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欲场-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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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手机吧？”坐在沙发上的马明涵问道。
这把张为康吓了一跳。
“哦，没事，我忘了放哪里了，出去一天也没带！”张为康心里慌张的说道。
“在卧室的窗台上！”马明涵看着电视，平静的说道。
张为康“哦”了一声，装作不在意的站在她的身边看了会电视，这才进了卧室，紧张的拿起手机翻看短信。
马明涵肯定是动过手机了，可是她有没有看手机的短信，可就不知道了。只要是她不发飙，就当她没看算了。
不管看还是没看，张为康赶紧把那几条暧昧短信给删了。
然后又看了看来电记录，发现政府办的苏长征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没上班，现在有什么事呢。
他给苏长征拨了过去。
苏长征在电话里先是热情的说了一声“过年好！”然后才说了打电话的原因。他说，孙鸣区长想明天中午跟各位副区长包括家属一块吃个饭，趁着年假还没结束，大家的工作还不忙，如果等上班以后就没空组织这样的场合了。
张为康犹豫了一下，这是一个跟区长以及跟各位副区长交流感情的好机会，通过这种场合，增进相互之间的了解，有利于在以后的工作中加强配合和理解。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明天要去给俞岩送行的，这让他有点为难。
这时，苏长征又试探的说道：“我建议您要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的话，就尽量参加，孙区长很重视，而且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领导都已经表示要参加了！”
是啊，这种非正式的场合，是非常有利于增进大家的感情的，大家也都意识到了这个场合的重要性。
张为康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好的，我明天准时参加！”
“记得，一定要带家属啊！”苏长征笑道。
可是因为今天凌晨的夫妻战争还有刚刚手机暧昧短信的影响，张为康给马明涵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特别的心虚，他就害怕马明涵不去。实际上，他心里的真正想法，是想马明涵去了能给自己长长面子，他敢肯定，马明涵一定是里面最漂亮的一个，最起码，就是她最年轻。
“你觉得我去有什么意思吗？”马明涵平静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　憋闷聚会

最近，马明涵言谈话语里的感情因素越来越少了。要是搁在以前刚结婚的那一阵子，要是张为康提出这件事来的话，她肯定又激动又紧张，她肯定会不自信的问张为康自己参加行不行，会不会给他丢人啊！
跟她现在冷静淡然的样子，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张为康心想，真的应该重新认识小涵了。
“不管有意思没意思都要去，因为所有副区长跟家属都要去的！”张为康只能这样解释。
马明涵沉默了一会儿，问了问时间地点。
张为康这才松了口气。想到俞岩那边，只能爽约了。
第二天一早，张为康尴尬的给俞岩打电话，说区里上午临时召开区长办公会，昨天晚上回家才知道的，今天就不能到机场送你了。
虽然是聚餐，总归也算是办公会的另外一种形式吧！张为康心想，说起来也不算骗她。
俞岩笑着说道没事，你忙你的吧！
张为康知道，俞岩肯定会这么说的，只不过没能送她，实在是很遗憾。可是参加完了中午的所谓家庭聚餐，张为康却后悔了，没有送俞岩却参加这种没意思的场合，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马明涵在清河区几个副区长的家属中，的确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不仅仅是因为年轻漂亮，更重要的是她独特的气质。
可怜众多领导的家属都是大妈级的女人了，虽然脸上铺着厚厚的粉底，但依然难掩岁月无情。
孙鸣的本意是通过这种家庭聚会的形式，增进大家之间的了解，增进大家的感情，增进团结，更好的开展工作。可事实证明效果很一般。
看着马明涵跟大妈级别的领导家属客气的握手，然后客气的坐在旁边听着她们说着不尴不尬的天气啊，过年走亲访友啊，等等一些客套的再也不客套的废话，张为康替马明涵难受。
男人们还好说点，没上桌之前开开玩笑，气氛还好点。
大家的焦点自然放在了张为康的媳妇身上，除了感叹漂亮外，就是感叹张为康的年轻，有优势，连媳妇都比他们有优势，张为康只好跟着他们一块耍耍贫，开着玩笑。
今天有一个人比较特殊，就是方建民，因为就他没带老婆来，原因当然是众所周知了，他老婆要是来那可是得有相当强的心理素质才行。
今天的房间是东岳大酒店里最大的一个包间，里面的圆桌坐满20人绰绰有余，等大家坐下后，就感觉人跟人之间的距离，被凭空拉开了不少。
坐在主陪位置的区长孙鸣，跟坐在副陪位置的常务副区长江明，两个人之间的桌面距离起码得有五米远，也就是说桌子的直径起码也得五米。坐下来的众人，相互之间虽然距离近一点，但是那张巨大的仿古的餐椅，光是粗壮的满是雕梁画栋的扶手，就把大家彼此隔断开了。虽是包括家属在内的非正式聚会，可是因为这就餐环境的因素，就把大家之间的交流生生的阻断了。
而这还只是客观条件，最根本的还是人们主观心理感受中的官本位思想，座位的座次也是按照在政府位置的排名确定的，半点马虎不得！而且整个桌子上除了孙鸣能随意的提议出题目，其它的只有附和的份。就是发言，也要论资排辈，按排名来的。
女人也都陪在自己的老公身边，她们之间也没有私下小声交流的机会。
直径五米的大圆桌，大家夹菜吃饭，靠的就是中间的大转盘，虽然是电动的，但是因为面积大，转的缓慢，往往菜到了跟前，夹一口，再等一会儿，后面的菜才会转过来。
交流不好说话，吃饭不好夹菜，一顿饭中间居然有数次的冷场，每次都是长达半分钟的鸦雀无声。
真是太难受了。
张为康看了看身边的马明涵，又想起了现在已经在飞往美国的途中的俞岩，他太后悔了。
好不容易坚持到结束，马明涵搀着张为康的手臂走下楼梯，忍不住同时松了口气。因为这个相同的憋闷感受，两人不由的互相看了一眼，虽然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却因为这几天的龌龊，又彼此躲开了。
为了安抚照顾马明涵的情绪，晚上去岳父家，张为康带去了丰厚的礼品，对马明涵一家的效果是立竿见影，只不过马明涵还是没有多少的笑脸。张为康心想，看来马明涵已经看了自己的短信，这几乎已经是肯定的了。
对于马明涵过年没跟着张为康回家，马玉国父子似乎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在饭桌上两个人对他是格外客气，或者也许是今年他的副区长的身份让两人的态度比往年有所不同。
张为康忍不住想，如果马明涵真要离婚的话，她家里肯定不会同意。
这顿饭吃的也是格外客气，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气氛。中间，杨敏又打来电话，埋怨他失言，不去送俞岩。这更让张为康的心情难以好转。
他想，开年以来诸事不顺，难道吴老太太的话要应验？
年假的最后一天，张为康哪都没去，趁着马明涵上班，马母带着孩子还没回来，他好好的在家清闲了一天。也难得有机会有时间跟潘筱晨煲了一阵电话粥，虽然没有见面，这样也算是了了彼此的牵挂。
年假后的第一天，照例是没什么事可干，只是来来往往的拜年热闹。区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加上一干常委，一上班就忙着到下面各办镇去拜年，一辆中巴车连上服务的随行人员，塞了满满一车。一上午走马观花，转完了十二个办镇，中午连同区里的所有实职的副区长，又浩浩荡荡的开赴东岳酒店去开始新年的的第一次聚餐了。
用柳文龙的话来讲，就是大家一起喝个拜年酒，一起喝个开年酒。

