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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 小说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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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刘一刀不知怎样决断。
田青一下子把刀剁在地上,他大步走开了。
山里豹子冲着刘一刀单腿下跪道:“山里豹子心服口服了!”二当家的把枪插回腰间骂道:“山里豹子,你的能耐哪去了!”
李义和田青成了好朋友,“跟我学点春典。” 
 
                  《走西口》八(5)
  
“什么春典?”田青问。
“干哪一行有哪一行的隐语。干我们这没本生意的,当然也有自己人听得懂的行话。”
“就是黑话吧?”田青明白了。
“你这么说也成。在江湖上流行着一句老话,宁赠一锭金,不教一句春。你我关系不同,为了让你在山寨里很快地站得住脚,我得把春典教给你。听着,男人叫孙氏,媳妇叫果氏,老太太叫苍果,大姑娘叫将抖,小姑娘呢叫抖花子,爹是老戗儿,娘是磨头。哥哥呢,叫上排琴;兄弟叫下排琴。良家妇女叫子孙窑。”
田青笑了,“这个好记,子孙窑儿嘛,就是生儿育女的嘛。”
李义笑了,“嗯,你这么说也许对。反正这是一辈辈传下来的。我们出去干活的时候,来了大兵,叫海冷。要是探子来了,叫鹰爪。”
“要是来个大官呢?”田青问。
“当大官的叫海翅子。”
“大就是海,翅子不对。那是宋朝明朝的官儿,帽子上带翅子,大清的官应该叫顶子。现在的官是大盖帽子了,应该改一改。”
李义也笑了,“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可不能随便改。”他接着说:“乡下人叫科郎码,傻子叫念攒子。”
“财主,是火点儿;穷人是水码子。天是顶,地是躺;刮风是摆丢子,下雨是摆金。”李义又说了一大串。
“那下雪是摆银了?”
“聪明。下雪是摆银。酒是火山,肉是错齿子……”
“错齿子?那一定是肉炖得不熟,得使劲嚼。”田青乐了。
两个人大笑起来。
梁满囤见田青和李义打得火热,有点吃味儿。见田青回来就问:“三当家的是不是叫你吃小灶去了?”
“不是,他也是祁县人,跟我打听打听家乡的情况。”
“我也是祁县人,他怎么不找我打听呢?”田青一时语塞。
这时一个叫小不点儿的土匪惊魂未定地跑来,手指着外边半天才说出一句:“那个姑娘,那个姑娘……”田青一惊,“那个姑娘怎么了?”“大当家的要她当压寨夫人!”
田青霍地站起来,“你听谁说的?”
“我方才看见的。二当家的还说今天晚上有喜酒喝了。”小土匪说。
“田青,你别去惹事儿!”满囤和王南瓜拉着他。田青一甩手,两个人往后闪了个趔趄。王南瓜欲追,梁满囤说:“算了吧,你拦不住他。”
田青先找了李义,“三当家的,江湖上管抢男霸女怎么说?”
李义看看田青说,“心术不好叫攒子不正。你什么意思?”
“刘一刀要把抢来的那个黄花闺女当压寨夫人,这是不是抢男霸女,是不是攒子不正!”
李义不信。“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田青生气了,“你自己不也长着眼睛吗?”
“我看看去!”李义跑了过去。
田青要跟上去,被王南瓜上前拉住了,“别去!让三当家的去管,你看看再说嘛!”梁满囤也跟上来,“就是,我们自己还有今儿没明儿呢!还穆桂英似的,阵阵少不下。”
田青咬着牙,踢起一块土块。
李义破门而入冲进了聚义厅,脸色铁青地瞪着刘一刀。
“老三?你这是怎么了?”刘一刀奇怪地看着李义。
“大当家的不是让我负责看管肉票吗?我是来帮大哥审问这个肉票的。”他指了指墙角的姑娘说。
刘一刀不在意地说道:“啊,她不是肉票,是我带回来的压寨夫人。”
李义责问道,“是吗?人家姑娘愿意吗?”
姑娘一听忙哭着说:“我有婆家了,我不愿意!”
刘一刀脸一沉道:“这就由不得你了!”
李义上前一步,“大当家的,就是你要成亲,也得有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也得过个庚帖、下个彩礼吧?你这算是什么?” 
 
