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春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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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二的晚上有郓涛的选修课，这时他又急切盼望沥青回来了。可是两天不见，他又感到魂不守舍了。于是打算晚上时分去找沥青，走到校门口碰见余丕球，正好余丕球去传达室见到沥青高中时的一名男同学，给沥青寄来了一封信，郓涛接过。心头感到略有不快，但是转念一想很快就又抛之九霄云外。因为他清醒的意识到，他不是也在自己无聊的时候，给未建梅写信吗？自己又何必为这几张信纸而自寻烦恼呢？况且凭借这封信，他正好找到了去见沥青面的理由和借口。谁知去了之后，她却不在，于是郓涛便留下便条，“沥青，明天晚上选修课开课，我等你，在阶梯教室，郓涛即日。”

　　这时已是夜色初上，刚下楼后，便迎面碰上建梅。他感到她也许是刚从外面吃饭归来，建梅看见了郓涛手中的信说到：“这是谁的。”随手抢了过来，郓涛玩笑着说到：“这是情书。”可是说完后，他感到他内心的感触是异常的沉重和复杂。那是另一个男人给沥青的信，而且是从很远的地方，于是他又猜想到那自然是有情之书了。这时未建梅看到上面是沥青的名字后，不仅感到有点醋意了，就像人吃饭一样，自己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似乎什么都想据为己有。看完，便递给了郓涛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省略之语，郓涛自然明白了。无非就是向郓涛暗示，她也喜欢郓涛，但是他不希望郓涛再去爱沥青。因为这时建梅的远在千里之外的男朋友，为了表现自己对女朋友的关心，他写信允许建梅找一个临时的男朋友来，如果寂寞的话。显然建梅把自己的目标放在郓涛身上，因为她非常敬佩郓涛的才情。自从文憬写了中文系第一部中篇小说以来，她和郓涛则感到他们在班级中“才子”和“才女”的地位似乎受到严重的影响和冲击，于是打算联合写出中文系第一部长篇小说。总之郓涛明白建梅的心思，不过还未思量，人已随语远矣！

　　他走在花园旁边的甬道上，心潮起伏，又是欣慰，又是感伤，即感温暖，又觉孤独。索性不去理会，只任由脚步踉跄，任由信纸在手中揉成一团，任由两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时他特别的想对她们说：“你们都是傻女人，什么鱼呀什么熊掌，我的景况，实在是连只小虾米都不配吃呀？你们还这么娇言娇语的惹我杂思，只能增加我的痛苦呀？”

　　晚上回到宿舍后，发现文憬正在泡面，于是两人又分而吃之，郓涛为答谢吃面之恩，于是写了一首小诗赠给文憬，诗曰：“　　　　　　　　　　　　　　　　　　　　　　　　题赠文憬弟，

　　荥酾不得意

　　欢来苦夕短

　　别后思想聚

　　题赠文憬弟，

　　少生无名气

　　世间荣与辱

　　权当狗臭屁。

　　文憬看后，感觉好笑，于是也回赠到：

　　回赠郓涛兄

　　爱情是场风

　　劳神又费力

　　全是一场空。

　　回赠郓涛兄，

　　处世要自明

　　交友须谨慎

　　学业当为重。

　　写完，郓涛看后无语，于是睡觉。

　　张郓涛自从在报纸上发表了《灯下观鱼》之后，名声大躁。当他看到文憬写的第一首咏雪词时，便也开始了他自己的古诗文生涯，整日里非《诗经》便是《孟子》。未建梅是非常崇拜郓涛的，因为郓涛曾在她生日的时候，写过一首词来做为生日礼物相赠。内容如下；

