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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阳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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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的笑声。
然而,意外总会发生,幸福的隔壁就住着忧伤,一辆卡车的声音压倒了我们的谈笑。阿明和我的自行车被车头碰了,人滚了下来,阿明整个人被撞进了湖边长满荆棘的沟里,我被甩在了沟边。阿贝,可怜的阿贝,被车撞了头,鲜血如清泉般悲壮了一地。阿贝,可怜的阿贝,又被车巨大的力量挂着拉到了一片草地上。草地上,一片鲜红。刹那间,我不知道阳光是什么颜色,它的万丈光芒是否真的这样漠视一个生命的消逝,甚至想到这个夏天我们是否真的还会共同拥有之前美好的阳光。
整个过程,阿贝没有一丝声音。
周围的声响澎湃而喧嚣。我看见一群人向草地上涌去。空气里传来感觉很遥远的警车声。
风停了,人散了。阳光依然在忙碌。可阿贝呢,阿贝的星期日呢,阿贝的星期日连太阳都不再升起;或许它和阿贝在天堂的某个角落偷偷地哭泣吧!
一切平静下来。
走在马路上,沐在阳光里,伴着和平繁荣时期马路上急速的车轮。我忽然想起了躺在医院一动不动的阿明,像得了“安静症”;我走近大学校园的时候,他还在医学观察。
我忽然哲人似的明白,在马路上,受约束的是生命,不受约束的是阳光。
我想不出,一个人,怎么就咯噔一下停止奔跑了呢,还有一生的路呢。
在梦里,阿贝经常满脸大汗地看着我,说:不能和你共同走进大学的校门了,把我的名字刻在你心上吧!我们还是朋友!
我醒来,周围是五个陌生面孔均匀的呼吸声。我忽然落寞起来。
我穿着短裤下床。从抽屉里拿出老三的烟,开门穿过走廊,走进厕所。
那里很安静,有灯光,但没有人。我找个角落蹲下,像是若无其事。老三的烟很苦,我整口整口地吞下,使那白色的雾体进入我的身体。怀疑自己的感觉消散得无影,相反肯定自己第一次抽烟竟是那样出色。
角落给我的感觉很安静。我想就是有很多人在方便,我给他们的感觉也是安静。又落寞起来。
我很特别,为了友谊和怀念而学会抽烟。
我想念他,我想念阿贝,我想念我最好的朋友。
我想我把阿贝的名字刻在我心上了。
我发誓要带着阿贝在我生命里奔跑。
我要说的第三个人是老三——我们宿舍的老三。
他在第二天就说他的烟少了。我说有苦同享嘛!他一拍我的胳膊说“别学我,没好处”!那口气像在对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少年说话,更像“吸烟有害健康”这些汉字我还不认识一样。
老三是那种大一就逃课的学生。按照青儿的分析,这家伙高中铁板的有这习惯。他逃课多是为了睡觉或者去网吧玩游戏。具体说,如果把逃课的时间资源分开的话,睡觉和玩游戏各占一半。他自己挺坦白,说睡觉略多。我们就骂他先天发育不良。可他依然故我,缺席栏里每次都有他的名字。
我想他不是我崇拜的人。
我对谁都没有说,但我固执地这么想。
大一期末考试的时候。青儿哭了,哭得很投入。她恨自己,差五六分没考上研究生。完了,她把自己泪水浸湿的手纸,握成一团,笑着扔向垃圾桶,像是下次考研把握就在手心。  
                  
 失去奔跑的人(3)
 老三补考了哲学与文学两科。考试时,心情沮丧,竟板着脸坚持到底,难得没有逃课。
我注重把一些人做比较,那样才能看出彼此有什么差距。若拿他们相比,我比较认同青儿。我不得不承认,有很多学生的生活很失败。他们有一种轻浮的无所适从的生活态度,缺少生活的沉重,或者在奔跑途中某个点停留的时间过长。老三就是这样的人。
老三这人具体怎么说呢?
