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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澜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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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湿了被褥,流在地上,浓浓的一滩,几乎看不出被褥的颜色。
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算什么都不了解,楠伊也大概知道,那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跌跌撞撞的想往床榻边走去,却被身后急匆匆跑进来的妙心她们撞了个正着,本就孱弱的身子一下便摔倒地。
手,正好摸到了那一滩血,黏黏的,凉凉的,抬起手来看,红的似乎也没那么刺眼了。
绣鞋在房中忙忙碌碌地走动,一个没留神,踩在楠伊那只伸出来的手上,那鞋子连忙跳了起来。妙心本来跟着大家忙,没顾上楠伊,却才发现她摔在那儿那么久,就趴着也没起来。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也顾不得这寝殿里还手忙脚乱的,先扶起了楠伊,把她推出了寝殿。
厚重的帘子虽隔开了那样浓烈的血腥味儿,楠伊却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就是泡在血液里一样。那种黏黏的,冰凉的感觉似乎紧紧地贴着自己的皮肤,甩不开,丢不掉,却又无比贪恋……
大殿较之寝殿,是宁静得可怕。
寝殿那样的忙碌之下,至少还会觉得有一线希望可以抓在手中,而大殿之中,透亮的黑色大理石反衬出冰凉的倒影,死一般的沉寂。
一阵血腥味儿伴着被从寝殿中推出来的踉跄身影,凝在厚厚的帘子前。
昊宇看到内室踉跄而出的纤弱身影,原本柔和纯净的藕荷色罗衫此时染了斑斑血迹,刺目张扬,连忙快步上前抓住那瘦弱的肩膀。却猛然发现,一张苍白的小脸,冷汗涔涔仿若水流一般,双手触到那肩膀处,竟然已被汗湿透。而那双青葱玉手,沾着猩红的血迹,就那样僵直在袖中。
话到嘴边,千言万语却在一瞬间什么也问不出了。只是双臂猛一用力,便把楠伊那孱弱的身躯揽进了怀里,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自己怀里一般,紧紧地抱着她……
楠伊仍是混沌不觉,只是身子趔趄了一下,掉进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
“你没事儿吧……”
那箍得紧紧的怀抱让楠伊觉得心安,可是眼泪依然不受控制的掉落,却只是沉默。
时间一下子似乎又恢复到了那种窒息的宁静中……
“王灿,找个人领路,到楠伊的屋子去。”良久,看着怀中佳人沉沉睡去,一个打横抱起了楠伊,向殿外走去。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眉头紧蹙,昊宇竟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同样一个雪花飞扬的时候。
那年他十二岁,第一次跟着父皇外出围猎。而那一次,父皇把他们兄弟几个都带了去,让他们住在同一顶帐子里。
记得那天,他才和成胥之一起同二哥昊越打了一架,因为三个人的年龄最相近,所以平日里的矛盾也可说最多。晚上睡觉的时候,虽然当着父皇的面不敢说什么,只能别扭的和二哥躺在一起,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便在昊越睡着了以后悄悄地爬起来,特意的研了墨用父皇刚赏给自己的狼毫笔在他的脸上得意的画了起来。等到自己画完,那时候还特意点了灯对着昊越的脸仔仔细细的欣赏了一番。那时候,二哥也是这样紧紧地蹙着眉头,冷汗涔涔的……
楠伊紧蹙的眉间,让昊宇心疼莫名。为何,会对她有这般莫名的迷恋,这般容貌,怎会让兰馨放心带她入宫为婢,而她,真的只是成王府的一个奴婢么?
