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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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妻妾成群”的对联也传遍开来，当然平西王世子草包的名头也坐实了。
第一楼是洛京的最大酒楼，此时白翼、洛子君、冷晨与舒宝四人在一个包厢内聚集。
舒宝疑惑道：“子君，虽然三郎平日是有些不学无术，但还不至于草包成这样吧，那对子连我都会，他一向点子比较多，怎么可能答不出来？”
白翼正色道“舒三，这话以后决不能再说。你这是怀疑三郎欺君么？”
“白六，这不都是咱们自己人嘛。”舒宝委屈道。
“这件事，只怕是三郎有意为之。”洛子君缓缓猜测。
“为什么？”冷晨一向没什么心机。
“只怕与三郎的舅舅鬼谋有关吧。”舒宝分析道。
“不止如此，鬼谋的自杀明显有异，当时是权倾朝野；而平西王如今也算是军权在握，晋国四分之一的军队在手，又与平北将军是八拜之交，与朝中其他文臣也是私交甚好。三郎或许是为王府前途才如此自贱其名。”白翼也细细分析。
“还有三郎毕竟在封赏之日缺席，虽然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皇上没有追究，只怕心中多少会有些芥蒂。而三郎来这么一出，那么此事就可化为小辈顽劣，进而大事化小，也疏散了皇上心中生出的芥蒂。”舒宝又道。
“好了，不论如何，日后别人问起，我们自然只能说三郎确实不善文辞。”洛子君桃花眼显示着坚定。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认同。


第十三章　禁足反省（一）
更新时间2012102　14：01：25　　字数：2217

　第十三章禁足反省（一）
其实今日的天气真的不错，是难得的秋高气爽，天际高远蔚蓝，云层叠叠舒卷，秋风也是温婉适宜，既没有夏天的沉闷，也没有冬季的刺骨，好似春风那般，轻轻飘飘，柔软和润。
只是秋清睦看着满室的狼藉，心情没半点缓和。
闭目之间，就想到刚刚从宫宴回府的情景，下轿之后父王没有理睬自己半眼就拂袖而去，独留自己在门口尴尬自嘲；当失落中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睦束阁时，还没来得及换好衣衫，就迎来了闻声而来的母亲，然后就是一片怒骂与责备，而自己只能恭敬愧疚的直直跪着听训，心中暗恼，果然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啊，这才一个时辰而已。
轻轻揉着膝盖，又抚摸了一下脸上再次增加的印记，摇头叹息几分，然后安静的躺在床上，行路了那么长时间，昨夜又挨罚了半宿，今早又应付了宫宴，真是有几分疲惫了，天大地大，还是睡觉最大，于是在云锦惊慌不解的错愕中，平西王世子经历了一番如此事情后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睡着了。
主院书房内，一阵茶碗落地声之后，再次恢复平静。
“王爷，难得您能生这么大的气。”澹台淡然施施然的走进书房，一边拿着扫帚准备收拾那碎裂的瓷片，一边淡笑着招呼明显已经缓和神色的秋夜啸。
“淡然，你坐下，这些让下人收拾吧。”秋夜啸有些无奈。
“王爷不用坐在这里生闷气，我是来传信的，老爷子召见你过去一趟。”澹台淡然依旧继续收拾。
“唉，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事。……淡然啊，本王原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准备，根本没报多大的期望，但是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如此不堪？你说鬼谋这般聪慧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与外甥？”秋夜啸双手按着太阳穴，有几分疲惫之色。
