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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风骚前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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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回神农山。所以今天无论大哥怎么待毅儿,毅儿也要证明给大哥看,毅儿绝不是软骨头,毅儿不怕疼,什么都不怕!”
“不怕疼?”蒙恬冷笑屈左手食指中指于蒙毅的右肩,“动不动就动用三焦内息来抵抗疼痛,自然是疼不到哪里去的。”蒙毅惊慌地瞥了眼蒙恬,低下头埋首双肩不住颤抖着,喃喃道:“对不住哥哥,毅儿真的不是故意……有的时候实在熬不住才……”
蒙恬挥右掌打断,喝道:“够了!”右手不觉间按上了蒙毅的左肩,“你既然自寻不快活,也怪不得大哥,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疼!”
真正的疼?大哥什么意思,蒙毅惊恐打着战,眼泪在眼圈里打滚,忐忑地说不出话来,小时候因为太过顽劣挨过的藤条戒尺不计其数,这次回来后被大哥狠罚的次数虽不多,但每一次都是犯了触了大哥逆鳞的大错被捉住,大哥打他一次狠过一次,每次打完至少都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
这些痛切切实实地留在他的记忆里,如果这还不是真正的疼,大哥究竟还想怎么样?
杀了他?不,他知道大哥不会这样做的。
思忖间,右肩关节腋外微微一麻,一股强大的浩然正气涌进体内,速度之快几乎令他窒息,只听蒙毅惊慌失措地唤着,“大哥……”蒙恬没有理会他,转而封住了他左肩,左右两股内力交相碰撞,引得体内原本的内力统统涌上上身自然地去排斥侵入的浩然正气。可惜蒙恬注入的正气太过刚猛强大,左右两处穴口又被蒙恬生生封住,不过片刻,蒙毅汗流如注,只觉全身虚脱无力,扑在地上,连跪也跪不起来了。
“起来!”蒙恬转过藤条另一端不过按低了轻轻敲了一下蒙毅的臀部,却惹得蒙毅一声凄厉的惨嚎。只听蒙恬淡淡地道:“刚刚只不过封了你左右两处臀痛穴,就这小小的刑法,都受不住?还不是软骨头?”也没等蒙毅爬起来,已转过藤条的另一头,冷冰冰地喝令着,“脱了,撅起来。”看着弟弟艰难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鼻涕,额头顶地,哆哆嗦嗦地去扯自己的裤带,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记,疼得蒙毅小脸扭成一团,“磨蹭些什么?什么玩意儿!”
平日里简简单单的受罚姿势摆了整整一刻钟,脱下裤子,□□的臀峰上已是淡淡的红,重叠着压在旧日的伤痕上,似乎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是如果可以,他宁愿让这些狰狞的伤疤重来一遍,也不想过刚刚那无比煎熬的一刻钟。
“念你第一次封穴受刑,大哥也不多罚你,二十下,给我好好受着,想清楚一会儿怎么答话。”大哥习惯性地一脚踹开他的双腿,藤条落下,蒙毅无助地闭上双目。
“啪”“啪”“啪”一道道红肿的楞子横亘在臀上,要在往日大哥这般揍小孩一般打他,他恐怕都能在心里笑出声来,然后配合了大哥干嚎两声,完事了被送回嫂嫂屋里瞧准了时机哭鼻子抹眼泪,反正嫂嫂回回都替他报仇,然后这戏就算完了……
可是这一回,自以为打惯不怕、百炼成钢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再坚强的意志也阻止不了肉体的脆弱,痛穴被封,这身绵软无力的肉体,竟是连三岁小孩不如,就是上次淳于夫子的戒尺怕也不好挨……而这疼痛神经敏感脆弱得如一捏就碎的脆玻璃的臀上,那一下下让他几乎失去意识又挣扎着醒来的刑罚,更是疼得他死去活来,不得解脱。
幼弟无声的泪水夹着汗水溅在蒙恬的军靴上,撑地的双臂发抖得厉害,却兀自咬了嘴唇死死撑着,身子随着藤条一起一伏,跌倒了再爬起来,一次又一次,扎疼了蒙恬的眼睛,他当然深知封穴的苦处,见蒙毅这副样子,心头有如刀割,一个念头闪过脑中,“蒙恬啊蒙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是舍不得他,不愿他如你一般踏上鬼谷子弟的老路吗,又为何让他受此刑罚受此折磨?”
