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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凝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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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她所料,昭月必定知道凝眉喜欢连浩,若是这样连浩与昭月的关系,也必定是有名无实了。
荣泰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连浩的心。
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它的现则,都是有序可循的,唯独人心它变数太大,任何人都无法控制。
荣王妃笑着摇摇头,举壶就口,畅快而饮。
什么为了连浩,什么不甘心?
他以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骗到她吗?
所谓的为了连浩,不过是荣泰将自己想实现的报复,强加到连浩身上。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权倾朝野,而是,有朝一日,君临天下!
他所谓的不甘心,正是如此。
所以,他步步紧逼,甚至不怕伤害到她。
难道他忘了,他曾经发誓,一生一世都让她再无担惊受怕吗?
荣泰,荣王爷……
你还是当年的你,原来一切,都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场戏……
空旷的庭院内,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荣王妃没有抬头,侧耳细听。
脚步声很稳重,步伐却有些着急,细听之下来人必是男子。
不是荣泰。
荣王妃自嘲的笑了笑。
此刻的他,早已不再挂念她的死活吧!
“王妃……”
齐任远从后走来,向荣王妃接近,“没有让丫鬟过来通传,任远冒犯了。”
“任远?你怎么来了?”
荣王妃诧异回头,问道:“不是才离京没几天吗?为何又回来了?”
齐任远走到她身边,坐到她对面,望着她,没有答话。
荣王妃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
“你在喝酒?”
齐任远瞧见荣王妃手上拎着酒壶,含笑道:“怎么?堂堂荣王妃,也有解不开的忧愁吗?”
荣王妃目光如水,轻轻的一瞥,已令齐任远心神荡漾。
“不该有吗?”
荣王妃笑颜如花,忽然从一旁端过满满一托盘的酒壶,放在两人中间,说道:“既然你来了,就陪我喝几杯吧!一个人喝酒始终太寂寞了。”
齐任远也是带着心事前来,见荣王妃居然有这种兴致,没有理由拒绝,当下持过酒壶为自己满上一杯。
“干杯。”荣王妃举杯,与齐任远对碰一下。
齐任远满腹心事,事已至些,想见的人已经见到,再想见面,不知又是何年何月,心下放开,举杯道:“好。干!”
仰头饮下,一股辛辣醇香直下喉咙。
心中的火焰,遇酒燃烧的更盛。
遥想当年,少年意气,以为舍下性命轰轰烈烈的去闯一番,就能得到内心的满足。
齐任远忍不住长叹一声:“想不到时间过的这样快,一转眼,已过整整二十载。”
荣王妃倾前,将两人酒杯加满。
“你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荣王妃挑眉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
齐任远宽慰的笑笑,若不是因为荣连浩,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再见荣王妃的理由,今日还能坐在一起喝酒畅谈,此生不该再有任何怨言。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齐任远捏着酒杯,问荣王妃:“为何对浩王爷那样好?据我所知,他这些年来一直和你过不去。”
“因为我对不起他。”
荣王妃秀美绝伦的脸上蒙上一层薄薄的烟,眼底流露出愧疚的神色:“当年他年岁尚幼,便失去母亲,全是我一手造成。”
“谁都知道浩王爷的母妃是自尽,与你并无关系。”
“不。”
荣王妃摇摇头,又喝一杯,许久,才轻声道:“任远,既然你能亲口问我,我也就不再瞒你,连浩的母亲确实是因我而死。”
她像是想起了最不愿想起的往事,眉宇间尽是哀伤之色,她叹口气,缓缓说道:“当年我与王爷一见钟情,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下定决心,此生非君不嫁,我没想过,像他那样的一个人,也会有那般的执着,连浩的母亲是一位非常贤惠温柔的人,倘若王爷妻纳侧妃,她是决然不会不同意的。她见过我,对我也很客气,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如果我们有机会相处,我相信,我们不但会成为好朋友,也会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家人。”
齐任远诧异的拧起眉,“那你们……”
荣王妃却忽然笑了,低声问:“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出身,又是怎样遇见的王爷吗?”
齐任远摇头。
他虽对她想着念着,却从未追溯过她的过去,而曾经那些关于她的传闻,也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荣王爷的压制销声匿迹了。
荣王妃像是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半响,缓缓道出一句:“我本出身于青楼。”
她看着他,坦然无比地道:“是先皇选中了我,找到宫宴的机会,将我安排到王爷身边,本想利用我监视王爷的一举一动,却没想到我竟对王爷动了真情。”
“你……”
齐任远惊讶无比,一时之间竟无法言语。
“你不必觉得奇怪。”
荣王妃安静的表情下,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她无谓的笑笑,轻声道:“我是天下第一楼的头牌名妓,本以唱戏扬名,这也是王爷后来不许任何人在王府里唱戏的缘故,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过去。我留在王爷身边之后,渐渐了解他,与他相知相爱,便再不愿为先皇做事,我亲口告诉先皇,要么杀了我,要么别再想从我这得到任何关于王爷的消息,先皇盛怒,便要处决我,谁知就在那个时候,竟被进宫向皇后请安的荣王妃撞见,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却也撞破了先皇的计划,如此一来,先皇哪里还能留她活口,可当时王爷已是手握三军的主帅,先皇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处死荣王妃,于是他派人在荣王妃的膳食中,加了丧心粉,一连十七日,荣王妃终于因服药过量,得了失心疯。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受不了王爷要娶我的打击,因爱成恨才会疯掉,却不知害她的人是先皇,而那缘由,却是因我而起。”
齐任远道:“如此说来,浩王爷的母亲自尽是因为得了失心疯?”