                  《走西口》八(6)
  
刘一刀眉毛一竖,“哎呀,李义,你这是要跟我叫板哪!”
“不敢。我只是提醒大当家的,国有国法,山有山规。大当家的要是开了这个头儿,下边的弟兄全都学你的样子,咱们的绺子就是不灭在官军手里,也得灭在你的手里。”
刘一刀气急了,“我不用你跟我讲这些屁道理!我是他妈的强盗!”
“不,盗亦有道!人在江湖,讲的就是义气千秋!你是大当家的,更应该行得正走得直,给下边弟兄做个表率。”李义诚恳地说,“大当家的!我这完全是为了山寨的前途着想。黑土崖上插着的大旗可是学的梁山好汉——上面写着的是‘替天行道’。大厅叫的是‘聚义厅’。你抢人家已经许了婆家的姑娘当压寨夫人,这叫什么义?行的是什么道?”
刘一刀一拍桌子,“李义!你他妈的别在我的面前装大盘鸡屎!我他妈没工夫听你臭白话!你要是看不服,你也弄个姑娘啊!”
“我李义没有那么攒子不正!”
“滚出去!”刘一刀气坏了,还头一次有人来管他的事儿。
“你不用这么暴跳如雷。你这样的大当家,早晚会把弟兄们带到沟里去的!你好好想想吧!”他转身走了出来。
刘一刀气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反了,反了!简直他妈的要反了!”他走出门去大声叫喊:“二当家的!二当家的!”
李义知道自己惹了刘一刀,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收拾了包袱准备悄悄离开。他对跟来的田青说,“这个刘一刀!以前就有无故杀人害命的劣行,现在又开始抢男霸女了。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人!”
“你准备去哪?”田青担心地看着他。
“漫漫黄土大道,难道还没有一条人间正道让我李义走吗?田青兄弟,趁着刘一刀正在发昏,你跟我赶紧离开这个匪巢吧。”李义劝他。
田青摇摇头,“不行,有好几个人是跟我一起被掳上山的,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李义重重地拍了拍田青的肩膀:“田青兄弟是重情重义的一条汉子!你得赶紧找机会尽快脱身。咱们后会有期!”
田青目送着李义的背影,看见李义走不远便拐向了路边的树林……
果然,刘一刀叫来二当家的,让他把李义给做了。二当家的不敢违抗,带人闯进李义的屋子,屋子里,没有人,床板也空了。“跑了?给我追!”二当家的领着一群喽啰提着刀枪追了出来。
田青看见了,怕李义有闪失,也跟了上来。
梁满囤走出屋门,向寨门方向望着。王南瓜问:“梁满囤,你看什么呢?”
“我的这个小舅子可真会巴结。”
“他怎么了?”王南瓜问。
“领着二当家的追李义去了。读书的人脑瓜子就是活泛。这从人到鬼变得也太快了!”梁满囤不乐意地说着。
“嗯?不会吧?”王南瓜有些茫然。
二当家的领着人向山下跑去。“田青,你看见李义朝哪个方向走了?”
“他?一直顺山路走的。”
“是吗?”他转身冲大家,“到树林里面去搜!”
田青急了,“二当家的,你听错了。李义是一直朝着山路走的。”
二当家的看着田青,“我没听错。只是不相信你!”他不理田青,冲众人一挥手:“搜!”
田青气得一跺脚,也只好跟了上去……
一行人一直追出了树林,也不见李义的踪影。
二当家的站在林子外面,向四下望去,点了点头,“田青,你说得对,没撒谎,李义确实没走林子。回去吧!”
人们走远了。李义从树顶上跳下来,从容不迫地向山下走去。 
 
                  《走西口》八(7)
  
