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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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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饭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计都淡淡一笑:“我今晚需要个过夜的地方,你告诉我哪里有村子,就当是问路费。”边城的村落,为了防止瓦剌人抢劫,位置都很隐秘。他要找也能找到,时间上就说不准了。
    黄饭儿眼神一警:“你是大夏人吗?”
    计都失笑:“瓦剌人的脸和我们长的不太一样吧。再说我刚刚也给了守城士兵通关路引。那可是大夏官府开出来的。”
    黄饭儿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颇为犹豫:“有些被瓦剌人抢去的婆娘生下的孩子,长的也和我们差不多。”
    计都淡然一笑:“我若是瓦剌人,何必给你钱进城。悄悄跟着你便是,左右你总要回去的。”
    黄饭儿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便指了路:“从这里走,再转弯……两个时辰后就到了。你骑马,还要更快些。”然后接过了计都手中的钱,朝着城mén口走去。
    计都见他顺利进了城,才牵着马离开。
    按照黄饭儿指的路,一个时辰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xiǎo村落,炊烟袅袅。村子不大,计都走了几圈就走完了。村民们警惕的将他堵在村口。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这位兄弟,你来此有何贵干?”
    计都看了看他,答道:“我是长安人士,家中有人病重。需一味珍稀yào材。听说只有草原上有。就过来打听打听。”
    中年男子略略松了口气:“您是关内人?可有路引和通关许可公文?”随后又补充,“我是本村的村长。”
    计都将路引和公文递给他:“我姓计。练过些拳脚。这次来也是受主家的雇佣。毕竟要在草原上找yào,不会两下可不行。”
    他的口音是正宗长安话。村长看过红红的官府印章,终于完全放松:“我们这儿没有里正,我这村长也是大家推举的。好多事和你们关内不一样。计兄弟屋里说话吧。”
    等黄饭儿失魂落魄的回到村子里的时候,计都已经和大部分村民相谈甚欢了。边城一带,能繁衍至今的村落大多民风彪悍,对孔武有力的男子最是尊敬。计都长的虽不是彪形大汉的外貌,内家真力却是一流。黄饭儿回来的时候他正和村民们比赛扳手腕,来一个,倒一个。fùnv和孩童们围在四周喝彩。
    见黄饭儿一个人回来了。原本热闹的村民们顿时静默下来。
    计都见状,好奇的对着他吆喝:“黄xiǎo兄弟,你请到大夫了吗?”
    黄饭儿板着脸,气哼哼的走过来:“大夫要钱,没钱不给看病。”
    这是自然的。村长叹了口气:“饭儿啊,不是大家不帮你。快过冬了,咱们……”
    “村长,你别说了。”黄饭儿倔强的打断他,“我都知道。大家也不富裕,马上要过冬,还要防着瓦剌人。得先保证壮劳力。这些我都明白。我会照顾nǎinǎi的。”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两声:“你家没粮了吧,今晚就到我家来吃吧。”
    黄饭儿拒绝了:“不用,我去挖些野菜。”
    村民们面面相觑。这时,计都开口道:“我要在这里待上不少时日,晚上缺个住宿的地方。不如我就住你家,我负责吃的,你负责我住怎么样?”