他有手机。女孩们的耳朵最需要的话他几乎全会说,但发短信有时候就不如自己说的好。他就是能说不能写的人,以至于很多次女孩说他发的短信,句子缺少成分,别字挺多。这恰恰像他的人:身体很伟岸而完整,思想缺一大块。
就这一句话可以证明,老三这人不咋的。
他爱抽烟,当然他有烟。这是我抽烟形成最原始的外部原因。他每次去拉屎的时候都会顺手拿一本书。边拉边抽边看,特别是漫画。日本人画的那种,他最钟情。用他自己的话讲,现在书市眼花缭乱,选择不过来给人精神食粮的东西。他就从漫画里吸取营养,滋润着越来越瘦的身体。
他还有点自尊。
期末考试一过,他竟然写了份完整的检讨给我看。我受宠若惊,搞错对象了?他小声说,给我改改,你文采好。哦,原来他要我给他修饰润色呢!
我给他讲这东西和文学的差别,前者要真挚朴素而深刻,后者要有味充实而生活——他说你别瞎掰了,那给我改病句吧!
我研究了他的检讨书,补考百分之三十是因为自己的心态,百分之三十是因为自己的恋爱,百分之三十是因为外部的无奈,百分之十是因为题出得太怪。也难怪,他会的那点东西,老师没有顾及,或者压根就不知道呢!
他写检讨的事,只有我俩知道,交给班主任的时候,也是我俩知道。我没说什么,谁没有个保留隐私的权利!我想他也开始一路奔跑了,要么还没有选定起跑线?
我说老三,你还是活过来了!
他竟然一声冷笑,说死去和活着又有何区别!
这该是哲学问题吧!
他的生活依然很阳光,像是一切坎坷不影响他热爱阳光。
总的说来,他惹我注意是因为有两件事情做得好。
一是篮球。他个头一米八多,是班里的长颈鹿。傲气到处播撒,表现得他就是学校篮球队的希望。他在学习上不在意什么,但在比赛场上,他是第一个维护团队的人。在一次市里大学生篮球比赛,他拼命地打,个人积分最多,拿了个第一。回来就不一样了,谦虚地和大家交流,迥异于往常的风格。大概他学到了书本上没有的什么至宝的东西。
一次是他给我讲的一则故事。那是补考后,他问我: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听说是笨死的。
不对,是被投河淹死的。
怎么说啊?我没在乎他能讲出个什么来。
他说,一次洪水泛滥,一群动物上了一条船逃生。由于更多的动物上来,船负荷不了了。大家商议每个动物讲个笑话,若大家都笑了,可留下来;有一个不笑的,就要被投到水里去。老牛体积大,先来。他讲了个很搞笑的笑话,大伙都笑了,只有猪呆呆的,没笑。老牛虽然忠厚本分,但大家的约定不能破,他便被投下水。第二个是山羊。他讲得没一点意思,相反有点无聊,大家都没笑,只有猪哈哈大笑不止。大伙奇怪,老牛那么搞笑,他不笑,山羊那么无聊,他却笑了。一问,猪说:我终于弄明白老牛讲的笑话了,实在是太好笑了——大伙开始后悔把老牛投下水了。为了有所表示,便一致通过:把猪投下水,以作为对老牛的抱歉和对猪的惩罚!就这样,猪被投河淹死了!  
                  
 失去奔跑的人(4)
 我笑得不行,说纯粹笑料!
老三脸一板,说你,真是猪头!笑料能这样说?
我一直在想,这是笑料,还是不是笑料?
我忽然又想起我最要好的朋友阿明。别说我固执讲一个病人,我是在讲一个朋友,我想我有权利把阿明说得更清楚一些。
我们从穿开裆裤就一起长大的。小的时候,他家成片的竹子是我最倾慕的。我还没有说什么,他就在一个傍晚给我刨了两株,送到我家来。月色里,他抓着比我们都要高的铁锹,帮我很卖力地挖坑。
阿明说:“咱们一起,种下这些竹子吧!”
阿明说:“来年就有很多的新竹子从地下拔出来了!”
