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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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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把房本复印件带来了,不信你看。”杨俊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摊看让买主看。
徐志远看不出毛病,只是端着架子微微点头。郝晨也接过来看看又转给王丽娜看。三个男生讨价还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产生回音。骨感的美人儿将一条腿别在另一条腿后面,身形婀娜。她边端详着那张复印件抿嘴笑着。突然,她的回音盖过了那三个人。“哎呀!你这房子有问题。”
“怎么了?不会是违章建筑吧?”郝晨说。
徐志远凑过来,凝眉瞪眼瞅着那张纸没看出什么纰漏。
杨俊心里有鬼,脸上装作淡然无事问道:“有嘛问题,面积
“我说杨先生,你这房是去年底刚买的吧?现在又卖,得交税呀。”王丽娜说。
“交什么税?”徐志远抬起头问道。
“国家为了控制倒买倒卖,出台了一个营业税。就是说你买了套房子不到两年,你又想卖出去,必须交纳房屋价值百分之五点五的税。现在从两年又延长到五年了。”
“啊,还有这事儿。税谁交呢?”徐志远问。
“卖主交,但是都转嫁给买主交。你们得商量。”王丽娜越说声音越小,映出些许无奈。
“嚯,嚯。房市你也研究,别耽误了MBA考试。不就一万块钱么,对于徐大房虫来说无所谓。”杨俊说。
郝晨大为不解问道:“这房子不是你的吗?怎么去年底还过户呢?”
杨俊有些恼愧,他说:“房子是我的不假,但房本是我爸的名字。去年底老头病重,我跟我妈软磨硬泡就把房子过给我了。”
“好么,你可一直跟我们吹呀,我有房子,我有房子。去年又吹,我趁俩房子,趁俩房子。敢情你也是‘房祖名’啊。”郝晨奚落。
“那也比‘无颜祖’强呵。某些人连个直门独都买不起。”杨俊说。
“你妈的把价降下来行吗。十七万。”郝晨说。
“不行。我这房不愁卖。我凭嘛降价。我听说前两天二手房交易火爆。”杨俊说。
“那是大伙儿听见信儿了,营业税由两年改五年,房虫子们赶紧抛售。窝手里怎么办。可是正式实施那天,成交量立刻下滑。这招还挺管用。要不说你这房子还真难卖了。”王丽娜说。
“十七万卖了吧。别跩了。”郝晨说。“万一房价爆跌也备不住。”
“那,那这税我可不交呵。说嘛我也不交。而且中介费我也不交。我就拿十七万,别的嘛也不管了。”
“买主也不交行吗?有别的办法么?”徐志远问。
杨俊说:“办法到有,现在冒出个办法叫做‘阴阳协议’。”
“又是协议?一听这词儿我就哆嗦。”徐志远皱起眉头。
“就是买主把钱交了就可以入住。但是房子不过户,房本还是卖主的。等五年以后再办过户。”杨俊似乎早有准备道出端详。
“那不行,产权和房款我都拿着。到时候你小子不承认怎么办?”郝晨说。
“是怎么个格式?公证处给盖章吗?”徐志远问。
“就拿张白纸写。买卖双方自己签字按手印。公证处可不管这事。”王丽娜说。
“哦,私下协议!打起官司来还得以房本为主呀。老徐,这个协议不妥。不能签。你还是交税吧。”郝晨说。
“就是,你还不如交税呢。房本落你手里,想什么时候出手也容易。”王丽娜说。
“那就交吧。这房子我买。”徐志远叹了口气。“今天怎么遇上这么多协议?我都懵了。
惠策出台 修改合同
按照《房屋买卖(置换)合同》的约定,今天是徐志远去中介交首付款的日子。
早晨来到公司他就心神不宁。每过一会儿就拉开办公桌下的大抽屉,掀开书包看一眼里面的存折、银联卡和一些现钞。存折里面有一万七千五百元钱,这是在宁玉翠的监督下存入的。银联卡里是弟弟汇过来的六万元钱。现钞是老娘从积蓄里挤出来的,也有几千块吧。这些钱加在一起交百分之四十的首付、手续费、营业税应该将将够了。
他拉好书包拉链,关上抽屉把视线又转到电脑屏幕上。现在唯一能在大脑里思索的事情就是下午交钱时要带的东西。钱、手章、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各种复印件。再没什么了吧?他根本无心工作,脑子里过筛子似的默念着今晚之所需。
身穿紫红色衬衣的罗伯特章从徐志远的办公桌前走过去。
《工资证明》,还得开《工资证明》。徐志远赶忙站起身尾随章经理直到座位,轻声问:“章经理,您挺忙?”
“什么事?”章经理没抬头问。
“我想找您开份《工资证明》,我买房用。”
“去年你不是买房了,今年又买一套?”章经理像个账房先生将乌黑的眼球从镜框上沿露出来。“工作要紧,可别把心思放在别处。报纸上登着几个大房虫正在举步维艰。”
“我不炒房,我自己住。”
“我就是提醒一下。新厂房马上就要封顶,内饰装修紧接着就要开始,要多往工地跑跑。”
“哎,我一会儿就去。您放心。”徐志远又问:“我再问问,能多开吗?”
