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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尽江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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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收紧了些许，直至听到李璎的抽气声，这才惊醒，连忙放开她。
“你听我说，明日一早，你便如此做……”齐璟再度俯在李璎耳边，低语。
李璎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不少。
之后，齐璟又简单交待了几句，趁着巡视的狱卒还未过来时便忽忽离去，在临走前难舍的看了李璎一眼，言欲又止了多次，最终仍旧没能说出一个字，只好逃离了这天牢。
其实他想要问她疼不疼，问她冷不冷，问她怕不怕，但这些话每每都堵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璎看着齐璟远去的背影，心口涌现出一股暖流，她不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其实她也早就想到了后果，但她这么做只是想化解与李珞的恩怨纠葛，十几年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对她是亏欠的。
此次将是她对李珞做的最好的偿还，之后她便不再欠李珞什么，也不会再对她抱有亏欠。
齐璟没有片刻停留，一口气赶回素王府，找到了萧渐离。
“如何？”齐璟拉过萧渐离，劈头就问。
萧渐离拉开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不情不愿地道：“你就不能轻点，这衣裳可是我最好的一件了，都弄皱了！”
“你……”齐璟的脸上青筯凸现，眼看就要发飙。
“别生气，一切顺利。”萧渐离难得看他如此发狂，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还真想多看一会儿。
“被她发现了吗？”齐璟黑着一张脸继续质问道。
“发现了。”萧渐离得意洋洋的说。
“这就好……后面她有什么行动？”齐璟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追问。
“她只是不停地在院子里踱步，就像现在这样。”说着，萧渐离指了指春暖阁那较暗的一个角落，隐约可见一个娇小的人影在闪烁。
“很好，继续看着她！”说完，齐璟便要离去，却被萧渐离拉住衣袖，动弹不得。于是他便瞪大着眸子，无声的质问。
“小心。”萧渐离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只能说出这两个字，他明白，这次的事件只是给了齐璟一次机会，这浅水又岂能困得住蛟龙！
齐璟离开春暖阁后，直奔清平殿。
第三十八章 朝堂对峙
潜入清平殿，正如齐璟所料，齐恒并不在此。见主室内的灯光依旧亮着，便已知晓素王妃直至此时仍未就寝。
“叩！叩！叩！”齐璟轻叩了几声门扉，站在门边等待着。很快地，他便被人拉了进去。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素王妃一见齐璟，劈头就是一顿数落。而齐璟也极有耐心的聆听着训导，没有丝毫的不悦。
“说吧，你去哪了？”素王妃冷着一张脸，一副“今夜非给我交待清楚不可”的架势。
“母妃，我知道你心疼璎儿，孩儿也是想办法去了。”齐璟笑着说，这是这笑容多少看上去，有些像献媚。
“真的？”语气虽然有所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但她的神色还是缓和不少。
齐璟将自己的计划全数告诉了她，包括关于李珞的一切。听完后，素王妃神色凝重，好一会说不出一句话来。
“母妃，您一定要说服父王，明日带我一同上朝，李璎是我的妻子，明日我理应前去，但父王的性子您清楚的很，他定是不会同意的。”齐璟虔诚地祈求，他深信向来心软的她绝对会答应的。
“这……好吧。”素王妃拧不过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今夜她与齐恒已经因此事吵了一架，能不能说通齐恒她的心里却是没有底，但为了救回璎儿，她也顾不得许多。
