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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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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来人呐,把姬怀鹿带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谏议大夫站出来道。
众位大臣皆纷纷赞成。
“大人你是怕我将你供出来吧?”姬怀鹿毫不畏惧地看着谏议大夫道。
段慕华制止了侍卫上前,对姬怀鹿道:“你继续说。”
薛玉看得到姬怀鹿的脸色在慢慢变青,手心也愈发地冷下来,甚至比冰块还要冷上好几倍。
“十年前,卫国将我送来燕国作为质子,我便从一个皇子沦落成最下贱的娼妓,在场的大人有谁将我当做一个人看待?高兴的时候把我当宠物一样养着,不高兴了就拿鞭子打我拿刀在我身上划,御史大人您说是吗?”最后一句话直接将矛头指向王正卿,全场的目光忽然一下子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王正卿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惊慌已然掩盖不住,但还是分明争辩道:“你胡说!”
姬怀鹿不动声色地将盖在薛玉上的手收回,摆出一副冷冽的神情:“御史大人您怎么知道我胡说?您对我的事情可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语气里不乏嘲讽与辛辣的痛恨。周围的人一眼便看得一清二楚。
王正卿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口气塞在喉咙里出不来进不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通报声:“犯人薛言泽带到。”
只见薛玉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原先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全然将面孔遮住,只能从唇色中看出灰败。
“薛相呢?”段慕华问道。
一个侍卫从殿后走出来跪在地上道:“回皇上,薛相他自尽了。并且在墙上留下‘宁死毋辱’四个大字。”
薛玉看得到侍卫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薛言泽的身形明显晃动了一下,差一点跪不住要倒下来,但最后还是坚持稳住了身形。
“薛相如此忠贞却被奸佞小人所害枉死监狱,连我都实在不忍,枉你身为皇上!”姬怀鹿忽然站起身直指着段慕华骂道。
一群侍卫从后面涌出挡在段慕华跟前,手里的银枪指着姬怀鹿。
段慕华本就忧心偏袒薛府,没想到出了这样一出事故倒也好成全了他的初衷,反而能趁此机会扳倒一大群沈相的势力。
“将姬怀鹿押入大牢,朕要亲自审问!”他又看着薛玉、薛言泽两人道:“薛相一生忠贞,朕却误信传言间接害死他深感愧疚,故此朕会彻查此案以还薛相清白,另自拟一份罪己书昭告燕国上下。你们二位便先回去,朕自会还你们一份公道。”
在场的大臣与姬怀鹿有过关系的什么都不敢再说,没有关系的更不敢说,怕无缘无故被扯进一场漩涡。因此段慕华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反对,大家都安安分分地退朝等候消息。
薛玉搀扶着薛言泽,他的哥哥一点没有往日的神采可言,眉目低垂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一碰到他便整个人瘫在他身上一样。薛玉扶着薛言泽看着姬怀鹿被人带下去的背影,走得有条不紊一丝一毫没有颤抖。他不敢回想他看见的姬怀鹿的最后一个微笑,像是一条垂死的鱼为了看见天空不顾一切地浮上水面。他的嘴微微张着,喉咙里堵着三个音节,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对自己。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姜蝉也可以松一口气。段郁锦昨日便被送会回驸马府静养,薛相的案子加上姬怀鹿的案子被拉下马的官员大约有几十余名,只可恨的是沈相却安然无恙,只不过被剪掉几根羽翼。相比之下薛府虽沉冤昭雪但薛相为证清白自尽,薛夫人听闻此消息于第二日随之而去,他们两位虽一个被追封为清廉安烈一等公,一个被追封为正一品娴贞诰命夫人,但人已经不在,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段慕华本想破例让薛言泽子承父位继续担任丞相的职位,却被薛言泽一口回绝。理由无外乎不想再卷入朝堂纷争,再者自己实在是学识浅薄,蒙父亲恩德受此重任当之有愧。真正的原因想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流霜的声音传进来:“夫人,驸马爷来了。”
姜蝉答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薛玉的身影就闪进屋里,姜蝉还没来得及将“你怎么来了”这句话问出口,薛玉已然说明来意,并且说得斩钉截铁,只为这一个目的而来:“姐姐,让我见怀鹿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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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送君千里 。。。
平常薛玉来到宫里为了不落人口实往往称呼她的身份,极少有像今天一样一来便喊自己姐姐的。
姜蝉皱了皱眉,姬怀鹿明日便要被凌迟,即使见他一面又能如何?于是道:“你救不了他的。”
薛玉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向姬怀鹿问清楚,太多话没有对姬怀鹿说,他不能任凭姬怀鹿就这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这种时候你应该避嫌才是。”姜蝉叹气转过身去。
薛玉却道:“我的命本就是他给的。”
听到薛玉说得这样坚定,姜蝉不禁微微有些异样的情绪生出,道:“姬怀鹿犯的是一等大罪,大牢里也不是轻易便能进的。”
“他犯的是什么罪别人不知道姐姐还不清楚吗?”像是有些恼怒,薛玉提高了声调。这样的说话方式是他一贯不会用的更何况是对姜蝉?
