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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只王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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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大的能耐便是睡过去之后,即便天塌地陷也会毫无反应的,怎奈何今夜隔壁那恼人的声响。

隔壁住着一男一女,女子时而低低娇吟、时而大声呼喊,我听了好半响方顿悟,当即羞红了脸。

冷、静!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我正欲钻进被窝耳不听为净,身侧墙壁发出细微声响,我惊:这二人莫非还要将驿站墙壁给拆了不成!?

事实证明此乃鄙人太过邪恶。

“咔嚓”一声骨裂声响从墙壁发出,我愣是被吓了一大跳,连大腿都跟着抖了几抖:莫非真的有鬼?

还是一只卡墙壁被折断了胳膊的鬼!

我藏在被窝瑟瑟发抖:“来者何人,报……报上名来!”早知这房间不干净,我当应允楚安陪睡才是。

“原来是位姑娘,小生有礼了。”那‘鬼’很有礼貌的与我作揖问好,见我没有反应,上前几步:“姑娘这么睡觉是不好的,容易窒息而亡。”

听见“亡”字从他口中道出,我觉得今晚差不多该去了!

横竖都是死,我打算死的体面点,深吸一口气撩开被子滚了出来。

我憋足了气儿,睁眼乍一看,此鬼长得的确具备鬼的所有特点:他一身白衣无风自飘,还算正常的五官大部分已经被一头黑长直的头发盖住,肤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中握着的那把折扇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应该只是个道具。(还有心思研究这个 #)

不知是个什么鬼,且称之为“白长直”算了。

白长直以颇为惊艳的眼神打量我片刻,一拍折扇:“好一个美人胚子!不出两年必然是祸国殃民倾倒世间的红颜祸水呀!”

我甚为不满他形容我的话:“今夜遇到鬼兄,我只叹自古红颜多薄命,鬼兄为何道小女子是红颜祸水?”

白长直腼腆一笑,扭扭捏捏一跺脚:“人家这是夸你貌美如花~”

我干笑两声:“好不贴切的赞美之言!”

“过奖,过奖。”他嘿嘿笑,从怀里掏出个本子,舔了舔食指翻开:“姑娘便是茗烟,烟烟姑娘吧。”

“你是奉阎王爷的命来抓我的?”记录在案,想来我是有案在身!

“呵呵哈哈嘿嘿~!”他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烟烟姑娘真是会说笑,笑死奴家了哎哟喂~”

“不是?”

“虽然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江湖人称‘小白脸’水上漂,怎么着也和阴曹地府里那个白的像鬼一样,专勾人魂的白长直相差甚远吧?”

我微微一怔:“你是水上漂?”

他抱拳应道:“正是在下!”

“你就是那个一年前上灵佛寺庙和酒肉和尚比武,被他一掌打晕过去,江湖人称水上漂的家伙?”

“人生几多风雨,往事不要再提。”他仰头叹息一声,抱拳回道:“烟烟姑娘好记性!正是在下!”

我大喜。就说世上哪有什么鬼怪,都是自己吓自己(刚才被吓傻的是被子床单)。

“可是,”我点燃油灯,尽量避免去看他白的吓人的脸:“你的脸为何会……这般有特色?”

他不客气地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哎!说来惭愧!”满怀无奈:“近年,海水湖水乃至地沟水都被添加一种有害物质,我身为水上漂一族,在水上漂的时间难免比寻常人多了那么一点点,被漂白了些纯属常理之事,惊艳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见谅!”

“原来如此。”我抬手朝门头:“夜已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伤风化,还请水上漂前辈回自己的房间早些歇息。”

他一脸委屈:“奴家奉命保护烟烟姑娘,奴家哪儿也不去!”

我想起当初时常躲在后山偷看义父和前来挑战的侠士比武,输了的都会答应义父一个要求,莫非水上漂正是答应义父前来保护我。

有义父的孩子真幸福!义父的好意我怎能拒绝。

“可你是个男的,总是跟着我也不好呀。”我为难道。

他举手自荐:“我可以女扮男装!”