第四十五章　会议推进

柳文龙安排的开年酒一结束，整个清河区各部门就掀起了喝开工酒喝开年酒的热潮。上行下效，跟着领导学领导，按照领导的思路指导自己的工作一定没错。
张为康也组织了自己分管的部门正职，晚上也一块聚餐，而且让小秦下通知的时候，明确强调不准请假，已经安排场合的除非是孙鸣区长和柳文龙书记的预约，一律推掉。张为康安排工作从来没有这样强硬过，可是安排酒场必须霸道一点。干活不干，喝酒再不喝，那做下属的就没有可取之处了。
这样，所有的分管部门领导全到齐了。
开年的新酒，大家高兴，谁都不准推脱赖皮，必须得喝，分管副区长也不得例外。
张为康没办法，晚上是喝了个昏天黑地。也不知道喝干了多少红酒，白酒，更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美酒佳肴，因为大家都喝高了，喝吐了。
酒肉穿肠过，同志们感情心中留。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方方面面的部门，关系，同志，朋友都在争相表示着相互之间的敬意。那几天，一天两场三场，甚至赶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有些可喝可不喝的就得喝，本来可以少喝一点的，也就喝到了量，必须得喝的，也就喝多了，喝难受了。
也不由得大家慨叹，一个中国的传统文化节日，春节。节前的走访，节后的宴请招待，庞大的公务消费，在这几天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他们的活动，对中国gdp的贡献度是相当巨大的。
收礼送礼，吃吃喝喝，都说要杜绝，要减少，可真要一旦卡住，对中国经济的影响特别是对消费需求的负面影响，将是巨大的，不可估量的。
张为康管不了这么多，他能管得了的也就是自己的胃。这几天的胡吃海喝，直接导致了他的肠胃不适，症状是吃一点东西肚子就痛，他不敢再喝了，要是照这个势头的话，怎么也得出去正月才能稍微缓和一点。而不仅他的胃撑不到这个时候，就是手头的工作也不允许他再这个喝法了，因为元宵灯会已经一天天的临近了，过了正月初十，就马上排到了议事日程上。
自从年前柳文龙专门把张为康和常卫东叫到办公室，强调了这次灯会的重要性以后，常卫东的表现就相当的积极。
他给张为康汇报，想尽快召开各办镇的花灯准备情况的调度会，希望他给柳书记汇报一下。
张为康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很紧张，本来历年的元宵灯会是区政府这边的常规工作，可是今年却成了柳文龙主抓的工作，他能不高度重视吗！
他赶紧给柳文龙做了电话汇报，小心的问领导是不是参加这次会议，柳文龙在电话里说不必了，你让孙鸣参加就行，我看灯展的时间就定正月13、14、15晚上三天，我联系省市领导，领导正月十四晚上参观，在这之前，就是正月十三，要保证所有的灯全部亮起来，请孙鸣区长事前带队检查。
张为康一边点着头，一边心里叫苦。柳文龙说的倒是轻巧，让孙鸣主持会议，可是这话不应该做副区长的给区长安排啊，那是应该柳文龙给孙鸣亲自交代的，如果自己给孙鸣汇报了，难免会让孙鸣不高兴。
可是没办法，柳文龙交代完毕，就挂了电话。张为康更不能要求柳文龙给孙鸣交代这项工作，他只有硬着头皮给孙鸣汇报了。
孙鸣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说道：“好的，你们确定好了时间告诉我一声，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就参加！”
张为康没想到孙鸣的态度会这么好，也许是看在刚过年心情好的份上吧，开年的第一项大工作，政府跟区委的关系就不顺畅，兆头可不好。只是孙鸣没有确定下到底参不参加，这样就有个问题，到时候参加会议的是办镇的分管领导来呢，还是办镇的主要领导来呢？如果孙鸣参加这个会议的话，必须办镇行政一把手参加，而如果孙鸣不出席这个会议，张为康作为分管副区长也就只能是办镇的分管领导来参加会议了。如果办镇的主要领导过来，那就有点不符合程序了。
就这个问题，他跟常卫东商量了一下。