第十五下,大哥停手了,蒙毅惊惶地偏过头,懦懦地看着大哥,只见蒙恬弯下腰,捋了捋小弟额前已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虎目中竟射出几分温煦,引得蒙毅突然撇了嘴,忍不住扑进蒙恬的怀里放声哭嚎起来,蒙恬搂了小弟半天没有吭声,半晌,蒙恬捉了小弟的双肩把他放在膝头,盯着他清澈的眼睛从未有过的温言温语,“毅儿,封穴,大哥也受过,知道这很痛很痛……你还这么小,就能熬到这个份上,大哥真的为你骄傲,大哥知道毅儿是个坚强的好孩子,你已经证明给我看了。毅儿,你乖乖地听大哥话,大哥不会害你的,大哥这就帮你解了痛穴,大哥再也不骂你软骨头了,好不好?”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蒙少帅自问可谓仁至义尽,可是只见蒙毅低了头半天没有吭气,突然间默默地从蒙恬怀里挣开,跪回地上,忍了痛挪膝后退两步,对蒙恬叩首道:“毅儿虽然顽劣不孝,也学不会圣贤之道,但从小大哥教毅儿的,毅儿都牢牢地记在心上……大哥说,做人要讲信义,答应别人的事再难再苦也要自己做到……”
“身入墨门的那一天起,毅儿便曾发誓,终此一生不能背叛墨家,为义而死,死不旋踵,这是墨子的道,更是毅儿的宿命……毅儿知道,毅儿这次回去很有可能回不来了,可是大哥是打仗的人,想必比毅儿更想得明白通透,所以就算毅儿真的不在了,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不是吗?”
“毅儿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起大哥,对不起蒙家,可是毅儿知道,如果大哥没有毅儿,还有嫂嫂,而爹爹没有毅儿,还有秦国……”
“而师尊,他身边的人虽多,却没有亲人,连一个真心待他的都没有,若是没了毅儿,师尊怎么办?墨家该怎么办?那些弟子们该怎么办?”
湿润低敛的长睫下清澈如许的双目中射出几分坦然的笑意,“毅儿其实知道,如果不是姚贾老头挑唆着王上逼大哥,大哥一点儿也不想剿墨家,所以……只有毅儿在墨家,才能配合大哥,里应外合争取最小的损伤最好的结果,不是吗?所以大哥,就算是为了大秦,求你成全毅儿,放毅儿去寻自己的道吧……”
蒙恬瞪了蒙毅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却是喝令道:“左手!伸出来!”蒙毅知道他的一番话终究还是没有打动大哥,噙泪望着大哥渐渐变冷的表情,只得认命乖乖地将左手掌心递上前。大哥右手粗鲁地拽了他的左手,寒光掠过,只见蒙恬食中指间夹了一枚半寸长的银针,手起手落,毫不犹豫地钉入了蒙毅左手足拇指旁行间穴内紧帖第一掌骨中。蒙毅只觉右膝一软,搁在地上如针扎般疼,一下哭喊出声来,蒙恬也不顾蒙毅凄惨的哭声,甩了他的左手,又硬生生的扯起他的右手,又是一枚银针,钉在相同的地方。
连阿布听见蒙毅撕心裂肺的哭声实在忍不住从暗处闪出身,“阁主,毅少爷还小,身子骨还没长成,哪里受得住臀痛穴、膝痛穴左右四处要穴被封死?这些个责罚我们暗卫都未必熬得住。若是不小心,伤筋动骨,落下病根……”剩下的却被蒙恬一记冷厉的眼神生生瞪进了肚子里。
只听蒙恬冷冷道:“暗卫的规矩都白学了,轮到你来多嘴!明天自己去法堂领十鞭子,长长记性。”阿布不敢再说,懦懦低了头退到一边。蒙恬上前用藤条挑起在地上抽搐着的小弟的小脸,寒声道:“该说也说了,你若还冥顽不灵,那么大哥只有一句话告诫你:‘哪怕打残了你关着你锁着你,一辈子养着你,只要有大哥在,你就休想再迈出家门一步!’”
