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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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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诺揽过铁南芯,吻上她。

一阵颤栗滑过铁南芯的身子。

铁南芯拒绝这样的诱惑,她的手不停的拍打耿诺的后背。

耿诺的吻太具杀伤力。

铁南芯缓缓地,还是,屈服了。

一直在他后背捶打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软软地揽住了他的脖子。

她抬起头,让他可以更深地吻她。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耳旁,他在她耳边挑逗轻喃,“做那么多事,不就是想得到我的爱?”

她的眼朦胧。

他说,“铁南芯,两败俱伤,没有利益可言的事,你大概不会愚蠢得想要尝试吧?”

她的心被迷惑。

须臾,他嘴角含笑,“我会休了她,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整个天空是灰沉沉的,失了生气。

红叶跟在温思璇身边。

温思璇蹲在地上,观察在花圃草丛里爬来爬去的毛毛虫。

她从璇舞阁一直跟着那只毛毛虫到了这里,毛毛虫往哪走,她就跟着。

她看得入了迷。

蝴蝶真的是这么丑的东西蜕变的吗?

温思璇看得悠闲自在。

红叶却不能理解,她不住地望着那在天边隐隐闪动的光亮。

“主子,咱们回去吧,恐怕要下雨了。”

红叶再一次提醒。

温思璇却头也不抬的回道,“不,我还想再呆一会,你先回去吧。”

毛毛虫又爬到了另一片叶子上,藏了起来。

温思璇把它揪出来,又放在叶子上。

毛毛虫似乎被她搞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一直在原地打圈圈。

温思璇看着,觉得好有趣,笑起来。

“主子!”

红叶一脸着急,只差没敢拉主子的手,赶着她快点回璇舞阁。

主子要是真的淋了雨,那可就糟糕了!

这段时日,主子原本就单薄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柔弱,要是再淋到雨感染了风寒,只怕会小命休矣。

“好、好,我知道。”

温思璇嘴上说着,脚步却没有移动。

到了最后,红叶再也忍不住,把毛毛虫抓放在温思璇手中,半推着温思璇,好言催促。

当她们才走不远,就听见声响。

下意识转头,温思璇突然停下脚步。

在她身后的红叶一时没停住脚,撞上了温思璇的背。

“主子……”红叶转头,心里立刻有数了,“爷……”还有铁南芯。

温思璇定定地站在原地,就像生了根似的,听不见红叶的声音。

耿诺和铁南芯正从转角走出来。

他们偕立的模样,好……般配。

温思璇的娇颜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掌无意识的握紧,再握紧。

她的心脏也跟着手掌的握紧而收紧又收紧。

她没开口出声唤他。

红叶也没开口出声行礼。

最后,是耿诺与铁南芯说话之时,他的眼眸微转,先看见了温思璇就站在数尺之遥。

耿诺的眸光冷淡,一语不发地瞅着温思璇。

跟随在侧的铁南芯发现了耿诺不寻常的静止,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温思璇就在那一端,她笑道,“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耿诺恍若未闻般,扯着铁南芯,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没料到耿诺会将温思璇当成不存在般忽视,铁南芯朝温思璇露出一个与胜利者有关的璀璨笑容。

温思璇看着耿诺与铁南芯逐渐远去的双双俪影,未动分毫。

红叶吃了一惊,但,她只是一个侍婢,没有言论权,无计可施。

“主子……”

红叶看着温思璇脸色苍白得就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

她担心的低叫,“主子,快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蓦然,一记轰然巨响的闪电划破了整个天际。

狂风肆扫,雨落如虹。

又下雨了。

天气就是这样,变换多端,如爱情,如人生。

雨水冲刷着初雪,无法停止。

温思璇站在雨中,定定地站在原地,任由冰冷的雨水浇湿一身。

无论红叶如何努力劝催,温思璇都没有反应。

她表情木然的摊开手掌。

手掌心里,横躺的是毛毛虫的尸体。

毛毛虫的血不是红色的。

她的手掌心却有红色。

雨水打下来,毛毛虫的尸体被雨水打散,很快就消失不见。

美丽的蝴蝶……

并不是所有的毛毛虫都有机会,都可以蜕变成美丽的蝴蝶呵。

毛毛虫不见了。

雨雾一重又一重,层层叠叠,随着风儿飘摇,似乎并没有停顿下来的迹象。

她站在雨中,像是被雨水淋湿的花朵,似乎脆弱得下一刻就会消散枯萎。

雨,什么时候会停呢?

究竟,这场雨还要下多久?

是不是,只要她再多等待一会儿,雨就会停了?

如果一柱香的等待太短,那就一个时辰,或者可以更久都没关系……

要等待多久?

等待多久,她才能够等到雨过天晴?

等待多久,她才会等到她心爱的男人回心转意?

