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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一线青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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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画面在多年以前就像倒退的流水和激进的浪潮……来来回回不断的重复着。知道后来就算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还不要皮脸的到办公室里求情，跪在地上哭诉的表情就连所有人都不忍心再责难她……就算事情因此而变本加厉还是没有给自己任何一丁点负担。
人总是在经历了惨痛以后才能认真的捣拾起从前的幸福感。
应该要庆幸在自己糟糕透顶的生命里有这么一个伟大的女人。这个母亲明明知道自己的诞生就像厄运般降临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要拔开黎明那一点光。她多么多么想要跪在这个女人面前说
：“我知道世界很肮脏可是你却依旧让我睁开双眼，只因为我想要看一看这个世界。”
突然蹦的一声，脑袋开始炸开了锅。
她突然觉得肚子空空的，收缩着就有种隐隐发作的疼痛。她想要扒开手上的针头，丢掉支在脑袋上的吊瓶。然后去摸摸自己的肚子。可是她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不知道全身的麻醉就像一道一道的定身符咒，贴满了全身，露不出半点肌肤的罅隙。她很想要哭。
可是当她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就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
她崩溃了。
90。你要去哪，阴曹地府
风吹云走。如同一晃而过的五百年。
每个人都隐藏在各自的角落里。安分守己或者蓄势待发。
一个月前社区新闻发布的沙尘暴讯息，到此刻都还让人惊魂不定。就像经历了一场病变。落北街道在黄金时段也显得空旷。少有的一些人都是带着白色的口罩。顶着这突袭的风沙艰难徒步。一到傍晚，白色就变成了黄色。谁能想象摘下口罩会不会吞下一口沙子。
谁都不是傻子。玩这一场自杀的杀游戏。
在家长的强压下，学校终于被迫宣布在高峰期放假三天。于是整个落城的孩子都沸腾了。毕竟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在他们看来，反倒变成难得的特赦日。留在家中煲电话谈论天气，或者在家长们为经济危机做抵死的挣扎的空隙中打游戏。是最惬意的了。当然，更多的是祈祷三天以后电视机上的预警信号来的更加猛烈些。
落北医院也变得冷清起来。小病小闹的人自然不会顾此失彼。宁可躲在家里嗑药，也不回冒着更大的生命危险走一趟医院。于是只有个别面临生离死别的重病患弥留于此。做最后的告别。
当然。人可以安分守己。世界不会。总有一些看不清形势的人群，还得在这世界里抗争。刚从半夏出来的林子凌，挎着疲惫的脸，顶着满世界的飞沙走石。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也只是把帽子裹在了头顶上。继续往落北医院的方向艰难前行。
这幅画面，真像行走在世界末日里。
病房内平地而起的声响。把倚在走廊椅上养神的林子凌惊醒。他蹑手蹑脚的推开门。透过门缝看见打翻在地的保温瓶。几块滑腻的乌鸡肉躺在日光里。七七的手躺在靠床的桌面上。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林子凌突然惊蛰。赶忙冲进去。把桌子上有棱有角的利器全部收起来。他还记得一个月前七七趁所有人不在的空当里用削苹果的刀子割脉的情形。血液晕开的花已经让所有人触目惊心了。虽然明知道一个沧海桑田的人绝对不能与凶器放在同一个地方，但还是因为不知道谁的疏忽而照成了流血。
所以微微给林子凌下了死命令。在七七精神没有恢复常态以前，自己半刻都不能离开。即便现在，林子凌还要为了捍卫自己的正义，冒着被沙尘暴卷走的危险往返于半夏之间，揪出那只在酒杯里放摇头丸的鬼。
在真相公布于众以前，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哪怕体检单。也完全可以被所有人误以为是两父子为此开脱而捏造的伪证。
所以就算林子凌累的不行了。也要走钢索一般穿插在两点之间。焦头烂额，付代价。
“醒了。”林子凌将利器放进背包里。看着稍微有一些红润的七七。
“你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吗？”声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现在做什么也于事无补。等你康复了你踢爆我的睾丸吧……”
冷笑话也没有用了吧。看着七七别过脸望向窗外的表情。灰。
“要不，做下酒菜也行……”
七七突然立起身子。艰难的将双脚挪移到地面上。林子凌吓了一跳。躲到一边。许七七这冷不丁的动作。难道真要阉了自己？
七七站起来。一手托着吊瓶。一手扶着床沿，往门外一步一步走。
方向不对。林子凌莫不着头脑，说：“你要去哪？”
七七回过头。面无表情。嘴巴蠕动了一下。四个字。
“阴曹地府。”
说完走出去。
林子凌从门内冒出一个脑袋。看着七七往厕所的方向走去，这才舒了一口气。
