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侠影暂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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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听母亲这么说，小翠羞得满脸通红，急得一拉母亲的后衣襟娇羞地叫道：“娘！”
　　　　那美妇人回头笑道：“说便说了，这又怎的？”然后转头对聂云峰说道：“她二叔，适才翠儿是不是又撒野了？如再撒野，你以后别教她武功就是。”
　　　　聂云峰面露尴尬地说道：“哪里哪里，小翠姑娘对我等始终是彬彬有礼的，对吧，小翠？”
　　　　那小翠努鼻吐舌对聂云峰做了一个鬼脸，聂云峰却假装没看见，伸手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美妇人一扒拉他的手道：“去去去，哪有大男人干这个的，该干吗干吗去，我来收。”话语间满含一种关爱。
　　　　聂云峰只得收回手，傻笑道：“那，我带师弟出去转转了。”说完，对李开放和张二虎挥了挥手。
　　　　李开放心中现下明白，二师兄定要留在山上，看来并非完全是为了照料师父啊。
第二十九节　勤练功　渐生儿女情
　　　　　　　　　　　聂云峰领着李开放在山上熟悉环境，边走边向他介绍起本门及灵云山上居民的来历。
　　　　原来这山早先并不叫“灵云山”，而是因其高大险峻，高耸入云，唤作“凌云山”，后来山下有居民说在山中砍柴常可看见有神仙出没，经常有神明显灵，故而传开此山有仙之灵气，以讹传讹，从此改名叫“灵云山”。山中原本也无人居住，后来的山民全是跟随谷正扬到此。
　　　　再说谷正扬，年轻时能文能武，是起义军领袖方腊手下的一员大将。
　　　　那是北宋末年，外虏入侵，皇帝昏庸无能，朝廷“六贼”专权，，国家一片大乱，各地英雄纷纷揭竿，方腊也在清溪聚众起事，势力迅速发展壮大，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其间年轻的谷正扬也加入了方腊的义军，因其武功超群，又学识渊博，征战中屡建奇功，很受方腊器重。谷正扬在义军队伍中结识了一个最好的朋友，名字叫作张魁，也是一员大将，后来二人结拜成了兄弟，张魁稍长为兄，谷正扬为弟，两人成了生死之交。张魁当时已经娶妻，生有一个儿子，就是张二虎。这张二虎人虽长得虎头虎脑，但生下来却是个哑巴。可即便如此，夫妻俩也是不嫌不弃，反而格外疼爱。就在张二虎三岁的时候，也就是公元１１２１年，方腊义军与童贯率领的宋军在帮源决战，义军惨遭失败，方腊被俘，大部份义军及家眷皆遭杀戮，其中便包括张魁妻子。张魁也在此役中身受重伤，临终前将张二虎托孤给谷正扬，希望他视若己出，能扶养成人，然后气绝身亡。谷正扬因武功十分高强，悲痛之余率领一骠人马保护部份家眷浴血杀出重围，几经辗转，摆脱追兵，最终来到了这人迹罕至的灵云山，在山上修养生息，以图日后伺机再起。但后来听说，规模最大的义军，水泊梁山上的众好汉尽皆跟随宋江受了招安，并且后来死的死散的散，原来如火如荼的农民起义也渐渐偃旗息鼓，这对他打击颇大，加上为情事所伤（这是后话），不禁万念俱灰，从此不想再举之事。
　　　　此后，为逃避官军的追剿，谷正扬就带领这些突围出来的义军及家眷，在这险峻的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灵云山顶定居下来，过起了躬耕垅亩、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生活。其间，谷正扬一边为义军子弟办学授书，一边潜心研习武功，因其天资聪颖，悟性甚高，乃当世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勤修苦练十余年后终成一代宗师。后来谷正扬陆续收了三个徒弟，一个是大徒弟白如冰，一个是二徒弟聂云峰，第三个便是谷正扬一手养大的义兄张魁之子张二虎。其中白如冰天份最高，武功也最好，但个性浮躁，行事往往言过其实，且急功近利，只得了谷正扬六成武功，便下山闯荡江湖。