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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帝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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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羽答应了他,继而转头看向被“姐姐”一词惊到的凌陌。
“好巧。”两人面对面,他这样打着招呼,“怎么不带你母亲出来?”
“我这是出来找陛下的,安侍卫说陛下洗浴时溜了出来。”他的神色又恢复平静。
秋羽讪笑,他的确是在御池那边挖了个密道,而这次正是由这个密道逃到了皇宫外面。只是没想到燕沐轩会让凌陌来找他,而不是自己来找。
“我没事,只是出来看看过节的气氛。”秋羽摸了摸鼻头,“不过果然这个面容太过女气了。”
“若陛下不愿回去,就让臣跟在身边,也好有个照看。”凌陌没有阻止,看着他,雪中晶莹的面容,飞扬的细眉和狭长的双眸,都带着妖孽的气息,长发披肩,着实女气了不少。
秋羽想了想,便也应下了。两人漫步在街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霍严确实是个有天赋的商人,这街头比前年更为繁华。”他说着,又觉得心中有愧,“有些时日没见了,过完年去看看罢,他毕竟腿脚不便,身体也差了很多。”
“好,届时我也一同去。”凌陌浅笑。
街边小孩放着爆竹,秋羽驻足来看,神色既柔和,又向往。凌陌站在一旁,似乎触到了他心中深深的孤独,便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想玩吗,那里有卖。”
秋羽一怔,只是摇了摇头。凌陌却不听他的,拉着去买了递给他,还说:“你都把脸上的面具卸下了,心中的面具何时能够放下?”
秋羽这才接过,小心地点燃,之后将它放在脚边,近距离地听到“砰”的爆鸣声,心中充塞着难以形容的激动。他在皇宫中没少看爆竹,却介于他身份高贵,从来没有实在感受过。
凌陌看到他脸上微漾的笑容,也感到格外轻松。少年那精致的侧脸,带着点点笑意,在柔和的灯光下,映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就像一个正值芳龄还未出闺的少女,对这些充满了新奇与喜悦。
他们又逛了一段时间,去求了签,算了命。他们各得了四个字,“情劫难度”与“如愿非愿”。
凌陌逐渐深切明白当时的命数是何意思,至少那天晚上秋羽便问了他关于冷凝的看法。
“南昭郡主天姿国色,温婉大方,臣诚配不得。”
“若是凌陌也配不得,我大洛国就无人能与她并肩了。她对你有意,你也并非厌恶,过几日便订下婚约,如何?”秋羽将冷倾尘与洛婉婌撮合在一起之后,又开始琢磨凌陌的婚事。
凌陌抬头看他,久久才道:“谢陛下。”
秋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坐在河岸边,仰望着星辰苍穹,无意提起:“今日是我母妃的忌日啊。”
“方才上的香可是为宣妃而上的?”凌陌并不感到惊讶。
但是少年摇头,“我是为自己上的,母妃在我四岁时便过世,而我对她确实没有感情。”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凌陌轻轻揽住他的肩,那个浑身带着悲伤气息的少年。
第八十八章 阿羽
秋羽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又低下头去,缓缓地说:“母妃是个江湖女子,据说是在先帝寻访江南时偶然遇到的,后来两人相爱,回到了宫中。”
“恩,这个我有所耳闻,宣妃回宫后很快失宠,不久生下你后地位才稍有好转,被封了此名。”
“是,”秋羽看着水中点点波澜,“但那不过是个名分,我们在宫中可谓任人□□。母妃要强,她是个江湖女子,也略懂些书画,便教我识字。犹记得,那年我才三岁,连笔都握不稳。”
凌陌轻轻将手覆在他手上,一片冰凉。