“璟儿，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日上朝也好有精神不是？你父王那边你也务须担心，交给母妃吧。”素王妃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不由分说便将齐璟赶了出去。看着齐璟远去之后，她也并未回房，而是向永庆苑走去。
齐璟并未离开，而是一直躲在暗中跟着素王妃，直至见她进入永庆苑后这才安心离去。再度回到春暖阁时，萧渐离仍旧趴在高墙上，像只猫一样蜷缩在那里。
齐璟故意在萧渐离耳边吹着气，险些吓得他自墙上摔下去。
“你干什么？”萧渐离愤怒的低吼，只是他将声音压得很低，所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情况如何了？”齐璟毫不理会他的愤怒，满不在意的道。
“就像你说的，她已经回去休息了。”萧渐离轻轻一跃，自墙上跳下，安全落地。
齐璟跟在他身后跳了下来，两人一同向紫锡阁走去，边走边谈着……此时已经四更，几近天明。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齐璟便起身，等在素王府的大门口，静候齐恒的马车。
当齐恒出府时，见到站在门外的齐璟身上已经覆上一层淡淡的薄雾，便已知晓他在此等候多时了，齐恒看了齐璟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带着他一块上朝了。
再度见到李璎时，她被两名侍卫压着走到清和殿下，苍白的脸上双目炯炯有神，支离破碎的衣裳满是血红的伤痕。
“参见皇上！”那声音更是气若游丝，仿若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消散。
坐在龙椅上的齐杞厌恶地看着她，只因她现在的模样要多丑便有多丑，齐杞连看一眼都十分不屑。
站在百官首位的齐玉龙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样，双眼时不时瞄向齐璟，想看看他那痛苦的表情，可谁知他的视线刚落到齐璟脸上时便僵在那里。
齐璟面带浅笑，双眸未曾看过李璎一眼，仿佛事不关已。
“李璎，你可知罪。”齐杞端直着身子，威严的道，全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不知。”李璎毫不畏惧，直视着齐杞的眼睛。
齐杞并未想到她会如此，心中一惊，被她的坚决所触动，很少有人在经受过如此重创之后还会如此坚定。
齐杞对着台下的刑部尚书张大人示意了下，便不再开口，只是玩味的看着李璎，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小女子可以坚持多久。
“这薏米可是楚国的特产？”张大人居高临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李璎如实回答。
“这米可是你从楚国带来的？”
“是。”
“小奴是不是你的婢女？当初是你将她送给齐珏的？”
“是。”
“如此你还有何话讲？”
“小七虽是我的婢女，薏米虽是我从楚国带来，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便是伤害世子的凶手。”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很好！带小奴！”
随着张大人的话落，小奴便随着两名侍卫来到大殿之上。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奴嗲里嗲气跪地行礼。
“免礼，起来说话。”齐杞略显疲惫地道，只是眼角一直停在小奴的身上，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谢皇上。”小奴起身，低着头，抬起眼，状似无意的看了齐杞一眼，便就是这轻轻一瞄，便将齐杞的魂给勾来了。
齐杞的双眼倏地亮了起来，只差没走下龙椅将美人拥抱入怀。
“小奴，你将当天之事再说一次！”张大人并未发现齐杞的异常，趾高气扬地命令道。
“是，大人。”小奴对着张大了福了福身子，偷偷瞄了齐杞一眼，这才将那天编好的“真相”又说了一遍。
“来人，将那碗粥呈上来！”张大人再度吩咐下去。
随后一碗什锦粥被人端了上来。
殿下的形势越来越紧张，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整个大殿寂然无声，大家都在等待着，想知道此事将会以何种方式结局。
相对于一般看热闹的大臣们，齐杞的一本正经，齐玉龙的玩味，齐恒的愤恨，以及齐璟的事不关已，都让李璎深切体会到何为世态炎凉。
“李璎，你还有何话说！”张大人那嚣张的气焰又加高了几尺。
“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她长了十张嘴也是枉然。