不等蒙毅回答,蒙恬用藤条推了一下蜷缩成一团根本跪不起来的蒙毅,“还没罚完,给我撑起来!”手上膝痛穴被封住,受罪却是根本受不住力,一碰就疼的双膝,可是在大哥毫不留情的逼迫下,又不得不攒足了意志力,一点一点支撑起来。
他突然想起王贲有一次与他悄悄说,大哥怎么打他都可以忍,可是有一条,如果有一天大哥气得封了他的痛穴来打,就罚的就是军规刑法了,那是对付鬼谷门军人的法子,绝不能忍着不说。因为他还并没有参军,所以算不得鬼谷门的军人,大哥这么做事等于坏了鬼谷门的门规,王贲曾警告他有这事务必告诉他,他一定会让尉缭师伯来为自己做主。
想起玩世不恭的王贲说此话时严肃认真的表情,他顿时有些明白了。可是,不是我活该吗?作为墨家的少主,大秦的敌人,大哥其实早该对我动用刑罚了不是吗?以前大哥将他打得一身皮肉伤好乖乖地躺了床上养伤不惹事,原来尽是疼惜我的轻罚了吗?
蒙毅惨笑地摇了摇头,捉了袍角攥在手心,死命地咬住了,希望稍微分解一些膝上和臀上无尽入骨的疼痛。最后五下终于打完,寒风从门外刮进来,挂在臀上红肿的楞子上,引得蒙毅一阵哆嗦,一向冷静的蒙少帅掷了藤条于案前,狠狠摔了门出去。
门外传来大哥冷漠的命令。“阿布,给他绑了膝带去祭英堂罚跪,记着,明天早上再给他解痛穴。如有抗命不遵,一切按军规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初心孰人知
“阿毅,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吗?”八岁的扶苏瞅了瞅手中的银丝线,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一屁股歪在案上满手油腻啃着鸡腿的小蒙毅。
小家伙嘲讽地睨了眼扶苏,用油腻腻的小手抹了抹鼻头,用嘴生生撕扯下一大块鸡肉,粗鲁的动作让扶苏噗嗤笑出声来,一眼就瞅出了他在模仿冯劫在庆功宴上大快朵颐的粗像。
只听蒙毅刺溜刺溜道:“为什么不可以?天下的爹爹不都是这样的吗?不老是弄出点够大的事情来,他们很容易忘记我们的。扶苏哥你放心,这一招,我在我爹身上用过很多次了,真的很灵很灵的。”说着蹭到扶苏身边,“啪”油腻腻的小手竟放肆地拍了下大秦长公子的屁股,惹得扶苏脸一红,叫唤:“阿毅,你做什么?”
蒙毅叉臂道:“只是提醒扶苏哥,一会儿这里要吃点苦头啦。不过应该不会很痛的,我想王上这么好脾气的爹爹一定舍不得把你怎么样,顶多吓唬你一下罢了,不像我爹和我哥,一个脸比手黑一个手比脸黑……总之黑透了……”黑溜溜的眸子转眼间转了数圈,倏地嘿嘿笑道:“到时候你就一个劲儿地哭,哭到王上心碎,只要他在乎你,他一定心疼死你。”
扶苏唾道:“胡说,我见师父罚你的时候你从不哭,只是一个劲不要脸地认错求饶……”
蒙毅撅了嘴道:“那哭也得捡有用的时候使啊,孙子都说,水无常形兵无常势,你不能用死了啊。你别看我爹看着凶,而大哥看着斯文,但其实大哥说一不二最不好对付了……哭这一招有时候对我爹有用,而大哥他一瞧我掉眼泪,一般会更气的……”
扶苏低头喃喃道:“可我……我不想气父王的,我只想他在乎我陪陪我……哪怕一会会儿……”
蒙毅打断道:“所以一定要试试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在不在乎你?怎么让他陪陪你?哼他们这些人,满脑子都是什么大秦啦杀人啦,可没意思了……嗯还是大哥教的武功有意思,可以哄我娘笑,让爹爹夸我,还可以让讨厌的人怕我……”说着小家伙得意地比划了两下,蹿下案来,“哎呦扶苏哥别这么婆婆妈妈了,我还等着试试大哥教的爻魂指究竟灵不灵,能烧那些老头子胡子烧个多长呢?”眨眼间,啃干净鸡腿丢在了案上,小蒙毅已然一窜一闪不知道去了哪里……
“扶苏哥,你快点好不好……”
那是谁?是谁在门外喊,好像是我吗?双膝摇摇晃晃,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耳边又响起那冰冷熟悉无比戒尺砸在手掌上的声音,“啪”“啪”“啪”错落有致,惹得他的小脑袋跟着晕起来。“说!今天先生第一次考校论语为什么答不上来?”小东西低着头哼了一声不答话。
蒙恬用戒尺把小东西下巴挑起来,“又想扯谎吗?你现在想会不会太晚了?”却听小东西嘀咕了一声:“不扯谎能重新答吗?”弄得蒙恬哭笑不得,嘲笑道:“重新答你就答得上来了吗?”小东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仰起头得意地看着蒙恬的眼睛:“当然!那种无聊的东西,毅儿看过一遍就背住了。”
蒙恬哼了一声,也不与他计较,随手翻开一卷,每隔五篇抽查四处,每提一字,蒙毅果然背得一字不差。“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背给先生听?”蒙毅低头沉默不答,手上又挨了蒙恬几下戒尺,突然撇嘴哭出声:“毅儿告诉大哥,大哥可以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见蒙恬点了点头,小家伙爬到蒙恬膝头,抱住蒙恬的脖子,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在蒙恬耳畔悄悄道:“今天先生考校,王上也在,毅儿知道,如果他看见我比扶苏哥学得好,一定要生扶苏哥气的。”蒙恬笑了,把小家伙抱回膝上,淡淡道:“你这野小子不是说最讨厌输的吗?”
