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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头转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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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软肋、硬伤,霎时彼此的“软肋”杠上了“硬伤”,均吃力不讨好,周围气氛转而冷凝直下,大毛“嗷唔”低鸣一声,躲到沙发脚远离颶风圈,隔岸观火。
须臾,秦空服软,避开他毒辣的注视,盯著鞋尖说:“你一直想要一副他的作品,这事儿我会跟他提的,回家等信儿吧。”
下逐客令啊?鄢云勾起嘴角,“那偏劳你多费心,不过现在嘛……”他看看腕表,“快中午了,走,吃饭去。”
秦空蹙眉,这人怎麼就那麼强呢?整出那麼多破事儿,她能心平气和的跟他一起去吃饭吗?
刚要回绝,只见他摇了摇右手食指,“别说不去,这顿是我姐点明了要请你的,换件衣服準备出发,友情提示千万不要搞到让我亲自动手来帮你,当然我是很乐意代劳的。”
什麼叫引狼入室?秦空扶额,没好气的嘟囔:“等我一会儿。”然后甩头走向房间。
没多久两人双双出门,上了车,鄢云打著方向盘,自我解嘲道:“难得设宴请客,居然如此不受人待见,世道不好啊。”
秦空撇嘴,“鸿门宴谁爱去?”
“做人厚道点,打我们认识第一天起,吃来吃去的还少吗?貌似我挨整的次数比较多吧?”
好像他说得没错,他们与“吃饭”二字结下了不解之缘,见面话题绕来绕去总离不了吃喝,她就跟他圈养的猪一样……呸!什麼猪?秦空暗骂自己没出息。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週末的车流量不大,没有出现拥堵的状况,鄢云心情挺好,中途还停下来到路边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红玫瑰,他递给秦空说:“我看你房里的玫瑰花快谢了。”
秦空当即无法成言,没想到他会那麼细心,居然注意到这麼旁枝末节的部分,再加上她首次收到男人送的花,自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是不感动而更多的是遗憾,她默默的抚摸掛著晶莹水滴的瑰丽花瓣,如果这花是小武送的那该多好。
鄢云见状也很不是滋味,他道:“怎麼收到花不说声‘谢谢’?”
秦空听话的点头道谢,“谢谢你。”
鄢云抿抿唇,“这种程度的谢意太敷衍了,来点实质的。”说著一手拽过她,嘴巴呼啦就要戳上去,突的手机铃声大作,成功解了秦空的围,她按著胸口吐气,老天爷,这小子时不常偷袭一下,她就要神经错乱了。
“喂!”被打断好事的鄢云冲著手机撒火,声音打雷似的又沉又闷。
“鄢云,你姐出事了!”电话那头江瑉惊慌失措的嚷。
鄢云一震,急忙问:“她出了什麼事儿?”
“你姐要动手术,剖腹產!”
“预產期不是月底吗?怎麼搞的要剖腹產啊?”
江瑉抹了一把汗,六神无主的在手术室外来回徘徊,“我也不清楚,今天带你姐做產检,照B超的时候,医生发现脐带绕住了宝宝的脖子,说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动手术!”