“王爷，您还是期望有些高了。世子如此表现，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王妃的性子您应该也知道，字不识几个，脾气又是暴躁，难道您还指望她能教育出什么好的人才不成？其实，现在世子虽然学问低了些，但是贵在孝顺，也没有继承王妃的品行，这已经是不幸的大幸了。王爷，有件事，您必须承认，您从未教导过世子一天，也就是说您从未尽到过父亲的责任，既然如此，您又有什么资格怪世子不堪呢？”
澹台淡然见王爷神色缓和中多了几分愧疚，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再次笑道：“世子没有您的教导，就这般孝顺，若是日后您尽力教导，那还能差么？再者，有这样的世子，其实对您目前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想必有些人很乐意见到平西王府有如此的继承人，您的压力也会相继减少。而世子也不是不可救药，老朽始终认为，孝顺之人，品行必然不会差到哪里。三国之时，就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之说，说不定，数年之后世子也将是其中一例。”
“多谢了，淡然。”
“王爷能听得进老朽的话就好。世子这边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至于老爷子那边您还是需要谨慎的应对一下。”
“父亲只是不太赞成将萧氏立为王妃罢了……虽然是为秋家着想，但是我秋夜啸不能做那食言之人，既然鬼谋将妹妹托付于我，我必当保其平安才对。这些年，细细想来，确实愧对他们母子啊。”
“现在事情已定，就算是老爷子有所不满，也无济于事，毕竟这王妃世子都是皇上封赏的。老朽所担心的是老爷子会将彻底放弃世子，进而培养其他几位公子。”
“他们都是本王的孩子，本王自会给所有人机会。不过竞争之中，决不可出现兄弟睨于墙的事。……唉，父亲自小就偏爱清晓些，什么事都想着他。”
“呵呵，四公子确实让人看重啊。不过，若非生逢乱世，其实大公子也是不错。二公子虽然单纯了些，但品行也是好的。世子虽然现在较为浑噩，但是资质也算是尚可的。王爷的孩子都是不错的。”
“淡然啊，到了你口中，他们个个都是俊才了……唉，若真是如此，本王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秋夜啸原本和煦的心情在下人禀报之后，又暗淡下去。
“淡然，你说，这秋清睦是无知者无畏啊，还是根本不知羞耻，在经历这样的事，又被母亲责打之后，就这样睡着了。别人都是着急上火的，他这个当事人，倒是跟没事人似的。”秋夜啸语气中都有咆哮之势了。
“王爷，世子此举，我倒有几分可怜他了。一来说明他对王妃的打骂已经习惯，可想这十几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二来，只怕他对自己也有些心灰意冷了。知耻而后勇的前提，那人首先必须有斗志，有追求，而世子这样，有几分随波逐流，破罐子破摔的消极举止。这不是好现象啊。若是王爷不想这么放弃世子，老朽建议王爷暂时给予世子多些关怀，然后适时激发其斗志才是，否则王爷还是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干脆将世子放弃。”
“也罢，本王就从头教起，看他到底是不是连最起码的羞耻之心都丧失了。若是如此，那本王只能忍痛放弃了。”
秋夜啸想通之后，就传令：世子君前失仪，惩罚其闭门思过。没有本王的准许，不得踏出阁门半步，也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秋清睦睡醒后，就从云锦口中得到了消息。
伸伸懒腰，走出房门，看见院子里的几棵梧桐，树干高大挺直，泛着黄色的叶子旋旋落地，似是鹅毛，似是大雪，纷纷扬扬的。
手指触摸到那光滑的树干，有些温和暖意。父亲此举，也是不放弃自己的意思吧。
看到梧桐，蓦然想到了师傅，想当年与师傅相识就在梧桐树下。之后师傅对自己颇为严厉，依旧记得他要自己认真识记：梧桐子，味甘，性平，能够消热解毒，顺气和胃，健脾消食，止血；梧桐白皮，味甘，性凉，苦涩，有祛风除湿，活血通经的功效……
回忆一打开闸门，就有些合不拢，其实她是不擅长记忆的，往往会把一些药材弄混，师傅为了让她记住教训，竟然让她自己亲自食药，这才使得她用心了不少，进而得了他的衣钵……到了最后她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师傅不将衣钵传给师兄。
