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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梦华录-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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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长生人事不省的躺在肮脏的烂泥里,他的身子在疼痛和浑浊空气的刺激下一阵阵的哆嗦,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的难受,但间或他却能感觉到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丝丝微风,那微风就像荒漠里的甘泉一样清爽甜美。可是这风是从哪儿吹来的呢?阴长生一边被火焰炙烤着一边焦灼的想着。终于他想起来了,这是南河边的风,是他十四岁那年夏天的风,只有那个夏天才会有这么动人的风。
阴长生迷迷糊糊又回到了那个夏天,柳丝在风里轻轻的摇着,他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蹲在树下呜呜哭着,十四岁的阴长生走到她面前蹲□子柔声问道:“妹妹,妹妹,你为啥子哭呀?”
小姑娘抬起哭花的小脸看了一眼阴长生,他戴着墨镜的样子有些奇怪,小女孩立刻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
“妹妹,你别哭噻,你看看,这是个啥子?”阴长生柔声哄着她。
小姑娘把揉着眼睛的小拳头拿开,发现阴长生手里有一朵五彩的芙蓉花,还有一只美丽的大蝴蝶绕着它飞呀飞的。小姑娘不由停住了哭声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阴长生笑眯眯的说:“你不哭了,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用力的点了点头,阴长生把那朵芙蓉花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小姑娘开心的说道:“谢谢大哥哥。”说罢就捧着花儿蹦蹦跳跳的走了,阴长生站起身来微笑着看着小姑娘在柳条掩映中像只小黄莺一样的背影。
“阴长生,阴长生,你也送我一个嘛。”
阴长生扭头一看,原来是梁九凤那个柴火妞正扯着他的袖子,她咧开嘴哈哈笑着,嘴里那个豁格外的显眼。阴长生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有些嫌弃的说道:“咋个哪里都有你,一边去,一边去。”
梁九凤气鼓鼓的扭过头朝坐在卦摊上翻着一本破破烂烂线装书的梁老六喊道:“爹,你看阴长生又欺负我。”
“嗯。”梁老六随口应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梁九凤干脆跑过去把书从他手里抢了下来,硬是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拖了过来,梁老六笑呵呵的任女儿拽着自己,他的衣服都被她拽的脱掉了一半。
梁九凤把梁老六拽到阴长生跟前气鼓鼓的说:“爹,他又欺负我,你管管他。”
阴长生翻了翻眼睛扭过了头去,嘴里不屑的嘀咕了声:“瓜娃子。”
“你。。。”梁九凤听了又要发作。
“好咯,好咯。”梁老六笑眯眯的按住了女儿,他抱住她的肩膀指着河里戏水的孩子说:“九凤你看,那些娃娃在耍啥子,看着好好耍哦,你去跟他们耍噻。”
梁九凤看着河里玩的正欢的孩子立刻两眼放光的点了点头,她把上衣一脱,穿着小肚兜像条泥鳅一样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站在河边的阴长生干干净净的长衫上被溅的全是水。
“梁九凤,你搞啥子嘛!”阴长生恼火的朝河里喊道。
梁九凤从从河里探出头捧了一捧水就往阴长生身上撩去,他躲得不及时又被泼了一头一脸的水。梁九凤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咯咯的笑个不停,她像条鱼一样扎进水里向那几个打水仗的孩子游了过去。
阴长生掏出手帕恼火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水,梁老六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坐下看着远处开心戏水的女儿,他拍了拍身边那块大石头对阴长生说:“你也坐噻。”
阴长生提起长衫坐了下来,他把手帕收起来说道:“六爷,你给我讲故事吧,我喜欢听你讲那些关于阴差的故事。”
树上那个女吊死鬼也垂着长长的舌头转向了他们,她阴惨惨的说道: “我也要听。”
梁老六笑笑说:“那好吧,你们要听啥子?”
阴长生想了想说:“六爷,你就再讲讲关于五通闹判的事吧。”
梁老六望着远处的河面讲了起来:“五通闹判是五百年一次的劫数,血池地狱里最厉害的恶鬼咬死判官来到人间,还会把鬼怒川里的恶鬼都放出来,但我倒觉得五通闹判其实也算是个好事。”
“好事?”阴长生疑惑的说道。
梁老六微笑着说道:“长生啊,你平时能看到好些个小鬼,有些是不能投胎的亡魂,有些是流落人间的扫把星,他们虽对人没的大害,但要是多了却会成大麻烦。那些小鬼钻进井里会渐渐污染井水,附在人身上扰乱人的心智,附在庄稼里又会影响收成。虽说有阴差的存在,但也治不了这么多的小鬼,而且他们也没有刻意害人。当五通带着最厉害的恶鬼从地狱里出来时,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人间的小鬼全吃干净,人间就会得到一次彻底的净化。”
“但是他们造成的灾难可比那些小鬼多多了呀。”阴长生说道。
“其实恶鬼再可怕,也可怕不过人心的贪婪,”梁老六说道,“历朝历代五通从地府里跑出来,都是因为有人要不顾一切得到那笔冥银,争夺那笔银子造成的灾难要比恶鬼横行造成的灾难大多了。”
“人心真是可怕。”阴长生望着河水喟叹道。
梁老六笑笑说:“人心并不可怕,被欲望控制的心才可怕,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不受外物干扰,人心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阴长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那六爷,五通一般都是咋个被重新镇回去的呀?”