二当家的向刘一刀报告了追踪无果的经过。
刘一刀听了抬起眼,“这么说田青可靠?”
“至少他没有说谎。”
“可惜,让李义逃掉了。我担心李义会不会带着官军前来搜山,他可是对山寨的情况了如指掌啊!”刘一刀有些担心地说。“我看不会。他不是那路出卖朋友的人。”二当家的说得挺有把握。
“那也要提防着点儿。这些天你警醒着点儿,别让官军掏了我们的老营。既然你看田青不错,就让他接替李义,当三当家的吧。”刘一刀也想好了,走了一个正好又来了一个。
“他当三当家的?这怕不合适,在绺子里混上头头的哪个不是刀头舔过血的?田青刚来,寸功未立就当三当家的,山里豹子第一个就不服。”
刘一刀想了想,“那就先不要三当家的名,干三当家的事。他不是认识字么,让他把李义的一摊子接过来。”
“这成。大当家的,您的喜事还办吗?”
“办!当然要办!”刘一刀来神了。
当晚,山寨里灯火通明,大摆筵席。喽啰们聚在一起吆五喝六,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刘一刀走到田青等人的桌子前,“田青,你现在是山寨的小头领了。祝贺你荣升!”
“谢谢大当家的!”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来!喝酒!”
田青与刘一刀碰杯,两个人同时一饮而尽,互相亮了亮杯底……王南瓜冷冷地看着田青。
“弟兄们,吃好喝好啊!我就不陪你们了!”刘一刀迈着醉步晃晃悠悠地朝后寨走去。
田青看着刘一刀的背影,拿杯子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他猛地喝了一口酒,站起身向外走去。
刘一刀醉醺醺地推门一头撞进了新房,那姑娘吓得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惊恐万分地看着刘一刀。刘一刀咧着嘴嘿嘿笑着,踉踉跄跄地向姑娘扑了过来。“我的小乖乖,是不是等我等急了?啊?哈哈哈……”
田青站在窗前,用舌头舔破了窗户纸往里看着,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刘一刀逼近了姑娘,姑娘吓得往墙角里躲着,“你别过来!”
“别害臊嘛,过来,过来呀,让我亲亲你!”
姑娘忽然从头上摘下一根别头发的金簪子,对准了自己的咽喉:“臭土匪!你要是再敢靠前一步,姑娘我今天就喷你一身血!”
刘一刀站下了,摸着脑袋,嘿嘿地乐了。“小娘子,性子够烈的。啊?……哈哈哈……”
田青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撒腿向寨门口的瞭望哨跑去。
瞭望哨上站着个小喽啰,手里拎着一个准备报警的铜锣。远处不时地传来众匪徒们喝酒狂欢的喧闹声……小喽啰咽了口口水,嘴里嘟嘟囔囔:“真倒霉,大当家的大喜日子连口酒都喝不上。”
田青悄悄向小喽啰身后摸了过去……
新房里,金簪子已经掉在了地上,姑娘已经吓得昏死过去。刘一刀抱起姑娘扔在了床上,他三下五除二地脱去了自己的上衣,一边撕扯着姑娘的衣服,一边迫不及待地扑向了姑娘……忽然一声枪响,接着是一阵密集的铜锣报警声,就听有人喊:“三当家的李义领官军来攻山了……”
刘一刀吓得大惊失色,赶紧从姑娘身上翻了下来,提着裤子就往外跑……
 
                  《走西口》九(1)
  
