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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蜡香满园-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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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互咬
“严世蕃，他胆子倒是不小。”嘉靖阴森森的说。竟然敢表面托词剿匪，实际上却是去抢那个洞府！谁允许他的？谁给他的这么大的胆子？
“还有那个姓周的，叫周什么……”一旁的蓝道行赶紧提醒道“叫周坤哲”，“对，就是周坤哲的，他的胆子也是够肥了，他一个知府，怎么就有这样大的胆量！”嘉靖恨得牙痒痒的。阿喜已经向他保证过，会好好打理这个洞府的，每年都能献上一小瓶的仙液……如果这个洞府真的落到了严世蕃手里，自己只怕就是什么也得不到了吧……载垕那孩子一向老实，听说户部每年都拖着不发他的岁赐，直到有一年，这老实货凑了一千五百多两银子上贡给严世蕃，那个独眼龙才终于将裕王府的岁赐发下……
嘉靖心中冷冷地哼了一声。很多人以为他整天关在宫中修行，便真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楚的聋子、瞎子了！只是他现在是懒得计较罢了。真要是做得太过分，一次算起总帐来，能要了他的命！
惟中那老货一向谨慎，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狷狂的儿子出来！嘉靖想到严嵩，又不由得有些心软。严嵩服侍他有几十年了，两人感情很是深厚。严世蕃那些倒行逆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看在老货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自己又能保得住严家的权势有多久呢？希望那个老货自己能够想明白啊。
“你跟朕说这么些，不过就是想替你那个师妹开脱吧？”嘉靖可不傻，相反。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一个人大战群臣能够不落下风，可是有时候难免会有独孤求败之感，这才沉迷上了修行。追求那远远超出了尘世的享受。
“不过，你那个师妹怎么也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吧。”嘉靖笑道，“朕知道那个姓周的知府是你师妹的表舅。这周知府的罪又不至于诛九族……所以你担心得太过头了。”（宝宝注：九族，古代指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父族四中有一是指姑之子（姑姑的子女），所以如果灭九族的话，阿喜是会受到牵连的，这也是阿喜一直努力救周家的原因）。
蓝道行口中连称是，然后又道：“其实周大人做这事。当时臣下也是在场的。”
“哦？”嘉靖终于感了兴趣，“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事？”
蓝道行便将那事细细道来。其实这事也不算什么体面事，所以他不说给皇上听也还说得过去……反正姓周的也没有得到嘛。
嘉靖听了蓝道行的述说，实在有些啼笑皆非，问道：“他就带着那三万兵在大山里转悠了个把月的时间。当兵的连粮食都不够吃了，也没有找到？”说实话，要说他对那个洞府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还比较有自制力，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是想遇到一个仙人，好打听真正的修仙口诀……如果他将阿喜的洞府强占过来的话，被纯阳真人知道的话，只怕自己以后永远也别想得到修真的口诀了……
然后现在又听蓝道行说起这事，三万大军在大山里找了一个多月都找不到……这只能说明。仙人有灵啊。仙人不想你得到的东西，凡人又怎么可能得到？
“这个姓周的到是有些意思，他就这样贴着东楼那小子？”嘉靖有些不可理解，要是说当臣子的如此巴结自己也好理解，自己是九五之尊嘛，天下都是自己的……可是呢。现在却刚好相反，当臣子有好东西，不是想着送给他这个当皇上的，而是要送给一个作威作福的独眼龙……嘉靖的心里，别提多腻味了。
“而且听说这个周大人是瞒着家里的。”蓝道行赶紧不失时机地加上了一句，“他简直就是有些丧心病狂了，明明知道如果家中老父知道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让他这样做的，所以完全都瞒着家里，最后王家人逼退他，也是因为通知了周家他的老父亲。这个人，真可算得上是无君无父之人。”
“只有他心中认定的主子。”嘉靖阴阴地说了一句，然后摆摆手道，“这事你也加入一个，管好他们，别让他们胡判……”
“皇上……这个不合适吧？”蓝道行心中一喜，嘴上却装模作样地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身上也有文职，朕说行就行！”嘉靖说道，“你再给你那个师妹捎句话，看看那个仙液有没有办法再多点……现在这每年一瓶实在是有些不够！”
“是的，小臣一定将这句话带到，并让阿喜她在洞府里再勘探勘探，是不是还有什么能产仙液的地方，她还没有发现的。”蓝道行赶紧道。
嘉靖听了这话，总算是有点满意了。
最后判决的结果下来，让很多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周坤哲明面上的罪行并不算很过分，而且听说他晋城的老家已经将他那段时间勒索的钱财又还了回去，可是，事实上，真让周坤哲落马的，却并不是康家的那小子，而是刘师爷的反水。