于是,此后我身边便多了个女扮男装、羸弱妩媚的大丫鬟。

第二天的饭桌上,我再也不愁有人跟我抬杠吃不香饭,并且多了道有趣的风景。

饭桌被划上一道界限,一盘鲜嫩的牛舌被戳成狗粮,宝阳和水上漂对峙已久,按桩分界线’上的牛舌互不相让。

“哪儿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自学成才,我就是规矩!嘁~”很难理解男儿身时彬彬有礼,一夜之间变身‘小女人’的水上漂,“你放不放!”

“不放!”

水上漂掩面笑两声:“好嘛,那人家放~”

如我所料,宝阳四脚朝天,脸上贴满了一片片牛舌,呆了一会儿才嚎啕大哭:“水飘飘!你个贱人!”

水飘飘则是水上漂男扮女装之后的艺名,咳咳~

他摇手绢叉腰笑:“贱人好,贱人妙~人至贱则无敌~哦呵呵呵呵~”彪悍骂街女人的典范,连我都被震到了。

我拉他到一旁:“你为什么要欺负宝阳?义父吩咐你这么干的?”

他跺脚:“哼!谁让她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望向一早上未说只字片语的楚安:“盯着他看~”

我讶然,吃惊不已:“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妈呀!

“美男谁不爱,讨厌~”

“你,那我……”

他冲我抛来个媚眼:“美人儿烟烟我也爱!咱们都是自家人,你看他,他看你,我看他,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所以我可以看,宝阳不可以,神理念!

“茗烟。”是楚安叫我。

从早上下楼吃饭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跟我说话。听见他喊我,立刻屁颠屁颠跑过去:“来啦,有事?”

上天对他太眷顾,即便这厮板着脸坐在这里,此处大半人的目光还是在他身上,“什么事情要偷偷跑去说。”

“私事。”

他语气不善:“私事昨晚还没说完?”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昨晚……”

他抬手打断我的话:“我不想知道。”

我一头雾水:“你叫我何事?”

“吃饭。”

“……”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思维,喊我来就是叫吃饭,好吧。

一只飞镖重重地钉在桌上,后带一卷纸条,楚安示意我稍安勿躁,拿起来看完之后皱了皱眉说:“在这里等我。”然后闪人。

“嗯。”我低头莫名其妙,总觉得这两日他言语行为颇为古怪,就算被我知道他的身份便是裕亲王又如何,何必瞒着我呢。莫不是怕我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担心我怕被克死便远离他?

说来也奇怪,外界不是一直传言他身体虚弱,在王府之时也时常传来噩耗说他吐血之事,难道都是假的,这厮掩人耳目到底想骗谁呢。

与他相处数日,本来简单的人生变得极为复杂。

对他身份的考究让我偏头疼。胃口缺缺,无聊地扒了几口饭,驿站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宝阳和水上漂若无其事的喝酒吃菜,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安然坐着。

片刻后突然涌入一群披风黑衣人,对方来势汹汹,个个佩带利剑,最重要的是他们腰间挂着的令牌——是圣火教的人!

这些人个个身形高大,他们训练有素,很快一字排开成两队,夹道而来一个男人身形健硕,肩上一件厚大披风,青丝垂肩,脸上带着银白面具。

我知道这是圣火教使者的装扮,权高位重,杀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

他径直朝我们这边走来,进食的客人早已经惊慌失措轰然散去,也不知这位英雄是不是看上我处事不惊的品质,眼神直接落在我身上。

其实我不离开的原因还有一个。

宝阳因为不满水上漂,就在他的椅子上涂了点东西,凑巧被我坐了,待我吃饱想起身,这才发现根本已经粘在椅子上无法自由活动!(极度忧伤!)

