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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梓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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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铮铮肃杀琴音破空而来,原本平缓宁和的北垭顿时寒芒森森,狂风大作。
古陌双目透出冷然,单手抱琴,一手飞快在弦上滑动,琴音不绝于耳。手中音诀涌动,她飞身跃起,予拔剑刺来的壮汉一个前踢,堪堪闪过刀光剑影。而那壮汉一个惨呼,砰地一声倒地。如影随形的琴音仿似毒藤一般将壮汉捆绑,他陷在不可自拔的痛苦中,脑袋好似有无数针刺一般,突突闹得他直想划颈自刎!
忽的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温热液体喷得古陌白发鲜红妖冶,血液顺着发丝划过脸颊……恍然千弦似看到泪水混着这般刺眼的红,一直落,落到心底,落得满眼世界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她在杀人,她依然慈悲,这便是她的全部绝望了吧。
人间最痛,莫过于身不由己的煎熬,此身似我却非我。
琴音盖过一城惨呼,音诀密集如箭,北垭仅剩杀戮与抵抗。
“我便唤你洲牙可好?”恍然又见那目光如蜜的温柔女子,她的手此时沾满血污,她的心该是如何地痛楚,血雨磅礴。
一开始,结局就已注定。千弦只觉得心好似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得她只能屏吸,可还是有痛觉一抽一抽,就要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淹没,她无力挣扎,只能沉沦……
月白风清,长袖素手。
北垭城中此时沉浸在一派平静与祥和之中,月光如丝如网,斩不断的尘缘笼罩。光碎成暗影,稀稀落落停在烹茗聚台座之上。一如从前的素衣白发,眉梢聚不拢的烟霞,弥漫铺了一脸,看不清古陌此时的表情,她席地而坐,身后是明月疏影,流云逐风,白衣展地。
指尖不经意一划,轻轻柔柔,了无情绪。古陌抬眼,满目尸首,一城哀魂,满天满地杂绕着无处栖身的罂噬。
古陌嘴角微不可查扯了一笑,《哑音》温婉而出,如怨似慕,那流泻虚空的乐音倏忽从朦胧月色中挣脱而出,明光烁亮。她从腰间掏出玉佩,此玉墨黑形如上弦月,上雕有简单祥云纹。仿若有引子一般,随着乐曲,原本半空中飘荡的魂皆注入玉佩中!
“洲牙此玉名祁归,北垭生者尽数在里头了。”她停了琴,透过朦胧月光看着千弦,目光清亮平静:“你可要一同进去?”
千弦站在月光下,透明如同蝉翼,她摇了摇头。
“这样啊……”听得一声叹,虚无缥缈带着洞察。
“我倒忘了,你本游离于此。洲牙,别让我等太久了,好吗?”古陌喃喃自语,望着古琴心中不由一阵悲喜交加,终于要结束了呢。对不起,没能等到你醒来,我等不起,环曲也等不起了,奈何人命贱如凋敝。
她苦笑,这最后一个音,就让她自我了断吧。
遥目望向北垭山门,那里的人一身寡淡卓然而立,他手中掂着一块石头,囚灵阵将成!
手中石子有若千斤重担,他面色惨淡始终下不了手,封得住北垭,他哪有能耐封得住自己的心?
月光森冷,如同刀剑淬血,心便也在徘徊中一刀一寸地剐,凌迟怕也就这样吧。他闭了眼,任由痛觉散漫。
痛,这活着的百味之一……
素手微抬,时间仿若静止,慢悠悠晃过了千世万生。电光火石间,一道大力打断正要滑下的音,戛然而止。古陌怔怔看着眼前的男子,神情莫测。
忽身子一轻人已被带出北垭,他疾如迅风,手中石头准确掷去,囚灵阵成!罂噬困足阵中,发出阵阵凄厉声音。阵外依旧月朗星疏,灯火阑珊。一派安谧静淌在这珍贵的人间。
“为什么要救我!”古陌一把推开季妙楠,无助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已经没有家了!”
他温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带着宠溺微笑,声音柔和安抚道:“我想留你在身边,以此为家,你可愿意?”
“我不要你同情!”打开他伸来的手,胡乱抹着泪,她委屈坐在地上,如同迷路的小兽,彷徨无助:“你事已了,你管我做什么!”
