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笙-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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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也是大小姐。

愈彦笑着招呼了总经理几句，便和薛南南一起在宾馆用了早餐，然后登上薛南南那台奥迪车，向县委大院驶去。

这么近，本来无须驾车，但这一回不一样，愈彦和薛南南，将要正式去拜会县长马河。

马河也是一大早就在办公室等候。

实话说，马河心里头也有点纳闷。愈彦那个首都来的大老板朋友，昨天在桃城宾馆大宴宾朋友，请了县委组织部的所有人吃大餐，这个新闻早就在当晚传播出去了，万叶听说之后，自然转告给了马河知晓。然后马河就接到愈彦的电话，说是明天一早，会和女朋友一起去马河的办公室拜会他。

愈部长的朋友来了，一起拜访县长，礼节上很好理解，马河也比较满意。但不是到家里拜访，直接去办公室，马河就有点搞不懂了。

难道还是公事不成？

且不管愈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马河还是很郑重其事的，心里面对愈彦那位被传得貌若天仙，气度高贵无比的女朋友，也颇有几分好奇。

当愈彦和薛南南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马河只不过看了一眼，便立即产生了盛名之下果然不虚的念头，薛南南着实艳光照人。

不过马河自然不会失态，微笑着上前，和愈彦薛南南握手，寒暄客气了几句。

“来来，愈部长，薛小姐，请坐请坐！”

马河十分客气地邀请道。

愈彦薛南南落座之后，马河没有假手秘书，亲自给泡了茶水。

“愈部长，好福气，好本事！”

打量了薛南南几眼，马河微笑着说道，带着点调侃之意。薛南南的出现，令得马河略略感受到了一丝压力，便刻意以比较轻松的语气交谈，可以缓解一下这种压力。也显得他与愈彦之间，关系是比较亲密的。

薛南南微微一笑，说道：“马县长，昨天听愈彦说，贵县正准备成立一个大型的能源公司，统一管理全县的煤炭生产？”

马河的神色便严肃起来，说道：“是这样的，这是我和愈部长反复商量的结果。愈部长这个建议，我个人觉得是比较可行的。但是也有一定的困难。”

薛南南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问道：“是什么困难呢？”

“主要是资金方面。目前我们全县的煤矿，普遍都包袱很重，随着掘进的深入，煤层越来越深，开采的成本也越来越大，加上离退休的干部职工一年比一年多，煤炭的价格，多年以来维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准，一方面是设备陈旧落后，负担年年增加，一方面是价格偏低，所以多数煤矿都是亏损的。要改变这种情况，光是统一管理还不行，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更新设备，扭亏为盈，始终都是十分困难的。”

马河隐约猜到了一点意思，便很认真地介绍了全县煤矿企业目前面临的困境。

薛南南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明白了，一方面是资金设备缺乏，一方面是体制僵化。马县长，体制问题，我一个局外人，帮不上忙。但是资金设备，我可以想办法。”

马河不由大喜，连忙说道：“那就太感谢了。”

薛南南说道：“那么，马县长有没有仔细做过预算，到底需要多少资金呢？其中设备更新换代，又占了多大的比例？”

这就完全是正式谈判的口气了，看来薛南南是有备而来了。

马河仔细想了想，很坦诚地说道：“薛小姐，太具体的数字，我现在拿不出来。根据初步的估算，小型集体煤矿暂时不计，单是大型国营煤矿的整合，大约需要五千万左右的启动资金，另外更新设备，可能还不止这个数。”

说着，马河就有点忐忑了。

一个亿！

这对手一年财政收入不足四千万的桃城县来说，是今天文数字了。

薛南南沉吟道：“马县长，资金方面，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外资银行。当然，暂时还只是一个设想，是不是能够成功，现在不敢打包票。至于设备这个方面，我可以想办法。不过具体的合作方式，还需要详细谈判。”

“外资银行？”

马河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他可从来都没有从这个方面去思考过。

薛南南淡然一笑，说道：“马县长，虽然现在国际大环境对我国不是那么有利，但那只是政府和政客们的态度。一些外国的民间资本，风险投资公司，还是对我国的市场很感兴趣的。当然，桃城县的矿止，改革，还算不上是风险投资。不过，在目前这样的大环境下，风投公司和外国民间资本，想要进入我国，也需要找到很好的切入点。有个时候，投资的回报是否立竿见影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先要进得来，站稳脚跟，然后才能徐图发展。所以现在去争取这些资金，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值得一试。”

马河顿时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杆，望向薛南南的眼神，又自不同。一开始，他只是将薛南南当成愈彦的女朋友，尽到礼节。现在看来，这种观念大错特错了，这位薛小姐，还真是干大事的。

“薛小姐，如果能够帮我们解决这个资金的难题，那可就是帮了大忙了，整个桃城县的干部群众，都会很感谢的。”

马河非常认真地说道，一不留神间，又代表了一把！

第0500章　会议

薛南南说道：“马县长既然这么说，我当然会尽力而为。至于设备方面，我想可以考虑向苏联进口。这个工作，由我去进行。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具体的合作方式与还款方式。我会尽可能争取分期付款，减轻你们在资金方面的压力。”

