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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一锅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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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城倒是不隐瞒,他说:“方才你昏迷时,镜后的墙上就走出来了一个女人。她一直被狼山人的巫术封印,那面镜子正是封印她的罩门。她感激我们解救了她,告诉了我一些事。”
原来那个女人不是她的幻觉!
因为也是昏迷前的亲眼所见,南思对翎城的话并不生疑,她只是问:“那个女人在哪儿?你可有遇到什么凶险?”
翎城的声音低低的:“纵然封印她的罩门被毁,她此生也是出不去狼山的。她会永远留在狼山中,在狼山交错的地下世界里度过余年。”
“怎么你很心疼她的样子?”
“我觉得她像我的母亲。”
“你恢复记忆了?”南思惊且喜。
翎城默了一默,“谁都有母亲。”
南思还待再问,整个人却猛地一震,盛载他们的木笼,停了。
木笼悬在了十几米的高空,他们脚下即是……人头?!尼玛真的是人头啊!当时南思就震惊了。
光线并不敞亮,底下的世界并不清晰。
翎城抛了颗石子下去,只听“咚咚”几声闷响,石子好似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下方的回音大得可怕,回音过后又归于了空寂,静得叫人心中发毛。
眼看翎城又要往下扔什么,南思就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翎城:“照明弹。”
照明弹照亮了地底,顷刻间映入南思眼中的景,南思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木笼下方的底下是一个深坑,深坑广大,一眼望不见尽头。深坑之中密密麻麻陈列着的皆是人头!
“看仔细。”见南思面色惨白,翎城出言提醒。
南思的身子就又趴下去了一些,这一回她看清了,人头的底下还连着人身,哦,原来是一具具极似人的兵俑。
一具具兵俑虽排列齐整,但仔细看去,每一具兵俑又是不同的。他们或笑或皱眉,或侧首或望天……人的神态具足,真乃巧夺天工之作。
“都是真人。”翎城又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在南思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翎城拉过她的小手,不由分说就咬破了她的指尖。
在南思的抽痛声里,翎城已挤了她的一滴血于书信空白的那一处。
“抱歉让你痛了。”说着,他就将她的手指含去了嘴里,吸吮,止血,强势到不容置喙。他又说:“我推测,书信里的秘密只有你的血能解开。”
说话间,南思就看见书信空白的那一处,在她嫣红的鲜血的晕染下,有鲜明的字迹显现了出来。
翎城放开了南思的小手,“看吧,我可以避嫌。”
南思抬头,对上的是他带笑的,仿佛掌控一切的眼。她瘪瘪嘴,嘀咕了一句:“还是算了吧,你看不看都一样。”
翎城:“那么,我的荣幸。”
信中果然记载了底下那些兵俑的由来,南思是越看越心惊。父皇提到,下面这些人都是当年南国四皇子的亲卫。四皇子逝后,他的十万亲卫不知所终。有传言说他们皆为四皇子殉葬。父皇却说他们只是被巫术封印。然后,在狼山,四皇子母族所在的地方,静静等待着他们的主公将他们唤醒。这一切听来吊诡,但这些讯息当年是伴随着先皇遗照传到父皇手中的,由不得他不去重视。父皇说,按了他的意志,他希望永远不要将这些人唤醒,毕竟几十年过去,若当年的这帮死士醒来,十万人虽不多,却个个能以一当十,还不知会为南国带来怎样的劫数。可如今,南家的江山岌岌可危,由不得父皇不嘱托南思去唤醒这一批潜藏在地下多年的秘密武器。
“……思儿,相信你可以唤醒他们。”最后,父皇在信中留下了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兵俑死士生(5)

薄薄一片纸捻在南思手中,于她来说,仿佛有着千斤的重。她的视线不由往下,下方,无数的兵俑森然,闭上眼睛都能想象他们动作起来是何等恢弘的气势。
可我怎么唤醒他们?
