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锈-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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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别说了。”姚新丽看母亲要给自己上理论课了，马上用手指了一下父亲的房间阻止的说：

　　　　“先不要让我爸知道这件事，爸又该上火了。”

　　　　也许姚新丽的这句话起了作用，让还要说下去的韩萍也收住了口，很无奈也很心疼的看了女儿一眼。

　　　　尽管姚新丽刚才的这些话说得很柔和，但意思听起来还是让韩萍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女儿的话好像是在表达着对自己的一种不满，也许是在女儿和李郑一的感情的这件事上，让韩萍现在有点心虚了。因为在t市医院的时候，她就隐隐的感觉到了女儿和郑一之间可能有什么问题了，今天女儿的这番话已经让她感到了女儿和李郑一之间已近不在只是存在一点什么问题这样简单了，而且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仔细回想一下女儿这段时间里的情绪变化，韩萍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看法。就在她准备继续想从女儿知道些什么的时候，女儿话又提醒了她，的确像女儿说的那样，现在有些事真的不可以让姚爱国知道，因为他刚刚出院回来，身体还处在恢复阶段，无论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他都经不起任何的刺激，尤其在女儿的这个问题上。

　　　　为了姚爱国的身体，为了一个祥和平静的春节，此事也就在韩萍这里被暂时的放下了，一切都要等过了春节之后再说了。

　　　　春节几天一晃就过去了，转眼就是初六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过了初五，这个年也就算过完了，这个时候市里的一般单位也都开始上班了，这天吃过了早饭，姚新丽就带着父亲来到市里的肿瘤医院再次做了复检，检查后，医院里的专家很欣喜的说就目前的情况看无需在来医院了，在家按时吃抗癌药慢慢康复就可以了，临床上经验上，这种类型的胃癌只要被切除后，复发的可能性极小。这个结果虽然在t市的肿瘤医院里就已经知道了，但市里医院给出的这个结论好像更让姚爱国感到兴奋，回到家里后姚爱国的心情好极了，吃过晚饭后便就开始催促女儿姚新丽明天赶紧回单位上班了。

　　　　“新丽，单位也上班了吧，明天就回去吧，已经被我给耽误这么多天了，赶紧回去吧，向你们的领导都代我问候一下。”

　　　　说来也是奇怪，姚爱国就像已经知道了女儿和李郑一之间的问题，从出院到现在对李郑一只字未提，好像在可以的回避着。

　　　　“干嘛这么早就催我走，我还没有陪够你呢。”姚新丽撒着娇说。

　　　　“还没陪够，你要陪多久啊，要是真的需要你陪下去，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那就说明爸爸的身体真的有问题了。”

　　　　“把你瞎说什么，人家恋家还不行吗，年前一回来时不都和你们说了吗，我都请好假了，等你身体彻底康复后再回去。”

　　　　“那怎么行呢，医生的话你也不是没有听到，我这基本上就算痊愈了，过了十五我也要上班的，家里有你妈就可以了，你才工作不久，不要给领导留下一些负面的影响，这样不好，年轻就要以工作为主。”

　　　　“爸，你别再管我好不好，从小到大你和妈就天天的给我上这些政治课。”姚新丽继续撒娇的说，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辞职的事在隐瞒下去，她不想让父母过早的知道这个事情。因为这还会牵扯到她和李郑一的关系。

　　　　听到女儿这样说，姚爱国眉头一紧什么也没说，走过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头，就自顾的离开了客厅回到卧室去了。看着父亲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姚新丽心里也是一阵的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还能对家里瞒多久，同时心里也有点感觉到父亲好像已经察觉出了自己的心事。这时，姚新丽的母亲韩萍就想找到了机会一样，赶紧的走了过来跟着就问：

　　　　“新丽，现在和妈说说吧，你和郑一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春节过完了，姚爱国的身体也没问题了，女儿的事也就自然的成了韩萍心里的头等大事了。

　　　　“妈，你看你们刚过了年你和我爸就又开始不闲着了，又是工作又是李郑一的，咱现在不说这些好不好，爸爸的病刚有些好转这就开始盯上我了，妈，爸的病能有这样一个结果你不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这不就是看你爸的病没事了我才问你的嘛，我担心你爸的病把你和郑一的事给耽误了吗，要不是为了陪你爸看病，是不是你已经去见过郑一的父母了，妈是担心郑一是不是因为元旦你没去他的家里让他有什么想法了吧，你不是说郑一不知道你爸的病吗，妈怕他会误会你。”

　　　　韩萍的话让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了。

　　　　“妈，亏你还是一个政府公务员呢，你说咱们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我爸好赖不济还是市里的一个副市长，又是从x县里才出来的，爸的病你说下面这几个县市有几个领导不知道的。”新丽一急，竟然把话给说破了，也许是故意的。

　　　　“是啊新丽，郑一应该知道你爸的病啊，人不来怎么一个电话都不打呢，新丽你们是不是早就出什么问题了，郑一不会连这点起码的礼貌也没有吧。”

