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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错-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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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等他开口,蕊姨娘已喑哑着嗓子颤声道:“你、你是何人?”
 “在下慕书棋。”慕书棋微蹙眉尖,缓缓地道,“不知何时得幸,可曾与夫人相识?”
慕晓净有些糊涂了:怎么,师父居然不认得人家?
蕊姨娘的身子却仍是颤抖不已,只好慢慢把整个身子都靠在墙上支撑自己,一边抬起颤抖的右手紧紧贴在心口,仿佛那里疼痛得难以忍受一般,一边蹙起眉头哑声反问:“慕书棋?”
随即她却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又变成了隐忍压抑的低泣。

这个妇人从来都是柔柔弱弱低眉顺眼,像这样疯狂而古怪的样子,却也是从未有过,不由连慕晓净都有些害怕起来:她可别是疯了才好!
一念及此,忙走上一步关切地问道:“姨娘,你、你还好么?”
蕊姨娘却对她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是缓缓停了哭笑,将那只抚在心口的右手探入衣襟,从怀里摸索出一个绣工十分精致的锦囊。
她颤抖着手,将那锦囊打开,掏出一个被锦缎包裹的物事。
打开层层包裹的锦缎,那物事终于现出原形:原来是一块碧绿通透的玉佩,下面缀着长长的丝绦,上面本应用来悬挂的丝绳却是断的。从那丝缕断裂的情形来看,似乎是被人大力拽断的。
 “不知、不知慕大侠,可否、可否识得此物?”蕊姨娘颤抖的手平平托着玉佩,缓缓向前伸出。
慕书棋从那枚玉佩现身之后,便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待他再仔细看了一眼之后,便也同蕊姨娘一样,蓦然如遭雷击。
蕊姨娘看着他蓦然煞白的脸色,两行清泪便又潸然而下。
慕书棋深吸一口气,半晌方能开口:“原来、原来果然是你——对、对不住,我、我当年……”

当年,是个清冷的秋夜。
季夫人自从生了二公子季少成之后,就落下个痛经的毛病。那个深夜突然发作,痛得死去活来,偏巧季正廉却又不在京城。
云蕊看着夫人痛得大汗淋淋,脸色蜡黄,眼皮浮肿,等不得去叫醒那个夜里总是睡得死猪一样沉的福祥叔,便径自揣了些碎银跑去数条街外的药铺。
那条小道虽说僻静了些,可是要少花许多的功夫。她想着夫人痛得呕吐不止的惨样儿,自是心急火燎,抄小道跑去药铺,抓了药,再抄小道往回跑去。
跑得太急,连害怕都无暇顾及,自然更是不曾想到会在转弯的地方与人撞个满怀。
药包同那人手中的酒壶一起掉在地上,云蕊也被撞得一跤跌坐在地上。
一弯残月的银辉下,她没来得及害怕,却在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只觉自己心跳得格外急促:那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身姿如青松翠柏般颀长挺拔,面容如朗月美玉般清俊。天下,居然还有如此的人物么?分明便是误堕凡尘的谪仙吧!
那谪仙般俊美的男子却喃喃地叫着什么“妹”,俯下身来,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口中浓浓的酒气熏得她一阵眩晕。
那人拉起她的手,将一枚碧玉指环郑而重之地套上去,方凄凉而又甜蜜地微笑道:“你看,你戴上多好看,为何一定拒绝不要呢?”
她被吓呆了,想推开他,跟他说“公子你认错人了”,却不料就被他蓦然按在了地上。
接着,那些原本应该发出的惊呼哀求辩解,就全都被他的嘴唇堵了回去。
于是,那个残月朦胧的秋夜里,那条僻静无人的空巷中,那个谪仙般俊美却满身酒气的男子,夺走了她的清白。
她拼尽全身力气的反抗,在对方孔武有力的身下,显得那样微不足道,只扯下了他腰间那枚温润通透的碧玉佩……