御花园中初见她的惊慌,宜兰殿再见她的小心翼翼,冬狩时脆弱无助的身影,宣德宫中羞涩无奈的嗔怒,以及此刻脆弱苍白的楚楚可怜,一次次一幕幕,早已经如烙印般印进他的脑海。
不……不过因为姿容艳丽,她那样美,纵使六宫粉黛相加也不能及,昊宇这样在心中对自己重复,这样的美人,就该是他的……
目光自楠伊脸上移开,心中的憋闷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是眼神落在那一张并不精致的桌上,却有一摞厚厚的字帖。
时而潦草飞扬,时而工整细致,一张张翻来字句虽平常,但足可见其人心思细腻婉转,昊宇的嘴角不由扬起,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只是指尖蓦然僵住,杂乱的二字“凉薄”跃入眼帘,心中不禁有些莫名,可是那苍劲有力几透纸背的凉薄下却有指甲大小的三个簪花小楷,工整流畅,竟写的是“成煜之”三字。
昊宇的眉头紧紧蹙起,面上溢出怒色,手下不自觉地加重力道,直到那一张宣纸被狠狠攥在手心揉皱。面上才稍稍有了舒缓,走出了这间小小的屋子,将手一扬,细碎的纸片纷纷扬扬散入稀疏的雪花中,消失不见……
屋外,雪已然是停了,天色黯淡下去,却是一片清朗。
王灿候在外面,见皇上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低声禀报:“陛下,路美人小产了。”说着,双手恭敬递上一个锦囊。
平淡无奇的墨绿锦缎锦囊,没有一丝纹饰,接在手中,立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儿,微微蹙眉,昊宇问道:“这是什么?”
“启禀陛下,太医说……此物内含麝香,致使路美人胎息不稳。”王灿低头,声音却是越发低下来。
紧皱着眉头,昊宇脸色铁青紧紧攥着锦囊,许久,大步向殿外走去:“彻查此事!”
王灿微微一愣,才恍然应诺:“是,奴才遵旨。”
暮色沉沉,辽阔海天,终究还是难得明朗。

  金兰之情转成空
崇元四年二月十九,宜兰殿主位端淑有礼,帝晋为容华。——《卫史?副卷?后宫篇》清风拂动妃色纱帘,轩窗间隔出一室沉寂,将盎然春意关在窗外,只余满室清冷。
“巧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妙言站在面色苍白的兰馨身后,指着狼狈跪在殿中的巧心怒斥:“枉费美人用心待你!”
楠伊与妙心站在一侧,看着被常有顺掌嘴弄得一脸狼狈的巧心,心中泛起不忍,可是看到兰馨毫无生机的眉眼,也是生出几分恨意。
那墨绿色的锦囊被唐福厌恶的扔在地上,同样跪在殿中的晴儿面上一愣,旋即叩头喊冤:“启禀美人,这香囊确是巧心与我……交待挂在美人床头,奴婢不知其中含有麝香,会危害美人……”
当日兰馨小产,御医在殿内查出是此香囊所害,一番追查,竟然是日日贴身伺候的巧心所为,实在让宜兰殿众人心惊。
小产伤身,兰馨身子依然孱弱,此时心中恨意深沉,虽面色无澜,可额上却渗出细密汗珠,一双眸子狠狠盯着巧心,似是要将她看穿,许久,才开口道:“巧心,是谁给了你这香囊?你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闻言,巧心眸中泛出一丝精光,抬头四下张望,殿内众人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被牵连,目光逡巡,面上却突显几分慌乱,低头惶恐道:“启禀美人,是……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请……请美人……责罚……”
“混账东西!”妙言一声厉喝,“那麝香贵重之物,岂是你等婢仆便可用得起的!”
楠伊对上兰馨冰冷的目光,见妙言处处表现维护,兰馨也不多言。只怕如今,兰馨眼中,妙言要比自己更值得信赖吧,至少妙言如今,还不会对陛下动心思。
巧心的话明显漏洞百出,可被妙言这般戳穿,更加慌乱:“奴……奴婢……”
“掌嘴!”兰馨突然冷冷开口,常有顺也是一愣,旋即上前拉了巧心,伸手便打。
“啪!啪!”的耳光声,常有顺下了全力,不过片刻光景巧心已是双颊红肿,涕泪横流,看去触目惊心。
“住手,”兰馨一喝,“巧心,谁给你的锦囊?”
