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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柳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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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地眨着眼睛，慕云回答得可理直气壮了，“她又没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说着，狐疑地看着激动的风清扬，“难不成你知道？”
天啊，来个人杀了他吧！
一口气险些喘不回来，风清扬克制住敲向他的拳头，努力和蔼一笑，“人家姑娘那是害羞。”
“害羞？”他还真知道呀，不过，她在害羞些什么？于是，慕云好奇地探向那边，“她为什么要害羞？”
咦？连这个都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风清扬决定从头再来，“慕云，告诉我，”将他转回来正对着他，风清扬严肃极了，“你为什么要救她？”
“她看起来很可怜。”哭得那么伤心，慕云还是头一次觉得无法忍受女人的眼泪，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把人抢过来了。
就这么简单？风清扬不死心地再问，“你为什么觉得她可怜？”
将风清扬的急切看在眼里，慕云皱了皱眉，“她那表情那处境，明眼人都能看得到她的无助啊。”有没有搞错，清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智了。
很好，迂回不行，就别说他不委婉了，“你对她有没有别的感觉？”
慕云的眉皱得更深了，“感觉？还要有什么别的感觉吗？”不就是救一个人吗，哪来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问题。
“你觉得她怎么样？对她有没有好感？”再接再励，他就不信问不出他想听的！
怎么今天的清扬让他有点遇上了老大的错觉，慕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清扬，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找璇玑看看？”肯定是了，先前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以致他这会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选择性失明，对不沾边的话也自动略过，风清扬紧盯着他的每一寸表情变化，“那姑娘漂亮吗？”
“漂亮啊。”奇怪地看着他的表情，慕云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哦，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忍不住喜形于色，果然是玉不琢不成器，才三两下就明白了，孺子可教也。就知道他没那么呆。
“清扬，你已经有了嬷嬷了，不该脚踏两条船，你这样嬷嬷会伤心的。”真不知道清扬竟然是这种人，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做人就该对感情专一，怎么可以贪新厌旧，三心二意呢？虽然嬷嬷是不及此姑娘之万一，可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就算清扬要换人也得先处理好嬷嬷的这段感情嘛。
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一脸不赞同，风清扬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个爆粟马上赏过去，“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臭小子，嫌他情路不够坎坷是不，竟然敢胡乱给他定罪。
吃痛地抚着受创的额头，慕云不平地低呼，“那你问我她漂不漂亮干什么嘛？”
“你！”“朽木不可雕也！”忿忿丢下一句话，风清扬拂袖而去直奔璇玑，“大夫，给我针！”
