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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梓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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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青天谁过错

天朦胧透着亮光,千弦一觉醒来先前的困顿已荡然无存,锦衾的温暖令她眉舒目展,又赖了片刻方才起身,屋中昏暗并分不清时辰。千弦重又将那破败小窗推出一条缝,秋雨细密缠绵,微凉带着湿气往外奔涌进来。她闭着眼睛深深吐息,空气中混着泥香,隐带秋凉味道。 
后院廊下,有打杂小厮拿着斧头卖力将砍下来的柴薪一劈成段,微润的木屑细细随意散在四周,秋风乍起,那木屑便随风旋了个圈,堆积在一处。
“死鬼,快抱柴进来!”灶房中传来妇人高亢的声音。
“来啦来啦!”小厮麻利起身,应声捧着新劈的柴转过廊角,一袖粗布掩去身形。炊烟掩映映朝阳,远陌青山绿意长。那处,炊烟正好,混在这略有雨意的苍茫天际,隐隐像是青烟弥漫,人间一成不变的景,真实而温暖。
“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千弦轻轻笑开,清丽面色晕上一抹闲淡。她看着雨细碎飘进来,转头仔细掩了窗,洗漱一番下楼,夜白与怀音正坐着,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
福来客栈靠窗位置,坐着昨夜把酒天宵的五名大汉,上位者蓝衫劲装,身无长刀。他的指尖在清晨暗翳中隐隐淬着不明光泽,宛若毒蛇吐信。脸上横七竖八刻着粗浅伤疤,其中一道自额头至颈部,甚为可怖。他双目凛凛透着深沉冷然,不怒自威,让人看之一眼,便仿佛能被其周身气势所震慑。
蓝衫男子不苟言笑,与其他几人始终保持着距离。他手端茶盏轻轻吹去茶沫。见千弦下来,目光一转落在那腰间的葫芦,若有所思。千弦瞥了一眼那男子只觉如芒刺背,蓦然顿住脚步,警觉心起。
电光火石间,听得“铮”地一声,众人循声望去,但见男子手中茶盏倏然迸裂,茶水哗啦一声喷溅四散。于此同时,千弦腰间原本悬着的葫芦毫无预兆“哐当”一声掉落地上!
四目相对,千弦暗自将手抵在长鞭之上,蓄势待发,而那男子双目微眯,手几不可查虚握着。高手过招往往看不清招式,四周蓦然剑拔弩张。
众人只觉男子强悍威压铺天盖地而来,逼得他们脑中轰轰作响,无暇旁顾。而那女子亦是旗鼓相当,内劲绵柔却深厚,虚虚实实,令人如临山崖,心中蓦然战栗,胸臆中沉着一股气,谈吐不得委实叫人难受!
千弦一瞬不瞬看着眼前男子,此人出手迅猛凌厉,神不知鬼不觉这葫芦竟差点让他偷了去。她眼波一转,环视四周,暗自寻思道:“这群人要去瑶郢,莫非这狐狸与瑶郢有何干系?”
那男子亦是盯着千弦,面上虽淡淡,然而却也心惊,不晓得眼前女子如何有这般诡异功夫,不着实处却又招招得手!他眼光扫向千弦背后两人,一者虽不甚在意,犹自品着茶,也看不出此人身上有一分功力,然而在此威压下尚能气定神闲饮茶,绝非庸人。另外一人……他嘴角勾了勾,脸上疤痕诡异扯了一下,竟也似乎在笑!
夜白见他看来,端茶放下意味深长道:“长孙公子,别来无恙。”
随着这轻轻的一句话,众人觉得似乎有第三股气势隔空前来,竟将两股抗衡之力拦腰截断。全身一抖,心中压抑着的那口气顿然松开,一下子灵台清明。
一位年约三旬的男子,长刀在侧,浓眉大眼,甚是面善,他赶忙抱拳打着圆场道:“姑娘内力不凡,在下着实佩服,我家公子并无恶意,只是想问姑娘要那葫芦,不知姑娘可愿成全?”