流霜在一旁看了这个场景不由说道:“夫人也是为驸马着想,你若不领情又何必这样对待夫人?夫人做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罪,别人不知道是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薛玉也像是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过于激动,沉下一口气跪在地上道:“姐姐,就当我求你。”
姜蝉愈发为难。本以为薛玉只是心生愧疚想要见姬怀鹿一面,没想到竟然为了他求自己。在她的印象里,他的弟弟还从来没有为一个人求过自己。她的弟弟表面上对谁都谦恭有礼但骨子里那股傲气却谁也比不上。
沉寂了好久,姜蝉才缓缓缓过一口气来,她走到薛玉跟前,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顶,眼里既有忧伤又有无奈,然而更多的是惋惜与愧疚,她说:“我会为你安排。”
薛玉还没有从惊喜中缓过神来,姜蝉已经快步离开。
他在屋里没有站起来,眼眶里不由滚落下一颗眼泪,但很快便消失在冰冷的地面,溅起微不可见的尘埃。
打点好一切等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大牢时已是临近午夜。
见到姬怀鹿的第一面他心里想的是:好在他们没有对他用刑。
大概是段慕华的命令说要亲自审问,底下的牢头也不敢对这位钦犯如何,倒是像座上宾一样对待着。
姬怀鹿见了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会心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薛玉走到他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人清瘦了些,更显得形销骨立。
“你总是很聪明。”他抬起手轻轻抚上眼前人的脸,从眉毛到嘴巴,从鼻梁到鬓发,手下温柔得像在亲吻自己的爱人。
难得姬怀鹿没有与他顶嘴,回报同样温柔的一笑:“我只是那么觉得。”
薛玉看着姬怀鹿的脸,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靠近他,看清他,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触到他脸颊清和柔软的冰肌玉肤。
“为什么说对不起?”这便是薛玉第一个想问的问题。那天在临走前姬怀鹿口中的哑语一直叫薛玉耿耿于怀。
姬怀鹿忽然低下头:“我害死了你们的孩子。”
薛玉不言等着姬怀鹿的继续。
“若我不告诉段郁锦你出事的消息或许你们的孩子不会就这样草草离世。你的孩子若是生下来,一定是人中龙凤。”说话的时候他紧紧咬着下嘴唇,本就苍白的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一样的红。
“你并不知道郁锦怀孕了,并不是你的错。”薛玉安慰道。
“如果世上有早知如此这么一回事就不会有那么多何必当初了。”姬怀鹿自嘲地笑笑。
薛玉扳起他的脸:“你为什么要为我顶罪?”
