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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尽江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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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放心。”齐璟仍耐心地应着他，浅笑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那你好好陪着弟妹，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也入坐吧，我先过去了。”齐珏听到有人在唤他，便对齐璟交待着。
“都是自家人，大哥不必客气。”齐珏离去后，齐璟带着李璎坐到了周夫人的下方。
按照齐国的规矩妾室是不可出席这种场和的，但周夫人与张夫人虽为妾，却也是齐恒亲封的侧妃，地位上比妾室高了些许，这才被允许加入。
长子与正室则是坐在主人位的左右两边同坐上殿，由此可见长子在齐国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下殿的坐位分成左右两边，左边是客，右边为主。
所以凡是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则是按着爵位、官职、以及社会地位由高至低向下排，所带之亲属除一人可以与其并坐一桌外，其余则必须坐在所邀宾客的身后。
右边则按着辈份依次向下，所以齐璟与李璎坐在了周夫人的下位，齐瑾则在他们的下位。所有人坐定后，便由婢女开始上菜，与此同时，歌舞表演也正式打开了帷幕。
一曲《云衣舞》震撼了在场所有人，其动人清扬的旋律，曼妙轻盈的舞姿都成为众人惊叹的理由。
这绝对称得上是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久久无法言语，全数处在极度地震惊之中。
“如果美妙的乐曲不是出自哪位名家？”李璎看得如痴如醉，乐曲到达高、潮之处不免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是渐离的《云衣舞》，但他不想被外人打扰，于是我便成了这首曲子的主人，后为晓芸觉得这首曲子不错，就用它编排了舞蹈。”齐璟轻声为李璎解释着。
李璎没有想到这首天籁之音却是由萧渐离所作，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她又多了一份好奇，知道原由后的李璎，再看何晓芸的舞蹈，便明了她为什么要用这首曲子来编舞，这舞蹈里浓溢着的，是她对齐璟的爱。难道，齐璟不懂她的用心良苦吗？
不过，这首曲子绝非寻常，它足以洗静每颗烦躁不安的心，让人得到安乐平静的享受。
第二十二章 高山流水
众宾客更是对此曲赞不绝口，但齐璟只是虚应着，没有一丝兴奋或激动的感觉，依旧淡定从容。
一曲终了，掌声似雷鸣一般，然一个尖细且极为刺耳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何晓芙。只见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脸，高傲地昂起那颗如鸭子一般的头，手中的侍女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嘴巴则像连珠炮似地：“这曲子谱的好，舞的妙，真是世间一绝啊！”
话落，赞叹附和声不断。然而，她却话锋一转，向矛头对准了李璎：“不过，我听闻素王府的二少夫人原是楚国公主，想必在琴乐方便也是颇有造诣的吧？只是不知今日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这等眼福，欣赏到楚国公主的表演。”
坐在另一边的张夫人自然听出了何晓芙话中的玄机，便帮腔道：“芙姑娘说的极是，璎儿嫁入素王府已有些日子了，而今不如借此机会就向大家表演一下吧。”
众人见主人家都如此说，便也纷纷提出请求，齐恒见此便也不好再做推脱，纵是有千百个不愿，也只能强撑着应了下来，其实他的心七上八下，一点底都没有。李恒无法相信她的才艺可以超过《云衣舞》，那可是万中无一的曲子。
李璎并未被吓倒，心中那被压抑了许久的斗志被重新点燃，虽然他们想看，那就让他们开开眼界。
李璎暗示小七将自己的古琴拿来，而后缓步走向舞池，礼貌性的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子，又看了看何氏姊妹与张夫人，直到小七将琴拿来放好，李璎都未说一言。
随着李璎拔动琴弦的手指变化，一曲《高山流水》缓缓流出。
此曲浑厚深沉、清澈流畅，而李璎的演奏更是将曲意中所表达的景象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惟妙惟肖地托显出曲中的奇妙，使人仿佛置身于壮丽的自然美景之中而无法自拔。
这曲虽不是李璎所谱，但她却将此曲弹奏地精妙绝伦，她的技艺堪称是举世无双。就连熟知音律的齐璟都对她十分钦佩，他也没有想到她的琴技如此之好。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李璎弹响最后一个尾音，而后仍旧福了福身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自始至终都是保持着淡淡地笑容，未说一个字。
李璎一直半低着头，所以她并未见到何氏姊妹与张夫人的脸色有多难看，但她猜得出她们的表情有多狰狞。
晚宴结束后，齐璟被几位朝臣拖住哈拉了几句后，便带着李璎逃出了银昭殿，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今晚月影朦胧，月光穿透云朵洒下淡淡地光芒，离开喧闹的银昭殿，世界倏地安静了下来。
他们延着回廊返回了紫锡阁，一路之上二人各有所思，皆沉默不语。直到进入紫锡阁后，齐璟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李璎回身看着他疲惫的神态，心有不舍，便唤来太监准备了一些茶点放在前院的凉亭里，又吩咐丫鬟多加了一盏灯。
“累了吗？我看你今晚都没怎么吃东西，不如在此处小歇一番吧。”李璎半扶着齐璟来到凉亭之中，并细心地唤来太监为他加了件衣裳。
齐璟一把抓住为他套上披风的手，一股冰凉之气传送到齐璟的手心，他拉起李璎的双手，将它们握在了掌心里：“你的手很冷。”
