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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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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公子高？”扶苏也是十分惊讶，他挣扎的起身来，“这可是大罪。”
“我怎能不知。当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子婴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我不走，是在劫难逃了。”
“子婴，你为何如此帮我？或者说，你为什么帮我救出大儒？”
“因为你，扶苏。”子婴转过身来，目光异常坚定，“我想让你成为皇帝。只有你成为皇帝，大秦才有可能存在下去。”
子婴说话之间是万分的坚定。他转身推开了门，一阵风吹进屋内，床上的帐帘随风飞舞。扶苏看见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家丁一起忙忙碌碌，这个府衙恐怕很快就会成为一座空城。
、第八十六章 吕亦的复仇（上）
“人呢？”子婴说话之间十分焦急。
“出来了，出来了。”一个仆卫说道，子婴自习张望，果然从山洞的深处，一点烛火慢慢的接近了。
“主子，公子高的尸体，我们怎么处理？”
“这……”子婴回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箭丛里躺着的尸体，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帮我拟一份奏折，就说公子高与乱党逃跑，被我等发现，遇到抵抗，万不得已放箭，谁知射中了公子。”子婴顿了一下，“哎呀，就这个意思，你看着写吧。”
“诺。”仆人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撤了下去。
“主子，人在担架上。”从山洞中出来的仆卫说道。
“怎么样？还活着吗？”子婴问的急切
“活着，活着，身体也还健全。只不过恐怕长期在潮湿之地受了折磨，身上已经开始腐烂，我检查过普通人恐怕早都死了，不知他……”
子婴没等仆卫说完，便走到刚刚被抬出来的担架旁去了，子婴看着担架上人已经干瘦至极的脸，凌乱的头发已经是花白的颜色，一股臭味飘然而至。
“怎么回事？”子婴问道。
“可能在水牢里泡久了，手脚和腿都已经烂了。”仆卫说道。
“你是……你是……”就在此时担架上面的人开口说话了，由于过度虚弱所以声音未免含混不清。
“我是谁不重要。”子婴单腿跪在单肩旁边，“只要是你就好。”
子婴起身，对手下挥挥手，“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已经将那个江洋大盗放在水牢里面了。”
“好，我们快走。”子婴说完四处张望了一下，快步离开。刚走了几步，一行人便已经到了赤棠树边，这时候子婴心里的紧张根本无法表达出来，他就怕出什么差错。
“公子且慢。”忽然从树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子婴一惊，仔细看看，果然从赤棠树后走出一个女子，看年纪已四十多岁，倒有几分姿色，只不过穿着朴素。他无奈只能示意队伍停下，自己也握紧腰间的佩剑。
女人一步步走过来，然后施礼，“公子不必紧张，我乃此处冷宫弃妃，我想见一眼那个苦命的人。”
“哦，原来是弃妃娘娘。”子婴也礼节性的回礼，“只是不知娘娘说的是何人？我子婴正在皇城内巡查，并无可疑的人。”
“公子，你的卫兵这么轻易的打探到大儒的消息，你不奇怪吗？”弃妃说话不紧不慢。
“你的意思是……”子婴说话的时候已经将佩剑拔出一半，身旁仆卫也已经剑拔弩张。
“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见见他。公子命人将他抬进我的冷宫，我只想说几句话。”面对这等场景，弃妃竟然如此从容。
看着弃妃远去的背影，子婴细细的思量之后，还是随着弃妃前去了。
进了宫殿，子婴发现这宫殿如此破旧，虽然座椅残破，可是被面前这个女人收拾的干净利落，“你到底是谁？”
