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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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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计划,他打印出一张A4 纸去走廊的尽头找上司汇报。

  格兰特桑具有演讲的天赋和唯我独尊的架势,他口若悬河、话语激昂地针砭罗伯特章发来的邮件。他指出明年四月搬进新厂房决对不可能,现在工地上刚立起框架,后面还有封顶、内部装修、安装办公家具、网络等很多事宜。而且这帮老外不了解中国的国情,过年期间民工是要回家的,起码一个月干不了什么。如果竣工时间超过五一黄金周,搬迁工作还得延续;明年五月来两台加工中心,六月份搞试生产九月底就得结束。一个人也不增加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就算把命搭里也完成不了呀。”

  “萝卜章不是说辞职多少人补多少人吗?到时候有他着急的。”一个高个子烟民说。

  格兰特桑亢奋地说:“数控机床人才不是随便招个人来就能干的,那得有几年的经验才行。还得会外语。”

  “水猫和钟点工倒是随叫随到,就是不认识什么叫数控机床。”高个烟民说。

  “应该早招人早培养。有些新筹建的大公司还要派员工去海外学习,甚至要在那里工作一段时间哩。”一个矮个烟民说。

  “哼,真不知道琼斯和萝卜章是怎么想的?”格兰特桑说。

  “要不您跟他聊聊,把情况问问清楚。”高个子说。

  “我懒得搭理他们。”格兰特气恼地说。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一个个使劲嘬着烟卷。

  徐志远等到机会上前递上个人计划说:“经理,我写完了。您看看。” 

  桑经理拿着A4纸看了两眼不禁眉头紧皱,“有可行性吗?你再考虑考虑。”他抬头看着下属。“数控加工涵盖面太大了,它需要很多人才能共同完成。有多少任务我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了解,等试生产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他把草稿递给垂手站立的下属。

  小徐伸手去接,还没接到时高个子烟民一把抢过《个人计划》看了看不禁一惊,“看这意思你打算一个人全包了。” 

  “对对,连机床都不用买。”矮个子说。“居里用手一划拉零件表面就平了,用手指头一捅就是窟窿。” 

  “哈哈哈…。。”其他几个人笑了,有人还被逗得咳嗽起来。

  徐志远一时没有灵感来接起这个笑话,只是跟着傻笑。烟民们尽情发挥想象,如击鼓传花般续接笑料使徐志远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当把徐志远的玩笑都差不多挖尽了,每个人的腮部都有些酸了的时候,格兰特桑掐灭了烟蒂扔进锃亮的垃圾桶。大家都跟着回办公室去了。

  办公室里嘈杂喧闹,各部门员工各自围坐在一起和部门经理讨论计划。机加工部仅有的两名员工却各坐各的位置,各写各的东西。徐志远拨动着鼠标的滚轮键使他的目标计划在屏幕上来回滚动。他思索了半晌不得不违心地删掉几项工作和那些表现豪言壮语的副词。午饭后他的情绪有些低沉和萎靡,就像一个请缨出征的战士被派到后勤去喂猪。他站立在楼道玻璃窗前看着天上的飞鸟呆呆发愣。直到下午四点他才决定把个《人计划》交上去。

  写字间里的打印机和复印机以及碎纸机是放在一起的,整齐地靠墙摆放。当徐志远来拿他打印的《个人计划》时,罗伯特章正在这里复印一些文件。徐志远点头打了招呼,拿起纸一看,纸面设置错误导致有些字没有印出来。他摇摇头要扔进纸篓,忽然感觉到章经理从眼睛框侧隙射出憎恶的目光。不能浪费纸张,要给领导一个好印象。他把那两张纸反过来又插入送纸轨道里,然后回到座位从新设置并按了打印键。

  这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徐志远身边掠过直奔打印机去了。随后就听到格兰特桑的牢骚:“这是谁干的?废纸还当好纸用。”

  徐志远顿觉情况不妙,赶忙跑过去。上司拿的纸正是刚才自己放在打印机里的废纸。“对不起,对不起。”他懊悔地说。“背面是我刚才打印的个人计划,我正要拿给您看可是发现打错了。我想节省纸所以…。。”