“你还不是一样。”李璎咪起眼睛，将头凑到了齐璟面前，笑嘻嘻的，好像很开心。
“什么事这么开心？我可不觉得今晚有什么事是值得你笑成这样？”齐璟也半咪起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李璎眼睛，他从那里看到了迷恋。
齐璟向身体前倾，以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紧握的双手始终没有放开过，紫锡阁里除他们两人之外再无一人。月色正明，情意渐浓。这是第一次，他们走的如此之近。
“你让我体会到了我本以为今生都无法体会的东西！”李璎笑得很幸福。
“是什么？”齐璟好奇地询问，同时将李璎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送到她的唇边，那神情满是宠溺，但只有他心里清楚，他现在在做什么。
李璎但笑不语，直接咬了一口他手中的糕点。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只因面对的是他。
齐璟为自己倒了杯酒后一饮而尽，强压下矛盾的心理，他拼命告诫着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他不能谈儿女私情，因为感情会成为他最大的阻力，他不能让自己有弱点，不能让任何人控制他。
“你看，这紫藤不知何时竟已开花了。”
思绪纷飞中，齐璟突然听到一声惊叹，他茫然地看向李璎所指的方向，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眼中所见的那一抹红，却抓住了李璎的衣角。适巧一阵风吹过，惊醒了他，齐璟定了定眼，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略显窘迫地松开抓着她衣裳的手，将头别向一边，看着那架紫藤轻吟道：“一架藤萝紫映红，暮春三月灿如彤。琼楼玉宇点阁栋，风送幽香满院浓……”
一首词只填了半阙便停了下来，齐璟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璎一眼，不语，独留这半阙词与她。
李璎接到他的暗示，双眉微蹙，突然叫她接下阙实在是有些为难了，但她也不肯认输，只能用如水的双眸瞪着他，久久不语。
齐璟也不着急，安静等着，只是壶里的酒已经见了底。
就在齐璟再一次将杯中酒饮尽之时，李璎终想到下阙。她再度看了看齐璟，又看了看空中的明月，言道：“风弄舞，势如鸿，举杯邀月月朦胧。蝴蝶比翼翩跹同，怎奈相思尽盏中。”
齐璟一愣，握住酒杯的手猛地收紧，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他看出了什么？齐璟骤然看向李璎，想要将她看透，然而他所触及的，却是她清灵的眼睛，好似不知世事的孩童一般。
第二十三章 明修栈道
“哈哈哈哈……”毫无预警的，齐璟倏地仰天长笑。笑罢又言道：“璎儿，你果然非同一般，上天对我何其宠爱，将你赐给了我。”
“你太抬取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只想过着平凡的生活。”李璎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她不喜欢这样的日子，不喜欢尔虞我诈，不喜欢勾心斗角。她只想用平常人家的女人一样，相夫教子，别无他求。
“会有那么一天的。”齐璟笃定地说。
“我知道。”李璎知道齐璟不会让她失望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这也许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休息吧。”齐璟发现和她在一起时，他才会享受到片刻的宁静，让心得以休息。可以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她的面前而无虚任何约束。
“你不休息吗？”李璎不解地问。
“我还有事，你先睡吧。”说着，齐璟便起身，准备离开。
李璎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说话，她很安静地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自她的视线中消失。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放任自己哭出声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落泪，只知道她的心快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如果有那么一天她终究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她也不愿留在这里。哪怕最后离开的，是她的尸体她也绝不在乎。
京都某郊外，一前一后伫立着两个身形挺拔的黑影笔直地站在树林中。
一阵冷风吹来，齐璟转身面对着萧渐离，任由自己如墨的衣衫在风中乱舞，面色平静地问道：“这么急着唤我来，可是有了消息？”
萧渐离向前走了一步，距齐璟近了许些，回答道：“是有了些消息。不过……情况不容乐观。”
齐璟剑眉轻扬，脸上露出不屑地神情，毫不理会飞乱的头发，继续问：“不容乐观吗？”
萧渐离淡然道：“虽然没有找到有利的证据可以证明刺杀世子的幕后真凶是太子，但已经可以肯定此事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不过，关于李仁的事却是有了些眉目，楚国的探子回报，李仁想要夺位。”
齐璟冷声问道：“夺位？”
萧渐离又向前走了一步，他与齐璟几乎要贴在一起了：“听说他正在暗中调兵遣将，准备在八月十五，楚国中秋庆典的时候动手。他做的十分隐蔽，并未引起李佑的察觉。另外，小奴已经成功接近齐杞。”
“她做的很好，告诉她，不要留在皇宫太久，尽快回府。”事情至此，好像很复杂。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她带回来。”萧渐离面如寒霜，声音平板到没有一丝波澜。
齐璟道：“还有其他事吗？”
萧渐离毫不留情，直言不讳地道：“你是不是对李璎动情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齐璟闭起眼，过会，又再度睁开，反复了几次之后，才道：“我知道自己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把自己逼得太紧，李璎是个好姑娘……”萧渐离担忧地道。