“咦？”救人救得好端端的，突然被风清扬打断了手中动作，璇玑愕然地打量着他的气急败坏，“你要针做什么？”
风清扬盯着那头探头探脑的慕云，咬牙切齿道，“我要凿壁偷光，就不信打不通他的任督二脉！”敢情他老兄是气昏头了，居然连这种成语都用了上来。
对上那头有点怯怯的慕云，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努力忍住笑意，璇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会有人打得通的，你消停下，”“去帮靖言打个下手，去去心火。”不愧为当大夫的，璇玑很懂得就地取材，当下给他指了条明路。言毕，就只见风清扬恨恨地瞪了慕云一跟，憋着一口气就加入了战场，接着惨叫声喊得更勤了。
“璇玑，”小心地踱了回来，慕云怕怕地问，“清扬他怎么了？”一脸的凶神恶杀，活像他踩到了他的尾巴似的。
“没什么，”淡淡一笑，璇玑道，“去跟店家要杯水来，我要调药。”
“哦。”虽然心底依然迷糊，但慕云还是听话地绕过人群乖乖去寻水。
有了风清扬的加入后，帝靖言也不好再拖下去了。几个重拳击出，现场最后一个大汉也躺平。
“你们！”细小的眼睛着实睁得有些吃力，公子哥儿愤恨地瞪着二人，“你人们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坏本大爷的好事？！”无雨城内谁人不识他王记祖，这两个小白脸竟敢跟他抢女人？找死。
“哎呀，师兄，”风清扬侧过脸，好不诧异眨着星眸，“你还没请教人家高姓大名吗？”
“抱歉，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耸耸肩，帝靖言没啥诚意地表示。
“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礼数是不能少的呀。”埋怨地看了帝靖言一眼，风清扬又笑眯眯地看向那个眼睛似有掉出眶嫌疑的人，“这位公子，我们重来。”“敢问尊姓大名？家居何处，父母是否健在？做何营生呢？”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只好又摆出那副不可一世的三七步，短小的下巴扬得老高，“小子，站稳啰！”
“是是是，小的洗耳恭听着呢。”哈腰陪笑的样子还真有几分青楼跑堂的形神，这凝香楼跑得勤了总算有点收获。
“公子爷我叫王记祖，我爹正是当今无雨城太守王兴龄！”说完，期待地等着两人痛哭流涕的跪地求侥。只是，这俩小子没让他如愿就是了。
只见风清扬‘哦’了一声，很受教地点头道：“原来是太守大人的公子。”接着又求知若渴地睁着那双星眸，“然后呢？”
“你！”气结地看着他，王公子阴险地眯起已经很小的眼，“得罪了我，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兜着走，”风清扬严肃地摇摇食指，“我们很爱惜衣物的，不兴那一套，那样会很脏的。”
气得脸色铁青，王公子咬牙道：“臭小子，你是不怕死是吗？”
“怕，当然怕了。”微微一笑，突然他收起嬉闹，冷笑哼声，“可是你这种人却死有余辜。”见他张口似要唤人，帝靖言冷冷盯着他，“怎么，真想闹上府衙不成？”
一地的呻吟声不绝于耳，他带过来的手下都在两人的赤手空拳下伤势惨重，目前形势对他不利，且帝靖言说得没错，他确实不太敢把事情闹大，父亲是宠爱他，但也经常提醒他不要做得太过火，毕竟这里是京师重地，他再不济也不敢拿父亲的前途来开玩笑。
不甘心地看了那举世无双的小美人一眼，再向他们撂下一句话：“你们等着！”然后怒火冲天地拂袖而去。
“哟哟哟，这就走了呀！”看完了重头戏，蓝晴扬着小手绢夹道欢送。
无奈地拉下她的手，“关你什么事了，小心他找你晦气。”明明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怎么在这上头就这么粗心了。
“他来呀，谁怕谁呀！”他就不要不来，要不然的话看她怎么给他一顿排头吃。
“你呀！”没好气地点了点她额际，他指着那抱在一起的姑娘，“问出什么来了吗？”
“具体的没有，不过啊，”兴味地瞧着那方喜极而泣的姑娘，她唇角一勾，“这姑娘来头肯定不小，而且，”“呵呵，她对咱这‘英雄’可有些不一样的看法哟。”说话间竟已将慕云当成了自家人尚不自觉。
结结实实叹了口气，风清扬意兴阑珊地理理她的发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也要双方都有那心思才行啊。”