　　　　姚爱国在x县做了好几年的县委书记，得了这样的一场大病竟然没有一个来看望他的，人走茶凉这种事韩萍见过的多了，早已不把它当做一回事了，但禁不住的还是感慨了一句，现在的人太现实啊。

　　　　“妈快别说这个了，爸的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么些年当县委书记他给谁办过事，在职的时候都办不了事，何况现在又被挂起来了，也不知道你和爸怎么还能当领导”

　　　　“你爸是老实，但讲原则，可是郑一他不应该不来呀，不管从哪个角度讲，你爸都是有恩于他的，如果不是你爸他现在恐怕连副科级都不是，就不要说你们这种关系了。”

　　　　虽然李郑一和姚新丽已经不再是恋人的关系了，不管她和秦慧娟是怎样到一起的，在姚新丽的心里面她对李郑一的品行还是有一个客观评价的，因该说，李郑一的人品在姚新丽的心里还是无可非议的。姚新丽知道如果不是他也是癌症重病在身，无论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李郑一一定会来探望父亲的，这一点姚新丽是坚信的。现在母亲有些在责怪李郑一忘恩负义的时候，姚新丽实在是不能在把她和李郑一的关系，以及现在李郑一的病况再继续瞒下去了，否则父母会因此误会李郑一的。她觉得这样做会愧对自己的良心，也会对李郑一不公平。

　　　　“妈你不能这么说郑一，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吗…”于是，姚新丽就把她和李郑一的关系所发生的变化，以及他现在也患有癌症的事情一股脑的都和母亲说了出来，以及自己对李郑一的这份感情，还有在t市肿瘤医院里所发生的一切。

　　　　姚新丽现在说的这些让韩萍听起来就像一个小说一样充满了戏剧般的离奇与巧合，这个只有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故事，现在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自己一家三口也会莫名其妙成为这其中的一些角色，这不仅让韩萍在内心里感到几分惊讶，同时也为李郑一的命运感到几分惋惜，多少也为女儿和李郑一目前的这种关系感到有几分庆幸。

　　　　“新丽，这事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和你爸也可以去看看他。郑一这孩子怎么会摊上这种事，还好，你和郑一的事……这多亏了慧娟呢，我们应该谢谢慧娟呀。”

　　　　“妈，这个时候我们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是啊是啊，不说这些了，都怪我和你爸，要不让也不会让你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韩萍拿起女儿的手，很歉意的握在手里又问：

　　　　“在怪我们吗？”

　　　　“妈，怪与不怪还能改变着一切吗。”

　　　　接着，姚新丽就把自己辞去工作的决定也告诉了母亲，因为在瞒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从母亲韩萍的表情上，姚新丽看得出，即使自己不说，母亲也会想到这个问题的。

　　　　“妈，你说，我还能在那里工作吗？”说完这一切之后，姚新丽有些无奈的问着母亲，期待的目光里希望得到母亲的理解和支持。

　　　　“新丽呀，你刚才说郑一的病已经好了，这能是真的吗？”

　　　　韩萍就像没有听到刚才女儿的问话，反倒问起了李郑一的病况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韩萍一直是把李郑一当成自己的女婿待的，这一份特殊的感情，让她对李郑一的病情也许有着一份的牵挂，或许对女儿的这个辞职的决定早已料在其中，而且在心里也已经默许了女而的决定。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可能年前也回来了，医生虽没有说他的病就能好，但会有奇迹出现的可能。”

　　　　“哎，这要是出现了奇迹就好了，要不可苦了慧娟了。”转而，韩萍心里又惦念起秦慧捐了。

　　　　“新丽，妈早就感觉出你们的事情有些不太对了，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郑一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们也不能再说他什么了，只要你能放得下就好，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谁能够掌握的了的。”韩萍话一转又回到了女儿的身上，接着又说道：

　　　　“我和你爸说说吧，叫你爸去市里找一找市委，把你调到市里来工作，你爸的身体现在也需要人照顾了。”

　　　　“妈你说我爸是那种人吗，名义上是个副市长，其实一点权力都没有，我的事你就别难为我爸了，我在家里复习考公务员也顺便照顾他了，等爸的身体彻底的恢复了我也考完上班了。”
第九十七章
　　　　“说得轻巧，公务员是那么好考的吗，你还以为是考你原来的那个事业编呢，如果没有本县的特殊条件照顾你也未必考得上。”

　　　　韩萍的话听起来有点刺耳，但却是实话，这一点姚新丽也不否认，尽管自己很有自信。

　　　　“听妈的话，不想去上班就不去了，过两天就让你爸找市委，这种事现在也不算什么，那个领导家的孩子不都安排得好好的了，你把不好意思出头我就去找市委。”韩萍口气很姚新丽的想法韩萍并不赞同，她不是不相信女儿的实力，而是不忍心让女儿为此辛苦了。韩萍是六零后，属于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她有过复习考试的这个经历，她知道复习考试的那份辛苦，当初反对姚新丽考公务员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她觉得女儿这样考来考去的太累了。