  “我批改的文件必须是正式的东西。你这是什么,正反面都有字像什么样子?”桑经理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把我的也搞乱了,还得从新打印。”他气哼哼地走开了。

  徐志远低着头尾随着要走,复印机旁的章经理叫住了他。“居里,目前员工的个人计划批准权都掌握在总经理手中,部门经理没有批准权。你要直接发给总经理。”

  原来真正的批准权在总经理的手中,自己的第一稿应该没问题,把邮件发给琼斯就是了。可是,它已经被桑经理毙掉了,如果让他发现了会有怎样的结果呢?如此,徐志远犹犹豫豫权衡了两天。还差一天圣诞节的时候,他才偷着把第一稿《个人计划》发邮件给琼斯。美国红脸汉子正在打行囊准备回家过‘年’了,在百忙之中签字通过,并回信加以赞赏。

  格兰特桑的《个人计划》就没那么顺利了,琼斯找他谈了几次。谈话过程中这位没有实权的部门经理没有进行辩解和反驳,只是无奈地点头和绝望地苦笑。最后他像个牙膏袋似的被总经理踩瘪,将所有力所能及的工作都挤出来写在纸上。也是在圣诞节前一天,他的《个人计划》才得到批准。

  二零零六年的春节到了,忙碌了一年的天津人换上崭新的衣服提着精美的礼品串亲访友挨家地转悠。

  大年初六这天徐志远的新居来了十几位同学,撂下一堆礼物一窝蜂似地奔向饭馆。

  雅间不算大刚能容下两张大圆桌。同学们把衣服、围巾、手套、挎包挂在大衣架上扔在沙发上,其余的搭在椅背上。徐志远背靠门口而坐,陶醉于同学们轮番夸赞中。他假意捧着本菜谱翻看,其实春节期间饭店的菜都是订桌时提前点了好的,无须点菜。

  “房子多漂亮。客厅那扇推拉门不错。”

  “暖气片也不错,温度不干不燥。”

  “老徐能贷款说明人家有这个能力。好家伙一个月还将近两千。”

  “十五年想想都可怕。”

  “人家在欧美企业。没问题。”

  “徐志远多能干呀。小家庭多温馨呀。”王丽娜也赞口不绝。

  “是不是不想走了?”坐在里面正坐的杨俊忽然接茬问道。

  “哦。”同学们起哄。

  杨俊继续说:“就是装修素了点儿,睡觉你不嫌瘮得慌?” 

  郝晨抱打不平说道:“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话。小心我办你。”

  杨俊说:“死胖子等凉菜上来你拌凉菜吧。”

  一个男同学歪头朝门骂道:“操。这么半天了凉菜还没上来。”

  “主家给催一下。不行换个饭馆。”有人嚷起来。

  徐志远有心回绝,但是那和这些凡人出于一辙,将来就不能超越他们很远。现在还要隐藏自己,暂且听他们摆布。他紧闭一下嘴唇,眼中射出坚忍的目光。他一声不响站起身来出去了。

  郝晨骂道:“杨丑。今儿吃错药了?闹砸是吗?”

  杨俊说:“看这饭馆这档次就不行。我多余来,晚上定好了给领导拜年去的。跑这儿耽误时间来了。“买个房子还不到一百平米,装修又土。还死要面子。”

  “老徐弄得不错啦。灯上还挂拉花,贴吊钱。他都累瘦了。”一个女同学说。

  一个男生附和杨俊说:“嘁。弄得跟老坦儿结婚似的。”

  郝晨叫嚷道:“不为了高兴高兴吗。大伙儿也借机聚聚。谁让房价涨了呢?我告诉你杨丑,不出两年我就能让老徐把你住的那幢楼买下来。”