蒙毅不满意地睨了眼大哥,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大哥说的是两回事,毅儿虽然不喜欢输,可是……毅儿不要扶苏哥难过……扶苏哥他待毅儿好,所以毅儿也要待扶苏哥好……谁待毅儿好,毅儿就待他好。哥哥,你信毅儿说的吗?”
蒙恬欣慰一笑,挂了小东西的鼻子,哈哈笑道:“那当然,只要毅儿信哥哥,哥哥自然就会信毅儿……”
只要毅儿信哥哥,哥哥自然就会信毅儿……
“咚”身子控制不住一歪,脑壳儿撞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后依稀传来一声“阿毅”,双肩被软绵绵的一双小手扶住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是冯骊微微含笑的小脸。也许想为那天被当了她的面责打找回面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蒙毅拼命地推开冯骊,不愿意她再碰自己。
“我弄疼你了吗?”冯骊挪膝后退两步,见蒙毅又要倒下,忍不住又伸手去扶。“别碰我,我自己来。”忽视大腿上不堪入目的场景,和那微微转动双膝时,绑着膝带的膝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蒙毅咬牙艰难地用双手缓缓地支起身子,跪直,保持平衡。等终于恢复原状时,脖颈上已全是汨汨的汗。
冯骊看出他表情的痛苦,但她并不知他被点了痛穴,只道他跪久了跪得腿麻了,保持平衡辛苦,但看他咬牙摇摇欲坠的样子,一阵心疼,心道这个惫懒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于是讥讽着想要逼他坐下:“你大哥不在,阿布那讨厌鬼给我引远了去,你做给谁看呢?别熬着了……”
蒙毅半天没有说话,握拳低喝道:“滚!”气得大小姐冯骊还嘴道:“喂,我等在暗血阁担心了你一天,怕你回来被蒙将军收拾,过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搬神来救你,于是偷偷跑能来看你一眼,你就用个滚字回敬我?”说着恨恨地推了蒙毅一把,只听蒙毅一声惨叫,又是翻倒在地,急得冯骊扑上前,见蒙毅痛苦的表情,心中顿时慌乱,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却见有人进来,急得施了轻功飞身躲在了供奉牌位的梁上。
阿布进来,小心翼翼地搀了蒙毅重新跪起来,望着小家伙固执的表情和凄惨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一颗早已坚硬如铁石般的暗卫的心也微微一抽,阿布忍不住脱口道:“少爷,不如我帮您解了痛穴吧……反正天也快亮了……阁主也是一时恼了,不会计较……”蒙毅抿着嘴唇摇了摇头,“不,大哥说要罚到早晨的,至少要到卯时。你刚刚帮我,已是犯了军法,不要再糊涂了阿布。”教训得阿布哑口无言,只能退出去。
刚提了一口气,堪堪跪稳,却见冯骊不知什么时候又下来了,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依稀挂了泪痕,蒙毅暗笑这还是第一次见这鬼丫头哭呢,若是平日里,一定好好嘲笑她一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一哭,自己本来没啥现在倒是心里酸酸的,也难受得厉害……
冯骊哭完之后开始破口大骂蒙恬,声音虽不大,却震得祭英堂的牌位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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