“我是弃妃，秦皇的妃子。”弃妃说道，“当然那是快三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就在此时，赵政被人抬进了屋子，弃妃看见如此模样的赵政，眉宇之间是万分的疼惜，他抬眼看了看子婴。
“你们都出去吧。”弃妃的意思子婴自然心领神会。
“赵政。”弃妃说这话在赵政身旁跪下。“没想到你落得如此境地。”
“你是谁？”虚弱的赵政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女人说道。
“我……我是琴儿小姐的侍女，小玉。”
“小玉……小玉……”赵政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位故人，吃力的将自己已经溃烂的手握住小玉的手。“竟然是你……”
“是我……”弃妃没有闪躲，“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子婴在他们身旁看着这一幕心中自然十二分的不解，但是他并不想插话，所以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翘起腿看着这两个人。
“赵公子……”弃妃另一手握住赵政的手，“我奉我家小姐之命，在这等了好多年了，她有好多话，托我说给你。”
“什么？琴儿她……”
“二十年前，小姐为了寻找可以杀死秦皇的毒药，以游历为名走遍天下各地，她想找到传说中的彼岸花，因为只有这种传说中的毒物，琴儿小姐才有十足的把握将吕颂杀死，也只有吕颂死，扶苏才能继位，你的孩子，才能成为皇帝。”弃妃看着赵政说道。
“彼岸花，是世界上的奇花，很多人寻找一生都一无所获，正当小姐万分焦急的时候，钟庆离忽然发现在一座山谷内盛开着大量的彼岸花，于是他们便去了那里。万万没想到，在那里，琴儿小姐遇见了旧人，吕亦公子。”
、第八十六章 吕亦的复仇（下）
“当然再此之前，琴儿小姐也一直在寻找四周少女失踪的原因。那座山谷被人称作是不详的，因为一段时间以来，有很多十四五岁的少女在四周的城镇失踪，人们传说是是山谷中的恶魔将这些女孩带走，小姐一向嫉恶如仇，所以进了山谷。没想到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吕亦，那时候已经改名做汪小美的男人。”
“虽然已经阔别多年，小姐惊奇的发现吕亦的容颜竟然没有丝毫的改变，脸上甚至还有年少幼稚的气味。正当小姐惊异的时候，汪小美对小姐竟然出奇的热情，虽然对自己的经历不肯多言一句，但是却给了小姐彼岸花种。”
“小姐深知其中必有蹊跷，所以假装离开，自己却留在了那个山谷之中。果然，一日、两日山谷中平常无奇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在半个月之后的月圆之夜。小姐终于发现了，也看见了汪小美容颜不老的秘密——血浴。”
“不老的秘密？”子婴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赶紧说道，“那个老妖怪的秘密？不会是用血洗澡吧。”
“汪小美得到了一本邪恶的书，叫做上古巫卷。在这本书上记载着容颜不老的秘密。这个秘密无比肮脏、变态、令人发指。”
“到底是什么？那倒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子婴一旁很有兴趣。
“不，不是长生不老，只是可以保持自己永远十几岁的样子。但是这场血浴的浴汤是处子之血。”
“啥？”子婴听的瞠目结舌。
“他要找相貌美好的少女处子，用彼岸花茎攻其阴私，采其处血。彼岸花茎有毒，被采血者势必晕厥。之后虽然未死仍被穿上红衣，脖颈加绳，悬成干尸。”
“每人只有那么一点点血，多少人才能……真变态……”子婴开始自言自语。
“正是，少则上千，多则上万，就是如此作孽。”
“太恶心了。”子婴在一旁说道。
“小姐对这番景象简直不敢相信。因为汪小美手下那十七个不死不灭的怪物，所以小姐也不可能做什么，于是小姐趁汪小美血浴之机，偷走了上古巫卷，不想被人发现，小姐情急之下，用刀割下巫卷的一部分放在腰间逃离了那里。不想，这一段巫卷所记载的正是血浴的那部分，这也让小姐知道了汪小美的弱点。”弃妃顿了一下，“血浴之后，精阴之气与彼岸花茎精阳之气相合，不但可以让人容颜不老，还可以让人体内拥有天地的力量。所以血浴之后的汪小美力量是极其强大的，但是血浴却不持久，没三年就要血浴一次，七次之后才能得天地之无限精华。而汪小美在血浴的当晚，所有的力量都会耗尽，由此吸收新的力量，所以汪小美的弱点就是血浴的晚上。”
