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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魂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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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这公子打人打得正兴致,回身便是一个大耳刮子。
手中的瓜子哗啦啦散了满地,糖葫芦也被甩出去老远。我捂着立时红肿的面颊,踉跄退后几步,冷眼看着满地狼藉。
瓜子糖葫芦掉了,可以再买,脸上的肿敷敷药,就我这身体,说不定明个就能好。实没必要同他一般见识,俗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会死很惨……
我忍了几忍,上前又拍了拍他肩膀,没等他回身反应,一个左勾拳,将他打翻在地。
我冲上去摁着他往死里抽,嘴中低吼:“老娘的脸,也是你打得?!”
怎么说我也算残存了些妖族血脉,又是打得激动,不知不觉间下手便重了些。在被赶上来的家丁差役拖走前,他已被我打得爬不起来,哎,真是个怂货。
事后,当我得知这怂货竟是郑国某位政府高官包养的一方伶人时,我已身陷囹圄。
昏暗的牢中,四周墙壁上灯火如豆,中间炭火盆里焦炭劈了啪啦燃得作响,依稀可见个烫得通红的烙铁。
斜对面太师椅上坐着那怂货,不时的趾高气昂怒瞪我,脸上鼻青脸肿的,一副颓相。旁边坐上人不紧不慢的泯着茶,看上去来头不小。
一个貌似家丁装扮的人,满脸仗势欺人的贱相,尖声尖气的数落我:“哪里来的贱丫头,活得不耐烦了么?!我家爷也是你能打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爷那是……”
后边的话,一句没入耳里。我靠在牢房一角,嘴中嚼着个草根,不咸不淡的翻着白眼,望着天,端的是无比淡定自若的神态。
我能如此临危不惧,只因我心里的小九九打得忒是稳当,很是沉得住气。
临走时我给墨钰留了条子,我又跟他们报了他的名讳,这番动静闹得又不小,若是他来镇中找我,找到这里理应不难。以他那一身修为,灭了这里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没过多久,果不其然牢门口响起墨钰稳健的步伐声。来了!我心中大喜。
我蹭的一下起身,吐了草根,扒着木头柱子,直嚷嚷:“师父,师父,我在这!”
墨钰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冷眼扫了我两眼,看向对面太师椅上的人时,脸上挂了层淡笑,神情却不卑不亢,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我这不孝徒可是犯了何罪?”
坐上人不紧不慢说道:“于公嘛,她聚众斗殴,扰乱治安,至于这于私嘛,乃是将我身旁这位爷打了。”
墨钰嗓中终是有了层寒霜,沉声道:“大人待要如何?”
这人抬眼看了看墨钰,眉间微动:“你不就是那林海边上独居的山夫么?何时收了个徒弟?”不等回答,低下头抿了口茶,又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没钱,钱这位爷有的是,不须你们的……”
我大大的松了口气,要钱我们还真没有……
话锋一转,这人又说:“只不过,身上的伤好起来容易,这心灵创伤若想好,可就难了。这位爷说了,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在爷跟前,找几个人将那贱丫头狠打一顿,解了这心头之恨,这事也就算结了,等了你这师父过来,为的便是图个两厢情愿私了此事,你看如何啊?”
我在心中暗自偷乐,没等你们沾着我的头发丝,墨钰早就把你们一锅端了,让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犹自得意之际,只听墨钰淡淡说道,口气中无一丝波澜:“徒弟犯错,皆是我平日管教不严,教不严,师之惰,要打便打我吧。”
这话犹如一记响锣,霎时震得我耳鸣大作,我将木头桩子拍得雷响,急急喊道:“师父,师父,您……您这是为何啊?!”
