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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尽江山-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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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的日子定在了七日后，整个齐国都为之震撼，有的说齐璟是暴君，因他一怒之下杀了两个亲王与一个宰相，以及数千口无辜的生命；也有人为之叫好，为那些因这战事而无辜遇害的人们，为那些战死的将士，为那些因此颠沛流离的数万人。
身在瑞宁宫的李璎一脸地焦急，不断地来回踱着步，看得棠多令也是一脸阴郁。
“璎姐姐，你不要再走了，我的头都晕了。”棠多令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丢着瓜子，一边对着李璎抱怨。
现在萧渐离的情况已经逐渐好转，虽然他还没有醒过来，但棠多令相信自己的相公。她由于担心李璎，所以总是会的出现在瑞宁宫，虽然齐璟仍像在素王府时一样，但棠多令还是不放心。
“我觉得穆亲王和睿亲王不可能参与此次买卖国防图的事件，将他们入罪实在很牵强，如此轻易地将他们满门抄斩……”李璎越想这件事越奇怪，之前毫无任何预兆，突然之间就将他们牵连其中，事情定有蹊跷。
“想知道就去问皇上啊，他不是对你知无不言的吗？”棠多令觉得想知道答案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她有什么好烦的。
齐璟之前已经叫她不要参政，她不会傻到去问他，不过……既然她不能问，也就只能求助于棠多令了。
齐璟处理完朝政之后，正要前往静心斋，被棠少隐拦了下来：“臣，参见皇上。”
“免礼……找朕何事？”齐璟有些怪异地看着棠少隐，他还是很少会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态。
“皇上，臣查出此时与两位亲王并无太大关系，如此就将其满门抄斩，其惩罚会不会太重了？”这个世上敢和皇帝说这种话的，他棠少隐还是第一人。
齐璟自知棠少隐所谓何事，也明白他在为两位亲王求请，但齐璟却不能卖给他这个人情。
“少隐，你应该知道这一仗死了多少人！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从自流离失所、朝不保夕，你也应该清楚这场战役让我们损失了多少！如果不严加惩罚，就会有其他人为了个人私利置国家于不顾，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出卖国防图，其罪当诛，天公地道。但，两位亲王却并非故意为之，他们也是被何林利用，臣不求皇上放过他们。皇上主张以仁治国，虽然他们罪不可恕，但其家人是无辜的，还望皇上网开一面。”棠少隐很清楚齐璟会灭其满门的目的是为了斩草除根，但他却不忍心见上百条无辜的生命就此终结。
“少隐，你应该清楚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如果今天是其他人站在朕的面前说出你方才说的话，朕一定将他一同治罪。”齐璟不愿再听下去了，棠少隐想要说什么他早已心知，只是那些人他不能放，会做这个决定是齐璟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他已经将圣旨发出，就绝不能更改。
棠少隐见齐景态度如此决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多说也是无用，至于那些人的性命是否能够保住，就要看天意了。
“臣，告退。”棠少隐无奈地退了出去，他为的不止是两位亲王的家人，更是为了李璎的良苦用心。
经棠少隐这样一搅，齐璟也无心再做其他事，屏退了所有下人，齐璟再一次把自己关在了御书房内。
被一同赶出来的赵公公神色异样，他的双眸闪动着极为复杂的光芒，在御书房门外流连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向瑞宁宫走去。
回到瑞宁宫后，李璎才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扯下，一身太监服也被她迅速脱下，交给了棠多令，而棠多令则拿着这些衣服向外面的耳房走去，进入耳房后，她将这些衣服往被迷昏的赵公公身上一扔，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实棠多令就是给赵公公喝的了一杯酒七步摇。这种酒只要你喝上一口，绝对走不出七步。
第一三九章 怎样救人
“多令……”李璎神色凝重地唤着棠多令。
“璎姐姐，有事你就直说好了。”棠多令知道李璎仁慈，不忍见那些无辜的人因此受到牵连。
“萧大哥他……”
“他不会怪我的，我相信如果他知道了，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棠多令打断了李璎的话，不让她为自己担心。
“对不起多令，这件事我并不想将你牵扯进来，但现在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李璎深知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可是她已经别无选择。
当天夜里，李璎在棠多令易容术的帮助下，成功化身为齐璟，前往天牢。
被关在天牢里的穆亲王和睿亲王一见李璎假装的齐璟，愤恨地开口便骂：“齐璟你不得好死，我们就算变成厉鬼也会缠着你！”
“你二人犯下如此重罪，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李璎想从他们口中听到更多的真相。
“我二人是被何林陷害，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们全抓起来，还将我们满门抄斩，齐璟你真是阴毒！”穆亲王愤恨地咒骂。
“何必跟他废话，齐璟你要杀便杀，我们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睿亲王冷哼一声便转过了头，背对着李璎。
李璎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天牢。一路上，李璎思绪纷乱，她很清楚齐璟会这么做的原因，也明白穆亲王与睿亲王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却也因为利益而将泄露机密也是罪无可恕的。但她同时也坚定了自己要求人的信念。