“我算不得天资聪颖,幼时的笨拙几乎让母妃发狂到把我扔了。那时我还不知道母妃的图谋,出去围猎时被抛在了雪地里。四周是孤立的树干。我也忘了是多久,后来当时的陈皇后派了整个皇宫的人把我捡了回来。
“我当时以为,是母妃要抛弃我,但我后来发现,自己远比想象的有用得多。这之后,先帝就对陈皇后倍加警惕,一个能将其他皇子残忍地抛弃在冰冷的雪地中的女子,是不可能让她的丈夫还能在她身旁安然入睡的。虽然我没死成,陈皇后却在半年内被打入冷宫。”
他自嘲地笑笑,“这我还是后来才明白的。当时在雪地里又哭又闹,哭干了喊哑了,冻得没知觉了,也不见她前来。我似乎看见……”看见她漠然地站在不远处,冷漠的双眼盯着我,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黑白双煞牛头马面。”
凌陌的心倏地收紧,靠他更近了一点。他似乎连身上都是冰冷,冻上了一层隔绝的霜。
“我想我也是命大,居然活了下来,母妃也达到了目的。”秋羽垂下眼睑,“你以前问过我为何与她的关系那样疏远,为何宁肯叫先帝也不叫父皇,大概是儿时的潜移默化。母妃不是慈母,更甚严师。
“她不会在我哭泣时哄我,不会在我撒娇时去满足,在我闹别扭时她告诉我作为未来的帝王要喜怒不形于色,在我总扳着脸时她告诉我一个年纪要有一个年纪的表现。
“所以我的童年很丰富又很单一,我学了基本的乐律,基本的书画,基本的武学套路,基本的兵法,甚至是基本的帝王之道。而除了这些,我就是被二皇兄他们呼来唤去,随意欺负。当时我问母妃为什么不能还击,她说年龄差距太大,我不可能赢;我们要翻盘,只有隐忍,厚积而一触即发。
秋羽的声音淡漠得毫无感情,让凌陌觉得一阵心疼,就将他轻轻抱在怀里,希望能够温暖他,哪怕只有一点。
他微闭起眼,似乎是在更清楚地去回忆,“四岁时她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是比我大五岁的安翊云。她说那是她一个挚友的儿子,我想母妃大概怕我长大了不受掌控,而派了一个心腹前来监视我——但是,母妃的图谋遭到了宫中其他妃子的嫉恨,尤其母妃由一介平庸无能的江湖女子一跃成妃,早可羡煞旁人。再加上三岁那年陈皇后一事,梅妃主谋向她饭食中下毒,母妃便在那个冬天离世。”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原委的?当年也是被称为疑案而压在那的。”凌陌讶异地问。
秋羽冷哼了一声,又咯咯笑开了,说道:“这说是疑案,只是因为当时梅妃荣宠一时,大有被立为皇后的趋势,而此事手法也较隐蔽,称为疑案既合先帝之意,也能为世人所接受,在情理之中。”说着,他又转了个话锋:“只是母妃是用毒好手,又怎么会被这种小把戏糊弄?”
“但宣妃确实中毒身亡,这应无误。”凌陌冷静下来,皱着眉说。
“对,母妃确实不在了。不过那也是她大计的一部分。至此,我就成了软柿子,没有靠山,被冷落,被孤立,被唾弃。而我也可在黑暗中肆意生长,安翊云教会了我吹箫,巩固了我的防身术,又指点了我的书画技巧,可算我第二个良师。”
他眼眸微暗,“只是这太不正常,我自六岁就开始怀疑,因为他太过出众,无论从样貌,还是才能,都不是正常富贵人家能有的。那时我过继了母妃唯一的遗产,她给我留下了暗卫,一些有能力的江湖朋友。
“遇到冷倾尘是在六岁时初上学府,第一天就迟到,安翊云还替我受罚。大概他的所谓‘义’作祟,站出来说是会保护我。那是我童年里最受触动的话,所以会任着自己的性子去捉弄他,大概是他总冷着脸,不知如何去接近罢。”目光又渐渐柔和,状似想起了过往嬉闹的情形。
凌陌想起现在的冷亲王,似乎完全没有改变,也与她一同笑了。
“其实安翊云在这几年对我的刺杀不下数十次,尤其是我登基前一夜,他的剑就指在这里,不到一寸。”秋羽笑笑用手指了指自己光洁的脖子,“不知为何,他没下去手。在他第二次离开前夜,我被点了睡穴,毫无防备,起来却依旧毫发无伤——还真是罪过。”
看着那里,他微怔,忽然想起了什么,却又觉得眼前的少年更加遥远。
秋羽将脚停在河面上方,低着眼眸看底下河中漂着的盏盏河灯,映得他的侧脸平添柔美。
“大概他也是对你有顾忌的,”他轻轻搂着他,放低了声音说,“不然他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也毫无怨言。”
“只是我宁肯相信他是在谋划一个更大的局,也不会去相信感情。”秋羽长叹了口气。
凌陌又是一怔,心一颤:“为何?”
