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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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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人验证过?”她仍旧用着玩笑的口吻,同时稍微与他隔开几步距离。
“是的,而且不止一个。”
没想到他竟这样回答,萨莎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谁心中都有秘密。如果所有你爱上的、爱上你的人最后都以壮丽的自杀来结束年轻的生命,承受这一切哀痛而活下来的人,会变成怎样的面目?
几句短短的陈述,让萨莎变得沉默不已。
她想要真诚地道歉,张了张嘴,眼睛却猛然瞪大。
阳光下无比清澈明亮的虹膜中,是一个高大如山峦的身影,那人踏着风尘向她走来。
拉尔夫自她眼中看见了那一抹威严的影子,立即回头。
“德沃夏克”,她情不自禁地唤道,微微抖动着睫毛。
德沃夏克面无表情,眼光逐个横扫两人。衣服上沾染的浓浓海腥气息瞬间弥漫到他们周身。
“德沃夏克研究员,你怎么未经通报就擅自来到科西教习所?”拉尔夫一字一字地缓缓吐出,脸上的表情阴沉无比。
德沃夏克显然也好不了哪里去,他一脚插入两人中间,面向拉尔夫,用没有一丝温度的语调回应道:“没有任何条例规定我不可以来。而且这个女人——”
他使劲用粗粝的手掌握住萨莎的右手,使她无法挣脱开,“——即将成为我的妻子。所以我必须亲自来检查她的思想改造状况。”
此话像一枚重磅炸弹,惊呆了萨莎与拉尔夫。
“是这样吗,萨莎?”先回过神的拉尔夫看向萨莎。
而她依然呆若木鸡。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不等拉尔夫的下一句话,德沃夏克已经强行搂着她走向旋转石梯。
他的粗暴与蛮横惊醒了她,刚想挣扎,然而偏过头的瞬间,自她的角度恰好看见他晒黑的肌肤上遍布的细小伤痕,一直延续到被衣服遮住的前胸,加上手中不断传来的粗糙刺痛感,使她难以克制地心酸,终于第一次配合了他的行为。

囚禁

11。
刚走出瞭望塔,德沃夏克就难以自禁地狠狠抱住萨莎。将她重重抵靠于冰冷潮湿的石墙,闻着她发间的幽香,他恍觉做梦般地不真实。她被勒得不能呼吸,脊背痛得发麻,只能用压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抠住砖石,仿佛溺水之人。湿气、腥味与汗渍统统融合成等待与辛酸,一点一滴地侵入她的肺。
他吻着她的每一根发丝,记忆中柔软的淡金色短发,如今长长地卷曲起来,缠绕上他的手指、腕骨,摩擦着他的下巴、颈项。顺着那些闪光的金线,他的唇一路吮过她的耳根、面颊,最后来到美好无比的红嫩嘴唇。她别开脸,又被他掰回来。缠抵的舌尖有咸涩的苦味,那是日积月累的孤寂与想念。
她长大了,每一寸线条都越发诱人。他沉迷在她的柔软中,无法不这样想。强硬的身体愈加紧贴住她的日渐成熟的身躯,却没有发觉她的背仅隔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已经被凹凸不平的石壁硌得出血。
此时,另一人站在瞭望塔的石阶上,眸中映出两人忘我纠缠的身影。不远处那片殷红的海滩亦深投于他的眼底,犹如浓浓的血雾,笼罩了整个世界。
长久的激吻之后,德沃夏克抵住萨莎的额头,深不可测的蔚蓝色眸子牢牢锁住她微垂的眼帘。
“嫁给我,萨莎。”
这不是祈使句,他使用了亚特拉斯人信奉的古老《海经》中海神教谕子民的神圣句式和语气。
她感到心中一颤,长睫轻扫过他的皮肤,如蜻蜓拂过他的心湖。而两泓碧绿的泉水一如既往地蛊惑人心。
“德沃夏克,你能放下科学院的一切,随我去南部省的森林吗?”