……
“有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清朗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第十四章　禁足反省（二）
更新时间2012103　15：27：14　　字数：2817

　第十四章禁足反省（二）
梧桐树下，秋风吹拂，暖暖的斜阳挂在天空，淡淡的，既不是璀璨夺目的慑人，也不是暗淡无光的失色。
听到声音，秋清睦就转身后望，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青衣长者，似乎在那里见过，五官端正平和，气质清峻卓然，神色温和儒雅。
“见过先生。”能够在平西王发出那样的命令之后，还这般随意的走进睦束阁，自然非同寻常，也当得他一礼。
“世子多礼了。”澹台淡然一愣，有些讶异，坦然的接受了这一拜。暗中却道，此子既没有传说中的高傲，也没有猜测中的颓然，却有几分不卑不亢，平静淡然的气质。
“老夫澹台淡然。”虽有些诧异，但还是很赞赏这种礼贤下士的礼貌以及目光平和的淡泊，
有些吃惊，有些了然，难怪能出入如此自由，竟然是父王的第一幕僚，似乎在惜花院看到过他与父王同行。
“刚才先生所言，似乎是对梧桐的赞美，还提到了凤凰，这有什么讲究么？”坦然的承认自己的无知，虽然知晓其意，但是她真不知道这几句的出处。她看书一贯的理解力很强，记忆力苍白。
“此句，出自《诗经》的《大雅》，也是梧桐引凤的最早来历。之后庄子在《秋水》中也提道‘夫鹓鶵（yuanchu）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汉代之时，梧桐树又被植于皇家宫苑；即使民家也有‘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的说法。”澹台淡然对于秋清睦的坦然也是赞赏，于是细细讲来。
“多谢先生。”秋清睦郑重道谢。
“世子不必多礼，这些世子以后必然会学到，老夫不过知晓的时间早些而已。
“清睦谢先生提点。清睦私以为先生说这些，是告诉清睦，父王对清睦期望颇高，清睦不应因宫宴之事而颓然。”
澹台淡然又是惊喜又是叹惋，喜之世子果然是璞玉，很是聪慧，一点即透；惋之这么多年竟然耽搁于王妃之手。好在现在发现还不是太晚。
看到对方点头，秋清睦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有几分窃喜，不由暗自感叹，原来自己对父亲还不是一般的期盼。
“世子如此明白，老夫很是高兴。相信王爷得知后也定然是欣慰不已的。至于宫宴之事，世子不必挂怀，王爷心中自有计较。只要世子日后勤学苦练，相信定然让世人吃惊不已，说不定还是一段浪子回头的佳话。”
目送澹台淡然离去的背影，心中稍定，只是所谓的“勤学苦练”只怕不易。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前世自己作为那人的影卫时，就得了个性子沉稳，手段凌厉的评价，但是在缺点那一栏中赫然写着：不擅长背诵速记。
打发云锦将自己的书房收拾整理了一下，然后细细查看书架上面的书籍。书种繁多，玲琅满目。不过绝大多数还是竹简，此时的纸张虽然已经成熟，但是耗费太贵，因此即使平西王府用的纸张也是定量的。
旁晚时分，正在拿着一本三字经慢慢背诵的秋清睦迎来了自他禁足以来的第二个客人。
“大哥请坐。”
秋清寒看到秋清睦的礼让有几分不适应，毕竟他印象中的世子三弟可是个倨傲倔强的人，这突然间的彬彬有礼让他有几分吃不消。
“不知大哥来此有何贵干？”会客室内，宾主落座后，秋清睦就问的直截了当。
秋清寒对此倒是十分适应，回答的也是开门见山：“今日听到一些市井传闻，回府后又听到了一些消息。原本心中有些担忧，就禀明父王，来看看世子三弟，虽然愚兄不才，在文史方面也算略有小得，若是世子三弟不嫌弃，愚兄就简单讲讲自己的一些心得。”
若不是已经知道面前之人是个忠厚的，恐怕自己还会以为他是来示威的。突然想到叶漫沙对他的评价：“胸襟坦荡，君子之风，颇有松柏之清正耿直。”
原本有些不信，毕竟算起来，自己还是抢了他的位置的；并且据自己所知他的母亲梅秀秀可不是个温顺的主；但是仅仅几次见面，自己还是能够确定，他的确是有几分君子气度，不像是那般虚伪作势之徒，于是好感大增。