　　值小妹建梅生日之际，愧无厚礼相赠，匆忙间命天公降雪一场，以为贺，又和卜算子一首，以笑前贤，以尽吾意。

　　瑞雪迎梅开，几度暗香来，一枝傲尽万里寒，春色也徘徊。

　　何须苦争春，且留志满怀，我自逍遥无人管，笑看云天外。

　　这首词对未建梅的吹捧，的确让她感到有点受宠若惊了，感到自己的杰出才华除了郓涛，几乎无人可以青睐了。因此她对郓涛的崇拜一定程度上带有爱慕之意了，正所谓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他们同在一个班里，朝夕相处。然而郓涛却喜欢用写信来和未建梅交流，信格式大多是古文体，之乎者也，四字一格，五字一律。读起了来朗朗上口，给人一种夸耀做作之气，郓涛近一段时间，身体已经稍有恢复。然而生活依然没有任何常规，作息时间，变幻无常。有时晚上熬到深夜两点多，其他人以为他是在学习的，待问之原由，原来是在给高中的一名女同学写信。郓涛平时待人宽厚大方，似乎永远不会发火，不会惹人生气。对待女生他更是采取循循善诱的方法，因此在女生中间赢得一致好评，然而在对待班级问题上，他总是退居二线。可是当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办板报之类的事情，他更是显得春风得意了。他每天说话不多，尤其近半年来，每天大多数时间总是低着头看着古书。在他心中，每一个女生都是值得他尊敬和赞扬的。就连那些整日里谈情说爱连课都不上的人也包括在内。　然而男生除了白诗礼和卜志休以外，其它人他也很少提起。他总是说自己“愤事不疾俗”。然而在文憬看来他既不愤事也不疾俗。郓涛总是自居为“中文二班第一文豪”因为他经常爱看李傲的作品。然而在文憬看来，他只学到了人家的狂气，而没有相应的才气支撑，他只能是一个无病呻吟的混蛋。从那以后不久，文憬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并且写出了一部中篇小说。这时郓涛却一言不发了，第二天当文憬和未建梅谈话时，未建梅却大言不惭的向文憬宣布到：“我打算和郓涛联合写一部中文系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我们要超过以往的任何人。……”说着未建梅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薄薄的小本子，上面疏疏落落的写着一些文字，接着她便有点自豪的解释到：“这是我上半年写的素材，肯定有一千多字。”对此，文憬颇感到诧然不已。对于只有千字的素材何以能写数十万字的长篇大论呢？总之尊重人的需要，他尽力用恭维的言语去俯就她，而她却愈感兴致勃勃了，最后当文憬提到杂文的时候，未建梅更是显得畅所欲言自我吹捧自我标榜般的说到：“就杂文来说，我感觉，我暑假写的每一篇都可以和鲁迅的相比了。甚至有些篇章我认为比鲁迅的还要好呢？”听到这，文憬简直感到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也许感到他在和一个神经病人谈话。总之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命清高的女生。就是郓涛的小妹。被郓涛奉为“才女”的建梅，而文憬背地里则称呼她为“菜女”。　不久未建梅又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本子，递给文憬，文憬接住后，打开一看，上面古诗累累，非吟风啸月，便情寄红颜，题目更是惊人，有《寒梅与君书》还有《奉先生吴归家散记二首》《归隐散记序》《新陋室铭》以及《归隐散记之一二》等等。其中诗句更是土风土味，颇见文采。《新陋室铭》曰：“七八深夜于室，有蝉鸣一丝，清风一缕，随帘动而至，然难除臭汗满面也，与父谋归隐之计，难全，暂以神隐代身隐，不亦快哉！”看来，郓涛，短短一个暑假便已经悟得仙道，此外还有，《笼中对》内容如下，

