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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职业是旅行:背包十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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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读书灯一直开着,看 中关于巴黎的章节,到哪里找最便宜的青年旅馆,哪里有最好的爵士乐酒吧,去卢浮宫和凡尔赛宫的交通路线等,然后再把巴黎的诸多景点在地图上连成一条可以不走回头路的路线图。对巴黎的好感很小就已萌发,记得初中毕业时班里流行写同学录,我在每本同学录“你的梦想”一栏里都写下“我要去巴黎!”。由于马上就要中考,班主任查抄了所有同学录。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她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说,“知不知道快中考了?!知不知道快中考了?!去巴黎?!能耐大了?!去巴黎?!好啊,有本事现在就去啊?!明天叫你父亲来一趟。
  可以分明感到空气中由六个反问感叹句发散出的一股酸臭气在我的脸上液化,普通的孩子会被腐蚀,天生反骨的孩子会分泌出一层保护膜。本来写那留言时我甚至不知道巴黎在哪儿,可年幼的我却横下一条心。我一定要去巴黎!一定要!
  就这样看一会儿,再回忆一段年少时光。看书,回忆。看书,让我一想到巴黎马上就会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就兴奋。回忆,又把我的兴奋催眠。
  半梦半醒之间,眼皮像扇没有关严的门,一束明亮光线像强盗一样登堂入室——车内大灯突然亮起来——于是我彻底醒了。时间是早晨六点。司机通过麦克风刺激着我的耳膜,巴士已经抵达巴黎汽车西站,请不要离开座位,法国警察要进行抽检。
  车门打开,一条警犬一蹿而入,后面跟着两个法国警察。警犬直接扑向那两个朋克打扮的青年。警犬显然训练有素,就像某些人打架,只是一个劲儿狂吠,并不采取实际行动。法国
  警察说,请跟我们走一趟。朋克青年也听话得很,说走就走,远不如外表桀骜。
  这时身边的黑人第一次开口说话,他俩抽大麻。在荷兰软毒品合法,而在法国是被禁止的。
  收拾好背包下车,巴士站和地铁三号线是一体化封闭设计。黑大个儿带我找到地铁站入口。转乘时和他告别,我用刚跟他学会的法语说袄呵袜呵( Au revoir,法语“再见”的意思),他则张开大嘴露出雪白牙齿龇牙咧嘴地说,栽尖(中文“再见”)。
  出站口的台阶仿佛通往梦想的道路,就在看到巴黎的第一缕曙光时,我知道,梦想成真了。
  那一年的留学时光,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欧洲各地旅行,用游学来形容可能更加恰当。但由于囊中羞涩,我只能以各种省钱的方式旅行。比如坐一宿夜车就可以节省一天的住宿费用;比如能走路抵达的地方就不会乘坐公交;比如在巴黎的前两天我只吃了从荷兰带过去的一斤鸡翅和几片面包。当时还是冬天,矿泉水一直暴露在冷风中,竟然被冻成了冰块。但是心中是快乐的,巴黎就在我的脚下,梦想其实并不遥远。现在想来,那些小小的艰苦与磨难已经变成了宝贵的人生财富。
  

活着的废墟(1)
2003年2月西班牙,巴塞罗那
  在从巴黎开往巴塞罗那的长途汽车上,我花了六个多小时写完关于巴黎的游记。时间化成文字,文字铺展成厚厚一沓儿稿纸。坐在旁边的西班牙老头不时冲我点头微笑,虽然他完全看不懂我写的是什么,但是却一定看得出我在写很好玩的事情,因为他看我写着写着就会自顾自笑起来。后来我主动找老头儿学西班牙语,也不贪多,学会四句话就已足够:你好,谢谢,对不起,再见。
  当我用生涩的西班牙语跟老头说再见的时候,刚早晨六点多。巴塞罗那还没睡醒,懒洋洋,黑糊糊,冷飕飕,接待着我这个异乡来客。