尽管她知道这是奢望,但仍然克制不住说了出来。
他没有言语,半晌,依旧吻了她。她只能僵硬而无助攀住他的背。
良久,他抬起头来重复一遍:“嫁给我。”
她微微侧过脸,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瞳孔中是高耸于陡峭崖壁上的白塔与尖刺林立的封锁墙。
“我得离开这里。”她轻声叹息。
“没有问题,”他将一颗玲珑剔透的天然蓝水晶牢牢握入她的手中,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她:“嫁给我。以这颗‘波塞冬之心’发誓,说你愿意。”
她惊讶地抬眼,相传海神向美丽的人类少女克利托求爱,定情物便是一枚至纯至净的蓝水晶。这种稀世珍品,在万年前的古老都城波塞冬尼亚覆灭以后,早已遍寻不见,连同它蕴含的奇异能量亦成为永世之谜。
他在上演传说吗?她觉得眼眶湿润。
一个男人,连续第三次真挚的求婚,据说不能拒绝,否则会为他带来极大的不幸。
他宁愿将自己所有的幸与不幸全部交付于她,却无法跟随她。这多么哀伤。爱与信仰,永恒的难题,一边是大地,一边是苍穹。
“我……”她几乎就要答应时,一只海鸟从天而降,而她转过头的瞬间,只看见封锁墙的尖刺洞穿了它的身体。那对翅膀犹在动弹,但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就这样突地一下,生命消亡于刹那间。
她瞪大眼睛望向他,干哑的嗓音忍不住发抖:“看到了吗?它再也不能飞翔和歌唱!德沃夏克,你为何比我还固执?科学院是一座监牢,不仅囚禁我们,还将把网撒向整个亚特拉斯!”
他痛苦地皱眉,“我现在不能离开。我有责任。”
“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紧抿的唇那样严肃。
半晌,他又神情古怪地瞅着她道:“ 萨莎,你认为拉尔夫是怎样的人?”
“嗯?”她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旧老老实实地答道:“他是一个富有理想的艺术家,敏感而有毅力,并且和蔼、善良,还有少见的晕血症。”
他挑眉瞪着她,“是这样吗?”
她疑惑地眨眼。
夜幕之下的科西半岛静悄悄。妖娆的红海滩已呈现出漆黑一片,仿佛干涸的血。
越是美丽与顽强的东西,越给人不祥的感觉。生命本身是伴随着痛苦与挣扎的。人们敬它,但更惧它,所以才会诅咒不祥之物,折断梦想的翅膀,囚禁不安的心灵,让一切归于秩序与平凡。
亚特拉斯大陆独一无二的红海滩历来吸引自由主义者,于是统治者们在这里建立起象征权威的白色高塔,让蠢蠢欲动的火海接受洗礼。
凝固的血液顺着海岸线延伸,一直越过禁区的封锁线。比黑暗更鬼魅的是一列缓慢移动的人影,伴着机械的念声,影子们蹒跚进入隐约透出光亮的山洞。
“弗朗克……卢里亚……斯坦因……比亚力克……”
萨莎与德沃夏克躲在植物丛中,她不明白这些普通的、没有姓氏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平民,还是移民种族?”她蹙着眉低声道。
德沃夏克死死地盯着那些人,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扣住自己肩部的大手不断在加重力道,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直到山洞外再无人迹,他才回过头,用极端压抑的声音对她说:“全是移民族的死囚。并且已经于十天前‘执行’了死刑。”
她张着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有两人抬着麻布袋自山洞里走出。
声音粗鲁得像屠夫。
“嘿,扔远一点,让海浪把它们带走。上头讨厌不洁净的东西。这批废料已经放了多时。”
“我真不明白,那些戴着白手套的实验员,怎么能够一边面无表情地制造它们,一边强调自己的洁癖。”
“哈哈,他们喜欢在地狱里幻想天堂。你知道吗,他们的头儿——娘们样的拉尔夫居然有晕血症。那样的人,晕血,哈哈……”
“海神果真幽默,把所有不可能的东西硬凑在一块,就创造出了贵族……”
萨莎听得不明不白,但她只觉得那沉甸甸的布袋格外阴森,不规则凹凸起伏的表面渗出黢黑的斑斑点点,令人心悸。
前方终于又恢复了寂静。
她等着德沃夏克说点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萨莎。”良久,他叹道。
“那么我亲明天自去问拉尔夫。”她瞪起眼。
“你是傻子吗!”他恼了,而她已经笑起来:“所以亲爱的,我需要听你说。”
这一声“亲爱的”的确让他受用至极。
他抚摸着她的发,仿佛在镇定自己的情绪,也镇定她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也许在,拿死囚……做秘密实验。并且是……针对非土著人种的。 ”他异常艰难地吐出。
“麻袋里是……”尸体?她无法说出口,他却已经点头。
她觉得浑身冰凉,许久以后,仰起脸哽咽地说道:“而你愿意呆在人间地狱?这便是你的责任?”