但即便只学了六成，在江湖中也属顶尖高手，很快便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建立了白云堡，自称白云堡主。与大师兄比较，聂云峰为人老实本份得多，练功也刻苦，怎奈受天资所限，武功始终超不过大师兄。张二虎由谷正扬养大，自然而然收为弟子，可是有先天缺陷，不仅不会说话，且性格木讷，反应较迟钝。谷正扬只得对其因材施教，传了他一些适合他的外家功夫。谁知这张二虎愚有愚的优点，凡事十分认真执着，练功亦是如此，有一股子牛劲，二十余年间硬是将所学外家功夫练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对于这三个徒弟，谷正扬心里一直不能满意，但始终又未能遇到称心如意的可造之材，苦于无人能真正传承自己的衣钵，将自己的武学心得发扬光大，故而在授徒这件事上，多年来十分郁闷，教了三个徒弟后便也死心闭门不再收徒。二十余年来，或专心为山上义军子弟授书解惑，或闲云野鹤般遍访名山大川，结交世外高人。
　　　　数日前的一个傍晚，谷正扬散步到山边观景，极目远眺，忽见东方天际突然涌出一股紫色云霞，形状奇异的很，活似龙蛇遨游太空，滚滚西来，势不可当。观此天象，谷正扬颇感诧异。他想起古书上说，东边出现紫气，乃祥瑞之兆，难道这就是紫气吗？难道预示着会有什么喜事发生吗？心中一时半信半疑。
　　　　当晚，谷正扬眠得一梦，梦中只见一白衣白发老者领着一俊逸少年驾云而来。只见那白衣老者生得红颜大耳，双眉垂鬓，胡须拂膝，身着素袍，手拿玉柄佛尘，道骨仙貌，非同凡人。两人来到谷正扬身边，那白衣老者自称李耳。李耳？太上老君？谷正扬惊得倒头便拜，口中大呼：“大仙驾临，不知有何赐教？”太上老君一指身边少年道：“此乃老夫身边太虚童子，因触犯天条，今贬下仙界。因早已察明，人间谷正扬文武全材，卓尔不群，故将其遣至你处聆听教诲。望你能悉心教导，以修善果。”说完，一摆佛尘，腾云驾雾而去。谷正扬冲天空再三稽首而拜，心想，太上老君送身边太虚童子来给自己为徒，从此能传承衣钵到在其次，受神仙承恩被泽，此事是何等的荣耀啊！心中一高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可再寻那童子，却也没了踪影，心中一凛，不由惊醒，却发现原来是南柯一梦。但联想到傍晚天边紫色祥云，此事莫非是真的神明示象？于是第二天淋浴更衣，斋戒焚香，坐床运功暝想，待炉中檀香将要燃尽，睁眼掐指一算，果然算出数日后将有一后生上山拜师，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心想，真有这等事？看来此乃天意，此徒非收不可，这不收徒的规矩是要破了。而且既是天意，此人也定非寻常之辈，定是一个可造之材。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得偿心愿，收得一个能真正承接自己衣钵的称心如意的门徒，这真是一件大喜事。
　　　　数日后，谷正扬便派张二虎下山迎接，果真接上山来。待得见面，经查验身体素质，发现李开放果然是一个千年难遇的学武奇材，略有遗憾的是根基太差，虽然学了三四年武功，但学得不伦不类，聊胜于无。但其天赋奇佳，加上年纪又轻，只要他日后努力，这些都不打紧。
　　　　一切必须从头开始，于是先责二师兄聂云峰为李开放重扎根基。聂云峰虽悟性不是很高，但因性格沉稳踏实，所以武功基础打得极为扎实。他教起李开放来是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别看他平时为人温和随意，教起武功来却严厉得几近苛刻，技术要领上精雕细琢，李开放别想偷得一丝懒放得一会儿松。上午练习套路，下午练习体能，晚上练习入门内功心法，李开放经常累得是倒地不起。