刘师爷咬出了很多特别有价值的猛料，本来大家都以为，周坤哲死定了，而晋城的周家，这次也是必垮无疑。京城里已经有人上下打点，想让抄周家时派自己去——晋城周家，几百年的大家族，就算是前段时间拿出一大笔钱来填补周坤哲的亏空，伤到了元气，可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件差事，绝对会是一件美差。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突然派了他现在最信任的天师蓝道行加入了审判当中。蓝道行到的当天，就找机会跟周坤哲单独见了一面，在那之后，周坤哲突然反口，前面承认的很多事情便都死不承认了。
案子判到这个程度，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有些人便要求给周坤哲上刑——反正前面那些口供，也是通过刑讯逼出来的。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蓝道行坚决不同意，并拿出了皇上的旨意，说什么“要公正公平公开，不得严刑逼供”什么的，直让其他参与审讯的人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又腻味。
不让严刑逼供？大明朝几百年，有过这样的事情吗？怎么一到周坤哲这里就变了？皇上派了这个蓝道行来，难道是不想让人重判这个周坤哲吗？
大家都暗暗揣测君心圣意，于是几方和稀泥，最后审判的结果就成了，周坤哲被免除所有的官职，并且流放到岭南，十年之内不准回来，而周家，已经已经将太原百姓的损失都赔偿过了，所以并没有追究周家的责任了。
这样大的一件事，最后这样轻轻放下，满朝的人心中都有些不满，可是君心如此，能之奈何？
周坤哲穿着青衣小帽，坐在一辆破马车上，慢慢地出了城。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又因为审判结果下来的太快，老家那边的人还没有来，而京城又催着他一定要在二月二前走，没有办法，只能就简了——而且就这辆破马车，也是蓝道行帮他租下的。
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的处处巴结小阁老，等自己真正出事了，小阁老却连个屁也没有放……真是令人伤心啊。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自己一心想抢走她宝贝的表侄女，却这样无私的帮助自己，还有那个道士，也是尽力的帮助自己。如果不是有他，这次周家，可能就万劫不复了吧？
虽然自己这次是倒下去了 ，可是只要周家的根基还在，总有一天，周家又会再次崛起的。也希望家族中的那几个子弟，这次能够认清现实，好好读书啊……争取要出人头地才是。
也许，自己一心投靠严党，是真的做错了吧？如果当时，自己真的考虑了阿喜的意见，转投向张学士……唉！反正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老马拖着车，有一步没有一步地慢慢向前迈着，而周坤哲坐在上面，半眯着眼睛，浮想连篇。
“老爷请留步！”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周坤哲的思绪。周坤哲睁开眼，却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子，素衣站在路边，用饱含着热泪的眼睛看着他。
“胭脂！”周坤哲奇道 ，她怎么过来了？难道是听说自己下了狱，从冀省赶过来的吧？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感动。有她做伴，也许流放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难熬。
“老爷！”胭脂几步急奔过来，抬着脸看着坐在马车上的周坤哲，“妾身备了些薄酒，想请老爷饮了之后再上路。”
“好。”周坤哲道。这天气是太冷了一点，喝点酒，身上也能暖和些，便扶着胭脂下了马车，行动颇有些不便。他告诉胭脂，刚到诏狱，受了好些刑，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好。只是京城的官员催得急，没有办法，只好急急上路了，在路上再跟家里派的人接头好了。
等几杯杯下肚，周坤哲总算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这才发觉，胭脂身上这身素服，怎么越看越像孝衣？虽然自己受了这样的难，可是也不至于要穿孝服来接他吧？
“你为何穿孝服？”周坤哲心中有点不喜，这个兆头也太不吉利了一些。去岭南那边山高路远，还有很多嶂气，本来就是很凶险的事情，她还要弄个这样的兆头……真是晦气。
、第339章 复仇的燕子
“老爷，妾身的父亲去世已经有四个月了……”胭脂的眼中再次泛起了泪花，“只是妾身却一直不方便替他穿孝服，今天终于有机会了，所以就穿上了，还请老爷勿怪。”
哦，原来是替父亲穿的呀，那也是人之常情。周坤哲心中正想着，突然抬起头，吃惊地看着胭脂，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父亲去世已经有四个月了……”
“是的，老爷。”胭脂脸上一向柔顺的表情突然变成了狠厉，“老爷你还记得吗，你将妾身老父关进了牢里，逼他拿出全部钱财……我爹不愿意，你就将他反复折磨……到最后，我将家里所有的产物全部变卖，只剩下家人住的那套宅子了，好不容易才凑够六千多两，可是您却嫌弃不够，又将我爹狠狠打了一顿，等接回家中，还没来得及大夫，我爹 就死了！”
“你……你姓康！”周坤哲吓得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了。他当时听手下说过，康家的儿子出了远门，现在为了康老汉奔走的是一个弱质女子……没想到就是胭脂！她可真算是处心积虑了！那她嫁给老刘，然后勾引自己……都是她算计好的吧？就是为了反间自己与老刘！
可笑啊可笑！自己与老刘，一把年纪，竟然被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妮子给耍弄了！可笑自己还以为是什么真爱……这个世界上，有tmd真爱吗？
“那你想怎么样？”周坤哲惨笑道，“你想杀了我替你爹报仇吗？那你就杀吧，我绝对无二话。”
