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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出来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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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台北市郊一家颇为著名的高级俱乐部,但不是最顶级的。
听说,这家俱乐部大都是一些商界名人带着情妇聚会享乐的地方,还颇具隐密性,会员们对彼此携带的伴侣都很有默契地不去过问。在这里可以看到各型各色的情妇典范,或妖娆、或妩媚、或温柔,尽管外貌气质多有不同,可有一点是她们共同的特色,那就是欣然地接受「情妇」这样的身分,并且乐在其中。
然而,她的母亲却是那唯一的例外!所以她抑郁不乐,眉间总锁着轻愁。
几乎是一接到绿萍阿姨的电话,阮冬妮便知道母亲又沉溺在情愁苦酒之中,平常只小啜红酒的她,每当心中幽闷无可解时,便会上俱乐部痛饮以求宣泄。
这样的机率虽然不多,但没有一次不烂醉如泥。谁能想得到兼具美貌与才华的艺文界知名绘本作家阮芷芸,会有这么丧志堕落的一面?
阵阵飘散过来的烟味让阮冬妮不觉更加蹙紧眉头。她一向不喜烟味,闻久了总会头晕恶心,为了早些离开此地,她的脚步又加快了些,朝已熟悉的包厢位置走去。
毫无意外地,她看见了母亲俯首趴在桌面上,正喃喃低语着什么,微微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悲伤和寂寥,桌上还摆着几支空酒瓶,显见喝得不少。
「芷芸,我真没见过像妳这么不开窍的情妇。」方绿萍斜倚着身,吐露着慵懒的风情,好心地对阮芷芸开解道。「都十几年了,孩子也那么大了,干么跟自己过不去?!我劝妳别想图什么男人专一的爱,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就好。」
阮芷芸动了一下,似乎在摇头,声音嘎哑地闷吐:「妳不懂……妳不懂……」
阮冬妮瞅着这一幕,缓缓地走进包厢,轻唤了声:「绿萍阿姨。」
方绿萍转过脸来,看见她即绽开一抹热情的笑。
「冬妮,妳来了啊,好些日子不见,妳好象又变漂亮了些。」说着,疼爱地一把搂住她,艳妆浓抹的脸庞浅露那么一点欣羡。
唉!女人再怎么美,终逃不过岁月的纠缠,年华老去是迟早的事。尽管勤于保养,却仍然比不上少女无须人工矫饰的青春。
「我妈她……」阮冬妮忧心地望向母亲。她连她来了都没反应,可见醉得不轻。
「妳妈她还不是那个老样子!」方绿萍无可奈何地努了努嘴。「老是为了妳父亲在那边自我折磨,她就是死心眼,怎么劝也劝不听!冬妮,妳以后可别学妳妈那么想不开,知道吗?」说到最后,她倒是教起她来,也不顾忌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生。「女人啊,就要多爱自己一些,要从男人身上得到什么,自己得先弄清楚。像我和妳妈这种身分呢,最好别妄想得到男人的爱呀心的,一点都不实际。妳看看阿姨我,生活得多逍遥惬意,与其奢想一份虚无的爱,还不如悠悠哉哉过日子,才不会像妳妈一样,搞得自己痛苦得要命!」
对于方绿萍直接大胆的话语,阮冬妮早已见怪不怪。
和母亲一样身为情妇的她,性情潇洒不羁,是个及时享乐主义者,从不让自己陷入无谓的忧愁苦闷中。她和母亲是完全不同的个性,或许就因为不同,所以反倒处得来,她是母亲唯一能抒发心情苦闷的倾诉对象。
「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先带妈妈回家。」
方绿萍点点头。「冬妮,不好意思,阿姨今天是搭人家的车过来的,不方便送妳妈回家,所以才把妳叫来。」
阮冬妮微微一笑,很有礼貌地回说:「我应该谢谢阿姨才是,每次都让妳麻烦。」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方绿萍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妳妈有妳这么懂事的女儿真好,她应该多花点时间和心思在妳身上才是。」