多久都可以。

只要不是永远就好了。

要她等待多久都可以……

都可以的。

她想……还是想再赌最后一把。

老天爷也帮了她。

她生病了。

可是,有老天爷帮忙的她,还是没有敌得过耿诺的铁石心肠。

她生病,她知道他不会不知道,可是,他就是没有来看过她。

她这样的失策让她在床上躺了十五天。

事后,她很后悔。

她原本可以利用这十五天与他好好相处,留下最美好的回忆的。

因为她的贪心,因为她的赌气,她就失去了这么多与他相处的时光。

黄历挂在窗台,风一扬,就吹了起来。

那是今年的最后一页了。

过了今天,明天就是初一了。

耿诺见到的,是温思璇站在窗边,撕下最后一张黄历。

听到推门声响,她转过头来。

看到他,她无法反应,手中的黄历缓缓飘落在地。

他把一纸休书放在桌台,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她赶紧冲过去,抱住他。

猝不及防地,他被她从背后抱住,全身僵硬。

一双细臂宛如藤蔓般紧紧地锁住他的腰腹。

他的手抬了抬,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强行将她扯开。

但她不肯放开。

她更努力地将他抱得更紧,她说,“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久违的嗓音从他的背后闷闷地传出,一双纤臂更用力地抱住他。

他回眸,“一无所有吗?真的是一无所有?杜予纬愿意接纳你,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硬要缠着我不放?!你是要我禁欲一辈子?!别天真了。”

说完,他就扳开她的手。

“试一次,再试一次。”

她卑微的,这么说。

“诺,我们再试,最后一次。”

她的心情是紧张的,慌乱的,无措的。

他知道,他全部知道。

他,成全她。

他顺势把她压在那一纸休书之上,双臂支在她的两侧。

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他魄力十足地将她困在身下。

她主动的迎上去。

他火热的吻上她,辗转在她柔滑细腻的肌肤上。

温思璇身子轻颤,被耿诺滚烫的身躯和男性气息紧紧的缠绕包围。

她晶莹如玉的肌肤随着被解开的衣襟一一坦露出来。

他的吻越来越狂热,他的手越来越放肆。

他的动作陡然停了。

她的呼吸猛然一窒。

他把她拖到铜镜前。

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衣裳不整的自己脸上的惧意。

她的泪,滑出了眼眶。

他浑身僵硬,脸变得铁青。

他的声音冷淡得不能够再冷淡,“温思璇,你知道何为负心吗?”

她在镜中读他的脸色,他的意思。

他说,“我休了你,你是否在心中埋怨,认为是我负了你?”

强大的失落感猛烈袭来,她的心乱成一团,泪落得更急了。

耿诺低头一笑,“什么是负心?你想听听,我认为的负心是什么样子吗?”他的音色哑然,“在我心中的所谓负心是索取了对方的心,却丝毫不珍惜,反而还把对方的心抛弃,践踏!”

她的心重重紧抽。

他的薄唇扬起冷酷的弯弧,“温思璇,我耿诺负了你吗?!我有索取过你的心吗?就算我曾践踏它,那也是你自愿奉上的,我从未让你将心交给我,如果照你认为,我只是不想接受强硬推销的心,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去拒绝我不想要的心,那就是你认为的负心,我说过,我耿诺今生负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俊美的脸庞瞬间阴沉冷魅,“我自问,婚后,我并未负过你,是你,一直在负我!温思璇,你说,你有珍惜我交给你的心吗?!有吗?!”

不自禁的,他吼出他全部的痛苦,“温洛锋!孩子!对我的不信任!拒绝我的碰触!这里面有哪一项不是在凌迟我的心?!”

她想碰他,他用力推开她,把她推得远远的。

“别碰我!”他看着她受伤的神色,讽道,“我这样推开你,你就受伤了,那我呢?!我就得活该忍受这些,活该被你践踏吗?!”

她哽咽得无法成语,心难受得几乎无法顺畅呼吸。

他的怒火越燃越旺,“你怕什么?我难道那么危险?所以,你的身体要防备我!我是你的丈夫,杜予纬又是谁?!你不怕他,却怕我!我是怎样疼宠你!你居然怕我!你说,这难道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温思璇痛苦的垂下眼。

耿诺冷冷地眯起眼眸,“事实上,你是想投入那个男人的怀里的吧?!但是需要一个借口,是不是?!”

心坎一凉,“是。”她答得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她被伤害了,也要还击回去。

爱,很多时候只是互相伤害的武器。

只有一个字,却像是锐针般,深深刺进耿诺心里。

“我就知道。”耿诺的眼神越发凌厉的逼近温思璇,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喃喃道:“温思璇,我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人的女人,却没想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又无义的女人。”他说,“这一次,你负了我。你想做贞洁烈女,很可惜,你的身体背叛了你!”

冷不防地,温思璇扬起纤手,掴上了耿诺的脸颊。

一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室内回响着,久久不绝于耳。

耿诺的舌尖尝到了血丝的腥甜味道。

他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擦过唇角,拈起了鲜红的颜色。

那抹红色映在他的瞳眸深处,而后,他听见她说,“耿诺,我明日就跟杜予纬走,不会妨碍你找别的女人寻花问柳,不会再强迫你忍受禁欲之苦!你可以放心了!”