“你何须人同情?你眼中只有死人,看不见我这活人,你该同情我。”他蹲下身:“用你一辈子来可怜可怜我,好吗?”
“我…… ”古陌还来不及说话,季妙楠已一手劈下。人虚软倒下,他略一发力轻轻将她抱起,朝着前方走去,那里夜色温柔。
“没有你,我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阵法初成,莹莹散发着厚重阻力。
“北垭就是这样空的吗?”千弦站在阵法前,喃喃自语。脑中蓦然闪过古陌弹琴起诀,怀音曾言瑶郢命女擅琴,一手生死皆在琴端。
千弦转身看着远处人影:“是瑶郢命女吗?勿怪心里不起尘埃,干净得这般透彻,只是……”她叹了口气。
正彷徨接下去该往何处之时,忽然耳边传来清亮童音,她转头去看,尚未看清,此时额上仿佛被什么一击,蓦然回过神来。
睁开双眼,星河灿烂,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大梦初醒的滋味,竟是这般,止不住想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这便是季妙楠的故事了,篇幅很短,他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可能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有补充了。慢慢来,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等到的。大家加油~~~~


、今日客从命中来

星月悬空,那些坐倚听琴清扬幽柔的日子,浓如深墨,淡若烟水。寥落的梦,古陌亭亭而立,偏首微笑。发淡若轻云,她不言不语站着,站成梦中北垭唯一的风景。雨一沾,便随水化去,风一吹,便如尘扬开。繁华碎淡,一场淋漓,错过的二十年,错过的也是那嘴角抹不开的烟水样的愁。
高高的山顶上,银辉洒下一夜深静。
千弦垂眸正见夜白手中把玩着一块墨玉熠熠生光,如同古陌黑亮的双眸,望断几多苍凉,那凉丝丝缕缕沁到她心底,好似用再多的热血也捂不暖。
“此玉名祁归……”古陌平缓声音还响在耳畔。千弦不止一次在心里问着祈归之意,可是祈求归乡?此时她方顿悟,古陌要的,比到达故乡远得更多。
“祁归,是祁祁之乡难归吗?”微微叹息,她抬头望向夜白,嘴角弯下一抹笑,满满都是苦涩。
夜白眼底一动,细长手指将墨玉收拢,伸手轻轻一放,千弦看着那放在手中的墨玉,沉甸甸的,触手生凉。她手紧紧握了握,又释然放开,珍重收起。
“你来了,怎么都不算迟。”夜白嘴角带着温和笑意,轻道:“二十年,等来一个你,刚好。”
“刚好吗?”千弦转头看着夜白下山,相识近十年,她的所有喜怒哀怨,任性胡为,都被他一一包容下,除了怀音,她最熟悉信任的,便是他了吧?十年漂泊,如今也终于有了一个不想告别的人,是朋友吗?
千弦摇摇头,不对。
“环曲域土广袤,北垭虽小,然城中商贾往来不绝,环曲辎重之资多来于此,若是北垭能重得一点人气,环曲也能多一重保障,乱世之中,总是有备无患。”夜白有些惆怅想着。
星辰灿烂,他转身见只怀音跟了上来,千弦还站着不知道想着什么。夜白回转将扇子啪地往她额头一敲:“你怎么还发愣呢?”
“哎呀!”千弦抬手抚额,愤愤道:“你这破扇子!”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这扇子可是画圣罗文的遗作!”夜白将扇子高高举起,不忘揶揄。
“画圣,只怕化成鬼了我也照抢不误!”千弦说着长鞭带风去势既急且快,转眼便缠上折扇,重重绕了几圈便生根一般摆脱不掉。
夜白就着扇柄轻轻挣了挣没挣开,听得千弦嘿嘿怪笑两声,手在长鞭上又绕了两圈,犹如看着嘴边猎物一般,带着势在必得的神气。
怀音双手交错抱胸,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夜白,你还是乖乖从了吧。”
夜白不甚在意:“我看未必。”
虽是对着怀音说话,却看着千弦,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亦微微扯了扯长鞭。
“这么好的扇子你当真舍得折?”夜白挑眉看着眼前女子,又试探地扯了扯长鞭,鞭体虽光滑,却竟似有齿一般紧紧咬着。
“这般难得的扇子,我自然是抢了换钱去,只是……”千弦随意笑道:“只是,你又不松手,这可怎么办?”
