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江山劫-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眼前的人额间紫色的花朵同画像中重合,笑容依旧,只是眼角处添了些许的皱纹。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作揖道:“我父亲说,祁越的梨花林已经长成,母亲对卫夫人甚是想念,请伯父伯母有时间移驾祁越,父亲定好生款待。”
“是了,许多年不见,当年我们一起种的梨树,只怕早已枝繁叶茂。”主座上的老先生点点头,含笑起身将秦泽遇扶起,“明年雪化了我们便动身,十多年了,甚是想念你父母。”
卫老先生满面笑意,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极了自己的父亲。秦泽遇神思恍惚,想起来早年间父亲曾经对他说,自己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长,两人唇鼻极为相似,只是那位兄长平日里严肃惯了,自己却爱笑,所以很多人会忽视两个人的相似之处。
如此看来,父亲并未夸大其词。
秦泽遇颔首致意,将目光移开,听到苏临之对凌鸽说道:“在下卫临之,之前多有隐瞒,但也是事出有因,还请凌鸽小姐莫放在心上。”
秦泽遇没有听到凌鸽的回话,对上卫夫人欢欣的眼眸,依旧是略略颔首致意。
“之前曾听白菜爷爷说过桃花林里的夫妇二人,却没想过有机会亲自见到他们。”凌鸽打开窗户,凉风灌入,她和卫临之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激灵。凌鸽麻利地把窗户复又关上,回过头嘿嘿笑道:“风居然这么大,方才都没觉得。”
此处是桃花林的正中间,大团大团的桃花将整个房间包裹,这是桃花林最好的赏景之处。
卫临之含笑道:“方才风的确没那么大,不过一路走来,凌鸽姑娘倒像是有心事。”
原来那么明显吗?凌鸽扎了眨眼,想要蒙混过关,却听见卫临之笑吟吟的声音:“想必凌鸽姑娘是同泽遇兄闹了别扭,不过凌鸽姑娘也别凡事都太上心,到头来,心酸的不还是自己。”
“哦?”凌鸽扬了扬眉,“这么说,你们确是有事瞒着我了?”
“若凌鸽姑娘指的是我本姓卫这件事,那恕在下无理,当时没摸清跟踪你们之人的身份,在下确不敢多言。”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件事情。”凌鸽手拂过桌上花瓶里插着的桃花,淡淡开口道:“我不是瞎子。”
卫临之心下当然清楚她指的是什么事情,但他并不能确定秦泽遇就没将那夜两人谈话的内容告诉凌鸽,当即将事情一推三五二,“有什么事情,凌鸽姑娘大可以直接向泽遇兄开口,说到底,我只是个外人。”
看着卫临之离开的背影,凌鸽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砸他,砸他,砸他!”无奈手边的花瓶是人家家的,椅子桌子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除了自己的包裹,统统都是人家家的。她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白玉鸽,狠了狠心,又揣回怀里。
一句话都套不出来,自己碰上的怎么就都是人精呢?