耿诺看着她,静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他说,“那就好。”

然后,翩然离去。

温思璇退后一步,崩溃的坐落在地。

风和落叶可以在不同的季节里无数次无止境的纠缠在一起。

人有的时候,很笨,认为那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温思璇把已经掉落在地的休书捡拾起来,死死捏住,心底那根不敢触碰的弦在刹那间,断了。

人,有的时候,很傻,认为只要把自己和心爱的人用婚约的承诺绑在一起锁进去就安全了,却忽略了,承诺是不是能把两个人的心锁牢。

手抚眼角,她以为会有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真的……真正的绝望是连哭都不能了的那种吧。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前几日,枝头上有几株不畏风雪的花蕾无声无息地开了。

待人细看之时,花儿已经无声无息地落了。

璇舞阁的院子里,满地都是落花。

廊下,温思璇坐在檀木红交椅上,抿着嫩唇,她已经坐了许久,许久没开口了。

红叶站在她身旁,心里满是担忧。

新年,已经又是新的一年。

温思璇静静地看着那轮红日冉冉升起,光芒越来越普及。

风儿拂过阳光吹得树梢轻轻发响,拂过她颊畔的发丝,隐隐作痒。

会哭吗?

眼,似乎有些干涩。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好哭的了……

朦胧能看见那些过逝的光景。

她却已经忘了如何去哭泣,就像她的身体忘记了如何去爱他,接受他,一样。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有人来通禀。

她搭上红叶伸出的手臂,一步步缓慢地走出璇舞阁。

他说,思璇,你知道为什么我将它命名为璇舞阁吗?

她问,为什么?

他说,你在我心中是蝴蝶,是从毛毛虫蜕变过来的蝴蝶,我希望自己能给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你可以尽情飞舞的世界。只是,我似乎做得还是不够好,是不是?

蝴蝶?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她不是蝴蝶。

她还是……没有学会飞翔。

“温姑娘,不介意的话,让我送你。”

唐旭泉站在马车旁,伸手要扶温思璇。

温姑娘?

已经变成温姑娘了。

下堂妻还能得沧骊王收容,她是不是该觉得上天对她还是不错的?

勉强自己微笑,温思璇扶着唐旭泉的手坐上辇车,启唇道,“不用了。”

她的了悟,她的镇静,在辇车缓缓移动之后,一瞬间变成了惊慌。

她立即拂起车帘,帘外没有新年该有的热闹。

热闹被侍守隔离在人群之外。

她想到当初自己嫁给耿诺的时候,心里也有着这样的惊慌。

那时候,她爱到不敢再爱。

现在,她的心里充斥着对那个男人不舍的悲伤。

这时候,她爱到不能再爱。

“主子,爷在那里!”

红叶惊讶的喊声从车外传来。

温思璇听见了,她来不及多想便匆忙地拂开遮挡在眼前的车门。

顺着红叶的指引,她看见了站在城台上的耿诺。

她的视线与他深沉的双眸对个正着。

辇车在前进,不停的前进。

他在上,她在下。

他们交错而过。

已经交错而过了。

“她已经上路了吗?”

耿诺低沉的嗓音有刻意的轻徐冷淡。

他躺在长椅上,闭眸假寐,耳边听见了唐旭泉轻巧的脚步声。

“是。”唐旭泉禀道,“我亲眼见到温爵妃上了沧骊的车队,车队出了关闸,一路往北而去。”

“嗯。”耿诺道,“你啊,要改口了,唤她温爵妃已不恰当。”

“爷,我心里有话,不知能问不能问?”

“问吧。”

“爷,您现在的心情,我能问吗?”

耿诺睁开眼眸,淡然挑眉,“我的心情?”

唐旭泉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是的,我一直以为,温姑娘对爷而言是不可割舍的,您为了她宁可负了圣上,如今却做了这样的决定,想必定是万分难受吧!我可以知道您这么做的原因吗?”

“你不会是认为我可以守着她,忍受着,不能触碰她,不能吻她的煎熬吧。”

“我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虽然爷休了温爵妃的理由再正当不过,可我还是觉得它不是真正的理由。”

耿诺再次闭上双眼,试图忽略胸口泛起的疼痛。

沉默了很久。

唐旭泉以为耿诺不会回答之际,耿诺回答了他。

他的回答既轻又慢,仿佛只是淡然的陈述并无太多的情感。

他说,“她的身子不能再接纳我的原因实际上很一目了然,她不敢再承受我给的爱,她恨那个爱我的自己。如果,爱不能够带来幸福,只是带来痛苦,在这种情况下……再这样下去,不是我亡在她的手里,就是我会被迫杀了她……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会受到伤害,我从来就不想惹她哭,但是,却一直在看她掉眼泪……况且,铁南芯这边很棘手,我怕对方会向她下手,这样的关键时刻,一点小小的差错都会让我疯掉,我的心里绝对不容许再有一丁点的杂乱。”

如今,她离去了。

只要忽略掉心里的苦涩与酸涩,就可以了。

他的怀抱已经不再安全,而,那个男人可以给她安全的怀抱。

唐旭泉认真地看着耿诺,“爷,您只要如实告诉圣上不就成了吗?圣上一定会相信您的。”

一听这话,耿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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