我自是不会告诉他我被同伴整了,面带微笑正想说话,“哟呵~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呀~”水上漂扭着腰杆飘了过来,不过这次他飘得极是缓慢,偏头一看原是背着椅子一起飘的。

他掩嘴笑:“这面具定是真金白银做的吧,哟呵呵,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看这独特的设计,别致的造型,戴在公子您的脸上,当真是雅观,雅观!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马屁拍的,怎么听怎么像卖面具的小二。宝阳和我一样吃惊地张大嘴巴,破天荒的跟着水上漂点头附和:“好像……是不错。”‘卖面具的托儿’讲话声音微颤。

连宝阳这种高傲的姑娘都开始拍人马屁,我想这位圣火教使者必然如传闻中那般:冷漠无情、杀人如麻!

然后我惊奇的发现偌大的厅中剩下的只有我们三人,而宝阳和水上漂也跟我一样,被粘在椅子上,和椅子合为一体。

掌柜台旁边扔着的那只空瓶应该就是装强力粘人水的,我道水上漂方才鬼鬼祟祟握着那只瓶子作甚。

“想不到,我们三人的遭遇是如此的相似!不如就地义结金兰滴血认亲吧!”言辞恳切。

“水上漂。”圣火教使者看他一眼。

能念出他的名字,想必水上漂此人也是在江湖上有些名头。一撩头发:“人家现在已经改名叫水飘飘啦~”

圣火使者对水上漂的‘挑逗’毫无反应,铁面无私的样子让我的心哇凉哇凉的,他抬了抬手:“来人,全部带走!”

我觉得不用挣扎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却不听使唤地大喊:“楚安!救我!”

被人抱个满怀,我大喜:“楚安?”屁股还在凳子上粘着……



第12章 最美丽的前世。
拼死护我之人胸腔震动,与楚安临危不乱的风格明显不一致,且此面积比彼面积宽大许多……许多。

我抬眼,晃了晃神,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多日不见的王保保!

王保保此刻神色坚定,张开双臂形似一只忠心护主的老母鸡:“谁敢动我家王妃,我王保保第一个不放过他!”

不知是被的忠心所感化还是那声“王妃”有效,本欲上前捉拿我们的圣火教手下退出几步。

使者冷面看着我道:“哪个王妃?”

“裕亲王妃是也!”王保保抢话道。

宝阳戳之以鼻,不怕死的补了句:“未经正式册封的裕亲王妃。”

我无奈地看着她:大小姐,您想死能等咱撤退以后再死成么?

显然,一旦提到裕亲王她就是“金刚不坏”“天下无敌”之身!宝阳端着椅子走上前去:“本郡主知道你们专杀坏人,本郡主行的端坐得正,莫非你们想滥杀无辜不成!”

我正打心眼里赞叹了声: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

“这个假冒裕亲王妃的,和她的同伙才是不轨之人,你们应该抓的人是他们!”她接着大声指控道。

然后是一段很无聊的陈述,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我预料的轨迹,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群杀人如麻的汉子会如此有耐心的听宝阳说完,更没想到他们会听信她的话。或者问题的本身并不在她,而已她拿出的那块据说是裕亲王相赠的宝玉。

水上漂轻功非同凡响,我今日算是一见。只见他迅速脱掉裤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速飘走,看形势这群人虽然手法厉害,“飘”的本领还是远及不上水上漂的。

宝阳拿着鸡毛当令箭(虽然这只鸡毛挺管用),她被放走,临走给了我一记‘得瑟’示威的表情。

最后只剩下我和得到风声前来救我的王保保,我们被圣火教的人连人带椅子带走了。

我开始后悔没有好好巴结巴结楚安,早知有今日,我便该趁与他同屋那两夜顺手从他身上取下点什么来,此时拿出来当‘鸡毛’使使也是不错的。

翻过几座山,进了一个洞……呃,此洞非彼洞。这个洞被精雕细琢很是别致,孤傲地向万丈深渊张开。我本恐高,这个洞口周围的风景着实没办法细看。

过了一会儿听抓我飞上来的人说:“到了!”