纤细的身子因着最后一句话而微微凝顿,随即垂下眼睫,轻勾起唇角,淡露一抹似笑非笑。没再说什么,她起身走到阮芷芸身旁,轻声说:「妈,我们回家去了。」
阮芷芸缓缓抬起头来,神情有些迷蒙恍惚,任阮冬妮撑起她,扶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包厢。
第三章
走出俱乐部门口,阮冬妮立即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初夏的夜里没有半丝风,但已足以让她驱逐胸口的恶心不适和头部的晕眩感。
感觉舒服许多后,她抬眼望向马路,准备叫出租车。谁知才张望了一下,原本低垂着头的阮芷芸忽然抬起头往旁一撇,瞬即呕出一摊秽物,好死不死地,正好有个男人走过她身旁--
「搞什么鬼啊!」一声隐隐含怒的低咒立时响起,男人昂贵的长裤和皮鞋全都沾上了酸臭的秽物。
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阮冬妮登时呆傻了眼,扶着软成一摊泥的母亲怔愣地看着男人脚下的污秽狼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卓斐然浓眉紧蹙地望着自己沾黏着秽物的裤脚与皮鞋。他一向自律甚严,对于那些没办法控制自己而沉溺于酒精中的人没啥好感,喝酒喝到醉甚至呕吐,于他而言,是一种愚昧、不知自制的行为。
酸臭的味道令他忍不住皱眉,神情也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一抬头,便立即射去冷怒的眼芒。
「小姐,妳吐了我一身,打算怎么处理?」冰冷的低沉嗓音让人不由得生畏。
阮冬妮微微颤了下,而后缓缓抬起脸,面对男子忿怒质问的脸。
「对、对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那个……呃……我会赔偿清洗的费用--」
「是妳?」卓斐然惊讶地看着她仍显慌措的脸蛋。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视线随即转移至委靠在她身旁的女人,眼里带着疑问。
他的话引起她的注意,她有些困惑地望住他:「我认识你吗?」眼前男子确实有些面熟,不过,她实在记不起来曾在哪儿见过。
「我们曾见过两次面。」一见是她,方才的怒气迅速消褪,只是微微皱眉地盯视着她。他自认为不是个会让人轻易忘记的人,尤其他还曾对她伸出援手,可她竟然对他完全没了印象。
「是吗……」她努力思索了下,这时的阮芷芸又突地惊醒过来,猛然推开她,摇摇晃晃地走至路边再度呕吐起来。
「妈,妳还好吗?」她随后奔过去扶住母亲,在她吐尽肚腹里的酸水后,悄悄地递上面祇。
那一声妈,解开卓斐然心里的疑问,却也教他眉间皱折不觉又加深了几分。
阮芷芸接连发出几声干呕后,整个人往旁倾靠过去,身体的重量几乎全落在女儿身上。阮冬妮吃力地撑扶住她,有些困难地移动脚步。
卓斐然看不过去,走向她,先是取走仍握在她手上的面纸包,大致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裤脚和皮鞋,随后目光转向她,说:
「妳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送妳们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而已。」
说完,没等她响应,人已经大跨步往前走去。
面对这突然转变的情况,阮冬妮着实愕愣了好一会,等她回神过来,一辆白色的BMW已经停靠在她身前。
「上车吧。」卓斐然降下车窗,微倾过身对着她说。
她动也不动地,神情多所犹豫。
「妳放心,我不是坏人。」他以为她担心的是这个,特地解释一下。「那天在精品店我们见过面,在那之前,我还曾救了妳一次,记得吗?」
经他这么一说,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儿见过他的,但是,她依然站在原地,看似没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卓斐然下意识地皱眉,不明白她还在犹豫什么,最后索性下车走到她身旁,二话不说地打开后座车门,微带命令的口吻说:「上车!」