　　哀哉笼中鸟，　　被缚不自知。

　　遥恋青山晚，　　浩叹白云迟。

　　皆因一粒谷，　　困我三寸躯。

　　笼中不得意，　　甘苦谁人知。

　　更堪野心人，　　抚我身上羽。

　　嬉嬉投笼中，　　入我彀中矣。

　　某年某月某日，暑假乡居躬耕河西，朝荷陶公锄，晚颂谢公篇，每有会意，辄托五言以寄怀，其情其景，可窥一斑，敝帚自珍，罗而列之，是为序：

　　附首垄间行，衣干复又湿。

　　举锄抛臭汗，挥笔赋闲诗。

　　胸生无名火，不知缘何由。

　　仰天独长叹，释我心中愁。

　　邻人有鸡来，弃笔驱之去。

　　归坐复叹惋，断我千载思。

　　弱扇摇清风，拨云月自明。

　　久思无良句，何以称吾情。

　　双鹅庭前戏，参差两不齐。

　　大者羽未满，小者披绒衣。

　　竟啄阶前草，少小两不疑。

　　饥雀来门前，　啄我一粒谷。

　　频频相顾惜，惶惶恐相逐。

　　久居无远朋，不忍驱之去。

　　蝉蜕荒草中，　举步独难行。

　　裹足藤几许，　沾衣露几重。

　　奈何涉尘世，　难就永蛩名。

　　振翅高飞去，　登高放悲声。　　　　

　　读完后，文憬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到佩服了，他知道这是张郓涛写的诗，于是情不自禁的赞叹到：“俨然有曹子建的风味，不过品味起来，似乎还有陶诗风味。”未建梅也佩服的说到：“你怎么那么会品诗呀？我怎么看不出来，那儿是曹植的风味呀？”文憬于是回答到：“好诗都是品出来的，不是看出来的。”

　　“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未建梅内心激动的说到，似乎自己像捡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宝贝一样。

　　文憬故意说道：“你的，”

　　“不是，郓涛的，怎么样，不错吧！”

　　文憬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到“咱们班难道还有这样的奇才。“

　　“你佩服他吧！告诉你，王文憬，你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他就是郓涛，你现在佩服人家了吧！”文憬于是连连点头称善。　接着未建梅更是眉飞色舞，显得兴奋异常，于是话语滔滔不绝的黄如河水从壶口飞泻而下一般的说到：“我是有眼力的，我最喜欢了，这是不可多得的佳作。”而后未建梅自我感觉良好强拉硬拽的向文憬讲解着每句诗的意思。　　

　　总而言之，通过未建梅，让文憬又进一步了解了郓涛，的确郓涛并不是佯狂，而是生命受到摧残打击后那种自我放纵和消遣，否则的话，心头压抑的郁闷和不快，只能让他更加消极和悲观。乃至于轻生。可以说，这也许让文憬看到了真实的郓涛，一位倔强顽强而又非常热爱生活的人。

　　不久光科走了过来，也顺手拿起郓涛的诗读了起来。不过读完之后，却嬉戏说到：“小张子的诗的确语句比较优美，然而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拿过来，你不懂得欣赏就算了，别污蔑这诗。”未建梅说罢，便把本子抢了过来。并且嘀咕着说到：“你不配看，你没有什么本事。”随后未建梅对光科不予理睬起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三　文憬陷入两难地　　薛莲真心把歌放
三　

　　文憬陷入两难地

　　薛莲真心把歌放　

　　这几天，天气晚凉，秋天的迹象萌生。晚上蟋蟀的鸣唱弥漫着清冷的夜空，它们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灰色的调子似乎洋溢着对自己人生岁月的哀歌挽唱。即使这样，它们依然在那阴暗、潮湿的草丛中瓦砾中孜孜不倦的唱着，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为止。

　　清晨，天阴晦晦的，上午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不大，丝丝绵绵的。然而这雨里却夹杂着一股阴森森的冷气。让人感到只要这雨一停下来，便又到了秋天的时节了，天气晚凉，风物宜人。