  我要找的青年旅馆在市中心,得坐几站地铁。巴塞罗那地铁站给我的感觉并不好,没有人气,偌大的地铁站连一张广告海报都没有。眼前几个人影晃过,长相雷同,似曾相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时又有一个所谓长相雷同的人钻进地铁,此人矮矮胖胖,软软的头发趴在头皮上,腮帮上的胡楂儿泛着青光,与脑海中的形象完全吻合。一拍脑门,桑丘是也。出了地铁,晨光中的巴塞罗那让我方向感顿失,在三个当地人肯定的指引下,我拖着大包小包绕了半个小时又回到了刚刚上来的地铁口,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地铁站牌,饥寒交迫的我几乎晕倒。
  找到青年旅馆,却被告知已经客满,需要等有人退房后才能安排房间。好在我在等待名单中排第一个。坐在公共休息室里看电视,一个日本女孩主动跟我打招呼。问一些从哪儿来、哪儿人、去哪儿之类的问题。疲惫的我不走大脑地应付着,答案也是简约得不能再简约:巴黎、中国、米兰。她又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来巴塞罗那,我说是。于是她递给我一本装帧精美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巴塞罗那——高迪的城市”。
  在巴塞罗那的随后几天几乎成了寻访高迪的旅行。贴着“Made by Gaudi”标签的建筑物像一块块骨骼,支撑起整个巴塞罗那。
  比如米拉公寓,外形像一个巨大蜂巢;奎尔公园,在雕塑中可以看到山川的起伏变化;当然还有圣家堂,高迪把对宗教的信仰化为对自然的皈依。
  究竟是怎样一个高迪,有着怎样的大魄力,才能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成为后世建筑界顶礼膜拜的“上帝”?
  高迪出生在一个手工艺世家,上代和上上代都是铜匠。追溯更古远的祖先,甚至还能找到铁匠、木匠。遗传基因让高迪天生具有良好的空间结构能力和雕塑感觉。我甚至相信高迪作为雕塑家是先于他作为建筑师存在的,因为那些铁片、马赛克、毛石、镜面、甚至碎瓦残陶在高迪看来都可雕可塑。我还相信高迪同样是一个出色的音乐家,因为我听到那一块块砖瓦是凝固的音乐,那波浪的建筑曲线是流动的音乐,那绚烂的色彩是绽放的音乐,一切都是美的旋律。
  圣家堂是高迪最伟大的作品。他把生命中最后46年都奉献在这里。1926年 6月 7日的黄昏,像往常一样,高迪完成当天的工作从圣家堂到市中心的圣菲利普教堂做礼拜。他漠然于繁华的街道,脑海中仍在构建圣家堂的壮丽——这里应该用到什么结构,那里该用什么颜色,尖顶的线条是否太突兀……就在一刹那,一辆电车驶过,所有结构、颜色、线条都被封印在他的头脑中。
  五天后,西班牙举行国葬, 72年后,高迪被宗教界追封为圣人。巴塞罗那成为这起交通意外的最大受益者,高迪的若干建筑作品每年为这座城市带来超过五亿美元的旅游收入。但是悲剧毕竟是悲剧,他死了,圣家堂也死了——人们相信真正的圣家堂只存在于高迪的头脑中。虽然直到今天它仍在被续建,每天还有大量游客在这里穿梭往来。但这只是一座活着的废墟,没有人可以将封印重启。 txt小说上传分享

活着的废墟(2)
1926年,就在高迪去世后不久,一个日本年轻建筑师到巴塞罗那考查地铁项目。当看到没有完工的圣家堂时,他惊呆了,我看到东北正面与西北面的半圆形墙面已经建好,但圆顶还没有完成,抬头可见灰蒙蒙的天空。鹰架被搭到了钟楼顶端,巨大石块上的浮雕环绕着钟楼。雨中,我怀着沉痛的心情离开了圣家堂。这个年轻的建筑师名叫今井建治,回到日本后仍久久无法忘记圣家堂带给他的巨大震撼,从此放弃了对地铁设计的研究,成了高迪的狂热追随者。
  后来年轻人变成了老教授。老教授走上讲台,讲的仍是高迪,讲着讲着,老教授竟盈着泪,说不出话来。他那些自命不凡的学生们听不下去了,对教授由尊敬变成不屑,一辈子跟在别人后边,能有什么出息?有个学生偷偷溜出教室,买了张机票,来到巴塞罗那,要看看高迪到底有什么了不起。这个学生叫石山修武,当他看到未完工的圣家堂时,感受到的震惊并不比老师少多少。他把圣家堂阐释为被现代主义封印了的神话世界,神话世界通过废墟与现代连接,而圣家堂就是这样一座活着的废墟。日本人讲话总是这么悬乎。