“闭嘴。”墨钰低吼的声音并不大,我却仍是惊得一怔,随后,他将上杉脱下,掷给我时,向那边的人说了句:“来吧。”
那怂货向旁人递了个眼色,墨钰立时便被几个人围住,那些人体格都不算雄壮,却一眼看去便知是练过功夫的。
阴暗发霉的地牢里渐渐漫起浓浓的血骚味,耳边尽是肉体承受重击时发出的噗噗声,除了那些施暴之人的浓重喘息,我未听到墨钰哼过一声。
我蜷着身子坐在冰凉的泥地上,头倚着牢房的木柱,刀子似的目光一一划过那些暴虐得满眼血丝的畜生们,心中升起的不知是疼惜之情还是屈辱之感,眼中雾气满盈,久久褪不下去。
我那时完全不明白为何墨钰要隐忍如此。
怂货缓缓的抬手摆了摆,那边的人随即住了手。
他拾起桌上的茶杯,抿着杯盖,徐徐吹了口茶叶沫子,同旁边那人说道:“大人,那烙铁烧得差不多了,也别浪费了,我还没见识过,这东西上人身是个什么模样。”
话音未落,已有人架起墨钰上了刑具,四根铁链分别从四角垂下,拴着墨钰的腿脚,通体红灼的烙铁燃着可怕地热度,慢慢逼近他。
我再也坐不住了,窜起来冲那满脸淫/贱表情的怂货高声叫骂:“别动他!你这个变态,畜生!是老娘打的你,不是我师父,你放了他,放了他啊!”
那混蛋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墨钰的身体,那满是污浊血迹,却仍是匀称健硕,汗淋漓的腰身。
我不甘心地又冲墨钰大吼:“墨钰,墨钰!你还手啊!你为何不还手,你为何要这么窝囊,为什么啊……”
我的声音随之淹没在烙铁辗转落在肉身上发出的嗞嗞声,鼻间溢满了焦灼的胡味,我似听到他唇齿间的那抹闷哼,隐在铁链时不时绷紧的铮铮之声中。这些声音充斥着我的耳膜,让我根本不敢看他。
我贴着木柱坐下,将头深埋在师父扔过来的上杉中,衣衫上淡淡的酒味,惹得鼻子酸涩异常,我抖着唇想把眼泪逼回去,却仍是扑哧扑哧的落了下来。
那个晚上,我记不清他们折磨了他多长时间才罢手。那个晚上,我永生难怀,却再不愿记起。
唯一记得的是,临走时,他冷冷的将那混蛋望着,淡淡问道:“这事算了结了,对吧?”
那混蛋,满眼散着淫光从上到下看了看墨钰,媚着嗓子回道:“没错。今夜爷玩的很是开心,就此放过你们了。”
冬日的初晨依旧寒凉刺骨,我赶忙将手里的衣裳为墨钰穿上,他没让我帮他,接过衣裳自己穿起,看得出,他尽量故作常态,但微感笨拙的动作已将他的痛楚展露无遗。
我跟在他身后默默走着,看着他后背透过几层衣物渐渐晕出的片片血渍,心一抽一抽的,但心底泛起的情绪却仍满是怨气,我愤愤的想:活该!谁让你不还手!这都是你自找的……
回到茅屋,已是晌午。
我忙前跑后的为他拿来创药和纱布,大部分的伤都在后背。我手下已劲极尽温柔的为他上药,看到他握得越来越近的拳,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师父,你到底为何不出手?以你那身修为,杀了他们本不是问题,又何至于弄这一身的伤。”
屋中寂静了一阵,泛着沙哑的声音沉缓响起:“大开杀戒很容易,然后呢?这个地方还能住下去么?我本是个闲散之人,四处漂泊惯了,可如今带着你,便不同了。我见你喜欢这地方,想住得长久些,不想生事。”他回身拿过我手中的药,自己抹在手臂伤处,眼眸低垂,不曾看我一眼:“这皮肉伤,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我将手中没上完的药以及纱布往床铺上一扔,三步两步,闪身出了屋子。
我急急的躲出去,是不想让他看见我早已泪泽满布的那张脸,那脸实在很丑。
那时,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人就是我的师父,是我的亲人,我要好好疼他,再不让他为我操心受苦。
却没想到,这毒誓没发两天,就又出事了。
现世篇之第六章