邵冬妮微抿着唇,迎视他略带不耐的沉肃脸庞,淡淡地说:「我怕会弄脏你的车。」
「这妳下用担心,车子脏了,我会让人清理。」他的脸色和缓了些,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接过阮芷芸将她安置于后座,谁知软绵绵的身体一接触到座椅立即躺平。
「妳坐前面吧。」没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他轻握着她的手肘,为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驾驶座旁。
待车子驶上大马路好一会,始终静默无言的阮冬妮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他地址。「那个……呃……先生,我们家住荣星花园。」
「我知道。」卓斐然的目光平稳地直视正前方。「妳母亲常常喝醉酒吗?」
他突来的问话令她微怔了下,但也只那么轻轻一下。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侧脸望向车外霓虹闪烁的街景。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回答他的问题,不管他是出自于关心或是好奇,更何况她没有习惯与别人谈论和自己有关的事。
她的沉默让他忍不住挑眉。「妳一向都这么安静吗?」
她的反应只是转过脸瞅着他,仍然不发一语。美丽的大眼睛像嵌在窗外夜空中的星子,黑黑沉沉地闪着幽光,看似什么情绪也无,却又深得让人不自禁想往里探看。
卓斐然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他自己已经算是个话少的人,没想到她比他还静默少言。十六岁,该是洋溢着青春欢笑的年纪,而她美丽的脸蛋却鲜少有表情,彷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牵动她的情绪一丝一毫。
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一股烦闷,他莫名地微微恼火起来,禁不住语带轻讽地说:「小女孩,想要扮成熟,妳还早得很,十六岁就该有十六岁的样子。」
话刚出口,他随即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的情绪一向不容易有高低的起伏,脸上也经常性的没什么表情,惯以理性的思维处理事情,但碰上这不过见过三次面的女孩,他久违的脾气竟被激起。
本以为她仍会静默地不置一词,没想到她却出人意料地、一脸专注地注视着他,还认真地问:「你认为十六岁该是什么样子?」
他着实愣了一下,她看他的眼神没半点虚矫,也非故做天真,那瞳底淡淡的迷惑好似真的在追索一个答案,真实地传递她心里的疑问。
「我以为妳应该知道。」他轻笑了声。「看看妳周遭的同学吧,他们身上会洋溢着青春的光彩,快乐的时候尽情欢笑;心情不好时,情绪会表达在脸上,渴望找朋友倾诉,妳呢?妳也同他们一样吗?」
阮冬妮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而后不自觉地轻蹙起眉,喃喃道:「原来我真是个怪胎碍…」她忽地抬眼看他,朝他耸耸肩,颇带点无奈的意味,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以后大概也改不了了。」
她的眼神坦率无伪,唇边勾起一抹轻缈的笑,那笑有几分惹人爱怜。
卓斐然心湖蓦然一动,微微怔忡。她笑、她皱眉、她的声音与神态,有着水一样的清幽淡柔,带着一点风的飘忽随性,明明是一个荏弱的女孩,却又显露着坚韧的气质,撩乱了他的眼,也彷佛撩动了他的心。
但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啊!
他猛然收住心海的潮骚,回复无表情的脸孔。他怎么可能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情愫?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呀!