“母妃曾经告诉我,世间最无用的是感情,感情就是用来背叛的。至少她与先帝,自认为付出了身心,到头来只是冷落疏离和锥心刺骨。”他淡笑着回答,却显得苍白。凌陌抱着他的手臂更紧了。
“我不知道母妃当时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让敌国的皇子来做我的贴身护卫。要么是母妃被别人摆了一道,要么就是叛国大罪。”微微扬起头,专注地看着对面,那里站着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见尽显情意,“而对于她这一险棋,我也不知该感激,还是嗤之以鼻。”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仿佛一眼万年。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或许是不该,或许也是不必。
凌陌闭着眼,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感受着他的重量,这样才能察觉他的存在,而不是一缕来自天边的魂魄。
“抱歉,阿羽……”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伴着远处的热闹,伴着狡黠宁静的流水。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却又恰如其分毫不违和。
秋羽很安心地就这样靠着,听着他有些颤抖的声音,心中也是一软。他轻轻说道:“凌陌,这是我自己造的孽,那便该由我承担。如此的天命,如今的居高临下,或许也是馈赠。”
或许吧。
“馈赠……吗?”凌陌低低笑了,“你的这种话或许骗得过其他人,但我也接触你近两年,从不知道你的图谋就是高山仰止,策马天下。”
秋羽本也想随着他笑,却在听到他的笑声后没能笑得出来,那种低沉的,带着点点悲伤的声音,是凌陌少有的。他握住了他的手,“其实,我在还是四皇子时,曾奢望过能够去当一个恐有封号的淮南王,有座自己的府邸,安翊云还是我的侍卫与亲人,我们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冷倾尘当上了闻名遐迩的将军,驰骋沙场,也在战争中找到了心之所向。”
“如果能够不紧不慢地老去,那怎么不是一种幸福?只是我们现在都如愿以偿,却不是当初梦靥的模样。”
凌陌沉吟良久,方才缓缓接话:“是啊,身在高处的人在追求平凡,身在低处的人却又在不断地向上爬,风水轮流转,犹是可信。”
“因为我父亲早逝,母亲将我拉扯大,自然感情更加亲厚。而母亲也是读过书的,认为只有读书做官,光宗耀祖才是庸人子弟的出路。我大概也是深受母亲的影响,才会执意参加科举。”
“凌陌可是谦虚了,淮南第一才子不是浪得虚名,改日我殿前的题字还要由你来翻新。”秋羽拍拍他,“而且,我自以为凌陌的报国之心不比冷倾尘浅。就单凭那次科举的策论,‘国’字出现十七次,‘民’字出现二十次,实是进退忧国。”
凌陌看他这样简单地说出连自己都已忘了的策论,涌起一阵暖流。他当时确以为秋羽只是听了他的名声而给他状元,因为他的性情而让他平步青云,但相处下来,才发现秋羽自有他的一套思想。
他觉得眼前的少年拥有着独特的性格,独特的经历。或许正是他母亲的潜移默化,他才会乐于戴着面具,将自己的人和心都与他人隔开。
现在的他格外的真实,即便他依旧习惯于将喜怒哀乐掩藏在深邃却澄澈的双眸中。
秋羽感受着徐徐吹来的冷风,听着对岸小孩兴高采烈的放鞭炮声,恍然如梦。想到今天发泄一样地说出了那么多,他又自我嘲讽道:“我这样还真是博取同情心。”
“阿羽,信我,作为你的知己,我不会表达同情,”凌陌回握他的手,“我只会感同身受,与你一同分享痛苦忧愁。”
秋羽一滞,又笑了:“那多谢。”
第八十九章 阿羽
秋羽和凌陌很晚才回到宫中,秋羽还带着热闹的街上买来的小鬼面具。凌陌也没带多余的人手,他就在前面替秋羽掌着灯。