“那……”张大人正待发号施令，便有人很不识趣的插嘴。
“我有话讲。”齐璟向前一步，对着齐杞施了一礼，随后又对着张大人施了一礼，张大人不敢怠慢，也相应回了礼。
而意外，便在此时发生，齐璟很不小心的将小奴撞倒。张大人先是一惊，随后稳稳接住了正欲倒地的小奴。
第三十九章 里应外合
齐璟对小奴暗中使了个眼色，小奴不落痕迹的将一个白色的小瓶放到衣袖中。
齐杞正欲发怒谴责齐璟，却在转头时，忽见一只白色小瓷瓶由小奴的衣袖中滚落，众人寻声望去，那小瓷瓶，刚好落在齐璟身前。
齐璟俯身将那白色小瓷瓶拾起，他见到齐玉龙发青的脸色，满意地笑了。再看看小奴，她了然地看了齐璟一眼，故作惊讶的表情。
“这是什么？”齐杞急切地问，现在凡是与小奴有关的一切，他都十分好奇。
“这是自小奴身上掉落的，想必是药吧！”齐璟将“药”字的尾音拉了很长，引得全殿上下数百双眼睛都盯着小奴。
“是药吗？”齐杞也将视线转移到小奴的身上，好奇的问道。
“这……”小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故意用求助般的眼神看着齐玉龙，得到的回应自然是齐玉龙的恶狠狠地怒视。
这一切都被齐杞看在眼里，眼神冰冷地扫了齐玉龙一眼，没有说话。
小奴再度对上齐璟那似笑非笑的容颜，与他打着暗语。小奴故作沉思，随后做了一个恍悟的神情。
小奴拍了拍头，暗气自己的糊涂：“回皇上，这药是素王府里的丫鬟小七送给奴婢的，前些日子奴婢的嗓子有些疼，小七说她有治嗓子的药，就给的奴婢一瓶。”
“真是如此？”齐璟故意为难小奴。
小奴坚定地道：“的确是小七给奴婢治嗓子的药。”
齐杞很想问她，她的嗓子有什么疾病，但他的身份却不允许他如此，所以他只能担心地看着她而无能为力。殊不知这一切都只是他们在演戏。
在这之前小奴就曾故意接近过齐杞，并成功让齐杞对其产生了迷恋。
“这样啊！”齐璟笑着将药瓶递给她，但却在她正要接手时，却又将它收回，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不如请太医给小奴看看吧，嗓子有问题可能会失声的，这可不能大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齐璟的声音不小，足以让整个殿上的人都听到，他的话同时让齐杞有了台阶可下，于是，齐杞便顺理成章地叫来了太医院的胡太医，前来为小奴诊治。
胡太医是太医总管，堪称整个齐国医术最高的大夫。让他为一个奴婢诊治，可见齐杞对小奴的重视，殿下众臣不由议论纷纷。
小奴故意看向齐玉龙，让齐杞对齐玉龙越来越怀疑。小奴见此，不由在心头冷笑，她决定再往火上加点油。于是，小奴“嗵”地跪地，祈求道：“皇上赎罪。”
齐杞不解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何如此，眼中更是难掩关切之情：“怎么了？”
“请皇上降罪，奴婢……奴婢……奴婢并非有嗓疾，而是……”小奴故作慌乱地道，同时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齐玉龙。
“而是什么？”齐杞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这是他生气的预兆，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那瓶子里的却实是治嗓子的药，但是奴婢并没有嗓疾，这都是为了……”小奴暧昧地看了齐杞一眼，随后又看了齐玉龙一眼，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之后她继续道，“这药是……”
“住口！”齐玉龙抢先一步出声制止了小奴继续说出去，引来侧目一片。齐玉龙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寻找借口，“我……我只是不想让她狡辩。”
随着他的话，众人又将视线转移到小奴的身上。
“奴婢说的都是实情，这药是小七给奴婢的。”小奴自知身上的药并没有毒，只是为了让齐玉龙做贼心虚。
齐玉龙心知，一旦牵出小七，怕是很快就会查到他的头上，再加上齐杞原就想夺了他的太子之位，这不正如了齐璟的愿？
可是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就死不承认好了。于是齐玉龙按兵不动，看着事态的发展。但他的眼睛仍然瞪着小奴，似是在威胁她。