转念一想,又问:“你背叛了先皇,先皇怎会留你?”
“不错,他也想杀我。”荣王妃仰头,喝下一杯酒。
“可你知道吗任远,其实在我第一天见到王爷的时候,王爷就已清楚我的身份,他不说,只是想给我机会让我自己向他坦白,当我告诉他一切的时候,才知道他对我早已有情。”
荣王妃眼中带泪,凄然道:“连浩的母亲死了,先皇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王爷得知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带着我离开京都,在中越封地为王,再不过问朝中政事,他为我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甚至他的妻子因我而死,他都没有半句怨言。就这样我们在中越一呆就是一年,直到先皇鸳崩,前朝战乱四起,四方诸侯皆起兵争夺天下,王爷这才重新掌下兵权,帮皇上打下了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册封为当朝辅政亲王,于是,才有了今日风光无限的荣王府。”
齐任远从不知道这段往事,听得目瞪口呆。
荣王妃却不介意他会对自己有何看法,仍是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
往事如梦,前尘如烟,已然逝去。
而她,尊贵无比的荣王妃,曾在青楼中以卖笑为生,在二十年前的朝中,充当着先皇美人计的主角。
怎能全然忘记?
那一张张鲜活的容颜,仍活在她记忆当中。
她犯过的借,留下的罪孽,何时能赎?
“任远,你母亲与我是忘年之交,她知我身份,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荣王妃闭上眼,笑的有些无力:“我应该好好照顾你的,所以我让你跟随在王爷身边,征战沙场,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出人头地,有一番作为,如今你已是一方主帅,我总算对得起你母亲在天之灵。”
齐任远抿紧薄唇,静默,奉杯,与他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对饮。
杯杯苦涩。
他早已不知道如何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自从遇见她的那天起,他忘了母亲,忘了亲人,忘了自己,忘了一切。
他只记得,这世上,有他的信念所在,所以当她对他提出要求,纵然是让他去死,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不告诉浩王爷事情的真相?”
齐任远想了想,沉声道:“说不定他知道一切后,就不会再恨你。”
“哐当”一声。
荣王妃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泄了一地酒香。
“他恨不恨我,又有什么关系?”
荣王妃神情微凝,半响,轻叹道:“就算他能够体谅我,不再恨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她本就不是什么清白的人,再染一身污,又有什么区别?
她这一生,本就什么都没有,曾经她以为,她可以有一个孩子,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让她延续自己的生命,以一个个新的身份,代替她活在这世间。
可那孩子还未成人形,就已夭亡。
她知道,害死她腹中骨肉的人,是连浩。
可她不怪他。
他的母亲因她而死,他毁了她的骨肉,天经地义。
也许真的是上天垂恰,就当她以为一切已成定局,她注定遗憾终生的时候,凝眉出现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如果她的孩子活着,该和凝眉一样大。
她是那么的喜欢凝眉,那么的疼爱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照顿,丝毫不忍她受到委屈。
可是荣泰……
“王妃……”
齐任远脸上掠过一丝朦胧的感伤,片刻后,表情却变的肃然:“十六年前,你曾小产,这件事令王爷痛不欲生,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时候,我正跟随王爷在军中……”
荣王妃听了,抬眼看着眼里充满询问的齐任远,眉目里透出一点点暖意,低声道:“我曾连累他人性命,所以受到如些惩罚,你提起这个,是想问我,为何十六年前我小产,而如今又怎么会有凝眉这个十六岁的女儿吧?”
她悠长的吐出一口气,似乎在对齐任远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你猜对了,眉儿她确实不是我亲生女儿,她是连浩从外面带回来的,我认她做女儿,一是为了给她个名分,二是因为王爷一直容不下她,连浩却非要留她在身边,我为了他父子二人不因此事翻脸,才主动帮了连浩这个忙。”
“她果然不是你亲生。”
齐任远仰头叹息,苦笑道:“真是造化弄人啊!”