“怎麼会出这种事儿?好了,你别慌,我十五分鐘后到。”鄢云俐落的掛了电话,推排挡前问秦空,“要去哪儿?我先送你过去。”
秦空忙摇头,“不,嫣姐的事情要紧,我们一起去医院。”
鄢云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吱声,全神贯注开著车在路上飞驰,等他们到了医院,江瑉正坐在椅子上晃神,看见他们立马站起来滔滔不绝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秦空从没见过平时温文淡雅的江副总,嘮嘮叨叨的像个大妈。
“太莫名其妙了,上个礼拜產检还说小孩大人都好好的,转脸全变天了,你姐跟我商量说要水下分娩,助產师我都请好了,这下又告诉我们脐带绕颈,如果不剖腹把孩子拿出来,生產时宝宝会被脐带勒死……”江瑉烦躁的耙著头髮,浑然犹如一头困兽。
反观鄢云比较镇静,他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人进了手术室就没事儿了,我姐没那麼脆弱,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然后他拨了通电话给家里的保姆,要她收拾好住院要用的东西,再做些补品带过来,接著买了三杯咖啡,坐到江瑉身边,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秦空捧起纸杯喝了一口过於甜腻丧失原味的咖啡,虽说这种廉价的即溶咖啡没什麼镇定心神的效用,不过人确实舒服了点,混乱的心情稍微得到平復,抵达医院后终於能冷静的看待问题,据她所知对於他们这些常年待在国外的人,一般认為自然生產是最健康最合理的,他们难以理解好生生的為毛要在肚子上划一刀,这样生孩子违反了自然法则,所以才那麼大惊小怪,殊不知国内的孕妇一多半都选择剖腹產。
於是秦空想把这点说出来,冲淡准爸爸紧张的情绪,她瞥眼却注意到鄢云握杯子的手细细的在抖,突然明白他心里其实也很忧虑,只是江瑉已经乱了阵脚,若他跟著急眼,谁站出来撑起局面,充当主心骨担起责任呢?
秦空望著鄢云略显严肃的侧脸,他直直的看著前方,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著江瑉无意识的碎碎念,例如昨天吃了什麼;网购的婴儿车不知道到货了没有;NBA哪支队伍输球了;待会儿要卸了那个江湖医生的胳膊等等,闻者觉得他们对话的内容很好笑,很幼稚,不著边际,但她却看出鄢云对待家人沉著温柔的一面,亲切而真诚,绝对不是偽装的。
手术进行一个小时后医生宣告江瑉喜获千金,大人小孩的身体都非常健康,并且指出B超照到的所谓“脐带绕颈”,不过是脐带搭在宝宝肩膀上而已,闹了个大乌龙,害鄢嫣平白挨了一刀。
江瑉差点揍歪医生的鼻子,怒气衝天的他在看到躺在推床上的鄢嫣时,立马化成绕指柔,扑过去嘘寒问暖,鄢嫣麻药还没退,人有点迷糊,可干练的女强人作风犹在,她虚弱的问:“刚才开刀的时候,我听两个大夫在议论股市,小云,最近公司的股价怎麼样了?”
鄢云挑眉瞪眼,“股价用不著你惦记,晚上爸妈就来了,你悠著点这个吧。”
“什麼?谁让他们来的?”鄢嫣的脸色刹那比床单还白。
鄢云捞过江瑉的膀子,指著江瑉尷尬僵硬的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你家的紧张大师唄,他把你难產的事儿,通知了江家鄢家分佈在五大洲四大洋的所有亲戚,我想不出两天,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婶婶、舅舅舅妈他们都会过来,做好準备,自求多福,我晚上会替你们祈祷的,OK,你们去病房,我去看外甥女,拜。”
鄢云留下一个口吐白沫的產妇,一个口吐鲜血的新科老爸,牵著秦空的手快意的往婴儿室走。
秦空一步三回头,乾笑著向鄢嫣和江瑉点头致歉,她揪揪鄢云的衣袖,“你干嘛吓唬人呀,好歹等嫣姐的药劲儿过了再说嘛。”
鄢云斜睨她,“怎麼著?这麼快扮演起鄢家长孙媳妇儿的角色来了?”
