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胃疼的青春-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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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可能在她家里，也可能在别处。但景岚确定了一件事，他们不会离月堂美亚所在的地方太远。首先要弄清楚月堂美亚的房号，然后……景岚的呼吸，产生了丝丝的凌乱。
　　继续跟着月堂美亚，直走到她的住宅处。
　　这是个住宅林立的地方。月堂美亚提着购物袋，慢吞吞地走了进去。景岚这回没隔太远，而是紧跟在后面，等她进了电梯，确定好楼层，便转身就朝旁边的楼梯上奔去。一口气冲到五楼，刚好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停住了。
　　景岚屏住呼吸。
　　
　　可是——
　　月堂美亚并没有走出来。
　　一种念头止不住地涌上景岚脑海，顿时，景岚的心拔凉拔凉的。
　　“糟糕。”景岚刚想下楼，肩膀就被人给抓住了。
　　“小小姐。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屋坐坐？”
　　景岚长长地吁出了口气，表情镇定地回身，“你好。月堂医生。”
　　楼层间的空气，阴冷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说还有几章就要结局了……好吧，我承认，烂尾了……　=　=




118

118、夜　。。。　
　
　
　　
　　夜色沉寂，无端的雨又绵密地下了起来，夹在潮湿的风中细碎的响着。楼梯间的灯光灭了又亮，如此明明灭灭了好几次。
　　景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和月堂美亚对视着。后者脸上还是带着柔和的笑容，提着满满的购物袋，没有半点的抱怨和不耐烦，也没有紧张，就好像真的诚心邀请景岚，那种真挚的眼神，让景岚看得心里愈加的沉着起来。
　　“小小姐不进去坐坐吗？屋里要比较暖和，小小姐穿得很单薄，身为医生还是要建议一句，这样会很容易感冒的。”月堂美亚丝毫没有要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像根本没想起这件事一样，故意忽略掉了。
　　那双和自己颜色相同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动摇。景岚叹服了。姜还是老的辣，比起月堂美亚，她还有够学的。甚至比起雪莉，都多有不如吧。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她还年轻。这样想着，景岚微微一笑。
　　
　　“不用了。我还要回家，就不进去了。”看月堂美亚那样镇静的模样，景岚不太肯定人就在屋子里。但是景岚并不担心，不管人到底在不在屋里，依照雪莉的说法，明天人都会回来。她们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吗？景岚难免这样猜想。对她来说，这位曾被内海琴美抛弃的女人，会是个不定时炸弹。
　　曾受过严重伤害的人，要么变得温柔，要么变得残酷。
　　这次的事情被破坏了，那么下次呢……她不知道，暂时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景岚有种不安感在内心底处翻腾着。
　　可惜，月堂美亚没有打算就这么让景岚离开，“小小姐。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还是先去我家换了衣服吧。倘若您生病了，夫人们肯定会不高兴的。”她转过脸，听了听外面零碎的雨声，笑容更为灿然，“又下雨了。小小姐没有伞，难道要淋雨吗？这里，可不方便乘出租车，要是让家里来接，也不麻烦吗？所以，小小姐，您还是随我进屋坐坐吧。等雨停了，我再送您回家。”
　　月堂美亚的话滴水不漏，让景岚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点点头，她想月堂美亚硬是邀请她进屋，只怕是为了证明什么吧。可是……她总觉得月堂美亚话语里有些不协调，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太上来。