“干嘛?”
“办贷款容易些。”徐志远低着眼皮小声地说。
“贷款?哎哟,我差点儿忘了。”罗伯特章用手使劲一拍宽阔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他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环顾四周使劲击掌。“哎——大家注意啦。有件事我跟大家说一下。OK?”
大家停了手里的工作扭头看着他。
罗伯特章说:“我说个事呵,不占用太多时间。是件好事,大喜事。现在国家对买房者有优惠政策。如果是公积金贷款的可以减免一部分个人所得税。我开始帮大家申请相关手续,所需资料我会马上发邮件给你们。给你们一个星期时间,大家抓紧办。过了时间我可就不管了。还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按揭贷款不能享受此项优惠政策。OK?”
话音刚落员工们面露喜色分头谈论起来。有两个女职员玩起拍手游戏,左手拍你右手,右手拍你左手,掌心拍掌心,手背拍手背,噼噼啪啪好不快活。“噢,太好喽,太好喽。我是公积金贷款。”“省钱喽,省钱喽。”几个公积金贷款的男职员吆喝着晚上找饭馆喝酒去。还有人立即打电话给家里报喜,‘老公’‘老婆’亲热地叫个不停。
站在墙根的徐志远一言不发,心里像堵了个疙瘩。那天看过房子和胖子、瘦子还有王丽娜去了美辰置业,稀里马虎地签了《房屋买卖(置换)合同》。上面规定是按揭贷款。等于自己的两套房子都是按揭贷款,每月总共比公积金多出一百五十多元,每月再少退税一百多,合每月亏将近四百元钱。一年五千,十五年亏七万多。要是能改成公积金贷款能省不少钱。现在有这么个好政策必须争取一下。给中介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把合同改成公积金的。
小马在电话里说合同可以改,但是得问问卖主是否答应,因为申请公积金比按揭贷款要慢,怕卖主等不了。建议他给卖主打个电话问问。
卖主为什么偏偏是杨俊。一个恶言恶语,让人腻歪透顶的家伙。跟他商量还真犯难,怎么开口呢?徐志远盯着电话良久竟不愿打过去。后来他想到郝晨,让他帮着说说应该行,这个胖子有副侠胆心肠,总向着自己。他将听筒放在耳边拨了郝晨的手机号码,一阵彩玲声撕肝裂肺,‘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郝晨那边按了接听键并不回话,还在训斥他的员工。“没材料了不早说,现买来得及吗?你们一帮人干什么吃的。气急了我把你们全开除了…。。”
“喂,喂,郝晨……。”他猫着腰溜到玻璃门外的走廊连声呼唤。
郝晨在电话那端叫喊了好一阵子才转而和徐志远说话,“……老徐我这儿乱套了,没个人帮我操持业务,总这么着得把我累死。我想正式跟你聊聊,你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晚上吧,咱们在美辰置业见面。我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忙,前几天我和杨俊签了‘三方合同’。上面写着是按揭贷款,今儿我们这儿说公积金贷款好。我想约上他改合同,你能帮我说说吗?”
“噢,正好我去市里买材料,我拉上你一起去。咱们这就走。”
“我在公司呢。下了班再去吧。”
“还等下班?你真是慢性子。现在就走,我开车接你去。”
“不行,我正上班呢。出不去。”
“请假呀。”
“前两天刚请假,这又请,我们头儿该不乐意了。”
“偷着溜出来。逮着了再说。随便编个瞎话。”
目前还真有个借口可以作为临危之际的锦囊,章经理不是说没事多往工地看看去吗。对,如有不测就说去工地了。“那行。你到楼下接我来。车停远点儿。”他撂下电话,溜回座位收拾书包。
“小徐,你干嘛呢?”格兰特桑的问话如同一声霹雳在头顶炸响。
徐志远被吓了一大跳,忙抬头观看。上司就站在桌前,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像支双管猎枪正对着自己。他颤微微地站起来说:“我,我去趟工地,就,就……去看看。萝卜章催我去的。我正要跟您说一声呢。”
“他让你去你就去呀?当面就告诉他说有事走不开。咱们部门还好多事呢,还有心思给别人办事去。”
“是,我下回注意。我不去了。”徐志远低头看看书包,用腿把抽屉轻轻关上了。
“带上卷尺跟我走。”
“去,去哪儿呀?”
“去工地。”格兰特桑气哼哼的说。
公司长期租用的帕萨特小轿车飞驰在去往工地的路上。徐志远在副驾驶座上如坐针毡,寻找请假的机会。
喜欢聊天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格兰特说:“桑总,今儿阴天,预报说有雨。”
“下大点儿,让他们停工。”格兰特桑满腹怨怼。
“多怎往新厂房搬?现在也没信儿了。”司机问。
“下半年见了。我早就说过四月份搬不进去。这帮老外竟瞎估计。”
“我看萝卜章和总经理天天往工地跑。”司机说。
“哼,萝卜章,外国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干。这回有他着急的了。”
徐志远的手机响了,听筒里传来郝晨的声音:“你坐车上哪儿去?我在你后边呢。”
“我去工地……。。”徐志远回头看着后面的车辆,小声地回答。
“不是说好去市里吗,怎么又去工地了?”