李璎以齐璟的身份来到已被查封的穆王府和睿王府，屏退了所有的守军侍卫，她要连夜将他们送出京都。
“你们收拾好东西快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当所有侍卫都退下去后，李璎立即叮嘱道。
可是她话落之后却没有人动，因为一国之君的声音居然是女声，李璎也在话落时发现自己竟忘了变声。
既然已经露了馅，她也不再隐瞒：“你们快些走吧，我假扮皇上将他们支开，你们快些收拾东西离开，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那些人仍旧不敢相信他，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李璎没有办法，只有将脸上的面具扯下。
随之而来的是数声接连不断的惊呼，在李璎的催促下，他们终于动了起来。开始忙乱的收拾东西，准备逃离。
可就在这时，一声“皇上驾到！”让所有人吓破了胆。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李璎自是无处躲藏，强作镇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齐璟向她走来。
齐璟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只是在李璎身上一扫而过。
“将东西拿回去，这些人全部打入天牢。”齐璟平板的对着身后的侍卫下令，“将她一并押下去。”
说完，齐璟转身就走，自始至终没有与李璎说过一个字。
齐璟并未将李璎关起来，而是押回皇宫，关在瑞宁宫听候发落，何林等人最终仍旧无一人逃脱。
在处决何林的前一日，齐璟来到瑞宁宫，虽然他并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却很在乎李璎的感受。
“璎儿，你觉得我很残忍吗？”齐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得很直接，也很唐突。
李璎怔愣地看着他，一时不能明白他的用意。
“他们就快死了，午时一到，一个不留。”
李璎还是不能理解齐璟的用意，他这么说只想让她为何林求情吗？她并不认为那样做会让他改变心意。
“何林是罪有应得。”李璎淡淡地道，继续做着她的刺绣。
“其他人是无辜的。”齐璟将她的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既然皇上知道臣妾的心思，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李璎想不通，他突然来访为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想救他们……其实，要救下那些人也不是不可能，用你皇后的身份下令让刑部放人，但其后果却是你必须要承受的。”这是齐璟深思熟虑后所做的决定，“今天早朝时，我已经昭告天下，册封你为皇后并且御赐玉如意一只，可号令天下。”
“你……”李璎想不通他的用意，满心犹疑地接过玉如意。
“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要救他们还是留在我身边。”语毕，齐璟起身，准备离去。
“你是我要在你和他们之间做选择是吗？如果我要救他们，便是公然与你对抗。”李璎似是明白了齐璟的想法，他是在逼她吗？
“我不想你终日郁郁寡欢，所以我给你机会选择。抗旨的罪名，你很清楚。”说完，齐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李璎茫然地看着手中的玉如意，眉心紧蹙。
离开瑞宁宫的齐璟，心情并没有比李璎更沉重。齐璟十分了解李璎的个性，知道她的选择将会是什么。
会让李璎做选择，齐璟其实另有目的他想放她走。
齐璟很清楚李璎自入宫以后，便失去的往日的神彩，他知道她心地善良，宅心仁厚……可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有时却不得不狠下心肠做些违心的事。
齐璟深知自己身体的情况，他不想被她发现自己将不久于世的这个秘密。如果他们注定要分离，他宁可让她恨自己，也不愿因此而困住她。他要亲眼看到她幸福，他才能走得安心。
身为一国之君，三宫六院必不可少，无论是给予怎样的理由，身为皇帝都无法从一而终，他不想委屈了李璎。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知不觉中，齐璟居然走到了平阳殿，迈开沉重的步子，齐璟走了进去，看着依然在昏迷中的萧渐离，齐璟的心情更加阴郁。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和萧渐离换一换，他宁可是自己躺在这，这样或许可以得到解脱。
“你还真会享受，用这种方法躲开这世界的纷扰。”齐璟有些自嘲地笑道。
“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互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齐璟欣喜若狂，瞪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渐离：“你什么时候醒的？”
“有几天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萧渐离有些艰难地起身，现在他的身体还很虚弱。
第一四零章 不知男人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齐璟并没有想萧渐离想像的那样大发雷霆。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因为这些没能保护好他们是我失职，而且……我是故意受伤的。”萧渐离愧疚地道，这也是他为什么醒来却还要继续假装昏迷的原因。
“我知道。以你的身手绝对不会如此轻易便被人打伤，”相处十余年，齐璟怎会不了解他，“得知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萧渐离点点头，神色无奈地道：“当时的我在与那些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们身上的腰牌十分熟悉，那腰牌上的图案，我曾在我爹的遗物里看到过。所以，我故意承受一掌，顺势扯下他的腰牌，同时，发现了他身上的刺身与我爹一模一样……我原可以反败为胜，但多令突然出现让我一时分心，便中了他的暗器……”
萧渐离十分自责，如果不是因他一时之念，事情也不会弄到今天的地步，说到底这场战事全是因他而起。