墨钰那身伤好歹上过药后,便沉沉入睡。从正午直睡到入夜也没醒来,我在他床边摇头晃脑,睡眼稀松的守着。
晚间时分,想给他换换药,才发现家中制药的关键药引绮罗草用得差不多了,遂打算明早去山上采些来。怕只怕他老人家担心,不准我去。
趁他睡得迷蒙之际,口气拿捏的轻松写意:“师父,我明个去山上转悠两圈散散心,顺道带些草药回来。”
稍感意外的,他并未睁眼看我,只简单的点点头,说了句:“路上小心。”
翌日一早,天际刚刚扯出些鱼肚白,我腰间悬挂草药袋子,轻装上山了。
说起这绮罗草,我是再熟悉不过了。上一世和阿娘满处逃窜避祸,身上带伤是家常便饭,都是寻此草疗伤。这草性喜阴暗,生长低调,大都贴附岩峭夹缝,或是悬崖底端。
取草时稍不留意,不是被吓得折了一半的阳寿,就是赔进去整个阳寿。
我从晨曦微阳转到烈日当空,整个云山被我绕了一大圈,掂来想去,还是南面一侧的悬崖上那片绮罗草最是好取。
我靠进悬崖,脚边有几粒沙石耐不住震动,纷纷滚落下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我深深咽下口水,将旁侧槃根错节的草藤握在手中,不放心的紧了又紧,蹲下身子,调整重心,另一只手去够露出悬崖之上的绮罗草。
那时,我满腔注意力都凝在指尖寸许开外的绮罗草上,对周遭随之而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正当指尖将将触到草时,不知什么东西赫然袭来,猛击那只攀着草藤的手,我一个吃痛,手一松,沿着悬崖直直栽下去。
我心中兀惊,千钧坠落之际,挥起臂膀,一把抓住崖边坚石,身子就这样吊在半空中,惯性依旧没有消逝,推得身子又凌空晃了两晃,那只紧扒崖边的手,随之向下滑脱些许。
我愤力用另一只手去抓悬崖下的草根,近在咫尺的尽是浮草,没有一点稳固的依附物。脚下试着蹬踏岩壁,也无任何借力之地。
一切都是徒劳,单凭那只臂膀,力竭坠崖只是早晚的事。
我的心此时惊恐得抖个没完,好几次想大喊救命,嗓子却像被生生卡住,半点声音也不能出。
我咬破嘴唇,试图镇静,这次终于能出声了。我惊声呼救,呼叫连连,山谷中苍白的回音层层叠叠响起,将我的尾音拖得无比绵长。
回音的余波中泛起一阵别样响动,我屏气静听,那响动像是脚步声,只是这脚步太过不疾不徐,着实没有救人的紧迫感。
我冷汗淋漓,脑中不由去想方才袭击我的是何物。只听到这脚步愈走愈近,却在不远处遏止。
他停下位置甚是刁钻,此崖突起于山间,从我这个角度伸脖望去,根本看不见来者何人。
时间如同静止,丝毫也不流动。我不知他要做什么,可酸痛已开始蔓延整条胳膊,我再耗不起,只能孤注一掷。
正要开口,噗的一声划过,我的手背刀子一样的钝痛,袭击我的物件击中手背后,弹跳至谷底。这次,我看得清楚,那是一枚小石子。
再明显不过,这个人他要杀了我!
瞬间,第二枚石子已发出,不偏不倚正打在方才那枚石子痛击过的伤口上。
“唔……”我低声闷叫,手痛得不住发颤,手心滑腻,血将崖边润得越来越难以攀附,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根本不肖他第三枚石子,我便会葬身谷底。
为何会这样?!今生这肉身已将妖族血脉稀释,理应没人知道我的存在,怎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悲凉地在心中不断冷笑,若是本就难道一死,又何必让我重生?这生与死的戏码老娘都玩腻了,老天爷,你大爷!
我放手的那一瞬,眼是闭着的。耳边疾风正烈,急促脚步声中飘出一声低吼:“阿离……”
我再次睁开眼,腰间被只手臂紧紧环住,我抬眼望去,墨钰的侧脸抵住我额头,我被他牢牢揽在怀中。
他另一只手上是条锦带,锦带那端挂在崖边救命的凸起石头上,这带子很明显凝了真气,才不至于立时撕裂。
我讶然的合不上嘴:“师父……您……您怎会?”