凌鸽闷闷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转身掏出小心翼翼放到包裹中白玉鸽,狠狠地扔到床上,瞥了两眼,又捡起来,轻抚两下,塞到怀里。
桃花林里桃花仙,桃花仙念桃花安。
凌鸽出了门,在桃花林里转来转去,看着朵朵盛开的桃花,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起来。想来每个人喜好都不甚相同,秦府里灿灿的白色梨花同这桃花皆皆是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致,可毕竟梨花多了些许的清冷,而身处在桃花林中,嗯,感觉很不一样。想着想着,她笑出声来,对着满树的桃花点了点头。
“凌鸽?”清越的声音传来,凌鸽诧异地回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伯母。”凌鸽规规矩矩地站好,冲来人抿了抿唇。
苏含笑,卫临之之母,卫玄之妻,锦国上一任丞相的独女,自幼受尽宠爱,及笄之年父亲病逝,遂失踪数年。后于燕周前王上卫玄让位于其兄卫笙之年再次出现,嫁于卫玄,两人建桃花林,自此避世不出。
这是凌鸽对苏含笑的所有了解,虽不甚详尽,却仍不掩她对苏含笑的好奇。
“伯母,”凌鸽上前一步,“凌鸽对伯母慕名已久,今日能一睹芳容,实在是三生有幸。”
苏含笑被凌鸽正经八百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小丫头,你也太可爱了点吧。”
一句话说得凌鸽面红耳赤,不知手脚该置于何处。
局促之时,她的手被人挽住,抬起头来,只见苏含笑笑意吟吟,眼睛明亮得似要渗出水来。除去眼角细微的皱纹,根本敲不出来这是个有个二十岁儿子的妇人。
“你不用紧张,方才我听……泽遇说了好些你们这些天来得所见所闻。最近几天内你们经历的这些事恐怕是你前十多年都未曾见过的吧,你还那么小,心里难免别扭。”
这些天来的心事重重在听到苏含笑的言语之后如同决堤之洪倾泻而出,兰生用扭曲了的面对对着自己说出来的怪言怪语,被蒙上面的姑娘上一刻还在抽抽涕涕地哭诉下一刻便躺在地上没了呼吸,月光下秦泽遇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船舶上卫临之握住砍向他的剑,秦泽遇同卫临之一个姓秦一个姓卫却有着六分相似的面容,还有那双熟悉的双眸,一幅幅画面闪过凌鸽的脑海……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么多的画面,有什么东西仿佛呼之欲出,可是她尚未抓住便消失殆尽,独留她一个人停留在漫无边际的水中央,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凌鸽?”苏含笑环住她的肩,将颤抖着的她带入自己怀中,“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可是你要记住,执念太伤人。当年我就是心存着解不开的结,白白浪费了几年最好的时光。其实很多话不该由我来说,泽遇是值得托付的人,你只要记住,你要相信他。”顿了顿,她轻抚着凌鸽的背,喃喃道:“总有那么一个人,哪怕你连自己都怀疑,也要坚定不移地去信任。任何事情都会过去,可是人要是走了,就真的是走了。”
一句句话如同金石之言,敲入凌鸽的心底。
是了,总有那么一个人,值得信任。
月圆月缺,花落成泥,只要他在,一切尚好。
凌鸽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样,可是此刻,苏含笑带给她的温暖是她这辈子都不曾体会过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意味着什么。可是即便秦泽遇被牵扯其中又如何,自己何尝不是局中之人。就算他在瞒着自己什么,总归,他也有难言之隐。就算他不得已骗了自己什么,总归,他没有害自己不是吗?
她想通了,至少,她以为她想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知谁望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意味着什么。可是即便秦泽遇被牵扯其中又如何,自己何尝不是局中之人。就算他在瞒着自己什么,总归,他也有难言之隐。就算他不得已骗了自己什么,总归,他没有害自己不是吗?
她想通了,至少,她以为她想通了。
来了桃花林的这几天,秦泽遇反而忙了起来,常常找不到人,即使他身在桃花林,也经常是同卫玄一起在书房,指着一张图纸写写画画,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自打从湖中阁出来,凌鸽愈发懒了起来。以前是没有别的事可做只能读书,现在大千世界就摆在她眼前,每天清晨睁开眼,她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出去见识见识。无奈前段时间在秦府出不了门,现在来了桃花林,心思不再那么复杂,又没有了秦泽遇的约束,她一下就放开了拳脚。
苏含笑不放心她自己一人到处乱串,便吩咐卫临之时时相陪。这不,刚刚用完早膳,两个人便出了门。
桃花林地处永宁,原是锦国的都城。后来风展即位之后,迁都沁州。不知何故,之后,永宁反而愈加繁华起来。
“如此说来,这永宁才是伯母自幼生长的地方?”听着卫临之唾沫横飞的介绍,凌鸽有些乏味地问了一句。
“是。”说到自己的母亲,卫临之有点不想多说。
她叹了一口气,一下就没了追问下去的兴致,索性忽略掉卫临之,自己东瞅瞅西看看,倒是比方才一直找话说轻松了许多。
繁华的街道总是相似的,永宁也不比沁州多出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逛了没多会儿,凌鸽就兴致缺缺地要求回桃花林。
也是,她见惯了梨花,回去赏桃花都比在街上闲逛来得惬意。
“伯母,您在做什么?”刚踏进桃花林,凌鸽便冲着冒出屡屡青烟的地方冲了过去,看见苏含笑一个人围着浅紫色的围裙忙上忙下,一股脑便凑上了前。
“你卫伯父总说我做的桃花酥是天下一绝,这不,刚好你们都在,我想多做点。”苏含笑眼见着一个艾绿色的小球冲了过来,眉眼都跟着弯了弯。“凌鸽,这儿也没什么外人,要是嫌男装麻烦的话便换回女装吧?”