“她虽不是我亲生,却与我有这一世母女缘,不管她是谁的孩子,是什么身份,她叫我一声娘亲,便永远是我的女儿。”
荣王妃淡淡一笑。
凝眉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她十六年前小产时,荣泰之所以那么伤心,是因为大夫告诉他们,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做母亲的机会,她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她才明白,荣连浩对自己的恨有多深。
齐任远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他带着满心思念,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一路上心里只想着快些见到她,从未想过他来到这里,会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直到此刻她容颜映入眼底,她把她的往事说给他听,这种信任,让他感到欣喜的同时,又为她心痛感叹。
本以为见她一面,就可以令自己安下心来。
不料这一眼并非永恒,得到与她单独对饮的机会,便开始奢望让这时间停留,他不想再走。
看着荣王妃为了荣泰酒入愁肠,为了连浩和凝眉无限感伤,齐任远无声地坐在一旁,回想自己这一生无依无靠,没有亲人,没有感情,人生空空如也。
一股锥心刺骨的荒凉涌上心头,齐任远目光黯然。
“浩王爷下了一道王令,命我到西贡假扮契丹将领,伺机刺杀西贡主帅。”
齐任远忽然笑道:“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人还未死,心神俱灭。”
荣王妃没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蓦地住了正在倒酒的手,转头看向他,极认真地问:“你说连浩让你干什么?”
纵然她不是朝中大臣,她也早有耳闻,西贡军一向由邓将军亲掌,想要杀他,谈何容易?
齐任远垂下眼眸,叹了一声,才道:“不必担心,无论如何,我答应过你,要竭尽全力效忠浩王爷,我就个遵守诺言的。”
荣王妃不料当初为帮连浩对齐任远说的话,竟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忆起齐任远的母亲,面前之人的一言一行,都让她的心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愧疚极了。
“任远……”
荣王妃的眼圈忽然红了,轻声道:“连浩的决定未必就是对的,你应该劝劝他……”
“浩王爷主意已定,无法更改了。”
齐任远目光中藏着沉重的情意,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叹道:“是契丹汗王亲自将密函送到我手上,浩王爷已经布好了局,我岂能擅自破坏?”
他不知契丹汗王这四个字,如晴天霹雳,响在荣王妃头顶。
连浩已经布好了局,他布的什么局?
荣王妃听在耳里,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酒意瞬间仝消。
她握着酒杯的手全是冷汗,放下酒杯,她不假思索的说:“任远,我去找连浩,你先不要去。”
齐任远蓦地抬头,定定看她。
原来千山万水不分昼夜的赶来,只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她是在意自己,关心自己的。
齐任远心神一定,竟豁然开朗,目光一转,见荣王妃的手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鬼使神差的,他倾身向前,拉住荣王妃的手,紧紧的握住。
“任远……”荣王妃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齐任远凝视着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女子,默然不语。
“你别去。”荣王妃的心思都绕在西贡的事上,根本没注意到齐任远的神情变化,仍在试图阻止他前往西贡。
齐任远被她楚楚动人的眼光一瞅,心就快化成了水。
但他毕竟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已然下定决心的事,哪会再有所更改。
他握着她的手,觉得自己此生足矣,不管她的过去如何,现在又是谁的妻子,都与他无关。
他深吸一口气,红着眼晴一宇一顿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眼角微微抽搐,心肠一狠,齐任远毫不犹豫的放开荣王妃的手站起来,转身就走。
“任远!”
荣王妃高呼一声,猛地站起:“任远你不要去,我不想再因为我连累了你!”
她一生最为愧疚的事,就是连累了连浩的母亲。
倘若齐任远再有个三长两短,她的罪孽,岂不是更加深厚?
“任远!”
她想去追他,可还没迈开步,脚下一软,荣王妃软软跌倒在地。
“呀!夫人!”
“夫人您没事心吧?”丫鬟们急赶过来。
荣王妃摆摆手,让她们退下。
空荡荡的荣王府后院,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
齐任远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她贵为王妃,事尽荣华富贵,她夫君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她居然无力阻止一个人荒唐的行为?
可笑!
太可笑了!
荣王妃忽然肆无忌惮的笑出声。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繁华,要来何用?
王妃?
正是做了这王妃,才有了诸多无奈。
若不然,怎会有今时今日的寸步难行?
“嫁给我,从今以后你是我的王妃,从前的一切,与你再无关联。”
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在耳边,荣王妃猛然回头。
身后,空空如也。
昔日大殿上起舞,身如蝶影,是谁伸出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陪他走过坎珂,上过沙场,一路看尽尔虞我诈,踏过血腥挣扎,生生死死的爱恋难道是假?
那已是曾经,已成过往。
难道就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
荣王妃怔怔坐在地上,倚着廊柱,沉重的空气辅天盖地的压过来,犹如千丝万缕的记忆覆盖脑海,怎么逃也逃不开。
她痛苦的低下头,将脸埋进手心。
眼泪,就这样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寂静无人的院子里,她独自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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