“你要我便给了?”千弦微抬脚,那地上的葫芦弯了个弧跳到她手上,摇晃两下,她嘴角带着一抹笑,却冷到极点:“这葫芦着实不是什么稀罕物。”
“那姑娘之意是……”面善男子拱手问道。
她冷笑摇头:“不给。”
那男子还欲开口,夜白站起身来,随意看了一言不发的长孙易,却听长孙易开口道:“十三,这位姑娘不给便不强求了。”风轻云淡,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被唤为十三的男子神色恭敬,闻得此言也不坚持,躬身答道:“是。”
怀音随即起身,颇为无奈道:“千千,你可真是个恶人。”说着三人牵上马儿离开客栈。
芦荻无花秋水长;淡云微雨似潇湘。旧日风景秋叶飒飒飞扬,离离野草,也不过是黄尘清水,须臾之间。
“长孙……”千弦偏首思索,脑中千头万绪,长孙姓氏的人多了去,高深者有之,平庸者有之,然而身手不凡又尽毁容貌者,千弦摇了摇头,她目露疑惑看了夜白一眼:“你方才唤他什么?”
“长孙易。”夜白缓缓开口。
“长孙易?”千弦疑惑转头看着夜白,挑眉问道:“你与他相识?”
“打听他做什么?”夜白不答反问。
“咳……”千弦皮笑肉不笑道:“喜怒无常,这人怪得紧!不过……”她眼波一转略略思量,意味深长望着那葫芦。
千弦摇着葫芦笑问:“狐狸,你怎么消停了?莫非被吓傻了?”
“狐狸,你还是乖乖招了吧,”怀音坏笑威胁道:“说说你哪里不去,怎么偏偏在北垭,还偏偏去了六戈那儿,而且……”他目光一沉:“你怎么偏偏没被罂噬生吞活剥了?”
“偏偏,偏偏,你有完没完!”狐狸气急败坏,跺得葫芦晃荡不停。这三人兴致勃勃也不知要去哪里,自己却被装在了施有术法的葫芦里面!小狐狸心中忿忿,屁股一坐,双手抱胸,面具在黑暗中并未掩去光泽,反暖暖散着光晕,其光短小而密集,时隐时现。
正一筹莫展之际,它忽然猛一激灵蹦跶而起,大声叫嚷了起来:“还有三天到瑶郢?”葫芦发出砰砰响声,小狐狸抗争道:“我不去瑶郢!还没有成为天下第一,我不能回去!你们赶紧放了我!”
“回去?”千弦目露疑惑:“狐狸,你从瑶郢而来?”
狐狸似是未曾听到问话,只是在葫芦中不断撒泼打滚。
“不去就是不去!你们快放了我!”
一夜安生,想来这狐狸并不乏精力,吵闹叫嚷闹得怀音头皮一阵发麻。
怀音让它叫得心生烦闷,没好气道:“谁跟你说……”
还没说完却被夜白打断:“谁跟你说去瑶郢要三天的?”
千弦对着怀音使了使眼色,顺着话漫不经心道:“喏,瞧翊川可不近在眼前了吗?”
“你们真想把我丢到翊川当饵?”小狐狸不可置信委屈叫嚷着。
“当饵料未免可惜,是想带到瑶郢,哼哼哼……”小狐狸几乎可以看见怀音狞笑的面孔。葫芦似被弹了一下,发出清脆柔和声音,听得千弦懒懒道:“到了瑶郢你便知道了,莫要再吵了。”
四周顿时沉在死寂中,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狐狸与瑶郢究竟是何关系,却又试探不出,只能暂且作罢。
“你们可是楼主的人?”小狐狸试探出声,顿了片刻方平静说着:“算算时日,七十二灵觉应已经齐全,若再将这面具上的灵觉唤醒,就算是文潜山山将亦无法挡住蝻翼了,楼主布局多年,想来大业指日可待。”
闻言几人面色一凛,却依然脚步不停,并不急着搭话。
“只是……”小狐狸犹豫了一下,忽然下定决心一般,声音稚气却带着坚定:“二十多年前,我来到北垭,偶然间找到了六戈的本相所在,做了些手脚,使六戈本相沉沦虚界。借助罂噬之力,我想要拿那定魂珠。事成了,便随你们回去!”小狐狸声音越来越小:“起初我以为你们并非楼主的人,借着这葫芦能躲一阵子,想不到竟是自投罗网。”它垂头丧气哀叹一声。
三人听着,并不知此话是真是假。半信半疑仍不搭话,各自心中都有一番猜度,只怕百余年前那场大祸,并非意外。蝻翼镇压于圣鼎之中,向来由瑶郢子汾楼楼楼主看管守护,自古鲜少出错,百余年前蝻翼却冲破禁锢,由此罂噬四散,仙夷一族迁往失城方逃过一劫。但云戎不少地方灵石却尽数毁灭,邪气入侵,人心动乱。百年来圣鼎之内火灵子下落不明,只能仰赖文潜山山将暂且将蝻翼镇压。然而,罂噬所在之处,依然后患无穷。
四周依旧是死寂,小狐狸不闻声响只当他们不信,急道:“楼主曾说,只要从六戈身上得到定魂珠,毅安就能活过来!”小狐狸声音带着的苦楚叫人不疑有他:“我自瑶郢逃出来,只希望能救下毅安,拿到定魂珠之后,我别无所求,定跟你们回去!”