凌鸽不明就里地回头看了看卫临之,他忍俊不禁地抬手将她的额带扶正,道:“娘亲,既然您在这儿,那我就先去忙别的了,凌鸽……”
“去吧去吧,既然回来了,凌鸽也回去歇会儿吧。”
“伯母,您别赶我走呀,我还想跟着您学学怎么做桃花酥呢。省得日后回了沁洲,秦泽遇又不让我出门,我也好自己做东西吃解解闷儿。”
苏含笑讶异地回头,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抬手招呼凌鸽走近一些,递给她一块粉色的小花布,“系在腰上吧,省得弄脏了衣服。”
凌鸽开心地应着声,麻利地洗了手,三下五除二便把花布系在身上,站在苏含笑边上,笑吟吟地翘首企盼。
机灵的样子弄得苏含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直说秦泽遇真是捡了个宝贝回来。
跟着和面、生活、压泥,不一会儿,凌鸽脸上便被自己抹上了面粉,额带歪得根本就戴不住了,她索性摘了下来,顺手搁在桌上。
原本一会儿就能做完的桃花酥,被她一搅和整整做了三个时辰。苏含笑不停地给她“打杂”,东边的酱油瓶倒了,西边的开水洒了,等到桃花酥出锅的时候,仿佛掉了一层皮。她长舒一口气,朝凌鸽看去,当即便哈哈笑了起来。
被“嘲笑”了的人背着手乖乖站在门口,刚要开口问怎么了,便觉得一道阴影将自己笼罩住。抬起头,几日不见的笑颜勾唇的模样让她晃了晃眼,莫名其妙地被转了个身,略微粗糙的手便覆上自己的脸庞。
苏含笑的“哎呦”声仿佛离自己很远,秦泽遇轻柔的动作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唇角微微带了个弧度,享受般地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脸蛋儿。
似乎胖了一些,秦泽遇暗暗地想,想着想着,手上的力道不由一重。
“疼疼疼疼!”凌鸽挣脱开,不满地嘟起嘴,皱着眉自己轻轻揉了揉被捏红了的地方。
也太嫩了。阳光下,带着细小绒毛的皮肤微微泛着粉色,显现出自己手指的印记。秦泽遇暗暗地想,嗯,可以养得再胖一点。
初春时节,阳光洒满整个桃花林,暖暖的让人心生柔软。
凌鸽主张搬几张椅子出来晒着太阳吃点心,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不知为何,明明是秦泽遇有要紧的事来到这儿,可如今却有了一种自己正在春巡的感觉。
身边的凌鸽跃跃欲试的样子让他不忍拒绝,反正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那便依了她吧。他宠溺地拍了拍凌鸽的头,在凌鸽转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弯了眼角。
凌鸽心里一暖,忍不住地往秦泽遇身边蹭了蹭,末了,还示好般地“嘿嘿”笑了两声。
锦国,玄武将军府。
“将军,一名探子飞鸽传书,说在永宁的大街上看到一个小公子,眉眼同少爷几乎一模一样。您看……”黑衣人拱手,半晌,没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看。
年事已高的玄武将军眉目炯炯有神,如果不是已生华发,恐怕更加风逸俊朗。“吩咐下去,找个机会,把小姐请回府中。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他故意把“请”字咬得极重,无端生出一股狠意。
门口玄色的衣玦一闪而过。
“少爷。”几个丫鬟低头作揖,被称为“少爷”的人皱了皱眉,不置一语地转身离开。
“突然冒出来一个少爷,真是不习惯。”一名丫鬟低声道。“行了,这哪是我们能管的。”“不光不能管,多说一句,这要是被哪个长舌的听到,舌头都别想要。”“好了好了,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哪儿那么多话。”
几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边说边扫着地上散落的花瓣。