姬怀鹿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就如同以往一样看不清楚含义。
“我本就是一条贱命,死对于我来说只在乎为谁不在乎时间。”他同样捧住薛玉的脸,笑靥里的温柔简直要滴出水来,“更何况那么值得。”
“有什么值得?!”薛玉对他这种对自己生命不珍惜的态度感到恼火。
“你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我。”然而姬怀鹿的话却再度让他震惊。
姬怀鹿完全不理会他脸上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阿玉,你知道吗?那日最令我难堪的不是面临死亡,而是将我的屈辱低贱一件一件说给你听到。全天下都可以厌恶我,我却只怕你看不起我一点点。平日里我总是将尊严这件事贬得一文不值,可是也只有我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因为我的鄙贱而离开。”
“也许我这样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以前没有人疼惜我于是我学会了自保,学会了在身上裹一层厚厚的刀枪不入的铠甲。后来终于遇到一个肯真心对我的人,这层铠甲却再也脱不下去了。我穿着它刺伤了你也刺穿了我自己。”说到后来眼神里再也没有任何光彩,好像眼前的世界都是黑白。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甚至还要你为我去死。”声音渐渐地哽咽。
姬怀鹿却再度展开一个微笑给他:“你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那样坚定,眼神里逐渐又投射出一道极亮眼的光芒。
薛玉静静地望着他,喉咙里堵塞的全是悲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姬怀鹿直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道:“能抱着我吗?”
薛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姬怀鹿又道:“我没有被父亲母亲抱过,想知道温暖能有多暖。”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却看得人心酸。
他背负的一点不比自己少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死?
薛玉缓缓张开手臂将姬怀鹿拥入怀里,紧紧地,一丝缝隙也不肯留。
两个人良久没有说话,直到门外有响动传来。姬怀鹿知道,薛玉不能再这里逗留太久。他轻轻推开他:“你该走了。”
薛玉的手却不肯松开一分。
“你也不想连累你姐姐吧?”姬怀鹿一句话便点中薛玉死穴。
他缓缓地,极不舍地放开姬怀鹿。
姬怀鹿的手留恋地游走在薛玉的脸庞,他说:“你有个好姐姐,也有个好妻子,好好对她们。”说罢握住薛玉的手,离开的时候一个黄铜钥匙放在薛玉手心里。
“这是什么?”薛玉问。
姬怀鹿凑到他耳边道:“宝藏。”然后扶他站起来:“别让你姐姐难做。”
轻轻给他留下一个笑容便背过身去。
薛玉走到他跟前,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给他:“我知道你怕痛。”
姬怀鹿牢牢握着那颗药丸向他点点头:“谢谢。”
薛玉知道自己该走了,否则便走不了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好让他能再看一眼姬怀鹿的脸。他不怕忘记只怕记得不够深。
姬怀鹿握着那颗药丸眼里深深渗出透明的液体,在脸上留下几条湿润的痕迹,嘴角的笑却一点没有淡去。
浮香殿里流霜给姜蝉梳着头发。
“姬怀鹿已经被处斩了吗?”姜蝉问。
“听说昨夜里服毒自尽了。”流霜道。
姜蝉的手不动声色地颤抖了一下,继而平静地看向镜子里的人,看到最后竟有些不认识自己。
门外有人传报:“皇上驾到。”
姜蝉连忙起来接驾。
段慕华走进浮香殿里,没有像往常一样亲自搀扶她起来,只是说了一句:“起来吧。”
流霜搀着姜蝉起来,又端上了龙井茶。姜蝉接过茶水亲自给段慕华端去。
段慕华的神色并不很好,姜蝉猜得出来原因。
一个死囚何以身上会有毒药?段慕华何等聪明的人,这样的事他怎么会猜不到?