翎城突然就道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南思猛地抬头看他。
这个时候,二人头顶上方那束缚木笼的绳索一声“锵”响,突然就断了。
整个木笼开始急速往下坠去。
天旋地转间,南思感觉到翎城抓住了她的手臂,他一脚大力踢开木笼的门,在木笼坠毁前,二人跳了出去。
他们的底下竟是一个大水潭!
两人直直坠入水中,载沉载浮间,激起水花无数。冰冷的潭水扑面而来,灭顶前,南思在上方看见了翎城的眼。他的双眼,那样清明。
“哗啦啦”的水声响,南思被翎城自水里捞了出来。他将她的身子拉近,二人湿漉漉的身体密密贴靠在一起。他抹去几乎要渗入她眼内的水,他对她说,“想不想知道如何唤醒这些死士?”
南思眼内的震惊掩也掩不住,但她将自己克制得很好,她强迫自己以最清明的思绪面对他。“你到底是谁?”因为冰冷潭水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微的沙哑。这不是她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话一出口,她只觉脑海里有万千的思绪闪过,清晰,却又叫她抓不住。
他俊朗的面容上竟现出一丝邪肆来,他手上猛地使力,她的身子便更紧得贴上了他的。他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他贴近了她的唇瓣,二人的喘息也合在了一起,他说:“我会告诉你全部,不过,在那之前……”
南思自他黑亮的眼中清晰地看见了两个自己,而后,他的唇便覆了上来。
南思的双目猛地瞪大,只因男人猛地就将她的后背压去了池壁上,他一个用力,恶意地咬破了她的嘴唇。
南思咬他,以牙还牙。
有殷红的两人的血落入了潭水中,鲜血晕染开来,瞬间就满布了整个水潭。有细小的支流自水潭向周边、兵俑的脚下延伸,若将视野拉高,便能清楚地看见近万兵俑的脚下有万千的支流遍布。支流纵横交错,如某种神秘的咒术,棋布在一起。
终于,染了二人鲜血的潭水满布了支流。
空气当中有片刻的凝滞,连南思也停止了挣扎。
两人的唇舌分开,南思甚至看见他们彼此的唇上有叫人羞耻的银丝相连。她还来不及赏他一巴掌,近万兵俑的脚下就起了万丈的金光!
那金光自支流上起,好似某种强大的能量,瞬间冲破了可怕的阻隔
空气中有了沉闷的一声响,如沉睡许久的人的低低的吟。
继而,周遭起了碎裂的响,兵俑的身体开始破裂。
南思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鲜活的大男人自泥俑中出,只觉得三观又一次被狠狠刷新。
身子一紧,继而水声四溢,是翎城捞着她跳出了水潭。
真是难为他了,上哪儿都不忘记捎上她。南思嘴角一扯,想。
水潭边正好是整个地下的至高之处,站在至高之处俯视下方,十万死士齐整列队,碰触间,身上的铠甲嚓嚓作响。
南思只觉一股气血上涌。
十万死士将将面对了至高之处而立,他们毫无征兆地齐刷刷跪倒,虔诚的,高亢的声音勃发而出:
“誓死效忠主公!”
“誓死效忠主公!”
“誓死效忠主公!”
十万死士的呼声,震天。
这会儿,南思只觉心中有万丈的豪情狂涌。她僵硬地掉转视线看身边的人,“他们口中的主公,是谁?”
翎城亦侧过了头来,他让她看他的眼。她的眼中他的双目,此刻,亮若星辰。他好看的薄唇启,他的唇上赫然带着她留给他的伤。他的声音锵然有力似军人,“其实我……”可只说了三个字,他就皱眉了。他抬头望天,黑暗的山洞的顶就有大块的碎石落。
山洞顶的碎石落,就有外头的阳光照亮进来。
阳光,那是死士们长久的年月里不曾触碰过的美好。他们下意识一阵激动,十万人脚下一动,整个山洞就抖了三抖,顶上的碎石落得愈发欢快。
原来,这山洞是被十万死士生生给震塌的。
一块大石砸开了翎城与南思,南思靠避去墙角,只觉她与翎城的距离也被这一块大石头给砸开了。
翎城望向南思,只一瞬,他的目光就移了开去,移去了山洞的顶。山洞的顶上,有半个湛蓝的天空现了出来。
死士们对着苍穹齐声欢呼,高亢的呼声更是加速了山洞的灭亡。
在某个乱石砸不到的地方,翎城静静看脚下的死士。在某一个瞬间,他面上有奇异的光亮闪过,他长臂一挥,浑厚的声音响遍整个山洞,“从上面,出去!”