“木……人饶……民……木人饶……民!”常有顺松了巧心,她趴在地上只不住喊饶命,声音呜咽难辨,仍不愿招供。
兰馨目光冷冽的看了巧心许久,眉间闪过一丝不忍,但旋即冷硬开口:“常有顺,把她带去内廷监,交王总管惩办。”说罢,扶着妙言的手起身,往寝殿行去。
宜兰殿内聚集的一众人等见此,都长长地舒了口气。常有顺躬身去拉巧心向外行去,不过几步,巧心突然不住地吐出大口鲜血,跌在地上常有顺连忙伸手拉她,抬手向她鼻下探去,却是一愣回首向还未走出大殿的兰馨禀报:“美……美人,她咬舌自尽了。”
兰馨回首,面上一愣,沉吟许久才开口:“把她扔乱葬岗子去,不许埋!”说罢,似是突然生了力气,快步离了大殿。
楠伊愣愣的看着兰馨身影消失的地方,想起她眸中的狠厉,心中一阵慌乱。
“快走了。”妙心轻轻扯了楠伊的衣角,低声喊她,楠伊不再思虑,快步同妙心一道,离了大殿。腥红的血迹像一张丑恶的嘴脸,只嘲讽这世事无常人心莫测,可又有几人会想起昔日浅笑内敛的巧心,却不知究竟何人能让巧心拼了命都不愿开口……
~
“宜兰殿路美人,端庄贤淑,颇得朕心,今晋为容华,仍主宜兰殿,钦此。”黄门内侍尖细的嗓音仿佛自天边传来,嘶哑难听,却依然一副倨傲姿态。
兰馨苍白着一张脸,自妙言搀扶的手中挣脱,趔趄地上前劈手夺过一卷明黄圣旨,发狠的撕扯起来,却因用力过猛虚弱的身子无法支撑,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凌乱的发丝遮住深深埋下的半边脸庞,瘦弱的肩膀隐隐颤动,摊开的一卷明黄上渐渐氤氲出一抹深色。
一屋子的人都骇在那里,不敢上前。那黄门内侍一脸倨傲的看着跌坐在地的兰馨,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却被常有顺硬拉着往外走去,屋子里便更加寂静。
巧心咬舌自尽,小产一事自此断了线索,内廷监于此事也不再有消息。兰馨身子本就孱弱,加之日日不思茶饭,只孤坐窗前暗自心伤,让本就瘦弱的身子越发显得瘦骨嶙峋。
良久,兰馨才悠悠说道:“你们都出去……”众人一愣,都渐渐退下,楠伊正犹豫是否留下,却见妙言拉了她的手,以眼神示意让她退下,便担忧地看了兰馨一眼,也转身离开。
空旷的大殿中,只留下兰馨瘦弱的肩膀,固执僵立。
渐渐回暖的大地让一切都慢慢露出生机,可这宜兰殿中却是一片沧桑惨淡。楠伊若有所思的和妙言一同守在殿外,听不到一丝动静,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进退维谷。
“皇上驾到——!”
小黄门尖细的唱喏将二人思绪打断,连忙跪下,却只觉一阵风带过,纹饰繁复的靴子囔囔而过,便没了动静。
“二位姑娘先起吧,陛下进殿去了。”
王灿将二人扶起,担忧的看向殿内,三人均是一脸愁思,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却听到殿内徒然拔高的争吵声,是陛下的怒喝:“你你究竟想要朕如何!那孩子没了就是没了,以后总还会有……”
兰馨段断断续续的声音只听呜咽,辨不出是何内容。可殿外三人的心,却是瞬间悬起。
心中正忐忑,突闻室内器物摔落之声,继而一角玄黑衣袂飞扬而过,王灿连忙躬身追上。
妙言和楠伊均是一愣,不知为何陛下便这样恼怒而去,连忙跑进殿内,却见满地碎瓷尽是狼藉,那原本在主位边上一人高的细颈宽肩美人瓶残留的底座孤零零的,一如兰馨悲怆寂寥的身形。
“容华?”妙言试探的开口。
楠伊却一眼看到那碎瓷片上的血迹,也忘了礼数拉起兰馨的手,只见深深一道划痕,不住的流血,连忙拿下帕子捂住,对妙言道:“快请太医。”妙言连忙起身,楠伊心中焦虑,可对上面如死灰的兰馨,一切的疑惑都再难出口。
“楠伊,你可认得此物?”兰馨突然开口,一手指向不远处躺在碎瓷中的一个荷包,掐丝金线在墨绿的锦缎上绣出如意云纹,尽显高贵沉稳之色。而楠伊面上却是一惊,那墨绿锦缎,可不正是同那装了麝香的锦囊是一种布料,想到这儿,连忙抬头,却对上兰馨一脸嘲讽的冷笑,顿觉一阵寒意自背后升起……
“这是前日,妙言自月梅那儿讨来的。”
闻言,楠伊惊惧更甚,月梅是惠妃身边梅兰菊竹四大丫头之首,前日她曾奉命来宜兰殿探望,若香囊之事与惠妃有关……
见楠伊不答,继续道:“我向陛下哭诉,换来的……便是这一地狼籍,哼……”兰馨突然踉跄着起身,不顾手上伤痕又道:“只因他心中从来没我,所以即便证据确凿,我也动不了长春宫,不能为我的孩儿报仇!”