我一面安抚情绪激动的王保保,一面与这位小哥道谢:“多谢兄台。”方才起飞上洞口的时候多亏了他好心给了我一只头罩,不然恐高如我,估计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他见我冲他笑,刷一下红了脸,吞吞吐吐道了句:“姑娘别怕,教主不会滥杀无辜,带姑娘来此定是有缘由的。”

如此斯文的杀手。

“多谢提点。”我放心不少。

随后们被带进一座地牢,四周铜墙铁壁,听不见任何声音,我和王保保被关在两隔壁。

此处唯一的一个透光处就是旁边一个很小很小的窗户,窗外光线渐渐暗了,地牢里除了那点风景便是一张石床。躺在冰凉的是床上,我开始回想过去。

那些许久没有、也不敢去触及的过往。然后沉沉睡去。

梦中,那个叫“解忧”的男子,那个我从未见过真面目,不知他家住何处,不知是正是邪的神秘男子。

从第一次相遇,他伸出右手对我说:“别装了,便是女儿身又有何不能到此之说?想哭便哭出来。”开始,真实的过往化作虚幻的梦,在我脑中有次序的再次循环……

那是我第一次去城外竞标商铺,那日我遭遇对手堵截险些丧命,突然跳出来的高大男子,他挥剑一招制胜赶走那几个杀我的人。

此后我们成了朋友。

我们互诉心事,虽然我说的很多,他大多时候只是在听,场面却一点不觉尴尬。

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经商天份虽高,女子抛头露面之事却并不光彩。除了怡红院,其他行业几乎没有未婚女子出来经营,我每日将自己白皙的肤色涂得黝黑,从此踏上女扮男装的不归路,告别了钟爱的衣裙,穿上十年一色永无变幻的男装。

此番遇到难得的理解之人如遇我知音,他不讽笑,且是用欣赏的目光看我,赞我错生了女儿身,若是男儿必能有一番大作为。

我被他那一番话感动得泪眼婆娑,感动过后,我与他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但凡我知道的可发表看法一一毫不保留与他分享之。

自那以后,他每日都会来看我,奇怪的是每次见他皆是在黄昏即将入夜之时。

他像是一颗被包裹严实的夜明珠,当一层层解开他的束缚,他身上独有的光芒便更多的释放出人,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他视野广阔极有远见,我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崇拜敬仰之感。

渐渐的,我听到自己的心跳,从未有过的心动的声音。

相识后的三百天,他仍然使易容术,依然戴着面具。

那日我们聊得好不欢畅,在我独住的小屋之中,我为他烹制好几日方学会的一道秘制酱鸭,想借机向他表明心意。

我紧张得像个尚未及笄的闺中少女,直到酒足饭饱也没能道出那句话来,一着急便猛喝酒。

我醉得不省人事,躺在他健硕的臂弯之中不停地胡言乱语,究竟与他说了什么我也不知,只知道我仰头,吻上了他露在面具外面的唇。

可以感觉到他放在我背后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他回应我的吻,抱起我转身上榻。

那夜他紧紧地拥着我,将我的生命与他的相结合在了一起。

酒醉后的意乱情迷,黑暗中他悔恨无奈的哀叹,如梦、似幻。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无碍,是我失态。”

“我本该控制与你之间的距离……”

“不祥之人?”我笑:“你何苦这般,反正你我素未谋面,即便如你所说是个不详之人,对我也是毫无影响的。”

他悔恨的眼神令我心如刀割,“我从未以真面目对你,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倒担心你长得抱歉,我见了之后万分伤感呢。”

“烟儿。”他握住我的手:“除了娶你,你要什么我都给。”

我随口一道:“你便再给我一夜吧。”

后来,他给了我无数个夜。

我不知他为何作那般心理挣扎,不知拥着我百般温柔的男子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我只知我爱他。

若他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便为虎作伥与他一起报复社会;若他是有妻有儿之人我便从此消失在他面前,再不相见;若他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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