齐璟打断了他的话，接口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忘了我只是为了收服棠少隐。”
“你真的如此狠心？我看得出，李璎是真的爱上你了。”萧渐离有些难过，不是为李璎，而是为齐璟，他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这不正中下怀吗？当初会计划娶她，为的就是借她的手将棠少隐收为已用。如今她能爱上我，事情就更好办了。到时不止能收服棠少隐，或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齐璟空洞地说，在这寂静的夜晚如同鬼魅。
“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萧渐离并没有露出太多的失望，虽然对他的放弃感到有些可惜。
齐璟闻言，却笑了：“这件事容后再谈，到是你，一直孤单这么多年，有没有想找个伴？”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以萧渐离对他的了解，深知他会说这种话，定是有了新的计划，于是故意岔开话头，“我看李璎这人不错。”
“她的确是不错。”齐璟的眼中闪过一丝赤焰，但由于夜深无光，所以萧渐离并未发现。
“我看到齐玉龙对她也很有兴趣，你打算使用美人计吗？这可不在你的计划内……”萧渐离纳闷地问。
“这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但齐玉龙不足为惧，李璎不笨，齐玉龙不会得手，这点我从不担心，只是会因为引来一点麻烦。”齐璟唯一没算到的就是李璎的眼睛与齐玉龙最爱的梦儿太过相似。
梦儿是名舞妓，因得到齐玉龙的宠幸，被齐杞暗杀。此后齐玉龙便对齐杞怀恨在心，而与梦儿长相相似的女人都会被齐玉龙带回太子府。
“你想去楚国？”萧渐离狐疑地问，他越来越看不透齐璟了。
“渐离，你要知道，聪明的人往往不会有好下场。”齐璟冷言警告着。
“多谢提醒！”萧渐离非但没有被他的恐吓所吓到，反而以同样的语气回敬他。
“哈哈哈哈……”齐璟大笑不止。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萧渐离并没有继续纠缠刚才的问题，现在还是谈正事要紧。
“我要找个借口离开齐国，另外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办，现在张夫人的哥哥张志远位高权重，是齐国大将军，我必须要铲除这个障碍。”如果是白日里，萧渐离一定可以看见他眼中所闪烁着的嗜血光芒。
“你一定可以。”萧渐离的眼角闪现出笃定的光芒。
“我要你帮我在暗中监视张志远的一举一动，去刺杀他。”齐璟看着树梢的月亮，那皎洁的月光让他的心情格外平静。
“放心。”话音未落，萧渐离便已隐入这片黑暗的密林之中。
齐璟在萧渐离后又站了一会才离去，少顷，一个又瘦又小的黑衣人从刚刚他们谈话的地方走出，脸上带着狰狞地笑容。
随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一直隐在附近的萧渐离与齐璟再度现身。
“看来，他是回去复命了。”齐璟冷笑着说。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渐离拍手赞叹道。
“过奖，还是你的演技出神入化。”齐璟不客气地反击着他。
第二十四章 皇上赐婚
“如果齐玉龙做贼心虚，一定会去找张志远。并且找机会对他下手，然后嫁祸在你身上，你可要小心点。”萧渐离虽然说的好像很关心齐璟的样子，但他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齐璟略思索了下，捋了捋胸前的长发，道：“所以你必须保护好张志远的安全，同时监视齐玉龙的一切行为。”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想我需要休息。”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几日更是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剥夺了。
“我想他也没有那么快动手，所以我特别恩典你休息两天。”高渐离正要道谢着，齐璟又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包括今日。”
萧渐离的眼角在抽搐，这么说来他可能休息的时间只有一天？不，现在已近天亮，那么他休息的时候已经不到一天，这个男人真是欠揍。
似是看出了萧渐离的想法，齐璟再度张嘴，只是他还没有开口，萧渐离便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空气中。
“我先走了！告辞！”萧渐离立即逃之夭夭，如果再让他说下去，怕是连这几个时辰都没的休了。
看着萧渐离的仓皇逃窜，齐璟便有种大笑的冲动，对付他向来是这招最管用，百试不爽。
当齐璟回到素王府的时候，天色已微亮，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丝鱼肚白。进入紫锡阁，看着仍在熟睡的李璎，他踮着脚不敢发出声响，直到重新躺回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李璎醒随机翻了个身，正巧对上齐璟的睡颜，她不由看得痴了，也只有这时的他看起来是可爱的，像个孩子一样让人心疼。
李璎就这样看着，然而看着看着竟不觉流下了一行清泪，却不知为何自己如此难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轻扶他的俊容，似乎也只有这时的他，身上才会出现温暖之气。
齐璟早已被她惊醒，但仍旧闭着眼，佯装熟睡的样子，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李璎叹了一声，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呢？”
眼角的泪再度滚落，在红色的枕头上留下一圈痕迹。门外响起小七的声音，她怕惊扰了他便赶在小七闯入之前下了床走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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