“我要让你知道。我姓康，叫阿燕，为了报仇，才不得不委身于你……今天。是你偿命给我爹 的时候了！”胭脂……不，现在应该叫她康燕，她掏出了一张纸。铺在了周坤哲的面前，又磨好了墨，摆出笔来，道，“将这件事情写下来……我要让世间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杀你，到底是为的怎么一回事。”
周坤哲二话不说。拿起笔就写起来。写完了，又给阿燕念上一遍，然后道：“你杀吧。不过，你不用死的，你放心。你的义举，会有很多人推崇的，到时候，你根本不用偿命。”都是自己的错啊！害到了这么多人！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如果能够让这世间少死一个无辜的生命，也算是生命的最后，他总算做了一件善事了。
“不死，难道还留着给你生孩儿？”阿燕厉声道。“你放心，你死后，我马上就会死的。但黄泉路上，我永远也不会与你为伴。”
周坤哲无语。他吹了吹那张纸，待到干了，便小心地折了起来。藏到了自己身上，然后闭上了眼。
一柄利器刺凶而来，力气很大。周坤哲感觉到了刺痛，也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虽然闭着眼，可是他却突然觉得，头顶上的那片天空，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蔚蓝……
看着周坤哲倒在了地上，康燕松了口气，从他胸口拨出了刀来，望着天，惨笑着，轻声说：“爹 ，女儿终于替你报仇了！”说完，对着脖子一抹，嫣红的鲜血从脖间喷出，她娇小的躯体，轻盈地往后一倒，眼睛还大大地睁着，看着皇城上方，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京城的守军很快地发现了两人的尸体，又从周坤哲的尸体上翻出了他亲笔写的遗书，了解了事件事情后，顿时哗然，一个个都佩服这个小小的女子到要死，为了替父报仇，舍身侍奉仇人，终于抓住机会，一报父仇。养了这么一忠义的女儿，真是值得啊！一时间，市面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全是这个叫康燕的奇女子的事情。
康杰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回老家，就听说了妹妹的消息，他赶紧赶到官府，辨认出来，那具已经冰凉的尸体，果真就是妹妹，失踪很久了的妹妹。他流着泪，瘸着腿，领走了妹妹康燕的尸首，烧化后，捧着她的骨灰，准备带回老家，好好安葬。
康燕献身仇人麻痹仇人然后报仇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国。很多文人为之感动，将之写成了小说，编成了评书，演成了戏曲。康杰一路抱着妹妹的骨灰坛回家，不时地听到有人在评论他妹妹的事，在感叹这个奇女子的概然气概，赞她不输男儿的气魄。
可是每次听到这样的评论，康杰都会心如刀绞，只能埋头继续赶路。
等好容易到了太原家里，一直焦急等待的周家三个老妇人，见到已经瘸腿的儿子，见到已经化成灰的女儿，一个个哭得晕倒在了地上。
等几个老妇人醒来，康杰便跟她们商量，干脆将太原的这个宅子卖了，回到乡下老家去，加上前段时间周家赔偿的那些银子，好好买些地，安生地过日子。至于生意，再也不要做。虽然赚了几个小钱，但是无根无势，实在是可怜得很。
几个妇人也没有什么主见，听得儿子这么说，再加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也是觉得住在这城里实在是太危险了，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现在儿子说要回乡下住，当然是仍力赞成的。
一家人于是收拾了全家的 剩下的全部家当，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全堆在一架租来的老牛车上，慢慢地走。几十年前，康老汉揣着梦想带着一点点钱到太原城来打拼，终于成功在太原城立足，然而现在，他的儿子又走上了回乡下的路。几十年的时间，康家父子两人的行为，似乎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梦想实现与破灭的梦。
太原城里康燕的事迹，宣传得就更厉害了，走到哪里，也能听到说书先生们正在讲着她的伟大事迹。康燕的生母宋姨娘，一路上搂着那个骨灰坛子不撒手，一直哭哭啼啼地，念叨着“燕子、燕子”，有些人知道内情的，便会指给旁人看，一个个都感叹不已，故事中那个奇女子，现在也只是成了一个小小的坛子里的一把灰了。
最后康家人从太原城门出去时，已经缀了很多的人跟随着，给他们送行。
而同时死掉的周坤哲，他的名气就差很多了，毕竟在故事里，首先他是做为一个贪官形象而存在的，然后又是一个好色的形象，竟然去抢师爷的爱妾……这样的男人，死了也是活该。
周家给周坤哲处理丧事，也是低调了再低调。本来周家就元气大伤，而唯一当官者的殒落，预示着周家，至少在有下一个当官的崛起之前，周家是要过一段低调的日子了。
周长林沉默地坐在书房里，将周家第三代的子弟们盘算了又盘算。一房二房嘛……只有二房的周世宏据说读书还有一点天分，可是周世宏也是庶子……
庶子天生还是缺少气度啊。因为在周坤哲身上栽的这个跟头，周长林也叹息了，大儿子周坤宁二儿子周坤景都是嫡子，可是没有一个爱读书的，周坤哲从小在读书上便有天分，可是却偏偏是个庶子。
当时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了，想到，庶子就庶子吧，反正也是他周家的儿子，放在嫡母身边养，以后也是一样的……可是现在看来，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结果气度上还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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