拐角处的人冷哼一声,对迎上前来的管家道:“想是玄武将军太惯着底下的人了,说话都没个分寸。”轻描淡写地,“少爷”拂袖而去。
没几日,玄武将军府的几个丫鬟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皆皆被割了舌头。
被称作“少爷”的人是谁?暂且不表。
是日夜里,桃花林中,月色清朗。
吃饱喝足的凌鸽自己在桃花林里溜达,兴之所起还咏诗几首,一个人对着满园的桃花笑得煞是开心。
七拐八拐的,走的时间有点长,她歪头看了看不算高的树杈,略略思量,便爬了上去。也就是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空气似乎凉了一些。她有些后悔没带件披风出来,可是又懒得走回去,紧了紧衣领,顺手揪下来一片树叶。
从小虽然被圈在湖中阁中,可是却是散养长大的,凌鸽最会用这些有的没的娱乐自己了。树叶,不是用来衬托花朵的,而是用来吹的。
心下一动,绿叶已然放到了嘴边。
秦泽遇便是循着这细细软软却不失清亮的声音找到了凌鸽。
远远看去,身着浅色锦袍的小公子头上戴着缺了一颗珠子的额带,双手举着什么物什,双腿一荡一荡地打着节奏,小脑袋也连着左歪一下,右歪一下,吹奏出好听的声音。
说起这额带上的珠子,那是秦泽遇自祁越专程带来的,因为个头小,还价值连城,他便想着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后来凌鸽出现,她着男装时又喜好带个额带,他便把珠子给了白彩,后来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凌鸽的囊中物
想是时间久了,珠子松了,可是饶是他怎么聪明,也料不到会在桃花酥中吃到这颗珠子,幸亏他牙口好,这要是换个人,没准儿就把牙硌掉了。
想到这儿,秦泽遇靠在旁边的树上,闭上眼睛听着欢畅的曲子流泻而出。
一曲终了,秦泽遇轻轻点地,落在旁边的树枝上,一个借力,飞身落到凌鸽的身旁。他伸出一只手,从凌鸽身后穿过,握住桃树的枝干,将凌鸽稳稳地圈在方寸的树枝上。
一地桃花雨,不若回眸笑。
“刚才吹的曲子,之前没听过。”秦泽遇收回目光,远远地看向虚无。
“之前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吹着玩儿的,当时教我的先生说好听,还让我谱上词。我唱给你听?”凌鸽把树叶递给秦泽遇,忽觉身上一阵温暖,才发现秦泽遇把他的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未等秦泽遇说话,她便自顾自地唱了起来。(歌词改编自《梦春秋》)
夜色朦胧月光 儿时迷茫花香随风何处飘荡飘荡进了谁的故乡
城池连绵仰望湖水无尽远方雨滴何处知望知望入了谁的畅想
飘荡飘荡知望知望谁在为谁梳妆 谁看谁的山高水长
月色朦胧希望花香迷茫梦乡随风何处飘荡飘荡进了谁的故乡
仰望连绵希望远方无尽梦乡雨滴何处知望知望入了谁的畅想
飘荡飘荡知望知望谁在为谁梳妆 谁看谁的山高水长
这样的歌词,唱出这样的欢欣,秦泽遇悄不作声地把凌鸽圈进自己的怀里,越勒越紧。
觉察到秦泽遇的臂力越来越大,凌鸽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觉得,之前那么些年,我一定过得很艰难。其实我只是偶尔想想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从来都不奢望能看到,也就从来都不会难过了。”
幼时那个被裹成小小团子的身影飘入他的思绪,手里的绿叶早也被捏得不成形状。如果当时自己扯一嗓子,是不是就能让她免去这些年所受的苦楚?如果当时没有制止白彩,是不是就能救她出水深火热的泥潭?如今,恩怨交织,错综复杂。她的身世,她四处被人限制,她被人当做棋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