“我等愿誓死效忠主公!”
然后,南思就眼睁睁看着死士们齐齐向上抛出绳索,绳索顶端的钩子轻易勾住凸起的墙壁,他们开始悄无声息往上攀爬。
由先前的热血沸腾变作眼下的悄无声息,只一瞬的功夫。这些死士的素质可见一斑。
四面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爬满了死士,更有不少人带着急切爬出了顶上的洞外去。重见蓝天的死士们,有不少踉跄跌倒在了洞外,痛哭的。纵然渴望蓝天,这帮人的攀爬依旧有序。
南思不由就在心中为他们点了个赞。然后,她一侧头,就对上了翎城看过来的眼。南思狠狠将他瞪视。
有个军官模样的死士上前,在翎城面前呈上一截绳索。
翎城取了绳索在手,掉转倒钩的方向,利落地将无钩的那一头抛来了南思的方向。
南思下意识就伸手去拦,却不想,绳索好似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避开她的双臂,紧紧缠上了她的细腰。
那头的翎城一个发力,南思瞬间就移位去了他的怀里。
南思:“我真想打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兵俑死士生(6)

翎城在他的怀里固定住她乱动的双手,“可以,出去了再说。”
南思体会了一把啥叫空中飞人。
待所有人离开了山洞,山洞彻底开始坍塌。
此刻,他们仍处在广大的狼山之上。狼山之上的这一处,以山洞的顶为据点,地面开始崩裂。
“走!”
南思是被翎城横抱着走的,他飞檐走壁他的,她仍往后看她的。她看见万丈的烟尘自他们身后起,无数的巨石在他们身后滚落,似不愿放过这一匹潜逃者,誓要将他们埋葬在狼山底。
被怒吼的叫嚣着的山石追着跑,这亦是南思从未经历过的刺激。颠簸间,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眼前的男人都那样不真实。
终于,他们躲过了一场浩劫。
他们寻到了一处密林歇脚,密林仍在狼山中。
十万死士占据这片密林,放眼望去皆是人。
简单朝将领模样的死士吩咐了些什么,翎城就转身向南思走来。
风卷起了他的衣摆,这个男人,此刻,是有些狼狈的。可狼狈的只是他的衣,他的人风骨依旧。那是一种自灵魂深处来的天生的气场,时间不会将其埋没,只会壮大这样的气场的存在。原来,先前的他不是不发,而是未到发的时候。
南思不由退步。一退就退去了一棵粗大古木前,背抵着树干,退无可退了。
他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彼此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他说:“我可以解释,你可愿听?”
南思深呼吸,强迫自己把视线自此男脸上移开。他的眼睛太过黑亮,是蛊惑。“说。”她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翎城负着双手,纵然面对着此刻的南思,他脸上仍旧写着志在必得,“我说过,我失忆了。”
“在我失忆的过程当中,并未对你说过半句假话,你可信?”
南思的视线落在他的脚边,脚边往上是他的大长腿,“说下去。”她道。
他不着痕迹上前半步,“如今我恢复记忆,纵然从前种种与现今的我有差,但这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也是情有可原,你以为?”
南思的眉头紧紧蹙着,“你何时恢复的记忆?”
“就在方才……”声音一顿,“的山洞中。”
“你与那些死士是何关系?他们为何张口闭口唤你主公?”南思很想甩出这么一句的,奈何,她刚要张口,林中就起了骚动。
有人偷袭?!