“等会儿,等会儿。” 他挂断电话心神不宁。他看好前面路口的交通信号灯,到了那个灯就请假下车走人。车子风一般疾驰而过,他没张开嘴,于是又看好下一个灯。下个灯也过了他还没张嘴。于是再瞄准下个灯。
“桑总,我看你们刚才开会了。萝卜章又讲话了。”司机说。
“咳,闲事。”
“嘛内容?机密吗?我探探行吗?不往外传呵,放心。”
“公开的事。说政府要给公积金贷款的人减免个人所得税。”
“呦,还有这优惠政策?你也贷款买房了吗?”
“贷什么款,我一次*齐。”
“多大平米?您了。”
“一百六,还白送晒台。我买得早,非典前买的。”
“哎哟。真有能力呀。”司机从观后镜看了一眼格兰特桑,佩服不已。稍后又换了副惋惜的神情向后看着说:“那你享受不了优惠政策了。对吧,你没贷款。”
“咳,你怎么晕啦?贷款利息和个人所得税哪个多?”
“呦,瞧我这脑子,又缺机油了。”司机说。
“就算有贷款我也不上赶着求他呀。我宁可每月给国家多交几百块钱税也不愿意让他拿一把。还凑齐材料,过时不候。给他脸了。嘁。”提起交恶之人,格兰特换作一脸怒容。“我最看不惯他,什么玩意儿。”
“萝卜章。也就你能跟他斗,换个人还真不行。这家伙权力不小,五险一金都归他管,各种福利他全控制。”司机说。
“有好多小公司没有人事部,甚至不给上五险一金。该挣多少钱落多少钱。也不错。”格兰特桑说。
工地上的起重塔吊高高耸立,模样有点儿像减了肥的埃菲尔铁塔。随着一声哨响,一根巨大的工字钢梁缓缓升起。几辆卡车满身灰尘,车轱辘甩着泥巴驶进铁栅栏围着的一大片空地。空地上仿佛卧着一具史前巨兽的胸腔骨架,一群蚁虫爬上爬下进进出出。这就是公司盼望已久而尚未竣工的厂房。钢架结构正在紧锣密鼓地搭建。几十根工字钢整齐地排成方阵,间隔都有十几米远。几十米跨度的钝三角形屋脊安放其上。顶着安全帽的人们各司其职紧张地忙碌着。各种建筑机械肆虐地轰鸣着。
俗话说有骨头不愁肉。加工制造业内人士能从这幅骨架估量出这里将落成一座规模宏大的现代化工厂。
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安全帽给格兰特桑和徐志远。他俩踩着卡车辙里的硬泥块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骨架’走去。
“你看,从第四根柱子往北都是机加工的地盘。你用卷尺丈量一下,画张布局图。把咱们的两台加工中心放上。再设计些辅助设备,什么机床踏板啦、来料存放架、半成品存放架、成品架、工具库,还有吊车的覆盖范围都要画上去……”格兰特桑边走边说。
徐志远早已心不在焉,频繁地回头看郝晨停在路边的那辆金色夏利。
“前几天我买了一批手动工具,板子、改锥、钳子好几套。在我桌子底下放着呢,你把它们的形状都画在布局图上。对啦,起重工具还没买呢,铁链子、吊带呀什么的,你找供应商询询价。嗯,算了那些破玩意儿都是通用的东西,我一个电话就送来。你还是画图吧,抓紧时间,后天交给我。”格兰特桑紧走两步跨过一个积水坑。
徐志远没留神一脚踩进水里。
“怎么回事?你听我说呢吗?”格兰特桑皱起眉头问。
“我,我有个急事。想请个假。”徐志远皱起眼角鱼尾纹说。
“你。”格兰特桑大惑不解,怒声追问,“咱刚到这儿,我的工作还没安排完呢你又请假。刚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我刚想起来。”
“萝卜章给你安排工作时你没想起来,我给你安排任务你就有事啦?”
“我,我真有事。我明天加班一定把图赶出来。”
市里一直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细雨如银针坠落。马路两旁的楼房外墙洇着一片片的水印显得有些古旧。树上的叶子被冲洗得郁郁葱葱惹人喜爱。身着五颜六色雨具的人们步履匆匆。自行车轮子卷起路边的积水疾行如飞。汽车笛声在这种天气里显得愈发清脆悦耳。
徐志远坐在副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前挡风玻璃的雨刷来回摆动着,繁华的街景如同一幅幅扇子画匆匆掠过。操纵方向盘的郝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现在有十几个人。办公室里一帮,车间里一帮。他妈的一个能顶事儿的都没有。干活磨洋工,吃饭像比赛,领工资是最积极。水平差不说还一个比一个跩,动不动就要求涨工资,不给涨就闹情绪要不就辞职。我总得去招新人,愿意来的都是些刚毕业的大学生或者戴花镜的老头儿,要么没经验要么连电脑都不会用。”
“好好培养培养,给机会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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