她写下绝命书,将那枚玉佩和指环压在上面,踩了凳子,将脖颈伸进系好的绳结,然后蹬掉了脚下的凳子。
不料,察觉有异的夫人和福祥叔却撞开门,硬是将她救了下来。
她哭着说自己无颜再存活于人世,夫人却一把抱住她,同她哭成了一团。
 “云蕊,都是为了给我取药,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若就此去了,叫我此生如何能够心安?如今事情因我而起,可是老爷尚未回来,我一个妇道人家纵然想为你讨回公道,奈何也是有心无力。再说,事情传扬出去,那人拿得住便罢,倘若拿不住,徒然坏了你的名节。云蕊,你我虽是主仆名分,可我其实一直拿你当自家妹子看待。老爷那人虽然木讷些,心肠却是不坏,你若不嫌,咱们姐妹不妨共侍一夫,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蕊无言:小姐待她一家恩重如山,她一直服侍小姐左右,相伴数年,后来更是随她陪嫁过来。若非季正廉那人木讷刻板,她原本早就该是他的妾侍了。
过了月余,季正廉才从外面回来。而她,却惶恐地发觉自己的月事,居然推了半个多月还没有来……





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昭奇冤父子难相认

慕书棋瞠目结舌:“你的意思,他、他、他居然是、是……”
 “我本来还想着,怎样才得见你一面,求你放我孩子一条生路!”蕊姨娘双手掩面,早已哭成泪人一个,“却哪里想到,竟是如此结果!居然是你这生身父亲,亲手将自己孩子送入天牢,害他要被凌迟处死!”
慕书棋几次张口欲言,却似乎都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重又闭上了嘴巴,半晌方道:“我若知道他是你的孩子,定然不会如此——不过事已至此,悔之无用,我另想办法救他出来!”
蕊姨娘终于止住哭泣,低着头拭去面上泪痕,缓缓地道:“我也曾经无数次想过会再见到你,有时候也会恨到想要杀了你,可是每次再看看他,终于又觉得一切都罢了。事到如今,倘若他有什么差池,我、我、我……”
 “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住你。”慕书棋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方又道,“只是清醒之后,已然想不起当时的情形,甚至、甚至都不记得你的样子。”
蕊姨娘只是摇摇头,却没有再说话。
慕书棋沉吟一下,终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他还不知道吧?”
蕊姨娘低着头,顿了半晌,方涩声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怎么讲给他知道?”
慕书棋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也是半晌方能接口:“是啊——只是,只是,想不到会这么巧……”
蕊姨娘终于抬头,凝目瞧了他一眼,方又缓缓地道:“他是六月初九的生辰。”
慕书棋怔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你、你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不曾想到竟会如此巧合而已。”
蕊姨娘点点头道:“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他的生辰,免得你后悔。况且,既是这般情形,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慕书棋忙道:“你放心,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一定救他出来!”
蕊姨娘不再说话,只是深施一礼。
慕书棋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可是看到她略略躲闪了一下的样子,伸出的手便终于只是尴尬地停在了空中,没有再向前伸去。
蕊姨娘略一迟疑,终于又道:“你肯救他,那自然再好不过。但是,但是,我可否再求你一件事,就是,就是,能否不要跟他提起那段过去?你,你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敬重季大人。”
慕书棋的脸色一时又变得煞白,顿了半晌,方点点头,涩声道:“我明白,我答应你。”
蕊姨娘方长长吁一口气,又深施一礼,道:“我代那个苦命的孩子,多谢你了!”然后,就此背过身去,再也没有回头看慕书棋一眼。

