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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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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之中的药材理应都是最好的,皇帝不相信有人敢以次充好,欺骗于他,所以此时的疑问很真切。

    “恐怕是药材本身的原因。”王平列举了一些道教书上所说的关于天地灵药的出产地,道,“那等灵气聚集之地必然有不凡之灵药,只普通人不易开采,又兼保存方法不当,那等有灵性的药物可不是普通盒子能盛放的,最好要用玉盒,再有些泥土。这般,想来效用更久。”

    修仙界的灵药就是这般保存的,比这还要多几道工序,比如说那玉盒需要各种法阵刻画其上,使之灵气不外泄。又比如说有各种符箓可以把玉盒密封严实,保证类似真空保存,甚至还有些符箓能够造成小空间一样的效果,让药草在玉盒中还能继续生长,只要营养足够灵气足够,甚至能够一直长下去,直到合适的年份再取用。

    凡此种种,都是保证药效不失的方法,但眼下条件所限,只能将就了。

    “这有何难,让他们去准备就是了。”皇帝很是爽快地应了,一道命令下去,又有不少人暗自抱怨。

    玉器本就贵重,因有“君子如玉”的说法,玉器的价值本就高昂,再因皇帝这一道命令,顶级的玉器都要被做成玉盒去贮存灵药,玉器价格因此上涨了不少。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既然皇帝都觉得玉器贮存药材好,那么,不少本来能够处理一下放置些时日的贵重药材也都被装入了玉盒之中,纵然还放了些土进去,但这本就不是长久储存之道,时日久了也有烂在土里的,浪费了不少药材。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摆在王平面前的却是婚姻大事。

    “父亲,婚姻大事……可否再等两年?”王平犹豫着说出了近乎拒绝的话。

    “为何?”袁太监好容易挑中了理国公家的姑娘,虽然是个庶女,却是自小就被嫡母养着的,他还曾亲去看了一眼,落落大方,模样也不差,比起给长子选的那个,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想来,等这个儿媳娶进来,家里头也能有个管事的人,不必再事事劳烦管家,如此内外不分,也不是规矩。

    “儿子近日修炼有感,怕是要暂时戒色,苦修两年,两年后再婚娶,方好些。”

    王平所言倒不是虚假,他有着修炼的经验,这许多年下来,虽然没能套用以前知道的修炼功法,但道理却是通的,最近看了此界道家的呼吸法门,忽有所感,于昨日里终于引气入体,感受到了身边的灵气。

    但,或许是因为凡人之姿,五谷杂粮多有沉障,灵气的运转不是很顺利,按照自己记忆最深的功法走了一周,倍感艰难不说,耗时之长也超乎想象,竟是整整一夜才能把那微若头发丝粗细的灵气搬运一周。

    纵然开始如此艰难,但王平相信,若是持续下去,总会一日比一日好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会摸索出一种合适的法门来。

    因为有信心能在两年内筑基,所以两年后成婚却是无碍的。

    袁太监只觉得这话像是托词,但儿子是自己看大的,他平白无故绝不会说这样的假话,而若说是他看上了别人家的姑娘而故意拖延不娶,也大可不必,所以……

    “好吧,那就等两年之后,但定亲总是能够吧。”袁太监试探着问了这么一句。

    “劳烦父亲做主。”王平点头应了。

    见不是有别的情况,袁太监松了一口气,又板着脸告诫:“圣人慕长生是因年龄故,你才多大,怎么也痴迷进修炼里头去了?不要因此误了前程。”

    纵然伺候皇帝多年,跟皇帝之间的感情也是深厚,但袁太监从来不看好长生这件事,从古至今,多少皇帝求仙慕道,却有几个成功了的,眼看着皇帝都是这般年龄了,还不知能够沉迷几年,一旦故去,继位的那个无论是谁,都不会继续这等“长生路”。

    那个时候,纵然曾为状元,前程只怕也要为此耽搁。

    怀着这样一层隐忧,袁太监的劝说便格外地语重心长。

    王平笑着应了,接了这片好意,却依旧故我,该炼丹炼丹,该修道修道,一点儿都没耽搁,时日久了,竟有了半嘲笑半讽刺的绰号“道教状元”。

    袁太监本是想要再劝的,却因儿子炼的丹的确有效,他也吃了,其效果之灵验让人想要怀疑修道这件事都不能够,再劝,便少了几分力度,渐渐,也就不再劝了。

    而皇帝身上的效果更是显著,自从灵药寻来之后再次开炉,练得的灵药让皇帝一夜之间白发全乌,对镜自照,仿佛脸上的皱纹斑点也少了,乐得皇帝竟是连着上了三日朝,享受着群臣的哗然,整个人都洋溢着打脸的快乐——谁说朕昏庸的?瞧瞧朕的修炼有成!
第147章
    自从看到了效果,皇帝对修炼的热情愈发高涨,总是催促王平炼丹,并特意封了他一个“真人”称号,反倒是无形中废了他在翰林院的本职工作。