阿明说:“那些新竹是从老竹子的根节上拔上来的。”
当时我就知道,我们的友谊就是竹子透出的颜色,四季常青。
那一年,我们四岁。
阿明家屋子的砖是蓝色的。这和我家的红砖有很大不同。刚烧好的蓝砖表面很光洁,上面有一层蓝色的粉末。他爸爸就是烧制这些蓝砖的人,他家有一个很大的窑,在河边一个突起的土堆上。他爸爸说,烧蓝砖需要从窑上面的环行坑里向窑体浸入很多的水,不像红砖那样在地面下挖个洞就行。我们少年的好奇心总会在他家为别人烧砖的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大人们不让我们做的,我们非得等到时机做一次不行,为此,闯下了不少的祸患。
那一次,他家为我家烧砖,父亲和阿明他爸在家里喝酒。我和阿明就去河边他家的窑上看风景。窑体的上下垂直距离有二十多米,上去的路都是盘旋的。当时窑门里已经点了八天的火,窑最上面环行坑里随时抽上去的水也热得烟雾腾腾。
我们坐在高高的窑上面,听窑体内嗡嗡咚咚的声音,忽然想:这脚下窑满肚子的土砖是怎样变蓝的呢?
只一下子,就吊起了我们的好奇心。要看个究竟,就得越过那个距我们一米高的窄环行坑的水到中间的地方去看,那里覆有一层泥,泥下面就是码满的蓝砖。虽然时刻都有薄水掠过,但那里温度依然很高,时刻升腾着热气。实际上,爬上去,戳了泥,也看不出什么来。
我们约定一起爬上去,看个明白。
就在我们往上爬的时候,阿明忽然脚下一滑,我一伸手没有抓住,他开始贴着窑体往下滚。我从二十多米的高处看,他像巨大的土豆一样“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那是烧砖挖土形成的大坑,连着河,很深。周围没有一个人,我怎么喊,声音都只是消失在那些水花里。
阿明一次一次地钻出头来喘气。我急忙下来就四处寻找长的棍子。
在窑门外边阿明他爸的床上,我扯断绳子,拽了蚊帐竿就往河边疯子一样地跑。伸到阿明前面,大声喊“抓住,抓住”。
阿明被我拉到了岸上。
这是夏日的午后,艳阳高照。他躺在草地上,肚子圆滚滚地朝天。我伸出双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阿明鼓励我按按肚子。我照做了,阿明脖子一挺,水从嘴里喷泉一样地倒落出来。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
我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阿明忽然大哭起来。
那一年,我们八岁。
没有人知道那个夏天的事情。阿明到高中的时候,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阿明说:“你疯跑的时候,速度比现在还快。”
阿明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阿明说:“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四季常青。”
3
在大二末梢上游走与奔跑的我,忽然收到去北京读研究生的青儿的信,她说:
不要做一个失去奔跑的人;
生命中有很多因素促使我们停止奔跑,也有很多因素激发我们继续奔跑;
我们应该从容挑战生命里那些变故,让自己坚持奔跑,不论有多大的困难或者欢乐!
我看着天幕里的黑色,却发现群星闪烁,流光溢彩!
我莫名其妙地泪流满面。
医生说,阿明的现状,要三四年才能有所改善,由于撞了脑神经,情况有可能恶化。
我想念阿明,我想念阿贝,我想念我最好的朋友。
我想我把他们的名字都刻在我心上了。
我发誓要带着他们在我生命里奔跑。 
                  
 父亲的房子(1)
 母亲向我隐瞒父亲病情的时候,我正在大学里为自己的梦想而忙碌着。晚上,每次往家里打电话,母亲都说父亲和邻居合伙做生意太忙,在店里睡而没有回家。母亲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从一个老乡那得知,父亲很久以前就躺在医院里了。
终于,母亲接父亲出院,在大街上给父亲买东西走开时,坐在绿地里一张长椅上等母亲的父亲忽然想起我来,就伸手抓起身后公用电话亭里的电话,掏出我来校时给他买好的IC卡,插了卡就拨我的号。父亲说他的病好了,在医院里两个月也养胖了;有妈照顾,不要我担心,用功看书吧!我忽然一愣,说爸,您也告诉妈妈,她太辛苦,我理解她的辛苦和操劳,远方的儿子不会有任何的埋怨和烦闷,我会多用心的!