段慕华接过茶杯,神色依旧沉重。
“听阿玉说郁锦近来身子好了许多。”姜蝉微笑道。
薛玉是她的软肋。而段郁锦则是他的软肋。姜蝉知道段慕华是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约束薛玉,但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因为姬怀鹿才能摆平。段慕华就是念在段郁锦的份上也该试着去原谅。
果然段慕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是吗?那便好。”说实在的,段郁锦的日子还有多少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样说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姜蝉就势走近段慕华道:“皇上近来清瘦了不少。流霜,吩咐厨房中午多备几个菜。”
“你也清减了不少。”段慕华看着她,语气也不禁温柔起来。
“臣妾只怕熬不过来。”姜蝉道,语气里不由带上一抹忧伤。
段慕华拥她入怀:“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朕会心疼。”
姜蝉知道他的怒气已经消失,就势投入他的怀里,愈发地温香软玉亲昵地说话:“好在皇上在臣妾身边。”
段慕华轻轻捧起她的脸在上面印上一个极深的吻,像要吻进她的肌肤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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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风暴前夕 。。。
沈相虽在薛相一事中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也因此受到段慕华的责罚。但薛相已死,最大的受益者仍旧是他。从前朝中有左右两个丞相分担权力,现如今薛相的位子迟迟没有人去抵上,朝中重要大事的操纵权除去段慕华便只有一个沈相。段慕华虽在薛相一事上没有给他好脸色,但是真正处理起事情来倒是比之前有更加倚重他的感觉,一时间燕都里前来拜入沈相门下者数不胜数。
或许因为沈相缘故,段慕华近来长安宫里去得很是频繁,剩下的时间才会匀出一些分别到其他妃子那里。皇后那里霎时又颇有门庭若市之感。
今儿个是三月七,宫里照例要办下宫宴。说是宫宴也不过皇后召集宫里几个妃子偶尔皇上也会驾临一起吃顿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因今次皇上也要参加,宫宴难免热闹一些,各人的妆容也谨慎精致些。
“皇后近来的脾性愈发高了。夫人的位分起码也是雪冉来请,竟找了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宫人,成心与夫人过不去。”流霜向姜蝉抱怨道。
姜蝉扶着鬓发,将流霜手里的发簪接过,稳稳地套进梳好的发髻里。
“沈相的地位高了,她自然也跟着该摆出皇后应有的姿态。”她淡淡回答。从一个小奁子里拿出一瓶精致的香粉往袖子上抹了一些。
“可惜了薛府一家。”流霜微微叹气。说起来她也实在很是不解,为何经过此事皇上对沈相的倚重不减反增?
不由地竟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这种事也由得你置喙?”语气虽然严厉,但流霜听得出中间的保护色彩。后宫里禁谈政事,更何况议论朝中当权者?这话被姜蝉听着也就罢了,要是让有心人听去可不是小罪。
流霜低下头道:“奴婢知错了。”
姜蝉也不再多往这个话题上绕,淡淡呵出一口气:“走吧,可别要迟了。”
来到长安宫里,众位妃子差不多陆续都到了。因为宫宴本就是皇后举办,放在长安宫里也是多年来的规矩。
今日作为主场,皇后在衣着方面也显得更加出挑用心。一袭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虽不显得严肃但自有一番清丽自持的庄重味道在里面,加之身下精巧地挑出一件流云彩花碧玉绕丝金边螺纹裙,单单从色彩上看去就十足地引人注目,更加不必说发鬓上累累的装饰,单说一支珍珠镶底的牡丹高玉金步摇足可看出一身装扮的用心。
都说后宫里最美的是受宠女人,由皇后身上可体现得淋漓尽致。尽管年岁是在座最大,但论起风韵尤不减在座半分。岁月的流逝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印记反倒在她心里沉淀出一股由内而外的芳华。芬芳不似栀子花清亮,却有玉兰的高傲与奢华。
姜蝉也只着了一身淡粉,懒懒梳了个弯月髻,却显得头上那一支翡翠碧玉簪虽然简单但不失大气,不愧为身居夫人之位的女人。
相比较而言是傅清芝更加沉稳了。在宫里除去一身傲气血性是多轻而易举的事,甚至有的时候你不得不自己亲自动手拔去身上带刺的防备,只留下一袭柔软的皮囊。然而只要亲身经历过谁都知道当那一身保护被拿去之时的痛楚足以让一个人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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