秦空顿时成為光荣的第三个被雷震子劈到,白沫鲜血轮流喷洒的“路人甲”。
伍零回
鄢嫣瓜熟蒂落,宝宝过磅六斤三两,秦空瞅了半天,小小一团又红又皱的肉疙瘩,怎麼都没法跟六斤多的重量联繫起来,换成猪肉得堆多高呀,她抠著下巴不知不觉把心中的疑惑嘟囔了出来。
鄢云答道:“猪肉那是死肉,能和人比吗?你得算上毛髮、皮肤、骨头、内臟,还有肚子里面那些汤汤水水。”
秦空趴著玻璃隔窗叹息,替初到人世的孩子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这娃命真苦,居然有个这麼雷人的舅舅。
话说打鄢嫣怀上宝宝,取名这件事儿便一直是困扰夫妻俩的难题,他们先从一千多个候选名单中进行了海选,挑出一百强后运用排除法——射飞鏢决定了五十强、二十强、八强,直至前三甲。
荣登三甲桂冠的名字经过“评委会”协商,求同存异的刷掉“探花”最终剩俩,结果两口子為了心目中属意的“状元名”各持己见互不相让,掐了几个月孩子都生了,仍然死活定不下来。
鄢嫣刚恢復点精神就又跟江瑉争论起来,江瑉认定了“江映风”,一个劲儿鼓吹这名儿大气,寓意孩子将来气质如风,柔韧不屈,坚忍不拔;鄢嫣认定了“江问寒”,说是契合宝宝出生的时节,恰逢秋冬交替,寓意孩子将来是个知寒问暖,贴心可人的小淑女。
秦空乍一听这俩名儿,咋那麼文艺咧?孩子的爹妈不都是留洋归国的海龟吗?怎麼跟穷摇奶奶似的,还映风、问寒……呃,的确够寒的,她哆嗦了一下。
鄢嫣问:“秦空你说说看哪个名字好?”
秦空捋了一撮头髮别到耳后,嘿嘿笑道:“只要不是江别鹤,其他的都好。”
鄢云斜她一眼,摸出两张纸分别把名字写下来,搓成团丢到床上,他说:“抓鬮吧,抓到哪个是哪个。”
江瑉和鄢嫣对望著异口同声的问:“谁抓?”
鄢云不爽的叉腰,“石头剪刀布,赢的抓,一盘定胜负,一抓定江山。”
秦空内牛满面,她还以為只有她娘帮孩子取名字不负责任,没想到还有更不负责任的,对名字有切肤之痛的她终於忍不住站出来说:“名字要用一辈子的,希望各位慎重对待,反正孩子才生,咱不著急哈~等报户口的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鄢云好笑的看著她说:“这会儿就两人争,过明天估计变成十几号人争,名字早定早省事儿。”
原来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鄢嫣这胎是江家和鄢家头一个孙子重孙子,名副其实的“金孙”,想当然长辈们有多重视,别说取名了,往后涵盖吃喝拉撒睡一系列事务都有得计较,据说连孩子上大学要到哪里上两家已经挣得面红耳赤的了。
秦空咋舌,生在豪门也不见得好到哪里,鄢云捅捅她小声说:“如果将来咱俩有了孩子,一定要躲起来生,不让他们知道。”
秦空仓惶的瞪著他,这位爷,您老是不是吃撑了,尽想些不靠谱的事儿。
石头剪刀布鄢嫣赢了,不过却抓中了“江映风”,这应该算变相的“皆大欢喜”,然后接著开始合计孩子小名——显然是要把所有的路堵死,不留任何机会给长辈们掐架。
这时护士把收拾乾净的宝宝送来,鄢嫣见到孩子第一面第一句话就是,“怎麼包得跟个春捲似的?”
“胡说,明明像粽子。”江瑉凑过去看,“真丑,没抱错吧?”
秦空实在呆不下去了,雷震子一家人火力强劲,她的神经极度敏感脆弱,她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送你回去吧。”鄢云揽过她带到怀里,体贴的问:“忙到这会儿,中饭都没吃,饿不饿?”
秦空瞧见逗孩子的夫妻俩一起抬头望著自己,眼神里透著隐隐的曖昧笑意,顿时不自在起来,偏又不好当面甩开鄢云,只得僵著身子说:“我回我娘那儿,有东西吃。”
“噢,那我跟你去蹭饭,我饿了。”
“……我们还是在外面吃吧,我、陪、你!”秦空咬牙切齿。
“OK,走吧。”鄢云挥挥手,牵著秦空瀟洒离开。
鄢嫣含笑问道:“秦空的新郎要换人了吧?”