他搂住她,那样温暖而有力,“只有我能阻止拉尔夫的势力,科学院不能有更加黑暗的未来。萨莎,你能理解的。”

结局

12。
两日之后,德沃夏克离开了科西半岛。
拉尔夫十分有兴致地邀请萨莎共进晚餐,然而直过了半月她才答应。
隔着长长的榉木餐桌,银器与玻璃在厚重桌布上轻微碰响,越发显出两人间的沉默。
“谢谢你愿意陪我吃这顿晚餐,萨莎。”拉尔夫用一贯优雅而温和的语气说道。
她抬眼笑笑。夏季的黄昏来得晚,此时正一点一滴沉入大海的夕阳透过连续的拱窗映红了她的大半张面颊。
灼热感不仅来自于斜照的阳光,也从他的视线中无形地延伸。她只装作看不到,仍旧自若地咀嚼食物。
难以想象,拉尔夫是个素食主义者。她曾经因此觉得他善良,然而现在仅剩下迷茫。
背向大海的那一面,通往大陆的官道上有尘土在飞扬,运送货物的马车准时在傍晚抵达。她不时向外张望两眼。
已经停止进食的拉尔夫走到她身后,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头,微微俯下身说道:“萨莎,你有些心不在焉。”
她没有躲闪这亲昵的动作,回过头干笑一下,“那么,说说我在想什么。”
他以另一手指了指海面的残阳,“从它整个下沉的时间里,你看了十二次官道。十二,是一个临界数字,意味着什么呢?”
“‘轮回,或者超脱。’月神如是说。”她引用了一句经文来回答他。
他挑眉,“这隐喻着所有人的命运。而你认为,自己会是哪一种?”
“拉尔夫,我们不需要打哑谜。”
“是的。我一直把你看作朋友。显然你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越狱’计划,自从……德沃夏克研究员来过之后。你真的下决心要抛弃我这座孤岛么?”
她苦笑道:“‘越狱’是个技术活,我从没成功过。”
他若有若无地摸着她的发,“作为科学院最资深的研究员,我深以为然。所以有些无用功,不值得花力气去实践,知道吗?”
她不说话,自顾拿起一杯清水,喝了半口。
他继续说下去:“那些货物车既无法载外人进来,也无法载里面的人出去。能够通过这里的,除了官方的指令,惟有低等生命。”
瞥见他的副研究员正在餐厅外等候,她忽然面露忧愁地对他道:“请原谅,拉尔夫。我能够一个人在这里呆会儿吗?”
他深深地盯了她许久,才吐出:“当然。”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餐厅渐渐陷入昏暗之中。
四下里寂静无声。
悬垂的水晶吊灯仿佛被风吹动,珠粒互相碰撞叮铃作响。
听完刚到的一批囚犯名单,拉尔夫似乎有些不耐烦。他自深陷的沙发中站起,走到副研究员面前,严厉地说道:“囚犯名单不用再向我汇报了,我只需看你们的进展。还有一点必须牢记,保持洁净。这很重要,不能让它们污染圣洁的亚特拉斯。”
“是。拉尔夫研究员。”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哗啦声。
是餐厅方向。意识到这一点的拉尔夫立刻冲向那里。
能源被切断了,所有窗帘均拉合得严严实实。
黑暗的餐厅中无法看见萨莎的影子。他试着叫了她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音。
众人急着检查能源问题,而他则独自心焦地走入黑暗中央。
满地都有碎裂的水晶,踩在鞋底坚硬无比。
很快应急水晶被放置到餐厅内,瞬间恢复的光明惊呆了众人。
拉尔夫正被一把长匕首锁住咽喉,仰着脖子半躺在地,两条胳膊无力地下垂,刃尖已经刺入皮肤,血痕清晰可见。跪于身后手持凶器的人却是萨莎。
他的眼睛缓慢眨动几下,显然还活着,只身体无法动弹,脑中尚清醒地反应出——迷药。
她厉声大喝:“把死囚全部带到这里来!立刻!”