“美……容华!此事尚未定论,姐姐怎可妄下定论?”楠伊下意识的反驳。
兰馨突然转身,抬手抚上楠伊的脸庞,哀伤的眸光细细打量,似在摩挲一件倾世珍玩:“楠伊,帮我好不好。”不待楠伊回答,又道:“从前在王府,姐姐从未发现,妹妹你……竟这般让人着迷,连陛下,都迷上你了呢。”
“容华!”楠伊惊慌的躲开兰馨,眸中尽是惊恐,兰馨,她究竟要作什么。
“冬狩之时陛下亲自抱回营帐,宫中人尽皆知,每到宜兰殿定要寻你一番,这些,你该都知道吧。”兰馨的话,说到最后,已尽是嘲讽。
楠伊的心中满是震惊,她从来没有将那冬狩之时回营之事想到陛下身上。可是自回宫后除了那日宣德宫中,她便再没见过陛下,半是天意半是人为,兰馨和她都默契的这样做了,却不想有一日,兰馨竟这样将此事提出。
“这都无妨,楠伊,姐姐只求你……”说着,兰馨竟然跪了下来,楠伊连忙去扶:“你去搏宠,我真的不甘心,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可她们却还那样安然于富贵!”
那近乎疯狂的眼神让楠伊瑟缩,怎么如今,日日防备自己的兰馨都伸手推自己往争宠之路上走?
“容华,奴婢去看太医来了没有!”兰馨陌生的眼神让楠伊惊恐的一步步后退,想要逃离这让人窒息的空气……
只是仓皇转身的她,不曾留意身后,兰馨脸上,那一种满含深意的绝望的笑容。
~
因那一日与皇上争吵,兰馨被禁足宜兰殿静心养身。但是执念一点生根,人往往会变得十分可怕。
而兰馨,便像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看到一根稻草,也会拼尽全力抓在手里。
寝殿之中,那平日惨白如纸的面容,难得显出几分血色,多了生气:“楠伊,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陛下。”
以往想尽办法让楠伊远离宣德宫,这会儿却让她去送信,看着那信笺,楠伊疑惑的抬眼看向兰馨,却并未伸手去接。
倘若兰馨真的要助自己争宠,楠伊不知,她是否要顺水推舟,合了众人的愿。可是说来,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自领命随兰馨进宫,成煜之的关怀不论自己心中是否曾有感动,都已成永诀,再无可能。也许心中,终归对这宿命,本能的抗拒……
楠伊的手在身侧紧紧攥住,定定望着兰馨的眸子,许久,终于还是接过信笺:“姐姐真的,要楠伊去送这信么?”是有多久,没有叫兰馨姐姐,楠伊早已不记得。
兰馨粲然一笑:“那是自然,你是姐姐最信任的人啊。”
“楠伊定然不负……容华所托。”
兰馨面上仍是鼓励的微笑,赞许的点头,心中只在想楠伊终于愿意帮她走出那一步。可她没有留心,楠伊眸中,瞬间瓦解的温热。
这声容华,让她们之间残余的一点姐妹情彻底消散。楠伊转身,脚下走得极稳,只是不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兰馨日后有没有想过,一旦她将自己推向帝王,那么寂寂深宫她们连风平浪静都不能,终有一日,她和她,必须针锋相对。

  成胥之番外之一念陌路
成王府夜宴后的一个月,行刺之事早已渐渐被人们遗忘。
庄严肃穆的御书房里,只有皇上和成胥之两个人。
淡淡的檀香和着龙涎香的味道,却还是刺得成胥之鼻子痒痒的,可又不好开口说什么。皇上只是坐在那里翻看着奏章,并不说话。盘龙的紫金香炉立在御案两边,虽然时值夏末,可成胥之还是能看出那袅袅的轻烟,飘摇而上,瞬间消散于虚无。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上终于放下了手中奏折,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胥之,你应当知道,朕要跟你说什么。”不怒自威的声音,吓得成胥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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