　　　　自打李开放来了以后，每天练功，小翠中途都会送些茶点来，有时小翠也会缠着聂云峰教她一招两招。因其一点都不认生，没几日，就和李开放混个稔熟，嘴上成天李大哥长李大哥短。搞得聂云峰总拿她打趣逗乐，说些只要哥哥不要叔叔之类的话。每当此时，小翠也总是反唇相讥，一点不把他当长辈，实在不行了，就扬言要把她娘搬出来，似乎很明白这个聂二叔很在乎她娘。但饶是小翠对别人伶牙利齿，有时几乎是尖刻，但对待李开放却极尽温柔，从来就是好言相向。山上之人基本皆为义军后代，平时都会练个一招半式，小翠也不例外，因不是聂云峰正式弟子，因此聂云峰也都是趁谷正扬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在她原有的基础上点拨她一下。小翠也很知趣，谷正扬在场时，便尽敛其玩劣本性，貌似文静的小淑女，或干脆躲得远远的。谷正扬一走，便又跑回来跟着一起挥拳踢腿，舞枪弄棒，有时聂云峰还要李开放和她对练拆招。初始李开放竟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经常被她跌个七荤八素。但李开放终究如谷正扬所云是个千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在打基础的同时，有时谷正扬会亲自点拨指导，讲授一些武学理论。李开放经谷正扬教导后，渐渐就跟开了天眼一般，福至心灵，在习武方面的奇功异能陡然出现。别看原来在学校学别的文化课不行，此时背起晦涩拗口的内功心法来，几乎是过目不忘，而且在这方面悟性极高，仅仅修习十余天，身本就有气感。而对于一般的人来说，从初学达到这种程度，至少也要一年左右。对于二师兄教他的拳法和兵器套路，也是看师兄演示一遍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这让聂云峰经常啧啧称奇。仅仅半个月，李开放就不会再被小翠摔倒了，到了一个月，小翠已然不是李开放对手，李开放必须时常手下小心留情，否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伤了小翠。
　　　　小翠到后来渐渐打不过李开放，甚觉无趣，经常撒娇耍赖。李开放觉得这小丫头实在单纯可爱，有趣得紧，便常常让着她，有时故意装着跌一跤，或被她打败，以搏她开心。可能是从小生活在这高山上，从未和外界有所接触，山上居民原来又多是军旅出身，性格多豪放外向，因此小翠的思维意识，以及精神上从未受到过一些传统世俗礼教的束缚，表达起自己的真实情感来从不藏着掖着，十分大胆自然。平时小翠母女为他们洗衣做饭，小翠对李开放总是表现得格外殷勤，里里外外，张罗得十周到，俨然自己的亲哥哥一般。她成天叽叽喳喳，象个自由快乐的小鸟，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忧愁。虽然练功辛苦，但因为有了小翠这个开心果在身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寂寞。一对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整天在一起练功嬉戏，一个活泼美丽，一个俊逸潇洒，时间一长，自然而然渐生情愫。
第三十节　两相悦　潭边戏鸳鸯
　　　　　　　　　　　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李开放武功提高的进度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谷正扬经常亲自考教指点，眼见他学武的速度，别人学一年，他只需一月，心下甚是宽慰欣喜。心想，照如此进度，只需一年，看来就可以将自己的独门绝学“空灵掌”和“玄谷剑”传授给他了。这一套掌法和剑法，前三个弟子他都没传。因为这两套武功是集他数十年修为之大成，苦心钻研而成，必须要有极高的资质和内功修为才能学成并自如使用。否则即便是学了，也一定不伦不类，无法获得其中精髓，到头来无法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不说，还有可能造成所谓的小船装大炮，打击对方的同时，弄不好还把自己给震伤了。
　　　　这“空灵掌”属纯内家掌法，和一般刚猛的掌法不同的是：一般的掌法打出去气势恢弘，如排山倒海，比如降龙十八掌、大乘般若掌等。但“空灵掌”有所不同，之所以取名“空灵”，是因为这种掌打出去无声无息，对方根本无法通过掌风来作出警觉。只有掌力真正碰到目标时，才会立时迸发出无穷的能量，此时待敌人发现，再想反应已然晚矣。至于那套“玄谷剑”法，更是集精妙与威力于一体，必须以高深内力驭之，以剑气为锋，做到剑人合一，气随剑发，若到了一定境界，即便你手中是拿的一柄木剑，照样可以无坚不摧。