只不过，好不容易第一次开口和自己说话。就是这血淋淋的阴曹地府。看来七七的产后抑郁症还是没有减轻的迹象。
该死的流产后的抑郁症。
肚子里的伤口缝补好了。可是心理的创伤，是怎么也缝补不了了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91。你要不离开我放狗咬你
许妈站在偌大的宅院门前。看着门庭里的景象。踌躇不前。直到里屋的门缝卸开一道裂痕。李欣然把腰间的围裙系开。招呼许妈进来。
许妈蹑手蹑脚的走进这早已经熟悉的房子。感觉却像多年以前第一次踏进这家大门般陌生而畏惧。当初怀着罪孽走进来。此刻，又要带着罪孽来自首。
李欣然并没有多看许妈一眼，只是让许妈坐下。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电视机里播放的是重播的综艺档，主持人似人非鬼的说着一连串的冷笑话。其中一句话：“你要不离开我放狗咬死你。”
似乎是房间过于空旷，这句话落在空气里掷地有声。刺耳的在提醒所有人。
几分钟以后，李欣然一身职业装走出来。许妈咽了咽口水。笑声问：“小北他爸不在吗？”
李欣然并没有搭理她，拨通了电话说着一些关于公司的事情。间断中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小北他……不在吗？”
李欣然指了指北北的房间。突然对着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训话。
声东击西，指桑骂槐。是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李欣然把电话挂断，然后喝了一口水说：“您有事情找我？我很忙，待会还有个会议要开。”
许妈从怀里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白色的信封。摊在桌面上。然后说：“小李，我知道这辈子咱母女欠你们家太多太多。我要说的话都搁在信封里头。等七七身体好些了我们就离开。”
“离开哪？”
“离开落城。”
“你这又是何必呢？”一句疑问句，变成命令式。
许妈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弯下腰，给李欣然鞠躬。久久，直起身，转身，离开。李欣然突然叫住许妈。然后说：“你等会。”
说完往房间走去。最后拿着同样一张没有署名的信封。许妈还没有反应过来，信封已经塞在了她的手里。李欣然并没有拿起许妈放着的信封，径直走到门口，穿上黑亮的高跟鞋，最后留下一句话。
“我从不需要你拿什么来还，这次也不需要。”
门关上，夹带着一丝冷风拂面而来。许妈紧紧的握着信封，感觉里面有一张长方形的硬卡片。似乎是用力过猛，卡片的尖角镶在她掌心的肉里。隐隐作痛。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难以启齿的话都在信封里了。当然也再没有拿走什么的资格。许妈揉了揉被折皱了的信封，放在自己带来的那封旁边。然后看了一眼北北的房间。
安静的离开。
……
随着大厅的门咔嚓一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两封信就像两个堆叠了这或那的所有情感和纠纷，亲密无间却又互不相干的躺在桌面上。
直到北北的房门被打开。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手，将两封信封的粘口处，随意的撕开。
安静的客厅。
突然响起一声破裂的声音。
“撕拉。”
……
一张贴了密码的银行卡，还有一封铺满了潦草字迹的信纸，自由降落。
就像两名以高空到地面为起跑线的参赛者。
银行卡以骄傲的姿势，一面嘲笑着还落在半空的信纸，一面顺利的抵达地面。
果然还是金钱堆叠起来的力量，要比真情实意却轻如鸿毛的力量，更有分量。
傍晚的时候，李欣然推开门，只是随意的扫过一眼桌面。看着平躺在上面的一封信封。突然露出一个嘲笑的面孔。似乎是女人内心高高在上的情感所在。那个女人，就算到最后离开，还是摆脱不了外面世界的困惑。许妈终究还是拿走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点怜悯。
那封藏着银行卡的信封。
……
刚脱下高跟鞋。北北就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从身后取出一封信封。对着李欣然说：“这是许阿姨早上留下的。说是给你的。”
李欣然再看看桌面上的信封。拿起来。果然里头还是有一张硬卡片。似乎有说不清楚的一种情绪堵在内心。直到北北补上了一句：“桌面上是你留下的，她说已经不需要了。”
李欣然终于爆发了。“明天我就把信封给她送过去，她不要，就别想离开。”顺手拿过北北手上的信封。进了房间，摔上了门。剩下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摩擦的回音。
咯吱，咯吱。 电子书 分享网站
92。全球最大的杀精水品牌
微微趴在课桌上，感觉背后有一些湿热。大概是夏天来得太快。不知不觉的就躺在了这艳阳高照下。而这就意味着，同年级的学生们准备踏入高三的鬼门关，准备提着弹药往阎罗王那里走一遭。
而微微这帮人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就不那么显眼了。准确点说，不丢掉一个数学方程式的七分答题，要比七七流产了七个孩子，还要吸引人。毕竟，就如同此刻站在讲台上的灭绝说的那样，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看接下来的这一年大家的努力了。没有人愿意踏上微微这条贼船。也就没有人愿意在暗地里关注她们诉说的那些背后的故事。