 二人回到李禄那个小院子的时候,已过了二更。
慕晓净看着师父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也是百味杂陈,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曾好奇过季少为跟季氏父子容貌差异甚大,想不到背后竟有这样的隐情。从前没有往那里想过,尚不觉得如何,而今再看师父,却是越看越觉得,原来两个人的身材气质眉目轮廓,确实有很多说不出的相像之处,难怪那一夜会突然觉得师父的背影有种很奇怪的熟悉感。
慕晓净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他当真是通辽叛国的奸细么?”
慕书棋凝目瞧着她的眼睛,半晌方闭目长叹一声,道:“他不是!”
慕晓净只觉得眼眶蓦然一热,忍不住拉长了声音道:“师父——”
虽然一早就怀疑季少为是被冤枉的,可此时听到师父亲口承认,慕晓净虽然有些怨恨他,却终于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实在无法想象,倘若季少为当真是通辽叛国的奸贼,自己该如何是好。
不过时至今日,听着师父亲口承认,十多年来对师父的敬意却也不由大打折扣:怎么就能使出那样卑鄙的手段,残害一个原本无辜的人?
可是心头终究还是颇多疑虑,忍不住又问道:“那么师父,那封密函——”
慕书棋摇摇头道:“晓净,此事说来话长,当务之急是先救他出来。”
慕晓净愕然:“师父,你要怎样救他出来?”
不知为何,慕书棋的神情看上去仿佛已是心如死灰,他闭上眼睛,顿了半晌,方道:“晓净,如今能救他出来的人,唯有你了!他得救之后,对你自然更是感激不尽,此生定会好好待你,绝不辜负了!”
慕晓净先是愕然,随即心底便被欣喜所充盈:他不是一直讨厌季少为,说什么都不愿意自己同季少为在一起的么?如今这样说话,那自然是非但不反对,还大有促成之意了!果然,对待自己亲生儿子就是大不相同!
却听慕书棋接着又道:“只是,今日之事,你今生今世都要守口如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真相。”
 “我知道!”慕晓净点点头,心道:这个我自然明白!你虽然因为他是自己亲生儿子,终于肯想法子救他了;但他若是知道真相之后,只怕非但不会感激,反而更是恨死了你!
慕书棋看着她,眼里凝起无限哀伤之意,半晌方又道:“晓净,还有他的身世,也、也不要告诉他。”
慕晓净看着他的神情,心头也自凄然,点点头道:“是,你答应过蕊姨娘的。”

当晚,“洗雨剑客”慕晓净发觉,师父慕书棋竟然才是真正通辽叛国的奸细。她大义灭亲,偷了师父的罪证,连夜交到大理寺。
不过,等朝廷派出重兵前去缉拿之时,慕书棋却因发觉密函被盗,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真相大白,圣上再次御笔亲批昭告天下,还季少为清白,季家父子官复原职。
慕晓净亲去大理寺天牢接季少为出狱的那一天,东京城的百姓几乎倾城而出,都赶去迎接奇冤昭雪的季家三少清白出狱。
季少为因为腿伤行走不便,被特许用一乘兜轿抬出天牢。看到那样的盛况时,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随即就看到最前面站着一身劲装的慕晓净,如一竿娟娟翠竹般亭亭而立。
 彼此静静地对视一眼之后,季少为率先展颜一笑,颊边那个小小的酒涡儿便就此浅浅漾开。

阔别半年之后,终于又如从前一般跟着季少为回到他家里去,慕晓净心头五味俱全。她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一时之间却偏偏没有能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因为一回到家里,季少为自然先要沐浴更衣。
等他收拾清爽,专程从冀州赶来的左逸已备好了东西,亲自为他的伤口敷药包扎。
慕晓净也才头一次看清他腿上的伤口何其严重,难怪已是连路都走不了了。看着他苍白憔悴的容颜,自是真真切切感到心疼,可明明白白想起是自己师父害得他如此时,虽只是觉得内心更加苦涩,却又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去怨责那个一手将自己抚育成人的师尊。何况,当他最终发觉竟害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时,只怕也已是后悔不迭了吧?