走到寝殿前,纷纷的雪落在燕沐轩肩头,他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头顶上肩上都盖了一层雪,如同上好的鹅绒。
凌陌将他送到后便要告退,而燕沐轩更是表情不动地将秋羽一把拉到身边,紧紧抱住,不管衣服已经凝结成霜,又冷又硬。
“果然我还是应该亲自去找。”他喃喃地说了一句。
见此情形,凌陌想起秋羽所说“宁肯相信他在谋一个更大的局,也不相信感情”。而此时,他无语轻笑,因为自己一直都是相信燕沐轩对秋羽的感情,才让他躲过了数十次的刺杀——一如他即便经历了数十次刺杀依旧将那刺客留在身边一样。
燕沐轩一直这样抱着他,自己的双手因为用内力驱寒而温暖,甚至还带着一点薄汗。触上秋羽冰冷的皮肤时,自己也颤了一下,遂想到他不具有内力,出宫时又未着厚衣,便马上解下自己披着的黑色披风,将他裹上。
“翊云不必站在这里等,凌陌肯定会把我送回来的。”秋羽看着他低头认真地为自己系上带绒的披风,笑着说了一句。
燕沐轩却嘱咐道:“就算是凌丞相,也不可过分相信,过分依赖,不然过分的纵容也会撺掇他一步步得寸进尺。如若不是要应付那些找你的官员,我便自己去了。”
秋羽口上称是,在他看来却漫不经心。他记得刚刚两人回来时,柔和又灿烂的笑容,两人之间融融的气氛,将他跳动的心都冻结。
他之所以不让更为愚忠的冷倾尘去,一是因为他不久前大婚,秋羽也有意让他在家中多陪陪妻子;二则是他的私心,宁可凌陌去,也不希望看到冷倾尘与他在一起。
自从他回到这个待了多年的宫中之后,他就发现秋羽已经习惯了去信任,甚至偶尔依赖杨霆与凌陌,而冷倾尘与他的关系更是微妙转变。燕沐轩觉得心中的情感复杂地上涌,往昔的回忆不断地来造访,即便表面依旧温润,却难以保持曾经平静的心池。
将他拉进寝宫内后,帮他解开披风。他微弯下腰,正好能够看到秋羽半闭的双眼上精致的睫毛,没有颤动,毫无波澜。他下意识去揭开那面具,却被秋羽一手拦住。
“我先去沐浴,你便站在门口,莫让他人进来。”秋羽后退一步,拉开了他们两人的距离,之后从他身边绕过去,走向内殿,“不用担心我在私自出宫,我是玩够了回来的。”
燕沐轩怔忡在那里,莫名觉得颓然。
凌陌回到府中之后已是深夜,但他精神很好,并未躺下休息,而是来到了书房,从书柜深处的长匣子中拿出了两幅画。一幅正是年前他为秋羽画的,而另一幅是一张白纸。
他回忆着今日所见之景,堪称惊艳。白衣的少年牵着一个男孩,带着温婉柔和的笑容站在雪地中,站在喧闹的人群中,仿佛孤立于世间,又仿佛一回头他就会消失。
他见到的秋羽总是带着天真的孩子般的笑容,而自从那次三伏血洗之后,那种笑容不留痕迹地消失,更多的是深邃的凝视,偶尔的皱眉,深沉的作答,流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独立成熟。
然而今日,他几乎是面无表情地讲述那所谓“博取同情心”的俗套段子。只是他这个说书人说得正是自己的童年,令听者动容,本人却那般漠然。
想着,就在白纸上提笔挥毫,时而看看之前所作的那个少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年呵。
他永远都称之为“母妃”,那确实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而同样作为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凌陌却明白,他并非对母妃毫无感情,而是用特殊的方式贯彻着孝心,即便她已过世逾十年,依旧不折不扣地实现着她的夙愿——即便他自己说那是因为当淮南王只有死路。
画上的轮廓渐渐清晰,他又换了细笔,专注地刻画着人物的神情,五官的每一个点滴。
那天晚上,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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