咦？啥意思咧？“你那哥儿们不喜欢这姑娘？”这么够定力？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天仙美女耶，不然他跳出来干啥。
提起这点可就让人郁闷了，“那小子根本没想到这层来。”
正说着，慕云已经捧着一碗清水走了回来，将之递予璇玑后便安静地立在一旁，只是目光却是落在那美姑娘身上。
神秘一笑，“那可未必。”照她看来，这两人还挺登对的。
“算了吧，咱们顺其自然就好。”没有她那么乐观，风清扬说完与她走近众人。
、第二十三章 久仰
写在前面：容我告罪一下，这章名实在是想破了我的头，故而，将就着看吧）
破坏的人走光后，掌柜马上带着几名店小二进行善后，很快雅间又回复了一片清静。
那‘公子’早已在璇玑的妙手下幽幽转醒，看着围着他的众人，确定两姑娘都没事后，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绿衣少女的手。
先前对他们袖手旁观的忿恨早已在得知救命恩人与他们是一伙的时候不翼而飞，美姑娘站到男人身边，轻声道：“表哥，找我们麻烦的是王太守的小公子，是他们救了我们。”
“哦？是他？”男子表情有些意外，但很快收起转而环视众人，“多谢诸位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作为家长，这些场面话自然是落到了丰子恺身上。
“缘儿，扶我起来。”男子攀上绿衣少女的肩，温声道。
“好。”少女听话地环住他的腰，娇小的身躯吃力地撑扶着他。
众人想上前帮忙，但观两人那种似用生命交托的相互扶持，都止住了脚步。
男子额上青筋泛起，很快浸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但他依旧咬紧牙关奋力直起双腿，好不容易历尽艰辛站直身子，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发鬓滑了下来，脸色也益加苍白。
“公子。”少女心痛地低唤，执起衣袖忙为他拭起冷汗。
双腿有些发软，方站起来便感到一阵目眩，微微倒抽了一口气，男子勉强一笑，“我没事。”
大家对看一眼，连忙移师坐到那张大桌前，“公子，坐下说话吧。”说着，幽兰对一旁的小二吩咐，“小二哥，烦你重新沏壶茶过来。”
看着店小二领命而去，男子眼中升起一丝异样。
一干人等安坐完毕，男子率先开口，“在下柳寂元，这位是侍女茹缘。”
侍女？只是侍女？心底诧异，但大伙都聪明地不置一词，丰子恺笑言，“柳公子，茹姑娘，有礼。”
男子目光炯炯，少女却有些惶恐地摆手，“不敢，不敢，公子唤我茹缘即可。”
两人截然的反应岂能不让人心生疑窦呢，什么公子婢女，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可爱的小情人。爱莲微微一笑，“称呼不过只是代号而已，姑娘不必拘谨，”
“内子所言极是。”丰子恺淡笑着自我介绍，“在下丰子恺，这位是拙荆爱莲，这位是……”于是一长串的人名被对号入座，大伙互相见礼后才发现漏了一个。
幽兰看着美姑娘，“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与男子对看一眼，美姑娘站起来，微微一福身，“奴家罗千雪，见过各位，今日之恩千雪没齿难忘。”
罗千雪？嗯，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只是在哪里听过呢？
突然帝靖言目光一凝，“罗姑娘，不知我朝丞相罗大人与姑娘可有渊源？”
有礼地点头致意，罗千雪不亢不卑道，“正是家父。”
众人一脸惊疑不定，她竟然就是传说中美若天仙的宰相千金？哦不，最重要的是她老爸竟然是一人之下的丞相大人？！有没有搞错，他们救的竟然是罗大人的爱女？！此刻，众人不禁深深庆幸慕云在紧急关头的多管闲事，成功抢到这名千金了。
“原来是罗小姐，失敬失敬。”震惊过后，丰子恺连忙站起来拱手作揖。罗大人是百姓爱戴有加的好官，是文人学子最敬重的人物。他的丞相位置是从小小的九品官员一步一步做到的，是由一点一点百姓心声积累起来的。到现今，坊间依然流传着许多他在他处任职时的种种事迹，为了不冤枉每一个人，不管多小的案件都不辞劳苦彻头彻尾查得一清二楚才作审判，他手中从未有过冤案，也从未放纵过一个罪犯；他爱民如子，为了让百姓丰衣足食，公务繁忙之余尚亲自试种各类作物，给各地引进了不少未曾涉猎的粮食作物。
“丰公子多礼了。”罗千雪怎敢受此大礼，连忙福身回礼。