　　
　　走到509的房间门前，月堂美亚冲景岚歉意地笑了笑，才掏出钥匙开门。景岚站在她身后，看着那个被各种包装袋塞得满满的购物袋，重量一定不轻，景岚这才发现，这个月堂美亚看上去并不像她外表般柔弱，那个袋子拎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换过一次手臂提。
　　月堂美亚边拧钥匙，边笑道，“能在这个时候碰到小小姐，真的有些惊讶。最近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把小小姐约出来好好聊聊，可始终没想出哪个时间更合适。今天，可凑巧了。”完全庆幸的声音，不像是装的。
　　景岚呼吸一个停顿。月堂美亚可能早就知道她跟在身后了，却装作没有发现，一点点地把她引过来。这个女人，她在想什么？
　　“是呀。太巧了。”景岚无限感叹地喃声道。
　　门轻微地响了一声，开了。
　　月堂美亚拔出钥匙，手握着门把推开一小段距离，侧着脸对着景岚一字一句地说，“请进。小小姐。”
　　定了定心神，景岚望着眼前一片扩大的黑暗，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手不由握紧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按下‘509’三个数字，发送成功。
　　
　　只听见‘咔哒’一声。
　　整个空间都亮了。
　　景岚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月堂美亚已经在玄关处换好鞋了。景岚看了看仅有的一双鞋，这还是医生刚换下的，迟疑地问道。
　　“需要换鞋吗？”
　　月堂美亚又惊又疑地转过脸来，“当然不需要。小小姐能够照顾我这小房子，真是荣幸呀！”眉眼间似乎有种意外的惊喜。
　　虽然屋子主人是这么说了，但是景岚望了眼还是脱了鞋子。屋子并不很大，东西也不多，却显得很干净。无论是桌子还是窗台，都被擦得一尘不染。每天都工作得那么晚，却还有时间整理房间。
　　月堂美亚打开冰箱，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放进去，方便面、方便米饭、包装好的寿司……一系列的食物，都是快餐式的，只要放到微波炉里一热就可以了。把所有的东西都放整齐后，就听见她说，“听说小小姐现在也是一个人生活呢。”
　　正在打量房间的景岚朝着她不自觉地干笑，“是呀！一个人也挺好的。”从上辈子开始，她就一个人。
　　
　　“小小姐，需要喝茶吗？可惜家里只有这种从超市里买回来的廉价茶叶了。”月堂美亚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盒茶叶晃了晃。
　　景岚点点头，便正经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得到了景岚需要的信息，月堂美亚的眼睛里陡然散发出明亮的光，瞬息间，景岚有种仿若看到雪莉。
　　看到月堂美亚高兴地转进厨房，景岚就连忙站了起来，开始探查四周。
　　房间的结构很简单，一室一厅，外加厨房、阳台、洗手间，还有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一间和室，拉门紧紧地关着，仿佛是不被红尘打扰的方外之境，只要拉开，就能通到别的地方。
　　人就在那里。景岚那一刻笃定了。但是，离得稍远了点，时间来不及。
　　“小小姐。需要在茶里加点蜂蜜吗？”月堂美亚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着的模样，很像位和善的家庭主妇。
　　重新坐回到位子上的景岚立即点头，并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多一点，因为我比较喜欢甜一点的味道。对了，请问能不能给我弄完面，我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餐呢。”
　　
　　听到景岚的需求，月堂美亚自然是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反而显得很欣喜，从厨房的水声中，可以听到轻松的小调。
　　一边看着厨房，景岚一边轻手蹑脚地往和室那个方向走去。
　　“小小姐。面里您需要加芥末吗？”