    太康二十五年七月,三王之乱。

    皇帝共有五子,嫡出的那位老二于前些年因“逼宫谋反”被“畏罪自杀”,朝廷渐渐安稳了些,没人提什么“太子”,皇帝也乐得安稳,给剩余的四个儿子都封了王,涨了些俸禄,也分了些权力下去,看着像是要考察一下从中择优的意思。

    谁知道看了这么几年,皇帝全没动静,本来他一年比一年老,剩下的那几个发挥忍功,无非是一个苦等苦熬,偏偏眼看着他竟是真的修炼有成了,那几个便都坐不安稳了。

    其中,长子的那位已经四十多了,也是当爷爷的年龄了,便是此时当了皇帝,以皇帝平均年龄不过六十而言,他也当不了几年,更是愈发忍不得,索性伙同两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弟弟,一同发动了宫变。

    这三人对皇位各有企图,并非齐心,所以这场宫变一开始就是场闹剧,皇帝估计也是这么以为的,早在前一日就把王平接到了广域园。宫变那日,更是同王平站在广域园中最高的天星楼上观看夜间的灯火如龙。

    站在栏杆前,皇帝一身藏青色常服,衣上金丝勾勒出的五爪金龙于灯火夜色中腾跃云端,一双黑眸此时锐利如鹰,遥望着下方的乱象,听着那阵阵喊杀声,语气严厉:“这帮逆子,真是大胆!”

    话语中怒气凛然,但面色却不十分生气,似乎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出,但真的有了这么一出,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陛下神机妙算,自然无虞。”王平不轻不重地奉承了一句。

    宫门外的喊杀声渐渐弱了,黑暗中虽有灯火,却也看不清下方的人头旗帜,但见那影子惶惶,应是人员有了变动,说不得是某个将军领着一路士兵过来,人数上有了威胁,又或者是名气上有了威胁,让叛军先自胆怯了。

    皇帝依旧注视着下方的乱象,说:“老四一向是个蠢的,别看他出身好,子凭母贵,还有着一帮还算能干的母家亲戚,自以为身份尊贵,却是个被人捧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稍微使点儿小计就两肋插刀的蠢货。他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大和老五能真心助他?傻乎乎地冒出头,真是蠢到家了。

    老五更蠢,非嫡非长,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就会耍点儿小聪明,还以为别人都是笨的,看他布的这个局,手底下竟是连个聪明人都没有,还能干什么事?!

    老大,哼,以为是长子朕就非要立他为太子吗?这么多年,都没长进,真是白活了。”

    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点评了一下,皇帝又想起了不曾参与此事的老三,言语却更冷:“他倒是个心狠的,以为挑唆这几个作死自己,他就能够渔翁得利,却是想得美。”

    王平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不是父对子,竟是仇雠之间,非要决出一个生死胜负不可,纵然帝王之家无甚亲情,但能对着几个儿子狠毒至此,也是少有的了。

    后宫之中,最是险恶,怀孕妃子流产落胎的事情,早年不绝于耳,近些年来,因皇帝年龄大了,宠幸妃子减少,也未曾留下多少种子,再无人怀孕。这五位皇子,就是宫中硕果仅存的五位了。

    听皇帝的意思,竟是一个都看不中,难道以后要把皇位传给女儿不成?比起皇子的数量,皇女倒是多了些,但这些女儿家多半都嫁出去当了母亲当了祖母,如今宫中仅剩的两个也到了出嫁的年龄,眼看着也要嫁人了,平日里也未曾听说什么贤名才名,怎么看也不会是继承人的样子。

    再则,封建社会的古代男尊女卑,很少有女皇,想来皇帝也不会挑战这一点,所以……心头一跳,王平微微垂下了眼帘,挡住了眼中思绪。

    皇帝并未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说,而是说起了王平的婚事,“听说你父给你定了理国公家的庶女?”

    “是,年初定的。”

    “退了吧。”

    “呃,是。”王平不敢多问什么,恭敬应了。

    皇帝却有意提点一样,多说了两句道:“理国公不过是承袭先祖威名罢了,这已经是第三代,眼看着下一代就要降等……你可不要被那帮不争气的拖累,朕亲自给你选,选个好的,必能让你如意。”

    “是。”王平先应了,却又苦笑道,“陛下厚爱,长生却怕拖累了别人,与其以后家宅不和,倒不如挑个平凡些的,免得闹了笑话。”

    “闹什么笑话,凭你的身份,什么人娶不得?”皇帝竟是有些怒了,不喜王平这般自谦,瞪了眼睛。

    王平不敢再说,只再三谢过,又得了皇帝几句宽慰,定下了此事。

    宫门外已经彻底平静,火龙都退去了,喊杀声也停了,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却能看到那锃亮的盔甲和矛戈的反光,于夜色中格外森寒。

    时辰不早,皇帝留王平在广域园中住宿,自去休息了。

    王平经常要到广域园中炼丹制药,对此也是熟悉,他在此本有住处,早有下人收拾了出来,便过去住了,晚间却是没有修炼,也并未入睡,坐在窗前,看着天色微明,等候宫门一开就回家去了。