左逸正给他上药时,季正廉已亲自过来探视,后面跟着季夫人和蕊姨娘,还有季少成一家子。
季少为一见他们前来,忙强撑着欲起身相迎。
季正廉忙叫人阻住了他,过来在床前坐下,和声道:“你腿上不便,就好生歇着吧。”
季少为方恭恭敬敬道了声“是”,复又倚着床头坐好。
左逸上好药给他包扎时,他已是一头冷汗,脸又白了几分。季夫人忙取出手帕,为他拭去额上冷汗。蕊姨娘一语未发,已是泪如雨下。
季正廉看着他兀自青紫红肿的半边脸颊,还有嘴角尚未愈合的疤痕,不由叹一口气,缓缓地道:“未曾弄清真相,就先动手打了你,是为父错了。”
季少为不由愕然:他长这么大,父亲头一次动手打他,过后居然会为冤枉了他来认错。
那时微一愣怔之后忙道:“父亲何出此言?少为自幼顽劣,不知惹父亲生了多少气,可父亲向来疼爱偏袒,只是一再宽谅提醒,叫孩儿每每想来都愧疚不已。此番更是害得全家人担惊受怕,父亲不明真相,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自是难免动怒。细究起来,此事皆是少为刻意隐瞒之错,父亲倒反来认错,叫孩儿哪里担得起?”
季正廉听着他这一番肺腑之语,只觉心下百感交集,却终只是欣慰一笑,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父有你这等孝顺懂事的好孩子,算是不枉此生了!”
一句话,说得季少为居然不由自主红了眼圈,忙低下了头:要知道,季正廉此人性格端肃,不苟言笑,拍马溜须阿谀奉承之词更是从不屑为。对于季少为这个儿子而言,习惯了自幼敬畏的父亲一脸肃容的教诲,有朝一日竟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褒奖之词,实在是叫他欣喜激动得已然无以言表了。
一旁的季少成更是艳羡不已,简直恨不得像小时候那样扑上去狠狠呵他一顿痒痒,好表达一下自己的嫉妒之情。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着话,都颇为此番经历感慨。接着管家宋诚满面堆笑地进来,说酒饭已经备好,叫大家过去用饭。

 饭桌上,慕晓净看着他一家人亲厚和睦,互敬互爱,当真是其乐融融,却忍不住想起那一夜师父写好密函叫自己去大理寺告发他的情形。
为何要伙同李禄密谋造反,甚至不惜与辽人勾结,他借口情势紧急没有向她细述原委。但是,慕晓净却究竟做不到那么大义灭亲,于是关切地问他今后做何打算。
慕书棋涩然一笑,道:“我本就是江湖草莽,大不了今后隐姓埋名再不露面罢了。凭那帮官兵的本事,只怕还未必就能找得到我。”
慕晓净想想有理,方放下心来,但转念再一想,从今往后他只能隐姓埋名,彼此恐再难会面。想起十多年来他的抚育之恩,以及自己视之如父的感情,终还是觉得悲伤难言,忍不住又问道:“师父,那么今后,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慕书棋眼里终于也凝起浓浓的哀伤,又像她还小的时候那样,伸出手慈爱地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方展颜笑道:“傻丫头,你以后天天有他陪着,哪里还想得起师父?”
慕晓净再也隐忍不住,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半晌方哽咽道:“师父,我哪里会不想你呢?而且,莫非你就一点也不想我们么?”
慕书棋伸手替她拭去泪痕,柔声道:“晓净乖,不哭。我自然也会想你们,等你能说动他回心转意,不再怨恨于我的时候,我就偷偷来看你们,可好?”
慕晓净使劲点点头,心里暗下决心,等这场风波过去,风声渐缓,一定要说动季少为,叫他慢慢抛却对师父的怨恨。即使他们父子今生不能相认,好歹若能相安无事,也算是自己对师父这么多年养育之恩的报答吧。

她想得出神,竟没留神一旁的季夫人突然来跟自己说话,稍稍愣了一下之后,方回过神来。
季夫人有些好奇地问道:“慕姑娘,想什么呢?竟至如此出神!”
慕晓净忙摇摇头,强笑道:“啊,没、没什么。”
季夫人倒也不多追问,只是端了酒对她道:“此番真是多亏了慕姑娘,今日便借此薄酒一杯,聊表我季家上下感激之情!”
倒弄得慕晓净诚惶诚恐,忙端了酒起身答礼。
那天吃饭的时候,季少为待她格外殷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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