千弦静静听着,又是一个痴缠执念的傻瓜。
微叹口气,她看着荒凉北垭,沉默半晌,喃喃道:“狐狸,哪里真的能有无欲无求呢?有了这个,自然还会想要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星河碎梦离家日

“狐儿,狐儿……”童稚的声音,虚弱却带着坚持再三回荡在属于小狐狸的心中。
“狐儿,我是毅安。你醒醒……”
“狐儿,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声音终于微弱下去,绕在心头,在脑中迂回响着,最后消融,一缕轻叹浮飘而出。声音消散的瞬间,趴在地上的小狐狸终于梦醒,它灵巧动动双耳,又懒散摇了摇尾巴,仍懒洋洋趴着一动也不动。此时它头上扣着的面具散出耀眼光芒,如万道银针般短促而密集。
外头雨打芭蕉,飞鸟扑翅。断断续续传来马蹄哒哒。葫芦中是漫无边际的黑,鸦默鹊静,只有自己的心咚咚跳动。一只狐狸的世界,用提防筑起厚重围墙,里面是心事重重,外面关着自己,直到信无可信,随处设防。
“毅安,仙夷人来找六戈了,很快就有定魂珠了。”小狐狸声音落寞,它将爪子搭在面具上,喃喃自语:“你要醒过来了吗?”
“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它有些黯然,抬起爪子擦擦脑袋,碰触到冰凉面具,微顿,依然细细摩挲着。
“毅安,你醒了之后,我就带你回家,永远不让楼主找到。”小狐狸声音轻柔,放下爪子,将头靠在葫芦壁上,懒懒睡了起来。
梦中,是一片氤氲雾气。由远及近走来小小的身影,长发及地一身戾气,仿佛是暗夜中走来的嗜血巫灵。她边走边愉悦哼着歌:“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
“小女娃,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停了歌声,循声望去,但见高大树干之上,懒懒靠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
“我……我想回家。”
狂风乍起,四周顿时迷了层细沙,看不清周围物事,唯有那声音依旧清晰:“回家?我带你去看一眼可好?”
“你,你是谁?”小女孩提防瞅着四周怯声问道:“我为什么要信你?”
“别怕。”老者的声音带着怜爱:“我从对海而来,乃文潜山四大山将之一,如今便带你回去看看。”话音刚落,树上的老者扬袖在空中一划,听得烈风破空之声刹那间响彻寰宇,接着小女孩眼前所见赫然就是一片巨大陀螺状星域,上面漂浮着成千上万晶莹闪烁的带状星辰,壮阔宏伟。随着宏大星光望去,不远处突兀立着一座深灰色大山,正磅礴散发着生命力,只是山上却布满密密麻麻的干枯裂痕。
“这是哪里?”她迷惑出声,忽听得一声爆响,如遭逢巨石撞击,文潜山轰然震动。轰隆巨响之后,清风拂过,原本灿烂的星域转瞬如同尘埃般风吹骤散。小女孩定睛一看,但见星辰深处一座大鼎在云蒸雾绕中若隐若现,周身缠绕着一条条犹如树干般粗壮的图腾。
小女孩目光熠熠,她仿佛听到一声包含沧桑的呼唤自大鼎中传出,那声音带着久违的亲切温暖:“图儿……”
随着这一声呼唤,女孩立时红了眼眶,拔腿便奔向大鼎,心中欢愉盖过了不安,心中明锃如镜。
然而,还未跑出十步,眼前一切突然像镜面落地般,渐次破裂,小女孩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大鼎消失的瞬间带来强劲的风,锋利似刃,身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忘了要如何躲闪,只是怔愣站着。长长黑发,随风飞扬,掩盖住她此时心中深沉蔓延的钝痛。
紧接着道道触目惊心的鲜血,自地上汹涌冒出,几息之间便盖过了她的小脚。眼看大鼎消散,小女孩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嘶声力竭的凄厉痛呼。她心中一阵揪心的疼痛,仿佛被人从身体中生生剜去一部分,疼得几乎站不住,只能拧着眉毛死死忍耐。那凄厉呼声最终散去,远处那座奇怪凸起的大山迅速剥落层层崩溃,化作数以千计的星辰碎片,簌簌而落。整个天地星辰轰然退却,大地血流成河,好似开着满地妖冶红莲。
四周静谧下来。小女孩抬眼四望。依旧站在先前遇到老者的那棵大树下,只是那慈眉善目的老者此时正站在她身前,凄厉朝着虚空吼道:“你这个叛徒!城主要我们守护火灵子而来,你竟然阳奉阴违!”