    袁太监去岁摔了一跤,虽没大伤,但伤好之后走路便有几分跛足,这般,是不能再入宫伺候皇帝了,只能在家当起了老家翁。

    在家日久,管的便多了些,也就知道了袁孝承和其妻不和,做主给他纳了个很不合规矩的平妻,随着他的喜好,如今那位平妻也都怀上了孕,让袁太监高兴非常。

    “怎么?退了?”能够定下理国公家的庶女,袁太监还是挺得意的,这等勋贵之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联姻的,有了这一步,以后他的孙子必然是要走入权贵人家的行列,再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袁太监清闲日子过多了,一时半刻竟是有些不能接受皇帝这样的命令,愣了一会儿,方才问起了缘故,王平不好厚着脸皮说是因为“皇帝太看重自己了,觉得理国公家不配当自己亲戚”,只把昨日的话都学了学,由着袁太监自己思量。

    袁太监想了想,也未曾想到什么,只当是皇帝看重,转过头来还安慰儿子,“你本就说晚些成亲,如今也好。皇上这是看重你才要给你体面,等他日指婚下来,也是荣耀,你可不要多想。”

    “儿子知道。”王平点头应了,他倒不介意这个。

    晚间,袁太监的徒弟,如今在皇帝身边也能独当一面的刘福过来了,袁太监又问了问他这件事,见没什么坏处,便不再理会。

    刘福在袁家吃了一顿晚饭,饭后跟王平说了一会儿话,问起了他儿时的事情,王平略说了说,着重提了一个已经被典当了的金丝镯子并一把据说是他父亲曾用过的纸扇,上面的诗句他幼时不曾记忆,倒是记得那落款为“璋”字,“大约是父亲名号”。

    “真人可曾想去寻找?”刘福笑着探问了一句。

    “多年旧事,何苦去寻?”王平神色淡淡,并不为此事动心的模样,“幼时曾想过,可后来,有了父亲,就再没想过此事,如今再想,也不过是遗憾与生父缘分浅薄罢了。”

    刘福略宽慰了两句,也不再多问,晚间并未留宿,以职责故,赶着回广域园了。

    袁太监多心,还当徒弟跟自己离心,虽知是人之常情,却还是感慨了一番,又跟王平讲了讲古。

    “想当年,他还是个在冷宫混饭吃的小太监,冷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吃饭能有个饱的?我看他小小年纪就在那里瘦骨嶙峋的,也是可怜他,便多说了两句,他也机灵,后来竟爬上来了,再见着还记得那份恩情,特意谢了,我心中一动,这才收了徒弟……你们没来前,他最得我心,说什么都不用重复第二遍,那好记性啊……”

    这些话,袁太监都讲过很多次了,管家都不爱听,在一旁悄悄打着哈欠,王平却饶有耐心地听着,时不时还要凑趣一样问上两句宫中的事情。

    袁太监前二十来年是在潜邸之中,后头近三十年都在宫中,对宫中的事情那是了若指掌,本来应因年老而记忆力减弱的问题,在他身上竟是从未有过,说起往事来历历在目,连皇帝宠幸过的那些个女人有封号没封号出身若何都能说上一二,就连那等只被皇帝宠幸过一次就丢在脑后的宫女也能记得几个,谈起来也如说书一样,脉络清晰,时间连贯。

    王平没有露出半点儿不耐烦的样子,细细听了,直到袁太监反应过来天晚了,这才止住了,少不了又安慰他一番,“这等事情寻常人哪里听得,亏得是父亲告诉我,不然以后被女人算计了,才是冤枉。这些女子可都不简单。”

    “世上哪有几个简单人。”袁太监说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绷不住又笑了,“你放心,这些不简单的都入宫了,定没有几个祸害你的,我帮你看着,她们断不敢的。”

    看了一辈子那些女人的手段,袁太监还是很自信自己的眼力的,再一想到婚事被告吹,要由皇帝说了算,不免失落了几分,皇帝的眼力——只看看他宫里的那些个食人花——可是着实堪忧。
第148章
    太康二十六年五月,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先不说当了多年王爷的三皇子是怎么“心思歹毒”“私结內宦”“谋害皇父”的,他的下场自不必说,能够下手把四个儿子都玩废了的皇帝纵然年老,却仍是雄狮,容不得人忤逆。

    也不说道教状元又练了什么什么样的丹药,只一年的时间,群臣早都麻木了,哪怕能够说服自己说若有什么千年万年的何首乌也能让白发变黑;宫中保养秘方诸多,指不定皱纹变淡什么的是用了后妃的美容方子。

    却还是在看到皇帝一掌拍碎了桌子之后,不能再把这当成是“回光返照”一样的效果。猜测是不是用了什么虎狼之药,暂时看起来不错,其实虚耗了内里,指不定明儿就一并发作再见不到太阳之类的。

    但,这件事和之前的“三皇子毒害君父”相比,算不上什么,最让人倍感惊奇的是,皇帝他竟然给大家上演了一出传奇故事。

    当皇帝在那一日上朝宣布了对三皇子的处置之后,不少朝臣哗然。虽然皇帝的理由的确毋庸置疑,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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