    黄饭儿还没出声,村长立刻道:“好好饭儿家的房子还是不错的。被褥什么的大家给凑凑,先借给客人使使。就这么说定了。”这位计兄弟一看就是有钱人。身手又好,他愿意帮衬黄家再好不过。
    计都微微一笑,加上最后一块砝码:“黄xiǎo兄弟,令祖母在病中,即便看不了大夫,吃食上也是不能耽搁的。”
    黄饭儿咬咬chún:“那你跟我来吧。”
    黄家的房子确实很不错。在村中也属于建的比较结实的。厚厚的夯土墙,稻草和木柴铺设的顶。村子里的房子都这样。砖瓦房什么的,有钱不能起,瓦剌人一把火就烧了。
    计都的包袱里有不少干粮,还有些熏ròu。村长送被褥的时候带了些糙米过来。半大的少年熟练的生火做饭,稀饭泡饼,菜是自家做的腌菜。计都很大方的让他切下一块熏ròu去熬ròu粥,那是黄nǎinǎi的晚饭。
    黄nǎinǎi年纪很大了。难得见到客人,躺在铺了稻草的炕上和计都说话:“……别怨村子里的人心狠。我一个老婆子,种不了地,打不得猎。连缝缝补补的活现今都干不了。请大夫看了病也是白费大家的钱。村子想要延续兴旺下去,就得紧着劳动力和孩子。村长也难那。”
    计都安慰她:“您的孙子tǐng能干的,等他大了就好了。”
    黄nǎinǎi苦笑着摇头:“在这个地方,永远好不了。客人,您看着我家的房子很大是不是?需知就在两年前,我家还是一家五口人。儿子、媳fù、孙子加上我这老太婆。日子过得也算红火。我们村子在边关,常有瓦剌人来打劫。故而村里是轮流有人放哨的。一旦有敌人来的消息,立刻就卷了值钱细软躲到外头去。来年再换地方建村子。所以我们这儿的房子从来都是夯土墙稻草顶。烧了也不心疼。近几年村子里走的人越发多了。日子难熬。”
    她咳嗽了几声,又道:“两年前来了一伙零散的瓦剌强盗。都怪我老婆子拖后tuǐ,生生连累的媳fù被抢走了。我儿追了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我撑着一口气,等了两年,想是再也等不了了。”说到这里,她又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nǎinǎi您别说了”黄饭儿端着ròu粥进来,瞪了一眼计都,“nǎinǎi,吃粥吧,今天的粥里有ròu。”
    黄nǎinǎi遂不再说话。三人安静的吃了晚饭。黄饭儿出去刷碗的时候,黄nǎinǎi又拉着计都的手,喘着气嘱咐:“我活着也是拖累孩子。客人,我这孙儿身体打xiǎo就好,和他爹一样。这两年是吃的差了,才如此瘦xiǎo。我都听说了,你是受了东家的委派,来草原上找yào的,身手很好是不是?”
    计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喃喃点头。黄nǎinǎilù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人生地不熟的,在这一带需要帮手。我孙子从xiǎo在这里长大,跟着他爹跑遍了边城。即便是瓦拉人的草原,他也能认识路。你带着他,给你当个帮手。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回长安的时候把他也带去,介绍个好活计,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再也别来这边关了。这地方的日子,太难了。”
    计都大为犹豫:“我是缺个帮手。可黄xiǎo兄弟是不会丢下您和我走的。”
    黄nǎinǎi神秘的一笑:“你只需答应就好。到时候,他会跟你走的。”
    计都想了想:“好吧。只要他是自愿的。我就带着他。”
    两人的对话,黄饭儿并不知情。黄nǎinǎi得到承诺便闭上了嘴,直到天黑都没说话。只是慈爱的看着孙子。
    当晚,黄饭儿整理了一下chuáng铺。黄家总共两间屋子,计都睡一间,他和黄nǎinǎi睡一间。
    夜深后,计都听着隔壁传来的呼吸声,一个均匀酣甜,是黄饭儿的。另一个老迈断续,是黄nǎinǎi的。
    他凝视着窗外的月光。开始想念起叶明净。不知道她在京城怎么样了,离别后的这些夜晚是否安眠?
    引敌入关的策略带给她的压力非常之大。除了愧疚的心理外,还有失败的压力更为沉重。他一直想不明白,既然如此艰难就不要去做好了。何必这么痛苦?