梁老六答道:“一般的办法无非是把冥银还回去,然后请无数法力高强的人一起作法——这些人都会把命搭进去——再重新选出阴差重建秩序。燕京灯铺的张灯笼祖上就是北京的满族贵族,因为能通灵,所以被选成了成都的阴差,他们家才迁过来的。不过这种法子没办法把所有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都送回去,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流落人间,我这个捉鬼阴差就是专门把那些个恶鬼送回去的。”
“就为把他送回去得搭那么多人命,看来这五通闹判还是个祸事。” 阴长生说道。
“其实也不一定,”梁老六笑眯眯的说道,“要是人间司命在的话,他一个人就能把五通和所有的恶鬼全送回去。”
“人间司命是个啥子呀?”阴长生好奇的问道。
梁老六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河面缓缓说道:“人间司命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阴差,他持有一张写有‘冥府开禁’的令牌,他凭这张令牌能直接奏请阴天子清理人间。到时候八部鬼帅,十六路鬼王,三十二路阴兵就会冲出阎罗殿直奔人间,那里面有斩鬼的钟馗,阴天子座下的十大太保,还有让恶鬼闻风丧胆的阴帅,他们会把人间的大鬼小鬼统统杀掉,把五通重新押回地府。最后阴天子也会现身人间视察斩鬼,成都的城隍爷会带着驻守成都的判官、后土、土地们现身恭迎阴天子大驾,阴天子的天子殿将投影在人间,阴天子就坐在里面朝见百官,成都会在一刹那变成一座人间鬼国。”
阴长生张大嘴神往的听着梁老六的描述,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句:“好洋气哦。”
梁老六说道:“只可惜啊,这样的场景在人间只出现过一次。”
“啊?”阴长生不解的问道,“为啥子呢?”
“因为人间司命实在是太难选了,首先他必须身带南斗北斗之气,南斗注生,北斗注死,身上带有生死轮回之气的人才能司命,其次,人间司命必须要一个神仙来钦点,这个神仙是芙蓉城主。”
“他又是谁?”
梁老六笑笑说:“没人晓得他是谁,人们既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掌管何事,但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现身人间,他乘一艘仙船而来,只停留须臾便会离开。不过如果他贪玩错过回程的船,那他就没得办法只能待在人间乖乖的找人间司命了,因为只有司命才能送他回去,只是不知道这世上什么地方能让芙蓉城主流连忘返,逗留人间。”
“那人间司命的出现岂不是遥遥无期?”阴长生说道。
“这些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找到那张‘冥府开禁’的令牌。”
“唉?”阴长生疑惑的说道,“难道那个令牌不在芙蓉城主或是人间司命手里吗?”
梁老六笑呵呵的说道:“当然不在,因为那个令牌可不是个木头板板,他是个人。”
“人?”阴长生惊呼道。
梁老六点了点头说:“那张令牌投生为人一直存在在人间,不过他身上并没的啥子特征。令牌投生前十殿阎王会给他起个阴间的名字,人间司命只有找到那张令牌并且叫对他在阴间的名字,令牌才会现身。 ”
阴长生撇撇嘴说:“茫茫人海咋个可能找到那个人嘛,再说就是找到了,人间司命也不一定知道他在阴间的名字嘛,我看这个人间司命简直就不可能出现。”
梁老六笑呵呵的说:“你小小年纪咋个这么悲观,要抱有希望噻,长生啊,搞不好人间司命就是你哦。”
“我?”阴长生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说:“咋个可能嘛,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梁老六凑近他眨眨眼睛神秘的说道:“长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块令牌被我找到了,我还知道他的名字是啥子。”
“真的呀!”阴长生兴奋的说道,“他叫啥子嘛。”
梁老六眼睛一转,看着远处戏水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他叫九凤。”
“九凤。”阴长生郑重其事的重复着这个名字,过了片刻他突然醒悟过来说道:“搞啥子么,那不是你女子的名字嘛。”
梁老六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脸上一副得逞的表情,阴长生故作恼火的转过头去说:“你就晓得哄我,我都不晓得你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梁老六依旧笑个不停,阴长生终于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远处孩子的笑声随着凉爽的清风飘来,翠绿的柳条在风里晃呀晃的,河上的小船慢慢的飘过,梁老六和阴长生坐在水彩画一样的夏天里开心的笑着,树上吊着的女吊死鬼也咧开嘴嘻嘻笑了起来,微风吹过,她就像个晴天娃娃一样晃来晃去。
今天晚上有些闷热,这个猪圈里更是燥热难忍,被汗水和血污浸透的阴长生躺在烂泥里艰难的喘着气,他的喘气声听上去就像周围那些大黑猪一样粗重。
红长老蹲坐在石碑上闭目养神,江海侯爷有些担心的说道:“他怕是撑不过去了吧?”