　　上午，第二节课后，美芳不知从什么地方偷偷的溜回了教室。总之现在文憬见到美芳，直觉告诉他，他根本就不敢去看她，惟恐自己目光的射线，又会把她牵扯到自己的身边来。而后喋喋不休废话连篇的说下去，每次谈话终止的时候不是该放学了，便是该吃饭了。她走之后，文憬蓦然间又发现自己白白浪费了两节课的时间。是的，这其实并不怪美芳，她其实不过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对人喜欢起来是那样出人意料的热烈，对人信任的时候她会把自己的一切的秘密都告诉他。她曾告诉过文憬那么多童年的快乐的往事。她说她上初中时候，经常被男同学纠缠，她还打过一个男同学，有一次她愤怒的将书包抛在一个男同学的头上。并且凶悍野蛮的把他推倒在地。那人的脸上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看到，她害怕的跑了，当晚也不敢回家。说完后，美芳便自豪的笑了。总之，文憬感到自己是不可能经常听她讲述自己辉煌的过去的。于是他便开始偷偷的躲着她了。当她从他的身边过去的时候，他竭力装出视而不见的样子。随后，当他将他们那相遇视线的交点故意迅速而又惶恐的挪开时。他发现美芳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黯淡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由起初像那初春明艳姣好的花朵一般，蓦然间由于意外的因素，芬芳四溢变的落花凋零了。当文憬发现到这一点时，其实他的内心里也是非常的难受，因为毕竟美芳对他是真心相待的。　　　　　　　　　　　　　　　　　　　　　　　　　　　　　　　　　　　

　　然而他的内心里却感到。他连基本的生存问题都得不到解决时，自己又靠什么去和别人谈情说爱呢？。

　　星期四的晚上，文憬回到班里后，由于一整天的学习，他感到累了，正想找人来聊天，于是他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杜燕，也是闲着无事，于是他们便聊起了暑期别后的状况，当他们正津津有味的聊着时，不久。美芳来了。接下来的谈话便显得断断续续。美芳不时的向杜燕一会儿借本子，一会儿又借书了。不时的中断扰乱他们的谈话，然而就这样由于谈话兴趣浓厚的原因。他们根本没有顾忌到其它人，中断后，他们便又把话续起来，像一条麻绳被别人剪断后，他们会饶有兴趣的把它接起来一样。而后他们在尽情的聊着。可是不久美芳却急了，连声的叫到：“杜燕，杜燕，你们怎么还聊呢，你们究竟要聊到什么时候呢？难道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说完后。文憬蓦然间发现美芳的脸红的像关公一样，连脖颈都濡染红了，即使上身穿得那件大红衬衫也显得逊色了许多。

　　杜燕看到美芳的神态后，感到有点纳闷的向文憬微笑着小声嘀咕到：“美芳又在找事了。”看到这里，文憬也感到尴尬了许多，一种无名想起来但又说不出口的感觉使他内心变得不安起来。于是他和杜燕的谈也自然中止了，就在文憬刚回到座位上不久。美芳却一脸嬉笑的来了，并且开玩笑的说；“哎，现在终于轮着咱给王文憬说话了。”美芳坐下后故意没有话找话的说着，美芳问到：“文憬你是否谈过恋爱？”

　　“我正在谈呢？”文憬却一本正经的说到。这时美芳却兴奋的小声说到；“你‘正在’‘谈’呢？是不是和我呀？”

　　文憬一听纳闷了，不过仔细一想，敏感的美芳原来歪曲了他的意思。于是补充到；“我已经谈过了，还没有分手呢？”

　　这时美芳却凝眸不语了，眼神直直的盯着桌面……从那以后，美芳的一举一动都印证了文憬的心中的预感。然而他却感到害怕了，因为这几天来，他几乎差不多每天晚上坐在书桌前，漠然的回忆着白天的事情。有时候他也会稍稍预期一下将来的结果。总之事情烦扰着他连续两个晚上什么也没有看，连一字也没有写出来。甚至有时当他从雨中走回宿舍，坐下来镇静之后，才发觉身子已经湿透了，原来雨下的那么大，伞却忘记了打开。不管怎么说，当他发觉十月份的自学考试眼看就要来临，十二月份英语四级考试也将要到来时，意识到自己还处在这种糊里胡涂的境况时。其实，他的初衷告诉他，他是没有任何非份之想的，然而从良心上说，他依然感到理由和证据的缺乏。对于别人给予自己火一般的热情，而他给对方以浇上一盆冷水为结果，来答复对方，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未免有点冷酷太不近人情了。

　　第二天起床后，雨已经停了，路面上大部分的水都也渗漉完毕了，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