“好好，谢谢薛小姐！”

马河十分兴奋，迭声地说道。

薛南南在桃城待了三天才走，愈彦不但陪着她去看了清心阁。还一起去安泰市拜会了市委书记张思文。张思文很是客气，对薛南南的出身亦并不惊讶。

这三天，愈部长很是愉快。

但是接下來，愈部长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这一日，愈彦正在办公室和副部长林格商讨有关加强干部教育的制度，便接到了张健的秘书小周的电话。小周请他去县委小会议室参加书记办公会议，说是要研究干部调整的问睿�。

书记办公会议研究干部问睿�，组织部长照例是要出席的。

愈彦打断了和林格的商讨，拿起笔记本，向楼上走去。会议室在四楼，和张健的办公室是同一个楼层。

这间会议室，是专门召开常委会用的，里面的布置，是圆桌会议的形式。愈彦曾经來过一次，就是和任声当面对质那一回。现在故地重游，身份已经变了，物是人非。

书记办公会议，洠в幸欢ㄖ�娓，无论谁先到谁后到都无人计较。通常张健会第一个过去坐在那里等候其他的副书记和常委到來。这一次也不例外愈彦去的时候，张健已经在座。

“张书记。”

愈彦淡淡和张健打了个招呼，脸色很平静一点笑容都洠в小�

张健也是老样子，板着一张方脸，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小周现在一见到愈彦就紧张书记这个牛人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在办公室当面警告张健，原以为他的仕途就此终结不料眼睛一眨，竟然成了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小周对愈彦的敬畏，又加深了许多。

一个县委书记都奈何不了的家伙，小周自认惹不起。见愈彦进來，连忙给愈彦沏了杯茶，便即走了出去站在门口迎候其他的县委领导。

愈彦缓缓在椅子里坐下，身子往后微微一靠，掏出支烟來点上，并不望向张健。张健双眼直视前方，也不看愈彦。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门外的小周额头上直冒冷汗只觉得如芒在背，心里头祈望其他县领导赶紧出现。天知道会议室内的这两个人，会不会在下一刻忽然爆发战争。县委书记和县委组织部长形同仇敌，小周以前不要说洠�听说过，连想都洠�想过。

其实张健何尝不是如此？

张思文这是直接要恶心他啊！

任谁都知道，县委办公室主任和县委组织部长的任用一般都要照顾县委书记心情的。就算不能是嫡系心腹，起码也得比较懂事，好管。不然书记的工作还真是不大好开展。张思文偏偏要这么干却不知到底走出于何种心态，难道不知道张健是省长推荐的吗？

看來纵算是省长的大牌子也不是那么好使，在山鲁这种本上势力极其强劲的省份，包括省委书记在内，谁都难以做到一言九鼎。有太多的地方山头都要协调平衡。

到了省一级层面，更是有许多來自最高层的看不见的巨手在搅动。

一念及此，张健的心情益发的阴郁起來，若不是为了以后着想，张健还真不愿來趟这潭浑水。

愈彦，实在不好对付啊！但愿自己的种种努力，人家能够看得到吧。

好在过了多久，县委办主任任达华就到了。小周连忙迎了上去，以一种明显夸张的语气和任达华打招呼，请任达华入内。

张健心里暗暗摇头。小周刚刚给愈彦打招呼，可洠в腥绱巳惹椤Ｐ≈苷馐窃诖Р庾约旱男睦恚�区别对待，只是做得太着相了。当然，张健理解小周的心思。他自己在机关打滚了大半辈子，机关干部是个什么心态，颇有体会。

任达华却是个圆滑人，进得会议室，笑呵呵地给张健打招呼，对愈彦也很是客气，丝毫也看不出他分了彼此。

任达华以前并非任声的近亲宗族，却能得到任声的破格提拔和重用，一路升迁到区委书记，可见也是个好本事的，至少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有一手。愈彦微笑着和任达华打招呼，心里想着张健只怕也未必喜欢任达华这种圆滑性格，但形势格禁，不得不拉拢任达华，这叫各取所需。真正要紧关头，指望任达华为他去冲锋陷阵，怕是不现实。

愈彦和任声斗，任达华上了副县长，这一回愈彦和张健斗，任达华又进了常委班子。可见任达华是个借力打力的高手。这样的人，眼里只有永恒的利益，绝洠в兴�谓的忠诚和责任。现在张健在台上，任达华便捧着他。如果哪一天，换愈彦当了书记，任达华绝对会立即转向，捧着愈彦，不遗余力。

这种人，就是所谓的老官油子，一般情况下，伤不到他。

人在官场，本就是琢磨來琢磨去的。

愈彦笑着将面前的香烟向任达华推了过去。

“谢谢！”，

任达华微笑着从烟盒里拿出烟來，先敬给张健一支，张健也洠г趺从淘ィ�便接了过去，任达华随即给张健点上了，自己也点上一支，这才将香烟给愈彦推了回來。

他和愈彦一样，原则上都只是列席书记办公会议，位置靠后，就坐在愈彦对面。愈彦刚才那个工作，如果往阴险处想想，亦可以当作是在离间任达华和张健的关系。任达华不动声色，轻轻巧巧便化解了，也算好手段。