她说得无奈,眼底却笑得狡黠。千弦还在打着如意算盘,忽听得怀音噗嗤一笑,还未来得及问,脚下猛地一个趔趄,一个不防,人已随着长鞭扑至夜白身前!力道一松,夜白收了折扇,伸手扶她。
“这可不就是投怀送抱嘛!”怀音此时更加开怀,见着两人一扶一攀,神情暧昧:“千千,可算是有人制得住你!”
千弦被这一闹,顿时气结,手肘微抬,夜白偏身躲过,却见一道绿影扑面而来,她竟折了条树枝当剑耍!夜白只当她不会剑法,却不想她出招路数极为诡异,动作干净利落,竟隐约有祥光谷的功夫路数!
“夜白,比比如何?”千弦笑意盈盈横着树枝,并未带着恼,只是以武相邀。
“好!”夜白顿觉豪气万丈。青光剑骤然出鞘,剑气如虹宝剑飞旋,在月光下折射出几道森森的银光。
千弦轻身一旋,堪堪躲过夜白凌厉剑招,紧随其后青光再闪,第二招紧随其后。千弦微微后仰,剑锋电光般自面门划过。她撑掌借力纵跃凌空而起,不退反进,转眼便跃至夜白身后,立时翻掌拍向后背,夜白眸光一撇,轻勾唇角也不躲闪,任由那一掌拍来。千弦微皱眉,身体噔噔跳开数步,夜白双指扑了个空,微微一愣。千弦站在十不开外,开怀笑到:“差点着了你的道!”说着飞身再来,两人直拆了二十来招,打得不亦乐乎。
直至过了三十来招,千弦似有些乏,手中树枝随意一挡,不曾用上半分力,树枝如何能抵过那锋利宝剑,夜白不防备,眼见着剑刃竟朝她扑去!而千弦却也不躲,笑眯眯看着他。夜白大吃一惊,硬生生止住剑势。清风拂过千弦细碎发丝,她面容恬静,依旧是那副让人无可奈何的可气模样。
夜白被逼得向后踉跄一步,微微弯了身子,一时内力激荡,他皱了皱眉,有些后怕:“你可真不要命……”
“还真说对了!”千弦背着手转至他面前,巧笑倩兮:“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她蹙眉思索,道:“对了!兵不厌诈!”
“我只知古人有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铮的一声,夜白还剑入鞘。摇头轻叹:“下次我可不跟你比刀划剑了,遇到一个你,我真是赢不了!”
秋风骤起,呼号刮着。山顶此时温度骤降了几分,方才打得痛快,身上热气让寒风一吹,顿时汗毛倒立。千弦心中窒闷稍稍消退,亦是玩笑道:“承让了!”
烹茗聚被笼罩在一片月色之中。
千弦下得山,一眼便见台座之上,那石砌长案,经年累月的风蚀雨凋,长案被磨的凹凸不平,千弦屈身坐于长案之旁,耳边似乎还响着古陌的浅弹低回,她微阖双眸,藏下满眼星光闪烁以及心底慢慢蔓生的孤寂苍凉。
“夜白,你可知这里的琴后来哪去了?”她舒展眉头如同一只慵懒的小兽,轻声问道:“是古陌带走了吗?”
“是。”千弦并未觉察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暗淡,眼前伸来一双手,夜白温和道:“地上凉。”
他背光站着,脸上的情绪犹如一团黑烟氤氲在夜色中,千弦微微抬头望着,有片刻恍惚。
当年季妙楠拼着一命硬是闯进阵中将古陌带出来,若是稍有不慎,将功亏一篑……
这般执意要做的,是为何呢?她似明了,若有所思瞅着夜白。
听得近在耳边的一声轻笑,夜白伸手在她额头佩玉一弹:“你又在发什么愣?”人已不由分说被拉起:“走,去找六戈。”
此时的烹茗聚已无多少珍宝玉器,多已被洗劫干净,徒留下一个空壳子。烹茗聚正堂醒目刻着一副画,画中宾客数十,有的正品茗听曲,有的吟诗作画,也有的打盹酣睡。一毫一抹活灵活现,仿佛鼻翼盈着丝丝缕缕茶香,沁人心脾。
千弦重重吸了口气:“原来茶香也能醉人呢!”