“恐怕，他不会放过琴儿吧。”赵政终于费劲力气的说出了一句话。
“汪小美对小姐起疑心，想找回这一段上古巫卷。但是他却早已想杀小姐了，不是因为这件事。”
“那是……”赵政睁开眼睛看着弃妃。
“他觉得，他落得如今的地步，就是因为慕容琴儿，兄弟相残也是因为慕容琴儿所起，你们三个挚友的恩怨，一切都要归咎于慕容琴儿，这个红颜祸水。所以他想杀她。”
“琴儿小姐知道自己的危险，所以将那一小段上古巫卷缝到了一方手帕之内，为了不让人发现其中的秘密，她将那手帕缝得可谓是天衣无缝，并在手帕上面绣上了赤棠扶苏图，送给秦皇，告诉秦皇这个手帕，要好好保管。”弃妃说着从袖间拿出了一方手帕。
“这……就是赤棠扶苏……”
“对，这就是，汪小美寻遍了小姐的所有可以藏匿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那段巫卷，当发现这方锦帕的时候，小姐告诉他，这是他与秦皇的定情之物。没想到汪小美信以为真，最后竟然送入宫中交给江北诺想以此手帕勾起秦皇与扶苏的矛盾，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你是怎么得到的？”大儒问。
“这方锦帕，原先被汪小美送入宫中，最后阴差阳错回到秦皇手里，如此重要的东西怎能不拿回来，于是我夜闯未央，将它拿了回来。”
“原来当年那个女鬼把秦皇吓病的是你。”子婴端起手臂，“如果我没猜错，是丽妃告诉你的吧。”
“对，就是小鸢，我能全身而退也正是因为小鸢。”
“我想说你被人利用了。小鸢只是想利用你，勾起秦皇的私念，促进他去祭祖的进度，这样他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我不管，但是我拿回了锦帕。”
“拿回又怎样……琴儿……琴儿还是被我害死。”大儒的脸虽然已经干瘦的脱像，但是悲伤之情还是让人动容。
“当年你一气之下，写信告诉秦皇，小心近身之人，并且劝慰他要好好对待琴儿小姐，对吧。”
“是。”
“你可知让你看见他们一家相亲相爱的正是汪小美的特意安排，你又可知，你让那个小侍女送去的信，到秦皇手里，早已经不是你写的内容，而是琴儿小姐所有的隐情，他要杀死秦皇的所有来龙去脉。”
“你说什么？”赵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艰难的想支起身子，“你再说一遍。”
“你的信已经被掉包，在那个侍婢走后，汪小美截住了她，说只要她肯将信调换过来，保证这个女孩风光无限。就是这样的理由，让琴儿小姐死于非命，当年监斩的不是那个小侍婢荃妃，而是易容之后的汪小美！”
“不……这不可能……他要杀琴儿，为何不直接去杀，而……不……这不可能……”
“因为他想让你们都付出代价，一切因为这个女人而起，这个女人即使死，也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弃妃看了看赵政，“甚至是后来的祖陵之变，也是他一手安排，就是让你们自相残杀，因为他太自信了，自信的可以把你们如此的玩弄在手掌之间。”
“这就是，吕亦的复仇。”
、第八十七章 刺杀（上）
“你知道这么多，那汪小美，为何没有杀你。”赵政问道。
“因为他并不知道我所知晓的。我所知晓的一切都是小鸢告诉我的。”弃妃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远方说，“小鸢她同情我，信任我。将这一切都告诉我。我独处深宫，如若没有她，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我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会认识你。”
“很简单，因为在那场灾难之中，是我，是我救了她。在那成堆的尸体旁边，是我发现她尚有气息。况且在最初的最初，照顾她的也是我。”
“是的。”没有等到大家说话，弃妃便又说道，“琴儿小姐入宫之后，很快找到了我，我以为她会恨我，但是她没有，她悄悄告诉我他的计划，她带着我满天下的转，和我寸步不离，就像当初的她一样，然而她忘记了，她忘记了，她满世界寻找毒药要杀死的人，是我最爱的男人。”
“所以，所以将琴儿的事情，悉数告诉汪小美的人，是你……小玉！”赵政捂着胸口，巨大的疼用让他不能呼吸，“是吗？”