    可是这一路从京城至边关走来。他渐渐有些明白了。叶明净为什么非做这件事不可。
    草原游牧族,打退一次无用,他们很快能卷土重来。边关之地防不胜防。而边关外的这些村落,在战争中是第一个首当其冲。
    谁愿意过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危险生活。今日在村中,村长也说了。要不是朝廷勒令民众不得擅自离开户籍地。他们早就全村迁入关内了。即便是这样,年年还是有人拖家带口的迁移他处。
    “边关之地生活艰难啊。”村长一脸风霜的对他道,“已经有好些个村子被废掉了。再过几年,只怕我们村也难保。”
    这一刻,计都突然觉得离叶明净近了许多。虽然他们现在相隔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然后,在这万籁俱静中,他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细微的动静。
    有人翻身下chuáng,脚步蹒跚的打开房mén。
    他眼神一凛。这个脚步声,不是黄饭儿的——
    黄饭儿由饭饭友情演出。今天还是一更。大家晚安……
第两百二十章边关(二)
    第两百二十章边关(二)
    夜晚的山村,宁静祥和。皎洁的月光照shè出朦胧的景物。一个黑影在月sè中蹒跚而行。
    她走到屋后,抖抖索索的从一堆破瓦罐里翻出一个xiǎoxiǎo的布包,打开后,将里面的碎干草一起倒入口中,然后喘着气倚在墙角边。目lù微笑。
    隐藏在yīn影中的计都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父母。在外成长游dàng的那些年,他见多了人情冷暖。有卑鄙的,也有善良的。像黄nǎinǎi这样自己去死,将生的希望留给亲人的人,他以前也见过。xiǎo时候有些羡慕,见多了则是麻木。罗睺告诉他,那些都是无能的弱者,不必多加理会。
    弱者吗?他心cháo翻涌,为什么偏偏是这些弱者,总能带给他最深刻的悸动。
    黄nǎinǎi的嘴角流出汩汩的鲜血,她的微笑却更加灿烂,那样温暖的笑容,和叶明净凝视着叶初阳时嘴角噙挂着的微笑一般无二。
    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终于从她身上离去。计都不自觉的看向她身后的那面墙。一墙之隔,黄饭儿正睡的香甜。半大的少年,正是渴睡的时候。哪里知道明天等着他的是什么?
    心绪起伏间,他回到房间,盘tuǐ坐到炕上调息内力,直至天明。
    长安城中,临近十月。好容易将去年散馆的庶吉士们都一一安排至了妥善的位置。叶明净深深的呼了口气。
    不容易啊。有一部分人,在这三年里竟已经营了不xiǎo的关系网。不用她cào心,就有着实打实的féi缺在等着。有些人,则是xiǎo心谨慎,上下活动留任了翰林院编修。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任何活动,完全听凭吏部的调动。
    榜眼马致中就是这样的老实人,或者说是老谋深算的眼光长远者。状元罗士涛则走了方敬的mén路,在户部谋了个主事。虽然是一样的正六品。手上的权利却是大大的不同以往了。
    叶明净淡笑着给他记了一笔。
    马致中坚定的认自己的座师说话。他那一届的座师是林珂。林珂没给他谋什么好缺,将他随随便便外放了福建那里的一个通判。夏朝的福建布政司,由于南洋海运的不发达,下辖的几个州府并不算繁华,只能算是普通。马致中并没有埋怨,依然感jī涕零的收拾了包袱,轻车简装的带着家眷出发了。
    叶明净同样淡笑着给记了一笔。
    黄陌那边,吏部的考评是优。叶明净还是在广信那一块地界,挑了个州同知给他做。从六品,级别并不高。
    有些事,还不能急。
    收好记录,她róu了róu眉心。闭目养神了片刻。室内寂静无声。
    叶初阳自从断了母rǔ,整日里就闹着要人带他外出游玩。特别喜欢人多的地方。姚善予就抱着他轮流去昭阳宫和长chūn宫串mén。不到天黑都不进梧桐宫的大mén。真真是玩散了心。
    八个月的叶初阳已经会爬了。叶明净想了想,传了齐靖进宫。