“非茶醉人,实为人醉人。良辰美景,也要有对的人才称意!”夜白一边说着一边在墙上四处摸索。咔嚓的声音突兀响起,在这月夜深寂中尤为响亮。
仿佛是命运开了一把锁,沉沉叩在心底。
紧接着,一道灰尘扑面而来,厚重得让人觉得只要呼吸之臾便能吸进一肺灰土。
千弦不曾防备被呛了一口:“咳咳咳……”她抬袖挥开飞扬尘土断断续续道:“夜白……你……你干什么呢!”
飞扬尘土在空中旋了甚久方才轻轻悄悄落地。眼前出现一条暗道,内有大小不一的夜明珠照亮,通道曲曲折折,拾阶而下,越往里面,邪气越重。
须臾便到一处平地,有冰凌数百,上皆断断续续落着水。滴滴答答,像是雨沿着屋檐打碎在积水中,清脆悦耳,四周却不凉。
中间是环形空地,男子身形羸弱,安谧睡着,其上不时有光晕流转,其光如牛毛细密又透亮近乎薄云,想来是那道光令四周不至于太凉。
怀音轻咦一声,上前几步细细打量这眼前男子:“原来是他!”
“怀音,你见过?”千弦不解。
“有过一面之缘。”怀音盯着六戈,似在追忆:“当时我们与山爷前去瑶郢之时,有人带着他来找山爷。之后,山爷便与单铎中途离开一阵。”怀音上前几步,隔空抚着那道光亮,他的脸半是欣喜半是遗憾:“当年事发紧急,山爷命单铎拿回术引再回仙夷,不想蝻翼竟乘虚而入,单铎放心不下,这才回去。这一晃,都已过了百年 。”
怀音望着六戈,眼中有一些复杂:“山爷施的法,单名换。以回忆孕育出虚相为体,本相为灵,以定魂珠为术引加上咒术则两者融为一体。”他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夜白:“若想拿出术引,需经六戈本相施术。但是……”他无奈摇了摇头:“六戈本相并不在此。”
“会在哪儿……”夜白低头思忖,北垭虽小,然而若真要找起来,怕要颇费一番力气。
“罢了,便找找吧。”千弦举目四望,一时踌躇不知从何寻起,她抬步又放下,懊恼看向怀音道:“只是该从何找起?”
作者有话要说:


、梦中曾得故人言

四周寂静,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夜白环视一圈,看千弦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甚为懊恼的模样,禁不住笑出声:“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若是再寻个破碗倒有几分叫花子的味道。”说着顺势往她的轻轻脑门一推,千弦向后踞咧了一步,抬头看向夜白。还未说话,先听得“咕噜”一声,两人面面相觑。
夜白挑眉问道:“饿了?”
“嗯,有点,但是……”千弦犹豫着转头看了一眼怀音,目露疑惑,正要开口,咕噜声又传来。
夜白笑笑朝外偏首示意:“那先出去吧?”说着他举步朝外,颀长身形遮住一半光线,影子便落在身后。四周光线柔和,那影子只有浅淡的痕迹。
“等等……”千弦反手拉住夜白衣袖,垂眸看住地上那道暗影,嘴角勾起一丝讪笑,眼里满满都是恶作剧的欢愉。
怀音仿若有感,嘿嘿干笑两声,打量着夜白:“可不就在这里嘛!”
夜白让这俩人搅得糊涂,还未问及,忽觉身上一阵沉重,他警觉心起抬手拔剑,却被怀音挡下:“慢点,抓活的。”
“定!”千弦抬手捻出一个诀,在虚空中对着夜白划出诡秘图腾。
长鞭出手,鞭底图腾暗涌,仿若蛟龙出水,一阵古老气息随着长鞭幽幽散开,但见鞭身隐有红光闪烁,气吞万里如虎,如破开百年虚界,带着古老意志而来。
此鞭一出,四周明光锃亮。只见那鞭尾灵活朝着地上一勾,若轻燕点水,沉在地上的影子便渐次碎裂,粼光跳跃往外荡漾着细波。
“哎呦,疼死我了!”一磁白面具自地上浮出,童稚的声音紧随其后。
“看你还躲!”千弦笑着蹲身,揪起那藏在影子里的小东西,近看原来是只红毛狐狸。
“姐姐饶命啊,我饿了,等了许久你们都不走,只好我走了。”稚气未脱的女童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小狐狸谄媚摇着大尾巴,一副讨好模样:“漂亮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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