有点信心，但是讲到评价书法，他还是一窍不通的，有时候看了人家的书法作品，优在哪里，劣在哪里，自己浑然不懂。可是现在一看，即使他不懂评价，这两幅字放在一起，却是优劣立判！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写完后张为康居然还煞有介事的题字落款，举手投足俨然就是大家风范！
华秀峰惊异万分，当然要追问张为康的练习书法的前后经过。
张为康这才有点谦虚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练习书法之路，并提到自己是是从陈宝华。
提到陈宝华时，张为康说的低调，但是在华秀峰听来却不啻一声惊雷，他激动地拉住了张为康的手，夸张的说：“哎呀，这会老哥发达了，你一定得跟陈老讨副墨宝给我啊！”
张为康不适应华秀峰的突然激动，他尴尬的说：“师父这几年已经很少给人写东西了！恐怕很难！”
华秀峰听了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失态，但他还是无比遗憾的说：“是啊！我也知道，咱怎么能随便跟老人家讨要呢！”
张为康看着华秀峰一个老同志这时候卑躬屈膝谄媚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说：“等什么时候我试试吧！”
华秀峰这才喜出望外。
张为康心想，为着他的这份痴迷，开口求一下师父，也算不为过。
华秀峰和张为康两个人的交往真正验证了是那么叫做缘分，在张为康看来很有点各取所需的意思。自己很想能从华秀峰处掌握写政治材料的窍门，而华秀峰却更想从张为康处汲取一点书法指导。这样，两个人的关系真正是非同一般了。说互相利用肯定是太功利太难听，确切的说是亦师亦友，忘年交。
与此同时，张为康跟马明涵的关系也迅速升温，原因就在于上次吃饭时的有关想念的玩笑话。跟马明涵、叶青吃完饭的第二天，张为康突然就有了给马明涵打电话的冲动，他趁着办公室没人，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拨通了马明涵的手机。

第三百九十四章　到了

时值中午，正是马明涵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看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