　　　　“韩萍，算了吧，不要去给组织填这个麻烦了，新丽要去考公务员也好，我支持，这也是对她自己能力的一个测试，社会上的一些东西我们还是不要跟着的好。”

　　　　韩萍和姚新丽这才突然发现，姚爱国不知道什么是站在了他们的身后，显然刚才母女间的对话他都已经听到了。

　　　　“新丽，爸爸同意你的这个想法，人生的路有时更需要自己走出来，这样的路走上去才会更踏实。”姚爱国说完这句话，就情不自禁的把手抚摸在女儿的头上。

　　　　“明天就去单位吧，把一切手续都大大方的办好，不要这样不声不响的，像是见不得人似的不好，顺便到郑一家里去看看，大度一点，带上我和你妈的意思，我想我的女儿会做到的这一点的。”

　　　　听了父亲的话，姚新丽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下就紧紧抱住了姚爱国，像个孩子一样的把头埋在了父亲的怀里。

　　　　李郑一的家离县城并不是很远，但他平时却很少回家，除了过年外，其余的法定假日李郑一都会主动地留在单位里值班，觉得自己年轻应该多做一些工作，把假期留给那些岁数大的领导，李郑一的这个做法并没有刻意的成分在里面，用面子上的工作来博得领导的喜欢，不为别的，只为心安，毕竟自己年轻不拖家带口的，有时就连三十初一也要在单位过。像今年这样的早早的提前几天就回来了，而且又是凌晨后半夜，这还是他上班后的第一次。也正因此，他的父母除了感到有几分欣喜之外，反倒觉得儿子的这个情况有点不正常了。

　　　　“怎么这个时间回来呢，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吃饭了吗。”看到儿子回来了，当母亲的心里又是高兴又有几分心疼，不等儿子坐下就赶紧的问道。

　　　　“老李啊快把炉子捅一下给郑一人热点饭。”郑一的母亲开始张罗安排着自己的老伴。

　　　　“快站好了，让妈好好看看你，一走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不往家里打。”

　　　　李郑一的母亲拉着郑一的手，一边仔细地端详着一边在嗔怪着，随后又喊道。

　　　　“老李呀，你也过来看看儿子，咋变得这么白皙了呢，又回到小时候的样子了，白白胖胖的了。”

　　　　“妈…”李郑一叫了一句就一下搂住了母亲，哽咽的让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李郑一的母亲被儿子这突然的举动给惊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跟着流下了眼泪，就像是儿子在外受了多少的委屈一样，一边用手轻轻地捋着儿子的后背一边嘴里不住的说着：

　　　　“郑一妈知道你很累很不容易，妈也帮不了你呀……这会在家多待些天吧儿子。”

　　　　“你们这娘两个这是干什么，深更半夜的怎么还哭上了呢。”李郑一的父亲捅好了炉子后回到屋里看见娘两个抱在一起的情形也很吃惊的说道。

　　　　听见父亲的话，李郑一急忙的松开了手，随后反过来对母亲说道：

　　　　“妈，你看我都多大了，您还这样。”说完就赶紧把自己脸上的泪说擦掉。

　　　　李郑一的母亲被儿子这样一说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的责任了，也只好自嘲地说：

　　　　“多大在妈跟前也是个孩子。”母亲说过这句话就赶紧张罗着给儿子热饭了，李郑一和父亲也随后跟了出来。

　　　　虽说李郑一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退休的，但毕竟不是高等学府走出来的科班生，不管在学校多少年的熏陶，可骨子里的百姓本色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言谈举止总还是摆脱不了普通百姓的习惯。

　　　　现成的炉火捅开就着，一会饭就热出来了。看着儿子坐在桌前吃饭，老两口也不忍心去打觉他，只是幸福的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李郑一看似坐在那里像往常在家里一样很平静的吃着饭，内心里却已无法平静下来，一股热流总是在心里不断的向外翻涌着，看着父母亲那慈祥面孔，就犹如隔世重生一般地又回到了父母的身边。这种重生的感觉是在他坐的出租车一进他所居住的这个小乡镇的路口时突然而生的，之前，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对于生命的这种眷恋也是在那一瞬间才真正的感觉到的。看到灯光里的那些熟悉的街道房屋，还有宣立在路边的一排电线杆子，李郑一的眼里就已经止不住的泪水流趟了出来。他还能再次回到这个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回到已经快一年没有见的父母亲身边，这是李郑一在十天前还不敢想的事情，就是在出院的前一天夜里里他还犹豫着是否应该回来，他不想让自己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在带有太多的不舍，也可以这样说，在他住院的那天起，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早已经不存在了，人生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就如同做了一场大梦一样。他相信人在死后就像人在熟睡中一样，依然还会有梦境的，包括对秦慧娟的这种特殊情况下发生的感情。然而，当他的脚步实实在在的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