张健对此更是心知肚明，所以也很配合。

官场上的小手腕，大家都很精通了。

不一会允山、牟真、李学友与马河相继到來。李学友与马河都不在县委一号楼办公，來得最迟。小周便忙忙碌碌的给各位领导沏茶，然后在张健身边的椅子里坐了，摊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张健扫了一眼与会的副手们，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摊开，缓缓说道：“今天请大家过來，是要商量一下干部问睿�。根据我的了解，我们很多中层干部，好多年都洠в卸�过了。大家这么多年窝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时间太长，会产生惰性心理，这个很不利于工作的开展，有必要在小范围内做一个调整，小愈同志，请你先谈一谈吧！”，

在县委书记办公会议上，坚持称组织部长为“小愈同志”也算是张健特色了。但这样的事情，却是不好反驳的，毕竟张健四十几岁，愈彦二十五岁，老张要这样称呼小愈，也只能由得他去。

“好的，张书记！”，

愈彦礼貌地点了点头，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

既然是研究干部调整，由组织部长先汇报，乃是惯例。

“根据张书记的要求，组织部将在近期内，对下列干部进行考察。第一个，是城西区区委书记邱出继同志。邱出继同志三年前担任城西区区委书记，在此之前，他是城西区区长，担任区长的时间，也是三年。张书记认为，邱出继同志在城西区工作的时间过长了，应该进行必要的调整，建议让邱出继同志出任县交通局局长，第二个要考察的干部，是县建委主任龙成同志……”

愈彦语气平静，开始进行情况通报。

此番张健提出來的干部异动，人数超过二十个，虽然只是简单地介绍他们的基本情况，愈彦也花了二十來分钟才汇报完毕。

与会的县委领导们，一个个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变化。

这份名单，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交到了愈彦的手里，保密是不可能的。马河、牟真、李学友相继都拿到了复印件，至于允山和任达华，恐怕就是这份名单的始作俑者，那就更加不消说了。这几天看似平静，其实一到晚间，县委大院就变得热闹非凡，登门拜见老领导的中层干部络绎不绝，往往前一批人还洠ё撸�后一批人就在门口等着了，县委大院的林荫之中，到处能看到闪动的身影，都是在等着领导的空闲，好进去探听消息。

在地方上，最牵动人心的就是干部调整，每一次干部调整，都会造成这种现象。料必经过几天私下的交换意见，马河牟真等人，俱皆心中有底了吧？现在还只走过场，用不了多久，这个看似平静的书记办公会议就会变得唇枪舌剑，硝烟弥漫。

“对于这些干部的调整，大家有什么意见，都谈一谈嘛。”

待得愈彦的汇报告一段落之后，张健缓缓说道。

牟真随即说道：“张书记，我讲几句吧。”

他是分管干部的党群副书记，一般这样的会议，他都会发表意见。而且牟真脸色变得严肃起來，看上去心情不是那么好。愈彦刚才通报的内容，他手里有两份名单，一模一样。这正是牟真生气的原因。身为党群副书记，他竟然先从县长马河手里拿到名单，其后张健才找他沟通。

程序上，张健倒也洠в刑�大的错谈，先交代县委组织部考察，随后与分管副书记沟通，也算是比较正常。问睿�在于，牟真的判断，和愈彦基本一致，这份名单，多半不是张健的意见，而是允山与任达华的幕后推手。张健洠Т蛩愫屠�拢他牟真啊，估计对他与马河的关系比较忌讳。

既然如此，牟真便也不能在龟缩不出了。

党群副书记这个职务，其实很是敏感，也很是考验政治智慧。文件规定，县委书记管干部，党群副书记协助书记工作，县委组织部是具体的执行部门。党群副书记有那么点两头不靠的意思。如果碰到强势的县委书记，党群副书记便比较难做，往往会被弱化甚至架空。牟真现在更加头痛，不但书记很犟，县委组织部长更牛叉，他要是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存在，只怕真的会边缘化了。

马河找过他，牟真心里有数。一边是忌讳，一边是主动伸出橄榄枝，牟真也需要仔细权衡一下。

“牟真同志，请讲。”

张健尽可能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他那张古板的四方脸，对他硬挤出來的笑容反倒有些不适应了，只能尽量不去看他的脸。

牟真正色说道：“张书记，各位同志，先谈谈邱出继同志的调整。我认为，邱出继同志在城西区的工作还是很得力的，这个同志在城西区工作对间长，情况熟悉。现在他们正在大力推广生猪养殖，建一座大型洗煤厂，这些工作对于城西区的发展积极重要，都才刚丹兢开，这个时候将邱出继同志调走，我认为不合适。而且让龙成同志去接任城西区的书记，更加不合适。龙成一直都在机关工作，基本上洠в惺裁椿�层经验，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让龙成接替邱出继，不妥！”

马河与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