　　　　以聂云峰的悟性和造诣，是无法练这两门武功的，哑巴张二虎就更别提了。大弟子白如冰本勉强够能力学，但鉴于他的性格和为人，谷正扬实在是不放心，就没有把这两门功夫传给他。
　　　　这一日，李开放独自来到后山的一挂瀑布前练功。他先是坐在瀑布流下汇成的水潭前的一块大石上练习内功。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盘腿脚心朝上双食指触地，调匀呼吸，吐出体内之疠气，纳入山中之纯阳。不一会儿功夫，便已心境空明。虽然背后瀑布落下水声轰轰，如雷鸣鼓响，但他早已两耳不闻，此刻只有吐惟细细，纳惟绵绵，真正做到了“如龟六缩住盘中，气已调柔心已融。放出主人虚本位，光明透彻水晶宫”这一修习内功的至上境界。
　　　　练了约半个时辰，李开放感觉神清气爽，如沐春风，便收住气息睁开双眼，忽然发现小翠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正双手托腮静静地看他，旁边还放着一篮脏衣服。
　　　　“咦，小翠姑娘，你怎么来了？”李开放跳下大石走到她身边。
　　　　“我来洗衣服。”
　　　　“洗衣服？你平时不都是在村口的小溪里洗吗？今天怎么跑到这来了？这多远啊？”李开放奇怪地问。
　　　　“我乐意来这洗，不行吗？”小翠昂起脸来说道。
　　　　“行行，怎么不行？”李开放心中有些汗。
　　　　此时，一阵山风吹来，扑面带来一阵瀑布注入潭中溅起的细密的水雾，洒在人脸上感觉格外舒适惬意。透过那层白细的水雾，可以看见悬崖边阳光辉映下的一道靓丽的彩虹，李开放忽然想起一首描写瀑布的诗来，结合眼前的景色，再贴切不过，于是脱口呤道：“万丈红泉落，迢迢半紫氛。奔流下杂树，洒落出重云。日照虹霓似，天清风雨闻。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
　　　　李开放念完，回过头去，忽然发现小翠看他的眼神显露出无限崇敬，于是说道：“小翠姑娘，我真羡慕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高山之上，天天能与这美景相伴，没有任何喧闹，没有任何污染，怪不得你长得这么水灵这么漂亮呢。”
　　　　小翠一下被他说得咯咯笑了起来，忽然又疑惑地问道：“李大哥，什么叫污染啊？”
　　　　李开放一怔，这才知道自己说露了嘴，想了想回答道：“污染，就是到处很脏，空气很不好。”
　　　　“哦。”小翠表情似懂非懂，忽然又撅起小嘴说道：“李大哥，小翠不高兴了。”
　　　　“为什么？”李开放一脸的疑惑，心想，女人真是搞不懂啊，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而且还要告诉你。“小翠姑娘，你怎么了？”
　　　　“你以后别叫人家小翠姑娘了，好吗？”小翠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那我叫你什么？”李开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把‘姑娘’两个字去掉，就叫小翠，好吗？”
　　　　“哦。”李开放会心地笑了，“那你以后也别叫我李大哥好吗？”
　　　　“那我该叫你什么？”
　　　　“叫我开放哥呀？”
　　　　“嗯。”小翠突然脸上泛起红潮，咬着下嘴唇把头低了下去。李开放心想，这小丫头偶尔也会害羞啊？可女人就是搞不懂，有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好的不知为什么就害羞了或生气了。
　　　　“开放哥。”小翠甜甜叫了一句。
　　　　“嗯，什么？”
　　　　“你接着练功，我洗衣服，好吗？”
　　　　“好。”
　　　　于是，小翠提着篮子在潭边找了一块青石，开始洗衣服。李开放则走到高处一块相对平缓的空地上开始练拳。
　　　　李开放此时练的是一套劈挂拳。劈挂拳在李开放的家乡较为流行，李开放原来在武校也曾学过，但如今经高人指点，重新学习，再练起来较之以前已经大有不同。劈挂拳需将迅猛剽悍之大劈大挂同激步轻进摘腰巧妙结合。这些精髓，李开放早已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