“你无需自责，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那些人取缔。”齐璟由衷地说道。
“我听说你立李璎为后，还赐了她一只玉如意？你的目的是什么？支开她？”以他对齐璟的了解，萧渐离绝对相信齐璟是另有用意的。
“皇宫不适合她。”齐璟状似无谓地道。
“那你呢？不需要她了？别说一些大道理，没人会相信。”这个男人到底要委屈自己到什么时候？
“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只是不想多一个人做无谓的担心。”
“是不是无谓的担心，你心里清楚。你为什么不能坦白一点？做事一向果断的你，为什么面对李璎时却是如此畏首畏尾？”萧渐离真想撬开齐璟的头，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那你呢？如果不是我逼你，你打算拖着多令到什么时候？”齐璟漫不经心地反击，一句话堵得萧渐离半天没了声音。
“看来……我是没有资格去指责你了。”萧渐离投降了。
“知道就好。”齐璟浅笑，只是这笑容里掺杂着太多的苦涩。
“我醒来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多令。”在确定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萧渐离不知要如何面对棠多令了。
“为什么？不敢面对她？”齐璟一针见血地道出萧渐离的担心。
“我想考虑清楚。”
“别忘了，她现在是你的妻子。而且，她的个性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齐璟提醒着萧渐离一些被他忘记的事。
“我明白了。”早晚都要面对的事，还是早些去面对的好。
“还要我保密吗？”齐璟明知故问。
“我会自己和她说。”萧渐离粗声道。
“你好好休息吧。”语毕，齐璟便要离去，他在这里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你要去哪？”萧渐离叫住已经起身的齐璟。
“休息。”只留下两个字，齐璟便大步离去。
看着齐璟早已消失的地方，萧渐离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但愿你真的可以休息。”
夜幕降临，但这注定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无论对齐璟还是李璎来说。
李璎独坐在瑞宁宫，一直盯着手中的玉如意，她到底要怎么办？这个选择的代价太过沉重，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她都不会好过。她真的要看着数百条无辜的生命就此陨落吗？但她真的可以放下齐璟吗？她想了一夜都没有答案。
时间离午时越来越近，老天已经不再给她考虑的时间，换了身衣服，李璎赶往刑场，看着即将刀落的那一煞那，她做了决定。
在听到太监回报结果的时候，齐璟并不意外。李璎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而他也将会信守诺言。齐璟虽然放了穆亲王和睿亲王的家人，却也将他们败为庶民，永不得入京。
而李璎也被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这就是你要的吗？”齐璟命人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对不起。”李璎知道自己这么做伤害了他，但她不后悔。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并不意外你会做这样的选择，在我给你选择机会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你的选择。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将他们灭门，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宗亲。可是……你要知道，这次的战役所带给齐国的是什么，我要给百姓一个交待。”齐璟直至此时才将心中所想告诉李璎。
“我知道皇上的为难。”李璎正是在最后关头想通了这点，才会义无反顾地救下那些人。
齐璟很想说：可是我却要因此而失去你！但他却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为什么自从我登基之后，你便一直叫我皇上？我从未在你面前自称‘朕’。”齐璟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将他们的距离拉远。
“这是规矩。”
齐璟突然笑了起来，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他倍感苦涩。这笑不知是在对自己的嘲笑还是无奈。
“你早就做好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准备了？”齐璟觉得自己真的很悲哀，他一直以为她无法适应宫中生活，却不曾想她早就做好这样的打算，是他低估了她。
“现在不用了。”李璎的话让人听的心疼。
“你知道吗？如果你懂得拒绝，我们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太完美，处处与人着想，这样的她让他无所适从。
“我知道，可是我找不到拒绝你的理由。”李璎很想说不，可是她面对的人是他啊！
“你愿意留下来吗？”这是齐璟第一次妥协，为了她。
如果在一天前听到他这句话，李璎一定会开心地无法言喻，可是现在她却犹豫了。如果她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她会心甘守护在齐璟身边，可是现在……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这复杂的宫廷中长大。可是，她实在不想离开齐璟。
可是齐璟却在李璎游离地眼神中读出了另一种讯息，是种不愿留下的讯息。
“虽然你不愿留下，就当我方才的话没有说。明日一早我便会下旨，放你走。”说完，齐璟片刻未留，逃一样的离开。
第一四一章 选择离开
李璎一直怔愣地看着齐璟远去的背影，心空了。
这是不是就叫天意呢？上天注定要他们分开，这样离去或者不是件坏事吧，最少可以得到她向往以久的自由，远离一些阴谋，简单的生活。虽然没有他。但心为什么会疼？眼睛在齐璟消失在视线的瞬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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