    她画了几张图纸。不外乎是滑滑梯,转转盘、攀爬网之类的户外婴儿大型玩具。材料注明了是木头。不必上好的,但一定要表面光滑。除了滑滑梯的梯面外,其他的部位都要由软布加了棉huā包裹。东西的尺寸不必太大,要能够移动。天气好就放在户外,雨天或者晚上可转移到室内。
    齐靖听她讲解了半天,笑道:“陛下也是想绝了。这么个东西,huā费的功夫不少,却也就一岁至三岁的孩子能玩玩。”
    叶明净笑道:“三岁以后自有三岁后该玩的东西。你若觉着好,等朕这一套做完了,也做一个拿回家去给你儿子玩儿。”
    齐靖两个多月前终于有了嫡子,福寿公主爱的不得了,是以叶明净如此打趣他。
    齐靖脸sè微红。他的嫡长nv还是承庆二十六年十一月间生的。时隔近四年才等到了嫡长子。很是不容易。家里人难免就jī动溺爱了些。他也很疼爱。只是在时常进宫,见到叶初阳的吃穿用度后,他不自觉的又想叹气。
    郦氏带孩子,比之叶初阳,铺张有余,用心却不如。别的不说,单是亲自带在身边喂养一项,就比不了。
    被招到梧桐宫回话的臣子们,有几个人没见过皇长子的?陛下围着奇怪的包袱,带着皇长子和他们说话。那场景,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习惯。个中滋味,真的很复杂。
    还记得叶初阳长牙的那几天,他们全都参观了那颗冒尖的糯米xiǎo牙。因为皇长子殿下见人就咧嘴笑。
    如此乖巧可爱的孩子,在臣子中已经得到了一致的好评。不少人开始预测,皇长子殿下因为xiǎo时候就与众不同,长大后一定会神勇不凡。大夏的未来有望啊
    也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生出这般的孩子吧。
    齐靖垂下眼帘,笑着收起图纸:“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督促他们尽快完工的。”
    逐城城外的xiǎo村落,黄饭儿红肿着眼睛,葬掉了他最后一个亲人。
    房子里没什么好收拾的,他的衣物用品更是没有。xiǎoxiǎo的包袱单薄的可怜。计都也不在意,带着他离开了这个村子。
    “去草原挖yào,得准备好些东西。帐篷、水囊、máo皮、ròu干这些都要准备。”黄饭儿很快收起了悲痛,跟着计都走了一段路后尽职的开始筹划:“这些东西,凉州城那边最多。逐城和其它的边关xiǎo城就很少,价格也贵。但是最后去草原,还是得从这一带走。路近。”
    计都想了想:“我不想làng费时间。凉州城先不去。能不能就近和这里的村民们筹集?我会按价给钱的。”
    黄饭儿道:“别的都好说。帐篷却是难。”
    计都不以为意:“先走着看看吧。说不定就有呢。我还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马匹,你总不能就一直这么走路。”
    说到这里,黄饭儿眼睛一亮:“计大哥,你是不是很厉害。很能打?”
    计都怔了怔:“怎么问这个?”
    黄饭儿掩饰不住兴奋:“我们这儿的村民不养马匹,瓦剌人最会来抢。但是就我们两人去草原的话,我们可以抢瓦剌人的马匹啊?他们也有落单的人。只要找准时机干掉,马匹就是我们的了。咱们这儿的村民,看见落单的瓦剌人都这么干,抢来的马就卖到城里去。”
    计都微微一笑:“好啊,如果碰上了。我们就这么干。”他可不认为落单的瓦剌人这么好找。就像落单的汉人不会靠近草原边境一样。落单的瓦剌人也会尽量避开这一jiāo接地带。
    黄饭儿很是兴奋,继续滔滔不绝:“我在城里的郎中说,草原上有很多好yào材。瓦剌人都不认识,当成是野草。yào铺的伙计教过我们几种,我都认识。可惜那jiāo接地带太危险了。不然天天去挖草yào也是一笔收入。”
    这两人便日夜不停的赶路,晚上休息在附近的村落里。半个多月后,计都将这一带的村子都跑了个遍。筹集到不少物资。最意外的是,除了收购到一匹老马外,竟然还真的收到了一顶不大的帐篷。
    卖东西给他们的村民笑呵呵的道:“这是打劫的瓦剌人的。其它的都卖到城里去了。就这顶帐篷和老马值不了几个钱,就还留着。”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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