  “吹泡泡。他要有我一半脑系也不至于出去给我端菜去。他炒楼。操。”杨俊说。

  主家和凉菜陆续来了。大家斟满酒,举杯头一句谢徐志远的款待并祝他前程似锦。

  “你在外企能混个主管或经理助理,工资翻一翻加上这套新房子。牛屄。”一个同学挑起大拇指像要在徐志远脸上按个图钉。

  徐志远端着杯子嘿嘿地笑,笑得蝌蚪似的眼睛跳跃着,嘴也合不拢。

  “你在公司是*,没问题。有句话叫剩者为王。就是说老人总会有机会的。”一个同学说。

  “哎,哎。哈喇子流菜里了。”郝晨阻拦那个同学说。“好么,上满弦了你们。外企有嘛好的,我混了好几年不还是普通工程师吗。你们这是害老徐,把一个人才往火坑里推。”

  “胖子你喝多了。这年头不去欧美企业去哪儿?你说出个道儿来。”那个同学说。

  “自己开公司就比在外企强。我的公司已经开张了,老徐是副总经理。怎么着?比外企工程师好听吧?”

  “你也能开公司?”小眼睛女生阴阳怪气地说。

  “这有什么难的?我有钱。”

  “当老板得有计划。今年要完成多少业务,明年要达到什么规模都得提前计划好。”王丽娜说。

  郝晨急着反驳激动万分,将嚼成肉糜的一团东西吐在拳眼里,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整那些没用。”说完又把肉糜投进嘴里继续咀嚼。 

  徐志远手里始终拿着筷子,除了发笑之外就是吃菜和小口抿酒,以防傻坐着被人盯上取笑说事。目前的话题是围绕自己展开的,自己又是今天的东道主,必须得说点儿什么。章经理主持的个人计划动员会议还萦绕在心,于是他说道:“确实,外企真有一套管理方法。不佩服不行。我们公司的个人计划要符合五个原则,具体的、可度量的、可实现的、相关的、有时限的。”

  王丽娜说:“对。个人计划属于绩效考核的范畴。外企搞得有板有眼的。郝晨你应该多看看这方面的书。”

  “我没时间看书。不过录像我没少看。《A计划》一开始计划挺好,但是有人捣乱没进行下去。后来碰巧了抓住点儿线索才最终取得胜利。《A计划》你看过吗?”郝晨问王丽娜。

  “我好像看过,挺精彩的。谁演的来着?”王丽娜歪头眨巴长睫毛的眸子苦想。

  杨俊对这位女生贫乏的记忆力吃惊非小。“啊?!国际巨星你都不知道?我打个哑谜。猜不出来喝交杯酒。‘蟒蛇长犄角’。” 

  王丽娜含笑而思,摇摇头还是没想起来。

  “成龙呀。这都不知道。来喝酒。”杨俊端杯要站起来。

  “不行。今儿老徐做东,容不得你挑号。坐下。”胖子喝住瘦子。

  “哎。不行这顿饭我买单,不就几百块钱吗。机会让我逮着了是因为我的谜语说得巧。有本事你徐志远也用港台影星编谜语。”杨俊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瞪眼嚷嚷。

  “嚯。摆个擂台,俩人比一比谁认识演员多。”郝晨兴奋起来,索性脱了毛衣和衬衣,大冬天的只穿个小背心。“别说难的,照顾点儿他的智商。”

  徐志远有这方面的自信,在大学校园外的录像厅里看过些港台片。他说道:“不说男的我就说女的。‘冬天的槐树’。” 

  “这个容易,叶子没(楣)。”杨俊豪不费力地猜出来。“轮到我说了。‘一个星期洗一次头’。”

  “应该是周润发。”徐志远不假思索地说。“‘聂卫平走神’。猜。”

  “那就得输棋(舒祺)喽。”杨俊用香港普通话道出谜底。“‘袖子短了点儿’。你来来这个。”