“不,他会醒的。”红长老说着睁开了眼睛,他的绿眼睛在黑暗中像绿宝石一样放光,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浮上了他的嘴角:“人间司命马上就要醒了。”



、两难

刘月如坐在自己房间的写字台前认认真真的写着结婚请帖,还有两天她就要举行订婚仪式,然后紧接着就要结婚,这几天她忙的晕头转向的,光是给同学写请帖就是个大工程,不过即便是忙她心里也是甜蜜的。
总算最后一张请帖也写完了,她把自来水笔放在一边甩了甩自己发酸的手腕,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刘月如说道。
房门被推来了,进来的是他们家跑腿的下人小穆,小穆说道:“小姐,你的婚纱赶出来咯,我给你去取吧。”
“你去吧。”刘月如笑眯眯的说。
小穆刚要走刘月如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叫住了他:“唉,他。。。还是不出门吗?”
小穆听了她的话微微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他答道:“程长官还是老样子,饭也不吃,话也不讲,不晓得他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在做啥子。”
刘月如听了他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她想了想说:“婚纱你先不忙去取,你出去吧。”
“哦。”小穆应了声就带上门走了。
刘月如推开凳子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她走过铺着地毯的走廊在最里面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她伸手轻轻叩了叩门,里面没有人应门,她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门没有上锁一拧就开了。她一推开门就看见程涛背对着门坐在床边的身影,他笔挺的背影透着些疏离和冷漠,微风把花纱的窗帘吹的微微摆动,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刘月如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笔挺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说不来是忧伤还是幸福,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换上一副笑脸甜甜的唤着他:“程涛哥哥。”
程涛没有回答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刘月如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她笑着问道:“怎么饭也不吃?你伤刚好,不吃东西可不行。”
“我不饿。”程涛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的说道。
刘月如微笑着劝他道:“那你就出去走走,老这么闷在屋里怎么行嘛。”
“出去走走?”程涛说道,“很遗憾我现在已经被你父亲软禁了,我哪儿也去不了,我甚至都不能去工作。”
刘月如听了他的话脸上现出些许受伤的表情,她勉强挂上微笑柔声说道:“程涛哥哥,我的婚纱做好了,你去帮我取好不好?”
程涛冷笑着说:“你们刘家那么多下人,为什么要我去?”
刘月如低下头去不说话了,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程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刻薄,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毕竟事情弄成现在这样并不是她的错。他垂下眼帘低低的说:“对不起。”
刘月如摇了摇头有些凄楚的笑着说:“没的事,我不怨你。”
两个人沉默的一起透过花纱窗帘看着外面的蓝天,一群鸽子从天空中飞过,洒下了一串辽远的鸽哨,刘月如看着外面开口说道:“程涛哥哥,其实你不想娶我,对不对?”
程涛听了他的话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刘月如轻轻笑了下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懂你们男人间那些事,但我能看出来你和爸爸之间有矛盾,你答应娶我也跟爸爸有关系吧,但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成现在这样了,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呀,你伤刚好,天天就这么闷着自己总不是个事。爸爸对我说过,聪明人不跟势斗,不跟理斗,不跟法斗,我们就都认了吧。我以后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绝不给你找麻烦,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想喜欢谁就去喜欢,只要你开心了我就知足了,女人这一辈子围着丈夫转也就这么过去了,能和你一起过日子,我觉得很满足。”
程涛听了她的话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他倒宁愿她蛮不讲理,这样他还可以给自己的冷漠找个理由,但面对她的懂事他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混蛋,稀里糊涂的就毁了两个女孩子的人生,他说道:“月如,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刘月如说着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嗅着他身上干干净净又让人陶醉的气息渐渐的合上了眼睛,她轻声说道: “程涛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
程涛犹豫了一下伸出胳膊搂住了她,刘月如抱住他的腰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又有些甜蜜,她喃喃的说:“程涛哥哥,你真好,你真好。 ”
程涛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去给你取婚纱吧。”
刘月如直起了身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好的呀。”她一边理着程涛的领角一边说道:“你就借这个机会出去走走,你有啥子想见的人,想说的话,也。。。一并做了吧。”
程涛听了她的话脸上现出些惊讶的神色,他说道:“月如,你。。。 ”
“啥子也别说了,”刘月如扭过身去背对着他说,“下午爸爸不在家,你从后门出去,快走吧。”
程涛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垂下眼帘说道:“谢谢。”说罢就起身离去,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刘月如叫住了他:“程涛哥哥!”
程涛转过身去,他看到刘月如眼神里含着些酸楚说道:“早点回来,我等你。”
程涛点了点头人就不见了,刘月如叹了口气独自一个人怔怔的坐在床边,花纱的窗帘轻轻的飘着,阳光透过花纱在地面上投下了一层华丽纤细的影子。刘月如看着那好看的影子眼睛一阵阵的发酸,但眼泪终究还是没有流出来。
“梁氏神算”的破布招子在风里飘着,但卦摊上却不见算卦的先生,梁九凤正站在河边不停的往河里扔着石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已经不像被关在地下室里那几日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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