然而,不知怎地,虽只相遇三次,他对她竟然荒唐地滋生一股爱怜心疼的诡异感觉,有种想将她纤细娇小的身子包覆在自己怀里的冲动,心底那股莫名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诡谲地纠缠住他,实在教他惊心。
「妳不应该到刚才那种场所去的。」强抑住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他淡淡地接口说。虽然凝着脸,微蹙的眉眼却泄露着内心的温柔关心。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那个地方她去过不少次了,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对于他的话不免感到好奇。
「俱乐部的性质很复杂。」他试着简单说明。「很多不宜的画面和现象不是妳这样的女孩该面对的。」
她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你认为那个环境会污染我,带给我不好的影响?」她的口气有些好笑地。「我不认为那个地方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那里面的人和我一点也不相干,他们在做什么我也不感兴趣,谈不上影不影响的。」
他微微挑眉地看她一眼,她的回答多少让他有些惊讶。
他知道她早熟,却没想到她能做到抽离自己的地步。是什么样的因素造就了她这样的个性?他以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带着新奇闪亮的眼张望世界,但她没有,她美丽深邃的眸底一丝那样的光芒也没有。
「成熟懂事是一件好事,但是……」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我猜,妳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吧?」凭直觉地说出口。曾经,他也是那样的人。
她没什么表情,也没响应,只是轻轻地垂下眼睫。
朋友碍…
她从不刻意隔离自己,只是自她懂事以来,她就是这个样子了。习惯了独来独往,身边多了个人便觉麻烦。一个人时,爱往哪走就往哪走,不必顾虑到别人的意愿,不须等待,不须勉强自己配合。她是真正自由的,不像母亲,应该很自由的她,却像被绑在一处似,不敢走远、不敢飞离,就为了一个男人。
因着情的牵绊,所以不自由!朋友之间的情亦如是,别人的期待毕竟与自己不同。
「妳有要好的朋友吗?」他干脆直接地问,忽然想起那天在精品店前陪伴在她身边的男孩。他,是朋友吗?或者,更进一步,是她的男朋友?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即使微乎其微,他胸口竟莫名地有些闷涩,微快地。
「我可以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吧。」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冷淡的距离。
卓斐然觉得心口像被刺了一下,她大概觉得他问得太多了。
也是,今晚的他确实有些反常,竟学牧云一样做起好事来,这跟他的个性大相违背,他一向不管别人的闲事,却偏偏对她有种放不下的经心。
接下来一路上,他没再开口说话,只是专心地开着车,眉头却始终微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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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阮冬妮的身分,卓斐然其实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她的母亲阮芷芸是邵明远的情妇之一,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绘本作家。据他所知,邵伯父除了正妻之外,还收了两房小姨太,其余外面的女人多半是短暂的交往,但是阮芷芸例外,她是邵伯父豢养最久的女人,还为他生下了阮冬妮。
然,尽管如此,邵伯父的风流情事依然不断,最新一任女伴即是「香柏」精品店的女主人。
邵家与卓家算是世交,两家时有往来,要知道这些事并不困难,而且,邵伯父也从不遮掩隐瞒。虽然不苟同他私人的感情生活,但在商场上,他确实是一个值得学习的老前辈。
送阮冬妮母女回到居住的公寓大楼后,他二话不说地抱起仍昏昏沉沉的阮芷芸走进大楼里。
阮冬妮赶紧跟在他身旁,替他按下电梯。
一直到进入主卧室,将阮芷芸安置于床上后,正准备起身的卓斐然冷不提防地被扯住了手臂,跟着「哇」地一声,一股腥臭的酸水猛然往他陶前倾吐。
见状,他下意识地皱眉,却没推开昏沉不觉的肇事者。
阮冬妮惊愣了下,随即奔进浴室取来一条毛巾,接过阮芷芸半仰的身体替她擦着脸颊。
稍作处理之后,她转向卓斐然,难得地表露出内心的情绪,带着深深的歉意一连迭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她无措地看着他一身的污秽狼狈,直觉地伸出手替他擦拭胸前的污渍。
只是,不管她再怎么擦拭,那酸臭的味道与碍眼的黄渍依然去除不掉,她的眼神不自觉地露出几许懊恼,还有着那么一点稀有的慌张。
「别擦了。」静静看着她好一会,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这件事不应该由她来做,更不应该是她来面对、处理这样糟糕的情况,真正应该感到抱歉的是她的母亲,而不是她。
他相信这不是第一次她面对这样烂醉的母亲,那时候的她多大?现在的她也不过才十六岁呀!无法抑制地,他为她感到怜疼,也感到忿怒。
「我自己清理就行了,妳这里有没有可以让我替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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