  “呦,‘袖子短了点儿’?”大家互相看看,觉得这个谜面有难度。

  “猜得出来吗?猜不出来去找服务员拿瓶干红。我要和红颜知己喝杯红酒。”杨俊说。

  “去呀。顺便给我捎盒烟。”一个男生说道。

  徐志远目光滞于桌面,嘴唇蠕动着。他在默念谜面,可是半分钟也没结果。

  “快拿去呀。赶紧的。”杨俊催促道。

  徐志远仍旧嗫嚅,演员和谜面还是没有对上号的。时间既然到了赖着不走也说不过去。愿赌服输,大大方方地去拿酒还不失颜面。于是他一声不响地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去吧台的过道要经过门厅,寒冷的风从玻璃门缝吹进来。他握紧了拳头,只能将耻辱暂且埋在心底,来年再战。忽然,他裸露的手臂感觉冰凉。他抬起手臂看看,一丝灵感袭上心头。谜底有了!他转身往回奔去。一处地毯翘起的边缘将他绊了个趔趄,跌跌撞撞地冲进雅间。“万梓良,对不对?万梓良。”他激动万分。

  “对对对,袖子短可不手腕子凉呗。老徐你真行。”郝晨鼓掌。然后又撇着嘴蔑视地对杨俊说:“怎么样?猜出来了。服吗?老徐还有吗?给他来个狠的。”

  徐志远在一片欢呼声中坐下来用手摩挲着下巴,眼珠乱转。“有人放屁。”他又编出一个。

  “有人放屁?”杨俊呆愣了也面露难色。

  “嗯,谁放屁?谁放屁?”郝晨故意假装提着鼻子左右闻。

  “诶,你干嘛呢?。”徐志远也做戏道。“这是个谜语,谜底是莫文蔚。别人放完屁了别闻味去。”

  “妙,妙,太妙了。”同学们称赞着,像一群猫在叫。

  徐志远伸出手掌与郝晨击掌相庆。

  “闹嘛?刚打个平手。你猜这个,‘天刚亮’。”杨俊晃着脑袋说。

  “是黎明。太简单了这个。”同学们异口同声说出谜底。

  郝晨存心挑刺,“哎,哎。谜面不严谨。我猜郭富城也行。天刚亮,拿着锅去‘富城’早点部买早点。”

  大家被逗笑了。

  “对嘛,你不能让人猜出俩答案来。水平还是不行。老徐你接着来。”郝晨说。

  “我再说一个。房本是父母的名字。”说完,老徐喝了一大口酒。

  大伙儿开始讥笑杨俊。有人说:“拿酒去。”

  徐志远耐不住性子,激动地道出谜底,“房祖名。” 

  “对。以前老徐是房祖名。现在有自己名下的房产,今天大伙儿都看到了。喝交杯酒。”郝晨高举双臂击掌,鼓动大家赞同。

  “都别闹,你猜这个。”杨俊突然一嗓子止住喧闹。“没钱给父母买房子。猜。”

  “这俩人又拿房子较劲。”小眼女生说。

  少顷,杨俊双臂盘胸清清嗓子说:“吴彦祖。没钱给父母买房子,没有颜面见父母。该你了。”

  大家又盯着徐志远看。

  徐志远抬头望着天花板,飞快地想。他锁定了今年春节晚会节目里的一个港台演员,把这名演员的名字扩充成谜面。“把父母接过来住。”

  “这年头还有吗?不都惦着买房单过吗?”杨俊打岔拖延时间。吃了好几口菜也没猜出来。

  “告诉你吧。容祖儿。容纳父母的儿子。”徐志远说。

  “好,好。”大家又活跃了,啧啧称赞。“该杨俊了。” 

  杨俊咽了口唾沫,心想,前三个谜语都跟房子有关系,轮到自己也该说房子的谜,谜底还得带个‘祖’字。他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一些人名,吕念祖、祖冲之……都揉不进谜面里去。王祖贤还行,可是‘王’字如何解释?自己的父母还活着。在大家的催促下他另选套路,说:“都别吵,都别吵。听这个,‘天气预报说了:明天下一整天雨,一刻也不停,希望有关单位注意’。”

  徐志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吴镇宇。连着下那就不是阵雨。我再说一个,‘小猪越狱’。” 

  “小猪越狱。怎么办?”郝晨又问一遍。

  杨俊嘴里叨咕着,被难住了。

  徐志远亮出答案,“那得往里轰。答案是王力宏。”

  “呵,老徐这脑子太阔了。”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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