常卫东是老同志，见多识广，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当即就说，肯定是通知行政一把手来参加啊！一这是区委柳书记主抓的工作，没让党委一把手来就不错了；二是孙区长已经表态要来参加了，如果到时他就没时间来，那也不是咱们的问题！而且万一他要真来参加呢，那咱们就被动了；第三，行政一把手来了，让他们重视了，能舍得花钱了，这次灯会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张为康点头赞许。
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固然让人羡慕，可是升的太快，经验欠缺，历练不够，也是个先天不足。幸好，张为康自己常怀学习之心，对于比自己年龄大的同事，尽管职位不如自己高，但总是抱着向他们诚恳虚心学习的态度。
常卫东把这次会议的时间安排的很紧，正月十一的下午三点钟，也就是张为康给孙鸣汇报完毕的几个小时后，政府办就给各办镇下达了会议通知，要求办镇的主任镇长和分管文化的副主任副镇长参加。
按照常卫东的话来讲，越是紧急的会议，同志们就越紧张。张为康心想，其实也可以这样理解，政府的工作或者说领导的决策呢，随意性越强，工作越容易落实，领导的权威也就越大。相反如果凡事都是按部就班的，按照程序来，领导可有可无，谁还把领导当回事啊！
这就是开会的学问，会议的级别决定工作落实的程度和压力，会议开得好不好，对工作的推进有直接的关系。

第四十六章　大肆表扬

政府办通知各办镇的时候，接电话的同志都会习惯性的问今天到会的领导是谁。如果是不重要的领导，各办镇的主要领导总有偷懒的，就会让自己手下的分管领导去。而现在一听说是孙鸣区长，明知道就是花灯调度会，也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抓紧赶了过去。
而张为康这边呢，在临开会前，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孙鸣临时有事不能参加会议的通知。另一个电话，却是区委办打来的说柳文龙书记委托刘副书记出席这次的办镇花灯筹备的调度会。
两个电话，一忧一喜。忧的是孙鸣突然爽会，区长不重视不支持！喜的是柳文龙突然委派刘副书记来参加会议，足以说明区委对这件工作的重视。区委重视比政府重视分量重多了，那他这个分管领导的压力就小多了。
果然，各办镇的领导一看到出席会议的区领导，就明白了这次灯会的重要性，果然跟之前传言的一样，元宵灯会那是柳文龙亲自主抓的工作。有一些之前早就得到了确切消息的办镇，汇报起灯会的筹备工作就比较从容，因为他们确实投入了。相反有一些办镇的领导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就没认真准备，汇报起来也就底气不足了。可现在再准备的话，已经有点晚了。
从各办镇的汇报上，大家就能够很明显的听出，各办镇的主要领导们对于区委区政府领导对这项工作不同态度的解读能力，换句话来讲，就是有没有政治敏锐性。
按照要求，各办镇必须准备最少两盏大型机械花灯，可有的办事处，根本就没准备，还是用的往年的旧灯。柳文龙重视的工作，还这样凑和，只能说是政治敏锐性太差了。
张为康一直听下来，心里摇头不快。
会议接下来的议题是由常卫东对这次的灯会再做具体的部署和安排。
说是安排，其实也是老生常谈，只要是各办镇在灯亮的基础上确保出彩出新就是了。
常卫东讲话的重点是表扬。表扬各办镇对这项工作的重视，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泛泛的夸奖，他的鼓励性表扬还非常具体。他一个办事处一个镇的说开去，从主要领导到分管领导对这项工作如何重视，如何紧张，说的很详细很具体，也真难为了他，十二个办镇的几十个领导他都如数家珍，看来他真应该去做组织部长的。
大家一看，他要一个一个的表扬下去，还不知道到啥时候呢，就陆续的出去抽烟的抽烟，上厕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