别人不愿意上贼船，微微自然也不愿意下贼船。别人还在闯鬼门关，微微早已经陪着七七轮回了好几趟。就像这个夏天。悄无声息的挤进来，直到窗外的蝉鸣，和后背上湿透了一大片，才让她切切实实的例会到季节变迁给她带来的烦闷感。
只是课室的安静让微微在这段日子沉淀了下来。她回想起以前。或者更久以前，自己总是倚在校门口等七七放学，只是为了结伴到附近的冷饮店喝一杯几块钱的汽水。那时候总是被看门的老头拦住。把她们分开，然后老头总是指着七七的鼻子说不能和校外的社会青年瞎混。而七七总是做着鬼脸然后拉着微微说她是我姐姐。
接下来还有红白蓝的瓶子，一股脑往外冒的汽水泡沫。还有杀进喉管里的甜腻的糖加水。
记得有一次七七要了一瓶可乐。揭开瓶盖喝了一口。然后特别苦恼的望着自己说：“这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微微当时并没有注意七七的问题。只是随意的说：“解渴呗。”
七七想了一会，突然大叫一声，把周围的学生都惊吓住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为什么戚城北老是不喝这个只喝我妈泡的牛奶了。”
“为什么？”
“牛奶是蛋白质，这个是杀虫水。”
“杀什么？”
“杀精。”
“……”
“难怪北北还尿床，牛奶喝多了，精力旺盛过度，全往尿道里憋。”
“……”
“你才是鳖。”微微满脸通红的骂道。
一声惊醒梦中人。微微从睡梦中醒过来。看着周围齐刷刷对准自己的眼神。咳嗽两声。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黑板。很快，所有人从这句话的注意力挪移到课本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微微叹了口气，又把思绪沉淀到刚才的梦中。毕竟这个梦，再也不会发生在现实里了。现在的七七再也不会拿北北开玩笑了。从青梅竹马康庄大道，一路走到不共戴天的终点线上。谁都不会再回头去怀念那一年那一些埋在岁月里的笑脸了吧。
下课的铃声响起来。微微匆忙经过还有些埋头啃着书本的学生们。走下楼梯。
原本学校的一切都已经漠不关心。只是突如其来的一群人挡住了走廊的过道。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在议论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觉得有一点烦闷。总是想要挤过黑压压的人群，却又被莫名的一股推力给压了回来。于是她退回到原地。往走廊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直到教学楼的另外一个出口也被堵满了人。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林子凌，你先去医院，告诉许七七我可能要晚点过去。”
“我现在走不开。”
“你在哪？”
“半夏。”
“你在那干嘛？”
“有点事。”
“比去医院更重要吗？”
“也不是……”林子凌欲言又止。干脆转移话题。“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不知道，我现在出不去，好多人堵住了出口。”
“你不会是平时得罪人多，被人堵了吧？”
“堵上你的嘴。”微微无意间靠近人群。漫不经心的一边顺着人群观望的方向看去，一边随意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他们好像在议论什么有人站在天台上，准备跳楼之类的……”
“跳楼？”微微猛然看着对面的教学楼天台。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林子凌在电话那头的叫嚷声，和随之淹没了他的声音的潮水声。
微微所在的A教学楼。对面有一座从地面到天台刚好50米高的B教学楼。而从A到B的距离，有五十米。站在A处的最低角往B处的最高角看，刚好十四五度角。
此刻。那只华丽的白天鹅，正在天台上，跳着一支华丽的舞蹈。
“好像是……朵朵。”
“你说什么……喂喂喂……张微染……”
93。请你马上死
“哦，朵朵啊。”林子凌挂掉电话。
“朵朵！”突然惊醒。像是一道雷劈过来。他记得几个月以前在半夏接到朵朵的那个电话。那时候只是因为七七的事情而没有太过在意。而且朵朵虽然从小生活在城堡里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可是早早在半夏驻场也已经历练了她，所以当时也只是以为那只是无理取闹的玩笑话。
可是现在。林子凌不得不紧张起来。那句“告诉戚城北，我要跳楼。”的话再次浮现出来。就像一面挡住声音的空镜子。折射的全部都是朵朵的声音。
在一脚踢向七七以后，他就开始苦恼于这样一种境遇，就像一场足球比赛，明明是二十二个人的比赛，为什么总是让自己用临门一脚来终结。命运开了他一次的玩笑，他更加害怕梅开二度了自己。而且这次被挂上的罪名是踢了个乌龙球。
毕竟，如果朵朵真的张起翅膀往地里扎，自己就是唯一一个被受害者告知的人，哪怕与自己无关，可是结果就是这样一种结果，他没有告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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