没有人行动,于是她刻意避开要害加重力道,小股血液立时顺着拉尔夫的脖子流出来。
“下一次是动脉!”她吼道,“大公的弟弟要是死了,你们都得流放!”
副研究员终于吩咐人带囚犯。空气静静地僵持着。
拉尔夫微弱地挤出几个字,只有她能听见。
“你、逃、不、掉。”
这一批被运来的有十人,均捆绑得严严实实。经历过“死刑”的他们神态各异,有的大概觉得自己还活着而显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有的机警并严肃地瞅着周围的环境。
她默默辨认他们的体貌特征,直到确信如此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有人冒充成另一个种族。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
“不止这些!半死不活的也带来!”
“你、要、干、什、么。”
她的碧绿色眸子盯了他一瞬,里面似有波涛汹涌。
“治疗你的晕血症,拉尔夫。”
奄奄一息的五人被扔在洁净的白石地面上,如果那还可以称为‘人’的话。浓重的尸臭味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仿佛刚从地底刨出来。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萨莎仍然克制不住两手发抖。
素日胆大妄为的囚犯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来到了怎样的人间地狱。面前那些蠕动的、没有一丝人类生命迹象、甚至也无血液的铅灰色物体,是巨型蚯蚓吗?一片一片的皮肤不断从他们身上剥落,黑色的肌理中生出泛着金属光泽的毛刺。一双双死人般黯淡、浑浊的眼睛已经有了自溶现象,令人不敢睹视。
“放了所有囚犯!”
说着,萨莎拖住拉尔夫一步步移向某扇窗边。
这次没有人听令。
“快!”
她将他的大半个身体压向窗帘外,下面是陡峭的悬崖。教习所的高塔地势险要,如果说一刀扎下去,众人还可以抢救回他的性命,那么如此扔下去却是必死无疑。
再无人敢违抗,死囚们迅速被松绑。
“你们——”她冲着自由者吼叫,一手指向地上的活死人,“带他们离开!不要走官道!”同时威胁众人:“十分钟之内,他们不出现在下面,拉尔夫就死定了!”
她指的是直通崖底的隐秘升降梯。
药效将过,拉尔夫渐渐恢复一些力气,但仍旧被匕首死死制在窗台上。
“他们走不了,你应该明白。”他咬牙切齿地道。
“死刑犯都有些本事,对此我深信不疑。”
“我的确小瞧了德沃夏克,他竟然将药和匕首藏在水晶灯里。”
他意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她不再说话,只专心致志地支持着现状。
借着快速扫射的探照灯光,她终于看见崖底出现了逃亡者的身影,只是大部分都抛下负担向官道跑去。最后仅有三人扛着活死人艰难地走向海边。
“聪明和有责任心的人能活下去!看到了吗,拉尔夫!”
她猛然拉起他,往室内狠狠推了一把,自己随即跳上窗台。
巨大的耻辱感和愤怒使他挣扎地爬起,但被蜂拥而上围住自己的人遮挡了大片视线。
一瞬间的事情,仿佛在混乱中定格。
窗帘被风掀起,漆黑的夜幕中有星辰闪烁,那是她身后的另一个世界。自由、神秘、吸引人。
她张开双臂,毅然决然地向后倒去,既轻盈又沉重。灵与肉,一面升入天堂,一面坠落地狱。
生命的降临如此漫长和疼痛,而消逝却快得无法捕捉,彷如一段幻影。我们真的存在过吗?
“要么——我从这里跳下去,与那些崖石一同粉身碎骨。”
那天她在瞭望台说的话,清晰地穿透他的记忆。
“萨莎。”他唤道。
所有长翅膀的东西,都飞走了。
他不知道是否有物体滚落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这一刻的世界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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