墨钰皱眉,垂眸看我:“你听着。这带子快撑不住了,我的真气在消散,我再敛些推你上去,你要配合我向上跳。”
我仰头向崖上看去,心中盘算着要使多大的劲才能跳得上去,但无论怎样,有一点我很明白,救了我,墨钰他死定了。他承受不住我的力道。
我嘴角勾出苦笑:“别呀……师父,情债欠下多少,我倒无大所谓,可这人情债欠多了,心里忒不是个滋味。”
墨钰聚敛真气,身体微动,淡淡说道:“没让你还。”
他发力推我时,我的手早已摸上他后背,狠劲一抠,指甲陷进他伤口里,他疼得一哆嗦,趁空,我猛地扯开他的手,仰脸对他一笑:“别了,师父。”
身子腾空坠下时,我注意到,他的手想抓住些什么,却赶不及我身体坠落的速度,白白在空中捞了下。
坠落过程其实远没我预想那般痛苦,身子在谷中悠悠荡荡,如一叶孤舟在湖中摇摆飘零。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
我猛然记起,在挣脱墨钰手臂时,耳边很明显响起他“啧”的一声,情绪甚是不甘。想到此,我又迅速睁开双眼。
果然!他也一同跳了下来!
我看着他用真气将身子燃得赤红,如炼狱中死地归来的猛兽。
几乎耗尽所有真气,他追上我,狠狠将我抱在怀中,反身一个翻转,他已在我身下。
这番凌空全角度转动,使我的视线从仰视变为俯视,我还来不及讶异,身下那边断竹残林让我倒抽好几口冷气。
那俨然就是一片触目惊心的修罗场。碗口粗的竹木齐腰折断,纵横交错的排立在我们即将坠落的地方。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断掉的尖利竹茎像无数把寒凛的嗜血屠刀直挺挺的屹立在那里。
我的手没命的抖,死命的拽着,打着,挣扎着,要把墨钰从我身上扒开。我不能让他死,这个人救下我,疼爱我,为我受了满身的伤,即便注定入黄泉,也决不能带了他一起入,再说这岂不是有双双殉情之嫌?!我还真不好这口。
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手劲如此之大,没了真气,也一样将我箍得死死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断竹,心慌的根本无法正常跳动,我大口大口喘气,只觉一股滚烫的气在身体中一寸一寸蔓延翻滚,直漫过额头,最终汇向额中眉间处,眉心焦热得厉害,像火油浇过,我的头垂在他肩侧,那种蚀骨的疼痛让我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他。
燃眉之痛消逝后,怎么也想不到,耳边本来风啸猛烈,一下子,竟无了声息。四周景物移动的速度也缓了下来,那些断竹在我眼中瞬间灰飞烟灭。
透过日光折射出的金辉,依稀可辨我俩周身外不知何时罩了层耀金光壁,那是由一种不知名的妖气凝成的,壁内妖气浓烈,眼睛都熏得徒然干涩。
事后回想,这是我唯一知道的,至于那光壁叫什么,又是从哪里生出来,我都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墨钰弄出来的。
墨钰侧脸紧靠我面颊,唇一直贴在我耳根,光壁生出那刻,我听到他一声低浅哼笑。那笑声一闪而过,没来得及捕捉出什么,就又变回他平缓的喘息。
即便坠地的速度已经放慢不少,落地时我还是听到了偌大的骨裂声。
我三爬两爬的从他身上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哭:“师父……你有没有伤到哪?那么大的裂音,是胳膊断了还是腿断了?要是害得你日后找不到师娘,我就照顾你一辈子,若是我日后找到中意的嫁了,也要和夫君一起照顾你老人家……”
墨钰睁开眼,涩着嗓子,缓缓道:“这是胡说八道什么呢?”
其实他那时只是摔脱臼了。
事后,他未曾问过我为何会失足坠崖,应是大致猜测我也就是失足滑下。我也没将遭受袭击的事讲与他听,一来怕他为我操心,二来怕他问及可能原因,我不好解释我是妖裔的事;只是随口问他那日怎会上了山找我,他随意答道:“绮罗草长的地方太刁,怕你出事。”
当我问及他是如何找到我,可看见什么人没有,他轻笑:“你喊得那么大声,怎会听不见?”对后一个问题,他敏感问道:“什么人?”
我胡乱搪塞一番,这事算是翻页了。
之后,我偷偷摸摸去镇上打了把贴身匕首,日日携身而放,夜夜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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