觑了个空，爱莲问道，“不知几位是怎么惹上他们的呢？小姐如此身份，当多带些人出门才是啊。”不是都听说罗大人爱女如命么，怎么竟如此大意。
闻言，罗千雪面有难色，最后还是在柳寂元的点头下才开口，“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这词有趣，堂堂丞相千金不该是一呼百应，前呼后拥的么，她姑娘竟不顾身份溜了出来。
柳寂元细细咳了几声，茹缘连忙抚上他心口，声音似水般温柔，“公子，先回去休息一下好吗？”
柳寂元微微一笑，“放心，我没事。”大手覆上她细白的手背，他看向众人，“家里闹了点不愉快，我路过无雨城，想着许久不曾会面的表妹，便约了她出来相见。”淡淡叙述注入了一丝怒气，“却不料我们刚走进雁来楼就遇上了那个人渣……”他拳头握得紧紧的，青筋隐现，一激动竟又猛地咳了起来。
眼明手快地，璇玑取出银针往他胸前几个穴道迅速插下三针，待见到他缓过气来，璇玑本着大夫的职责轻声责备，“你应该知道你体内旧创未愈，如今又添新伤，实在不宜过于激动，再有几次，你便得准备见阎王了。”
“你知道我受过伤？”柳寂元微微睁大眼，看着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
“知道。”点点头，璇玑淡声道。刚才为他把脉时，已经知道他体内有两股真气在互相排斥，就像在两支军队在酣战，都想打败对方独占城池。真气经久不散对人体造成了巨大的创伤，如果他再不想法医治，不出半月，绝对会经脉大乱，气血翻腾而死。且他今天又被伤断了肋骨，益发加剧了真气的走窜。
“大夫，你可有法子医治？”闻言，茹缘满怀希望地看向璇玑，既然他诊治得出，那么是否也有方法医治呢？走了几个城镇，大夫们都只是束手无策，每每看到公子痛苦不堪的样子，她的心都快碎了。
“这个……”一时无法定夺，璇玑看向丰子恺和帝靖言。
将他的迟疑看在眼里，柳寂元握了握茹缘的手，悄声道，“缘儿，别让人家为难。”
“可是……”茹缘仰起脸，他那带笑的俊容更是让她心疼不已。
“办法不是没有，”很高兴大伙有了一致的意见，璇玑看向他们两个，“只是得麻烦二位到舍下屈居一些时日，因为得详细把脉检查一番，还要注意用药的及时得准确性。”“如果没有别的重要事情待办，那么就请移居寒舍数日，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芸芸众生，能遇一个真心人何其难得，情之一字，他们亦感触良多，能力范围之内又怎会忍得下心去让他们伤心。
茹缘眼中惊喜骤现，只见她眼圈泛红，迭声道：“谢谢，多谢大夫，谢谢各位。”
难得地，帝靖言微微一笑，“茹姑娘，等我们璇玑把柳公子治好了你再来谢也不迟。”
低首看着茹缘激动的举止，柳寂元微牵唇瓣，带着几许不易察觉的款款情深。
转过脸后，他又变回了那个沉稳的青年，“多谢诸位，如此便打扰了。”
“不客气，反正我们家也挺大的，闲着也是闲着。”温婉一笑，爱莲是越看越感动，患难见真情呢，想不到在这封建的旧社会居然也存在着这么真切的爱情。
坐在一旁听了这许久，罗千雪关切地看看柳寂元，向璇玑问道，“不知璇玑公子打算用何种方法来治疗我表哥的伤势呢？”从那一日起，表哥他们就没有好好停下来休息过，本来不太重的伤势硬是被拖成了顽症，看了好几个大夫，都只是摇头以对，茹缘偷偷流了多少眼泪，表哥虽当作不知，但心里肯定是更加难受。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却连最简单的希望都落空，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她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哭，难为茹缘还要强颜欢笑。
言毕，茹缘也竖起了耳朵，睁着大眼睛专注地看着璇玑。
斯文一笑，璇玑看着几个有武功的人，“由来处来，去处去。”
耶？这个时候，他居然打起禅语来了？
正当大伙临时当起丈二和尚的时候，柳寂元略一沉吟，有些迟疑地看着他，“只是，上哪里找这种高手？”
慢条斯理地汲了一口香茗，“太高的没有，但刚好的我们府上就有一个。”武心丹都让他偷来当零嘴吃了这半年多，平白多了十几年的功力，怎么也得拿出来服务大众才行，否则岂不浪费了老人家多年的心血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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