齐璟先声夺人，抢在齐玉龙开口之前，说道：“既然这药是小七的，那么只要查出这药是否有毒，就能证明小奴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小奴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切都是小七的作为，与李璎并无关系。据我所知，小七是李璎刚刚收下的丫鬟，并不是一直跟着李璎的，她很有可能是受他人指使，故意陷害李璎，想要借此引起两国纷争。请皇上明鉴。”
“这……”这些轮到齐杞犹豫了，他曾偷偷传换小奴入宫，时间与齐珏中毒时相差无多，万一被人发现他与小奴的关系，更何况小奴之前是一名舞妓，若是被人知道，叫他这一国之君颜面何存？
“皇上，我看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万公公突然开口，“皇上，现在世子生死未卜，不如此事等他醒来后，再行定夺不迟。”
齐璟见此，决定做个顺水人情，于是他大声谴责道：“小奴，我知道你想为璎儿说情，但你也不能说谎，当日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小奴为之一惊，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齐杞大喝一声，满脸尽是不悦之色。
小奴理了理思绪，又用眼角斜了李璎一眼，这才道：“其实，昨天奴婢去给世子取粥的时候，见到一个人影自膳房溜走，当时由于距离太远，奴婢并非看清那人面目。可是，奴婢觉得此人长的特别想小七。”
“你说的可是实话？”齐杞双目圆瞪，那模样着实吓人。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小奴惶恐的道，但眼中却未见一丝惶恐之色。
“来人，将小七给朕带过来！”齐杞年纪虽已近花甲，但他却并非真的老糊涂了。事到如今，他也猜出了几分，看来此事与齐玉龙脱不了干系了。
齐杞虽然不喜欢他，但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因此而废了他，这皇位不是后继无人？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那个叫小七的婢女做的，也有可能是李璎指使的。”事到如今，齐杞只能抓着李璎不放，将一切罪过都推到李璎身上，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攻打楚国，他绝不能轻易错过。
第四十章 化险为夷
“如果是李璎反指使，定然不会让人怀疑到她自己身上，更何况我大哥所中的毒也是楚国特有的毒药，如果这些事是李璎做的，定然不会笨到让人抓住把柄。这显然是有人故意陷害，请皇上明查，而且臣已查出，下毒者确实另有其人……”齐璟淡然道，胸有成竹地看着齐杞，毫无畏惧之色。
齐杞好奇地看着齐璟，普天之下还不曾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这齐璟可谓是千古第一人，如若不是齐璟的心胸坦荡，便是城府极深，但齐杞不相信心怀叵测之人会不惧怕他的眼睛，所以他料定齐璟之所以敢直视他是因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实情。
“言。”齐杞会让齐璟继续讲下去也是逼不得已，虽然他很想叫齐璟立即闭嘴。
“此人名叫白殊。”齐璟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看到齐玉龙的脸已经僵硬，表情极为复杂、难看。
“白殊？”齐杞疑惑地问道。
“她是……”齐璟故意拉长了声音，引得小奴惊出一身冷汗，“她曾在臣的住处做过丫鬟，在我大哥中毒之后，那小婢已然失踪，极有可能是畏罪潜逃。”
齐玉龙的脸色恢复如常，那双瞳眸仍旧死死地盯着齐璟，那神情，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就在这时，小七被人压了上来。
“你可是小七？”齐杞的眼神变得凌厉，一脸阴沉地看着小七。
“是。”小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齐玉龙一眼，反遭到他的警告。
齐杞对着张大人使了个眼色，张大人走到小七面前，质问道：“世子中毒之时，你可曾去过膳房？”
“这……奴婢没有去过。”小七犹豫了一声，否认道。
“从实招来。”
“奴婢确实没去过。”小七知道自己绝不能承认。
“那小奴说曾见你去过膳房，你作何解释？”张大人继续质问。
“奴婢当天的确没有去过膳房。”
“那薏米可是你送去给世子的？”
“是。但是之前奴婢也吃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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