　　“嗯。可以，多加一点。”景岚无意识地回答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间和室。
　　还有五步。
　　四步……三步……
　　“是需要汤多一点，还是汤少一点。”厨房里又传来了选择。
　　“汤多一点。”景岚随口答道。
　　两步……最后一步。景岚眼神锐利了起来，伸手抓住了拉门边，正要拉开那一秒，就听见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小姐，您不好好在那里坐着，在这里做什么？”
　　景岚一个激灵，伸出去的手，已经被月堂美亚轻轻地握住了，转眼就看到她那张明艳的脸上带着柔美的色彩。
　　
　　“小小姐？”
　　一道光从景岚脑海中闪过，她明白是哪里不协调了。按规矩来说，当景岚正式被宣布成为月堂家族继承人的那一天起，她从开始的‘小小姐’也就变成了‘大小姐’，这可以从月堂叶子家宅的仆人话里得知，内海琴美也就正式退出月堂家。
　　但是，从见面到现在，月堂美亚嘴中喊的始终都是‘小小姐’，也就是说，在她心中，月堂家的大小姐，从来都是曾经的月堂琴美。
　　月堂美亚的执念，竟然这么深。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景岚心底浮现一丝的暗喜，她的两条短信发对了。
　　“怎么了？小小姐？”见景岚不回应，月堂美亚也不心急。
　　“没什么。我就是想参观一下月堂医生的家而已。我很好奇，为什么月堂医生会住在这么小的地方。”景岚满不在意地笑道，余光偷偷地盯着那道和室的门。
　　
　　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是他们吗？景岚暗自咬住了唇。
　　“小小姐，面快凉了。”月堂美亚挡在景岚的面前，将她有意无意地推回到了茶几前。
　　看到茶几上热气腾腾的面，景岚莫名的没有一点食欲，胃却依旧空虚得让人觉得十分的不适。
　　面的汤很少，也没有芥末。
　　喝了口茶，也一点都不甜，根本就没有放蜂蜜。
　　这些都和景岚说做出的选择完全相反。
　　“为什么？”景岚干脆地推开面和茶，安静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月堂美亚。
　　“因为我知道小小姐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甜的，也不喜欢芥末和多的面汤。”
　　
　　看着月堂美亚这副了若指掌安之若素的模样，景岚心中不由冷嘲自己的自作聪明。而月堂美亚真的是叶子夫人教出来的。
　　似乎是担心景岚生气，月堂美亚解释道，“小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家族里的人早就备下资料了。”顿了顿，她又说，“而那间和室，小小姐，如果我有孩子，她一定也和您一样大了。”目光慈爱，在灯光中，眸子泛着水光。
　　她在打温情牌吗？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几次的景岚，冷淡地望着她。
　　“那为什么没有孩子？”其实景岚也有点好奇，叶子夫人她也没有孩子，而月堂美亚多年前正是要接替叶子夫人的人。
　　“因为我曾经是叶子夫人的接替者呢。”
　　景岚微微侧了侧头，狐疑。
　　“月堂家族，一个继承者就够了。所以，只要被选中成为未来家主的助力，那么就会被剥夺生孩子的权利。同样，没有双亲也是被选中的条件之一。”
　　
　　无法置信的眼神，景岚深灰色的眸子里镀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无法想象，无法理解，无法明白。
　　痛苦，是他人再怎么尝试体会，也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的。
　　“是……真的……吗？”景岚小声说道，头微微下垂，长发遮目，看着身下凝重的影子，好像这个时候，才稍微明白一点月堂叶子的那句话。好好珍惜雪莉。那些隐藏在这句话后面的沉重，是景岚怎么也无法了解的，她只能知道，只能看到，只能听到，却没办法切身体会。比之他人的不幸，而她又是何等的幸运。
　　“所以。小小姐，无论如何，请不要责怪——”
　　月堂美亚的话还没说完，景岚猛地一个抬头，拿起茶几上的茶直接泼了出去。不等月堂美亚有更快的动作，抓住沙发直接跳跃而过，至玄关处，抓住了放在那里的雨伞。
　　
　　清脆一声。