  时间一晃到了21世纪。当我站到圣家堂前,生不出只有建筑师才有的心灵感应。但是,80多年前的今井健治先生,40多年前的石山修武先生,和今天的我看到的竟是同样的景象——巨大的鹰驾,吊臂。这种相同空间不同时间的巧合却让我无法不感到迷失,前世,今生,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这是只有废墟才具有的伟力。这让我相信说话悬乎的日本人有一点说对了,即圣家堂是一座活着的废墟。
  既然活着,那就总有完工的一天。我甚至可以想象,这座规模上仅次于意大利圣保罗大教堂的世界第二大教堂一旦完工,它将会凌驾于世间一切。第一场礼拜仪式定将响彻云霄,还有那可容纳2200人的唱诗席,1500个成人,700个小孩,还有七架管风琴伴奏……我甚至已经等不及,只不过前路漫漫,这一切还都遥不可期。
  我觉得游记的写法可以分成两种。第一种写自己的故事,就像本文前半段,交代时间、地点、人物,吃了什么,干了什么。这种游记应该在旅途中完成,除非你有超强的记忆力,否则许多细节很快就会模糊。另一种游记是写别人的故事,就像本文的后半段,当然别人的故事还可以演变成艺术的故事,文化的故事,历史的故事。
  对于自己的故事,我通常会在从A城到B城的交通工具上把在A城发生的故事写出来。对于别人的故事,则需要旅行回来翻阅大量资料后才能写出来,其实这也延伸了我的旅行。而且我发现自己非常享受这种查资料写游记再反复修改的过程,我在每篇游记中投入的热情要远远大于写任何一篇经济学论文。有时为了查找一个典故的出处会耗费掉一下午时间。
  但无论在车上写还是回来写,其实都是在事后去写。我从来不会在旅行过程中掏出一个小本子记录。旅行者的认真不在于记录枯燥无聊的数字和年代,而在于相识相知的那份感动。
  在这本书中我会写到许多人的故事。他们或者是伟大的艺术家,或者只是心怀梦想的小人物。我写他们的探索、他们的思考、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一辈子可能只做了一件事情,但是做得轰轰烈烈。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理想主义者散发出的耀眼光芒,那光芒也将我前方的路途照亮。
  在这里还想说一下如何打通自助旅行的语言关,对此我有三点经验:
  首先英语一定要好,因为这是唯一通行世界的语言。许多国家在机场、车站、酒店等外国游客云集的地方除了标明本国语言之外,还会用英语作出注释。另外还要有变通能力,就是通过肢体语言来猜测各种夹杂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英语。不过一般来说,跟他们打交道无非就是问路、住宿,只要能把事情办妥,能不能每句都听懂倒也问题不大。另外许多人觉得法国人傲慢,不喜欢讲英语,无法沟通。我有个窍门,就是你先用几句最简单的法语和他搭上话,然后再用英语继续交流,那他就会很乐意帮你忙了,反正我百试不爽。
  不过英语纯熟只是基本条件,要想玩得更好,更舒服,最好再浅尝辄止地学几句当地语言。那浅到什么程度呢?我觉得每种语言只要能听明白说出口四句话就足够。这四句话是:你好,谢谢,对不起,再见。可千万别小看这简单的四句话,它们占了我们日常生活对话量的一半。
  当你问路时,如果首先用对方的语言说一句你好,人家就会觉得亲切,愿意停下来耐心指引;当别人帮你的时候,说一句谢谢,人家就会很高兴;当你不小心妨碍了别人时,说一句对不起,误会就会迎刃而解。当你办完事跟人家道别时,如果大声地说声再见,也一定会在对方心中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