撂了电话,我泪如雨下,往事泉涌般袭来——
熏腰
父亲的腰板一直都是我牵挂的地方。我两岁时,父亲的腰开始疼。我经常看见母亲给父亲揉腰的情景,看见被病痛折磨而难堪的父亲。见过亲人疼痛的小孩,心里会产生出许多的感触,这使他变得不善动而善于观察和思考。所以,被母亲搀扶的父亲,在病痛中依然坚持给我那么多笑脸,现在想起都觉得它们一直在我记忆里闪闪发光。我六岁那年春天,母亲听外公的话,从临县的一家骨质增生医院买来了很多药酒,又倒在一种紫色的类似糠的东西上面开始火烤,很热的时候,再加上红药粉,把糠调粘,敷在父亲的腰上。父亲的表情开始很痛苦,牙咬得肌肉突出,不久便好了些,父亲就趴在床上抽了好久的烟,呈现出一种期待的姿势。透过残损的窗纸,父亲看到窗外的竹子已经拔了很高,在上面晾晒的中草药已经开始失去水分而变得发黄。父亲还看见院子里那棵挺拔而坚强的杨树,父亲说来年够个大梁了吧,房子该翻捣翻捣了!
父亲那样看了好久,似乎又在凝视着一种奇迹的发生。母亲没有停息,按照医生的嘱咐把凉的糠取下再烤热,继续给父亲熏腰。
父亲不太擅言笑,这倒不是那两间矮房子给父亲的压力。我小小的心灵感觉父亲从来就很深沉,什么事情都是精益求精默默地去做,是那种勤于治家的男人。但发起火来,声音会把邻家的小孩子吓哭。印象中,父亲只打过我一次。那是一年级的时候,我输了很多玻璃球,别人跟我要,我不给。他们一直哭着找到我家。父亲正在熏腰,一听就揭了药糠,站起来。他采取两个步骤处理了这件事,一是把我给打了:怒狮吼一般,用食指和中指的中间骨节弯着朝我头上使劲点了两下,好疼,我不敢哭,吓跑了;再者是脱了帽子,哄他们不哭,到小卖铺,盛满玻璃球去挨家还人家。到吃饭的时候,一看我没在家,父亲就瞪着眼睛出去找。找到了,一手捂着腰,一手拉住我的手说走,回家吃饭了!十几年后偶尔提到,父亲说你是小孩子,人家也是小孩子啊!
记忆里,到高中寄宿,我几乎都没有和父亲有过一次促膝长谈。我在家,父亲只知道吃饭的时候少不了我;在外求学,父亲只知道给我的钱是否够用。其实,父亲都这样,爱全落实在行动上,把言语表达省略罢了!
到我小学三年级时,父亲的腰仍然坚持每月烤两次。又过了一年,父亲的腰彻底好了。他可以下河捞鱼虾和割芦苇了。父亲在一个冬天积累了好多的芦苇和杂草。虽然有厚皮裤穿,但有几次父亲的腰经不起冬水的刺激而不得不重新烤糠熏腰。母亲劝他时,他老说就差一点芦苇,就够四间瓦房的了。等再割一大摞,父亲决定,要盖新房子。  
                  
 父亲的房子(2)
 父亲把芦苇作为盖新房所需物资的最后一项,认为时机成熟,就可以请师傅们了。这是病中的父亲一直都有的信念。家乡人把一个男人养家的成功与否标准放在家人住的房屋上。父亲也这样说。可我不认为父亲传统,因为他更明白一座房子对一家人的意义。家中的两间老房子是父亲成亲前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父亲兄弟姐妹多,家境不好,住的地方都不宽余,父亲当兵前就和三个哥哥一个弟弟睡在一起。等转业回家时,带来的四双军用棉鞋和单鞋以及一副腰带都给了他的哥哥和弟弟。他就留下了一双陪伴他多年的旧手套和旧军用棉套。父亲回来后,在祖父分给他的院子里种了很多树,又打了好多土坯。父亲年轻时的生活我是无从知晓了,但父亲一张在军队里照的照片一直都在我珍藏的相夹里。照片上,父亲气度不凡,健壮,英俊有魄力。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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