声音怨怼复杂,小女孩探出脑袋看去,但见文潜山上大鼎之旁,站着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老汉,他的头发一半是黑一半是白,整个人说不出来的诡异阴沉。
“哈哈,谋划多年,好不容易才将她骗出来,今日谁也拦不住我!蝻翼将出,天下就是我的!”老汉几近癫狂,他黑色斗篷一扬御风而来。
“千年前,她封印了自己的记忆,不然何来这般容易让我骗出来。哈哈!今日我拼着全力,也要将她生灭,再不许来坏我好事!”
“休想!”就在那阴沉老汉御风而来的瞬间,原本挡在小女孩身前的老者冷哼一声,电光火石之间,抬手在自空中划出一道缝隙。
女孩尚反应不过来,紧接着她的身体便如同涟漪褶皱荡漾。一道星辰带着流离光带自缝隙中飞奔而来,好似经由某种力量牵引,小女孩身体一轻,整个人轻若浮云。而那道星辰很快冲进她体内,紧随其后,大力冲撞。
深邃夜空,星辰如图,如梦似幻,从远处一道红光疾驰而过,眨眼之间,女孩所化的流星很快便消散不见。
“云图,记住!你要回来!”
瑶郢文潜山下刺眼光线蓦然射出,如同骄阳初生,温和却带着誓要破开一切的力量,那光越来越强盛,达到顶峰之后,又慢慢退去。
随着光线的消散,小女孩隐去外表,一只毛色金黄的狐儿狸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她的修为深匿,沉在一望无际的灵魂深处。她转头看湖中自己四脚朝地的模样,抬脚挥了挥浑身光亮纤毛。 
它双脚傍地,夜来眠雨,白昼听风。
世界干净澄澈,空气里笼罩着厚重的湿气,铺在身上令人心烦意乱。它百无聊赖舔了舔身上金黄色的皮毛,忽听得一阵童稚的欢悦呼声:“咦,小狐狸,你在这做什么?”紧接着身子一轻,已被小男孩抱在半空。
男孩黑溜溜的眼中露着好奇神色,端详一阵子,欢喜地抱它在怀中,笑得咯咯直响。
“我带你回子汾楼吧,楼主会收留你的!”男孩摸摸它的脑袋:“我便唤你狐儿,可好?”
“狐儿?”小狐狸摇摇尾巴,看着男孩天真笑容,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温暖。
“狐儿,从今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了……”
时间在与毅安的玩耍中慢慢过去,生活,如同一屡甘泉,清冽透亮,澄净得不起波澜渐渐地它忘记日出日落,忘记尘世笙离,它只是一只狐狸,仰躺一日,或跃扑蝴蝶,简单品尝着凡人给它的温暖与喜乐。
转眼已是春来低燕,草长莺飞的春光明媚。当年童稚儿童已长成翩翩少年,日渐一日忙碌起来。
天空飘落的雨丝,不期意飘落在它金黄的毛发,在上面结成一小粒一小粒晶莹,渐渐的雨越来越大,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响
狐儿狸舔了舔嘴巴,懒懒翻了个身。
隐雷响在耳边,轰隆隆,像是暴喝,狐儿狸躲在芭蕉树下继续安眠。
“没事的,毅安马上就来……”它懒懒想着。
不消一刻,耳边果然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急切却羸弱,它动动耳朵,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少年苍白着脸,被雨水冲得一身狼狈:“狐儿,你快逃吧,楼主……”他将它抱在怀中,说不出的无助伤心。
那般难过,为什么呢?狐儿狸挣开,往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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