事实证明,那是虚惊一场,来的是苦苦等在山上的陈三等人。
“主公!”看见安安然立在那儿的翎城,陈三同志就要上前给跪了。
仍旧靠在树干上的南思的视线越过翎城,看向陈三,又望向陈三身后的哑仆。她完全属于心中茫茫然,眼中胡乱一扫,却未想,就被她扫见了哑仆乍然的变脸。
哑仆显然是听见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正对着他们这个方向指手画脚。奈何,他口不能言,眼不能识物,身边的弟兄们又处于乍见主公的兴奋当中,没人愿意去听他的支支吾吾。
也就这么片刻的耽搁,隐蔽草丛中的异动就动到了南思身后的大树下。
南思是隐隐有感觉到脚下土地的微微震动的,但眼前有那么一大帮男人在呢,她也就没当一回事儿。她的注意力悉数放在了即将展开的与翎城的斗智斗勇上。若是被她发现他真的处心积虑在骗她,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翎城看见南思小脸一肃,往前迈出一步,是一副要收拾他的模样。他莞尔,完全转过身去面对了她。他面上的笑意尚未完全舒展开,就见南思身后的粗大树干上陡然破开来一个大洞,一双大手突地生出,瞬间就将南思娇小的身体拉进了树洞中。
作者有话要说:

☆、犬戎生死劫(1)

待南思意识到自己是被肖澈那混蛋的人偷袭,并顺带把她抓走了时,一行人正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避雨。
南思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更不知此刻她身在何方。
南思靠坐在洞口边,抬眼便能看见白衣肖澈静静立于洞口边的修长身影。
有雨打在翠绿的竹叶上,又滴滴答答溅落在乱石间。溅起的雨水濡湿了肖澈的衣摆,平日里最喜干净的他却恍若未闻。南思只觉得,背对着她立在雨下的肖澈,如一尊经年不动的汉白玉的雕像。
当然,那只是她的觉得而已。
听见南思的响动,肖澈就转过了身来。洞口的他的面容就清晰地映入了南思的眼,那样猝不及防,一下就让南思联想到了二人初见面时,那个烂漫春光里的少年。煦煦春光中的少年早湮灭在了时光里,眼前的男人长高了,黑了,也瘦了,只自他口中发出的那一声低低的“思儿”叫南思缅怀。
可也只是缅怀而已。
南思垂下了眼睑。
肖澈的近卫都撤退去了远处,此处只她二人静静相对。雨打风声里,二人相对无言。
南思发现自己的小心肝儿真的是变强悍了,至少换做了从前,她是如何也抵受不住与肖澈间的低气压的。
最终,是他先开了口,他问她,可有哪里不适。
南思摇头。
他又问她可是饿了。
南思又摇头。
南思干脆别过了脸去,如此尴尬的对话还不如不说话。
眼前出现了一双略带了些湿意的靴,男人修长的双腿就现出在了南思的眼前。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就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坚韧双腿来,他的双腿要更结实一些,也更有力一些……
想到此处,她心头一阵慌乱,不慎就叫肖澈看清了她的脸。
肖澈猛地就攫住了南思的下巴,迫得她的小脸整个儿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你的唇……”他的脸色就变了。
南思下意识就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当然知晓此刻自己的嘴唇有多难看,但她并不觉得这与他肖澈有相干。南思甩掉了肖澈冰冷的大手,他弄疼她了,她的口气就不怎么好了,“行了,别假惺惺了,我知道你抓我来有目的,说吧,你要我配合你什么?”
肖澈眼中就聚起了风暴,若仔细看去,不难看出他眼内包含了难过。但南思已不想去解读那一份亦真亦假的情感。
肖澈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怎么不觉得我是在拉你脱离魔抓?”
南思下意识皱眉,她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她只是道:“肖澈,你我之间总是在这样那样的周旋,我累了,也不想玩了。直接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肖澈深深看住南思。
半响,他负着双手,拿挺直的脊背对南思,他的声音是少见的僵硬,“在狼山之巅,你们见到了什么?还有,那支神秘的军队……”
作者有话要说:

☆、犬戎生死劫(2)

身后传来南思的一声叹,仿佛在说,肖澈,果然如此。
在南思看不见的角度,肖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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