江瑉坐到床头,耸耸肩,“嗯,小舅子虽然觉醒得晚了点,不过现在奋起直追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哎,昔日的小男孩长大了,也懂得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鄢嫣惆悵的长叹一口气。
江瑉搂著妻子轻轻拍拂后背,“亲爱的,今天辛苦你了,谢谢你。”
…………
秦空一出病房便挣开鄢云的手,“鄢总想吃什麼?”
鄢云冷下脸说:“去江南夜市吃点东西好不好?”
“鄢总,所谓夜市当然晚上才有东西吃,大白天的没几家店铺营业。”秦空才不管他什麼脸,总之他休想染指她的地盘。
“那正好,晚上我爸妈从香港飞过来,我带他们去你家吃豆花,体验当地的风俗民情。”鄢云好整以暇的接招。
秦空恨声:“你什麼意思啊你?还嫌现在不够乱是不是?”
“怎麼乱了?我追求我喜欢的人,让双方家长见见面,多合情合理。”
秦空抖著手指慢慢握成拳,“鄢总,俗话说道不同不相為谋,你继续这麼胡搅蛮缠下去,不明摆著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咱已经是城隍庙里的猪头——有主的人了,你一青年才俊,家大业大的不愁找不到相好的,打个商量咱别闹了成不?”
秦空说著说著眼底起了一层雾气,委屈自贬句句掏心窝子,那情绪压抑再压抑濒临爆发,鄢云直愣愣的盯著她,心中止不住一阵阵苦涩,瞧瞧如今这世道,明知他青年才俊,明知他家大业大,明知套住他就是一生吃穿不愁的长期饭票,别人上杆子撵著跑,可她硬是傻里吧唧的往外推。
鄢云仰高头整了整面容,低头时已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说:“好,不逼你,不闹你,现在一起安安静静去吃一顿,等我家那些婆婆妈妈来了就抽不出空了。”
他反復无常的态度弄得秦空无所适从,说不逼她不闹她是否代表他放弃了?以她对他的瞭解,这廝绝对是一拔了皮的蛤蟆,活著讨人厌,死了还要吓唬人,不可能安什麼好心眼,恐怕仍需提防啊提防。
后来的日子果真像鄢云说的那样,江家鄢家的人马陆陆续续蜂拥而至,每天除了上班,他是医院、酒店两头奔走,上次他买房,他妈就嚷著要来看儿子,这会逮住机会把累积几年的母爱统统向他倾泻,他霍然从二十大几的小伙子一下浓缩成了什麼不会的奶娃子,成天尽被缠著脱不开身。
秦空自然落得清閒,公司上下甚至社区内外均难得见他一面,倒是高层主管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因為集团董事长来了,稍有差池只怕乌纱帽不保,搞得风声鹤唳,跟春节期间治安严打似的,社会风气一派“井然有序”。
头头们担著头头们的心,底下的人则不甘跟著受罪,这几天员工论坛爆出八卦,说董事长是鄢云的舅舅,当初鄢云的爹只是个一清二白的穷学生,以入赘的形势与鄢云老妈结合,几年后儿女生了一双,香港鄢家才寻到他这颗流落民间的“遗珠”,几经周折终於把他们一家带回香港。
秦空挠头,这个故事怎麼跟她上回胡诌的“私生子”的故事那麼相似啊?只不过猪脚换成鄢云他爹罢了,靠,这豪门恩怨啊不论有多少弯弯道道,万变不离其宗的就那麼一条主线,有时候现实比小说、影视剧更狗血。
如今烦是没有人来烦了,秦空却莫名的觉得空虚,傍晚牵著大毛多遛了两圈,大毛撇著头不肯再走,嗷嗷低咆著要回家,秦空望向昏昏暗暗路灯下寂静的车道,秋夜风凉散步的人早撤了,惟有树杈枝叶被刮得簌簌作响,发黄的落叶翩翩掉下,使周围景象显得尤為凄冷,秦空扯了扯衣领,最后眺了眼远处二期房那边,高高的楼宇万家灯火,不知某盏灯下的某人在做什麼?
“去,我被雷多了不正常了吧?整什麼悲春伤秋的文艺范儿,真是鬼打墙。”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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