“听闻大哥擅长丹青书法，可是大哥现在好像是军职？”关于读书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还是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之心吧。
“这是父王的意思。就如二弟擅长枪法武功，却被父王命令到书馆读书一样。”秋清寒眸子中闪现几分无奈。
“原来是这样。”
“世子三弟倒是豁达，我这个做哥哥的，听到那些传言之后，就再也坐不住，这才急急忙忙赶来。您这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那我该如何反应？难道伤心哭泣么？若是那样有用，我就多哭几场，可惜那样只能于事无补而已。我心中也是知道羞愧的，但是在他人面前还是想装的坚强一些。”低沉阴郁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伤心落寞。
“世子三弟能对愚兄说出如此话语，愚兄很是开怀。既然世子三弟当我是自家哥哥，那愚兄定然要帮忙的。”秋清寒察觉到自己好像对面前之人有所误会，于是也显出些真诚来。
“大哥，既然你当我是兄弟，就直接叫我三弟吧，你这世子叫的我心里愧疚不已。”
“那好，其实我叫着也是别扭的，只是之前怕你怪罪，不瞒三弟，愚兄对三弟那日的印象颇深，还以为三弟极难打交道，现在我想明白了，三弟当日毕竟第一次见父王，情绪难免失控，才会有那样的表现。愚兄浅薄，让三弟见笑了。”秋清寒的笑容有些羞涩，还有丝丝愧意。
“大哥，既然咱们敞开胸怀，那三弟我也有一事询问，望大哥直言相告，否则，他日这话说不定还可能会成为咱们兄弟之间的芥蒂。”
“三弟有话直说，愚兄洗耳恭听。”
“大哥，据说，这王妃之位原本是梅夫人的，而这世子之位自然应是大哥的，大哥可曾因此对三弟有怨言？其实大哥您也知道，这个世子之位我从未肖想过，我初次听闻之时还以为是假的，并且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世子的，谁知最后会这样。还请大哥见谅。”秋清睦眼里满满都是诚恳。
“若说没有怨言，那是虚伪。不过，我倒不是对三弟有意见，而是平心而论，觉得有些遗憾而已。其实我也知道，就算三弟不是世子，那也轮不到我，无论在才情还是处事上我都比不得四弟，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世子之位定然是四弟的。不过，想到父王的为人，也是能理解的，父王是至仁至义之人，不会不顾正室而立妾侍的。”秋清寒面上虽有遗憾失落，不过眼神倒是清明理解。
“哼，若真像大哥所言，那他又为何不顾我们母子十几年呢。”想到这里，秋清睦心中就有几分不平衡。
“那毕竟是上一代的事了，有道是子不言父之过，三弟以后还是少说这些话才是……相信父王定有自己的考量。”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幸运的，虽然三弟得了世子之位，可是也少了十五年的父子感情，这样的想法下，秋清寒于神色间就露出几分同情之色。
秋清睦不喜欢任何人的同情，虽然知道这个大哥没什么恶意，但是还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因此转问道：“大哥，你说你不及四弟，说他比你要还出色，但是我之前从未听到一丝关于四弟如何出众的名声啊？”
“应该是父王有意遮掩了，虽然不知原因，不过四弟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尤其是祖父最为喜欢四弟。”
“能让大哥如此佩服的人，那三弟就盼着能够早一日一睹其绝世风采。”
……
斜阳无声的悄然退场，夜幕也渐渐拉开，在这秋日的萧索中，睦束阁内秋清睦兄弟二人，话语投机，交谈甚欢，不时间有笑声频频传出，笑声中颇有相见恨晚，伯牙见子期的愉悦痛快。


第十五章　读书练武（一）
更新时间2012104　19：44：24　　字数：2185

　第十五章读书练武（一）
外面的天空刚刚有些发白，透过纱窗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