　　杯子就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小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一早避开了茶杯的月堂美亚仍旧朝着景岚丝丝微笑。
　　但此时，在景岚眼中，月堂美亚的任何表情都显得诡异无比。
　　“不是我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
　　景岚的口气中，有种她察觉不到的森冷。如不是她低头看影子，那绝对不会知道，月堂美亚接下来的动作。这个女人，想杀了她吗？
　　那些让人产生同情的话，实际上是藏在迷雾下的万丈深渊，一去不复返的恶魔陷阱。
　　是因为内海琴美的缘故吗？景岚眸中闪动着怒火，如果真是这样，那凭什么，凭什么她要为内海琴美的过错买单，她也是被抛弃的那个呀！
　　
　　“我什么都没想做。”月堂美亚的笑容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柔美明媚，如同阳光下舒展的花朵，无害，无辜。“只是觉得小小姐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用休息。我想我该回家了。”景岚抓紧了伞把，另一只手背过去开门，心中在暗暗计算着时间。她不知道内海琴美什么时候会到。
　　可就在这时，那边和室的门，竟开了一道缝。
　　一缕酒红色的发露了出来。
　　岳人吗？景岚的视线死死地抓住了那里，抓住门把的手，却无论如何地拧不开了。心里大喊着快走，但是脚步却再也挪不动了。他们不会有事，雪莉保证过。可……谁能保证事情不会改变。
　　
　　“小小姐。外面还在下雨，现在回去，就算是有雨伞，也会不小心淋湿的。”月堂美亚并没有注意到景岚的不对劲。
　　景岚内心波涛汹涌，但脸上还是一付处事不惊的样子，“你没必要担心这个。我可以打电话让人来接。”虽说作为继承人并没有什么权利，但至少这点要求还是能被满足的。
　　“可是小小姐，这样总归不太好吧。”
　　月堂美亚眼睛眯了起来，狭长地望着景岚。
　　动作乍起。
　　眼见月堂美亚飞扑了过来，景岚急流勇退，刚扯开门闩，脚上一道力量紧缩，就听到月堂美亚温和的声音从下面响起。
　　
　　“抓住了。小小姐。”
　　景岚呼吸一顿，本该紧张的脸上，却展开了笑容。月堂美亚的死穴，到了。
　　在月堂美亚疑惑的目光中，少女静静地朝她展颜一笑，推开了门，头转向后，说道，“内海夫人。我可等您很久了。”
　　门口，内海琴美稳重地站在那里，在她身边内海明平半身湿漉漉的。
　　“月堂医生？”
　　在他们两人怪异的眼神下，月堂美亚的脸色大变，眼神痛苦起来，藏在身后的手帕徐徐跌落，双肩颤抖。
　　这是脱离了医生身份的月堂美亚，以自己的身份见到内海琴美。
　　景岚趁机挣开了月堂美亚，跑到和室门口，拉开格子门，就看到向日岳人微弱的笑容，还未开口说话，人就昏了过去。景岚抬首望去，无论是菊丸还是丸井文太，都安静地睡在那里，像个孩子般。
　　一切，尘埃落定。
　　她终是没有等到雪莉的承诺兑现。
　　




119

119、再见　。。。　
　
　
　　




119

119、再见　。。。　
　
　
　　
　　没有阳光的天台显得很阴霾，乌云沉沉布满了天空。
　　在这样的天气里，空气总透着几分的薄凉。
　　景岚随意地躺在防护网外大约一人宽的天台边，双手枕在脑后，双腿屈膝，以此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站的越高，跌得越惨。
　　因此每每风吹过时，都让景岚有种仿佛下刻就会被吹下去的感觉。
　　她的动作很危险，但没有人阻止。今天已经是周末了，教室内外都没有人，景岚一早就带着音乐社需要练习比赛曲目的借口骗过门卫直接到了天台上，要知道她可是连一首最简单的曲子都不会。
　　那些失踪了好几天的少年们都被送了回去，他们似乎完全没有被囚禁的记忆，就好像仅仅是睡了一觉。
　　也对，身为‘医生’的月堂美亚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让这些孩子昏睡不醒。
　　而向日岳人唯一的清醒记忆就是在梦里看到了景岚，也不知道当时他眼中的景岚是什么样子的，反正向日少年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笑容很是明亮，让景岚想到了翘起尾巴在阳光下迈着慵懒步子的猫。
　　
　　从那天起，月堂美亚就消失了，医院里也递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