刘一刀提着刀来到山寨中间,土匪们已经慌得乱跑乱窜。“不要乱!不就是几个‘海冷’么!给我顶住,谁再乱跑,我让他‘土垫’了!”
二当家的领着众人向寨门冲去。然而寨门外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刘一刀也十分诧异,“‘海冷’怎么不进攻呢?”
田青凑近了问:“大当家的,要不要我领几个弟兄出去侦察侦察?”
“去吧!山里豹子,你领几个人跟田青去看看。”
山里豹子应了一声,十几个人猫着腰走了出去。刘一刀紧张地注视着寨外。过了一会儿,田青和山里豹子一伙人跑了回来。山里豹子大声说:“他妈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会是有人谎报军情,让大当家的虚惊一场吧?”
刘一刀让他上瞭望楼,站哨的仿佛喝醉了瘫在楼柱边。“他妈拉个巴子的,把他给我捆起来!”刘一刀向聚义厅走去,二当家的和田青等也跟了上去。
喝得醉醺醺的众喽啰们都聚在了聚义厅,放哨的小喽啰被两个喽啰架了进来。刘一刀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活腻了?嗯!”
小喽啰摸了摸后脖颈子,“大当家的,冤枉啊!我正在那放哨呢,不知谁朝我后脖颈子狠狠地击了一掌,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是让人打昏了呀!”
刘一刀愣了一下,“嗯?”
“他不会是打瞌睡,大家闹翻了天,他还没醒,说不定真的是被人打了。”田青说。
“大当家的,会不会是李义那小子干的?”二当家的分析。
刘一刀拧着眉问道:“李义?”
“对,他反对大哥娶压寨夫人,所以想故意回来搅和大当家的美事。”二当家的一脸有把握的样子。
刘一刀思忖着,“下山了会不会再回来?李义这小子对我们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大当家的,我这就带着弟兄们连夜去搜山,他就是藏在耗子洞里,我也把他拽出来。”二当家的说着就要走。
刘一刀摆摆手,“算了,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大白天的去搜都没搜着,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儿搜去?只要不是官军来端我们老营就好。他李义再有尿,能滋多远?大家都回去吧。”
“大当家的说得很在理,别让这场虚惊搅了大当家的美事,您还是快回去洞房花烛夜吧。”二当家的讨好地说。
“散了吧!”刘一刀往回走时觉着身子下边那个地方不大对劲儿,自言自语地骂了句:“还他妈的洞房花烛夜呢,好你个李义,等我抓住了你,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二当家的让田青搬到了李义原来住的屋子,“这还有文房四宝呢。他跟你一样,喜欢读书写字。我们大当家的喝的墨水不多,给肉票家里写个书信什么的,全靠李义了。这小子不识抬举,走人了。他这一摊子别人还真接不了,就得你了。这人走时气马走膘,兔子要是走对了时气,狗都撵不着。你成啊,就住这儿吧。”二当家的又打开一个箱子,“这些衣裳都是我拣着和你身量差不多尺寸给你挑来的,穿身行头吧。你这行李也太破旧了,等下回我下山,砸个‘响窑’——啊,就是打进有炮手炮楼的大财主家——弄几床缎子被褥来给你。”
“我这就可以了。”田青不想要。
“受穷的命吧!你安置安置就去熬鹰吧。那几个肉票,养膘养得也差不多了。对了,你说那个姓什么的——就是开莜面馆儿的那个。”
“姓龚。他真的没钱。”田青还想说情。
二当家的教训田青,“你别信,先榨榨油水再说。也许他是怕露富,故意编个瞎话儿给你听。你别拿着棒槌就当针。” 
 
                  《走西口》九(2)
  
“哦。”田青不好再说什么,只想见机行事吧。
田青让人把龚丰仓带到了自己屋里。他指着凳子对龚丰仓说:“坐下吧。”
龚丰仓心神不安地坐下了。
“我现在是这个绺子专管肉票的头领了,说了就算。你说你和你哥哥两支守一个儿子?”田青问。
“对,一子两不绝。”
“那,你想让他走,是吧?”田青引导着。
“是是是!”
田青盯着他,“那你就不是开莜面馆的。”
“我是开莜面馆的!”
田青一拍桌子,“胡说!你不是开莜面馆的!”
龚丰仓都糊涂了,眼前这个后生怎么变得这么快啊。“我是开莜面……”
田青一把抓住龚丰仓的衣襟,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你再敢说你是开莜面馆儿的,你的侄子就不用想活着下山!你明白不明白?”
“我……我……我……”田青推了一下龚丰仓,龚丰仓跌坐在凳子上。
在门外偷听的二当家笑了笑,他听田青说:“写吧,让你家里给你送一百块大洋的赎金。”
龚丰仓的声音:“啊?!一百块大洋?我的娘哎!我哪有一百块大洋赎金哪?我就是把莜面馆的锅碗瓢盆全都卖了,也凑不齐五十块大洋啊!”
又听田青说:“龚丰仓,你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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