“是！”弃妃说道，然后继续说，“但是她临死之前，依旧要让我在这里等你，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
“她说，放下仇恨，让咱们的儿子，像个正常人那样活下去。”弃妃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看着赵政。
但是赵政听到这句话之后，自己忽然感到更加剧烈的疼痛，紧接着就是嘴里腥臭的味道，继而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当赵政再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脸有清新的风拂过，他轻轻的睁开眼睛，发现那时敞开的窗间所闯进来温暖的风。他看见风很轻，窗外的枝头是翠绿的叶子，他感觉得到天气的温和，仔细去听，他可以听到远处鸟儿的鸣叫。
他想转动全身，发现自己的身体是这样的无力。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窗边桌子上伏案熟睡的男子，清新的风使得他几根露出发髻的头发轻轻的漂浮。
“放下仇恨，让咱们的儿子像正常人那样活下去。”
大儒记得这句话，这句话似乎十分遥远，却又如此的清晰。他支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努力的起床，正当自己想站立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腿是多么的无力，甚至忘记怎么去走路了，于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手掌紧紧抓住了床边。
就是这一丝的响动，一下子惊醒了这个刚刚睡着的男子，男子抬起头，揉揉眼睛，然后马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大儒！”扶苏顾不了那么多，一下子跑过去紧紧的抱住这个男人。
赵政一下子尴尬住了，对于扶苏这个拥抱，来的太突然，也太尴尬。这个年近半百的人，这个融情似水的人。他尴尬的伸出手，拍了拍扶苏的后背。
“大儒，你昏迷了一个月，你醒了，太好了。”扶苏的喜悦，无以言表。
赵政，让扶苏搀扶着，来到窗前，“这是哪里？”
“子婴的府邸。”扶苏说着，然后举目看着这园中碧绿的湖水，“只不过，子婴已经走了，这偌大的府邸，除了咱们，再没其他人了。”
“扶苏？”
“是。”
“答应我，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胡亥在行营的大门之前一直张望着，在他身后，一大群宦官紧紧跟随，胡亥等的有点焦急，所以一直在踱着步子。宦官们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多言语。
“说是午时便到，这都什么时辰了！”胡亥忍不住大发雷霆，“谁通禀的时间？”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是小的。”一个小宦官从人群里小跑出来，跪在胡亥的面前。还没跪稳，胡亥上来便是一脚，十足力气的揣在小宦官的脑袋上，小宦官在地上滚去老远。
胡亥叉着腰正生气，忽然有近卫传报，“皇子妃与丞相赵高已到！”
胡亥转悲为喜，赶紧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皇上的移动速度真是快速，我们用了二十天才赶上来。”赵高在马上说道。
、第八十七章 刺杀（下）
“是啊，二十天不过是咱们人数太多，若是你我二人，七日便能追上来。”北诺掀开轿帘，望着前方不远处已经排列好的队伍说道。
“皇子妃，何必着急。现在万事俱备，皇子妃更应该小心谨慎才是。”赵高回道，然后勒住缰绳，下马叩拜，“臣赵高参见胡亥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胡亥对赵高随意的还礼，然后径直走向轿子，继而掀开轿门，“爱妃，你可知我多想你。”
在轿中的北诺含蓄的一笑，“殿下。”
没想到这声殿下话音未落，自己已经被胡亥抱起，胡亥用脸蹭着北诺的脸，“快告诉我，想没想我？”
“不想。”北诺顾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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