  那怎么学,去哪里学呢?其实根本不用提前很久学习,只要在去那个国家的交通工具上,比如火车、汽车、飞机。脸皮厚一点儿,主动向坐在你身边的人请教,他们多半会乐意帮助你。因为对于你来说,通过向当地人学习,可以学到比较纯正的语言;对于人家来说,也可以通过帮助一个外国人了解本国语言来打发无聊的乘车时间。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如果把英语比做基本武器,把浅尝辄止地突击学习其他语言比做秘密武器,那自助旅行者的终极武器就是微笑了。千万别小看一张笑脸,它可以让人们从陌生到熟悉,从而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即使两个人完全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只要看到对方的笑脸,两个人就会同时想,嗯,他应该能帮上我。好,我乐意帮助他。所以出门在外,如果你的脸上一直挂着真诚的微笑,旅行一定会畅通无阻。后来我在希腊认识了一个韩国朋友,这哥们儿已经一个人走遍了整个欧洲。但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一句英语都不会讲,当然更不用说其他语言了。我想他已经掌握了我所谓的终极武器,因为我看到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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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当地才是真正的旅行
2003年 2月安道尔
  在比利牛斯山顶的露天酒吧中,我遇到一位阿根廷青年。他身材挺拔,相貌俊朗,正懒洋洋地晒太阳。我以为他也是游客,闲聊后才得知原来他不是游客,就在安道尔工作。他的工作是在一家餐馆当厨师,现在是午后休息时间。
  他说要在这里工作三个月,然后换另一个地方,再工作三个月。他已经换过五份工作,算来已经在外面一年多了。他知道中国有一个大沙漠叫塔克拉玛干,他说总有一天要去徒步穿越。
  我问他下一站去哪儿?他说还不知道,可能是比尔堡,可能是瓦伦西亚,但绝不是巴黎或者巴塞罗那,他说他不喜欢大城市。
  我说给他拍张照片,他同意了。姿势很帅,像他的人一样,逆光但是坚定。
  这个偶遇的年轻人让我对旅行有了新的看法。之前,我认为旅行只是吃喝玩乐,之后,我认为旅行是一种融入当地人的常态过程。只是当时我没有那么长时间像他一样慢慢享受融合的过程。但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也会那样做。
  

旅行总有奇遇
2003年 2月意大利,米兰
  清晨的米兰火车站显得异常空旷,几只鸽子无精打采地站着,不飞也不动,如同无人围观的街头艺人,丧失了表演的激情。
  火车一路向北开,驶出米兰市区不久,城市的繁华和紧张就被意大利北部森林的寂静和辽阔迅速吞没。窗外持续着自我复制的单调风景,赶火车时的剧烈心跳慢慢恢复到了平稳的节奏。
  坐在对面的是一对母子,男孩拿着画笔在空白本子上画画,母亲在旁边微笑看着。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苹果当早餐,小男孩看了一眼苹果,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他妈妈。小背包十年孩子是极聪明的,几个简单的眼神,就把他的需求交代得清清楚楚。
  我只有一个苹果,显然把吃剩下的苹果给他是不合适的,只能尴尬地一笑。好在他的妈妈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化解了我的尴尬,小男孩立刻乐不可支。
  和男孩的母亲聊起来。知道她的丈夫在日内瓦工作,这次是带孩子去瑞士度假。又问瑞士人说什么语言,她说瑞士分德语区、法语区和意大利语区。日内瓦是法语区,又说瑞士人都能讲流利的英语,让我不必担心。
  此时火车已经进入阿尔卑斯山南麓腹地,远方的峰峦轮廓清晰可见,都戴着一顶白色的雪冠。
  男孩突然兴奋起来。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山脚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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