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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 小说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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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没说啥,直直地就往大门里走。王南瓜在后面追上他,薅住他的衣襟。“田青!豆花让我来找你,就是怕你因为她被辞的事儿跟裘老板起争执,她特意让我来叫你去一趟莜面馆的。”
田青一把甩开王南瓜,走进了皮匠铺院里。王南瓜没能拉住田青,气恨地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田青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院子,裘老板正好站在院子里看见了他,就笑着招呼道:“田青,你回来了,进来吧!”
田青看了裘老板一眼,跟着他进了前柜房。 
 
                  《走西口》十六(5)
  
“坐吧。”
“不用。我想听听我妹子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过错,让您给辞了?”田青不高兴地问。
“我知道你会来问的。其实她也没犯什么大不了的过错,就是跟巧巧顶了几句嘴。我问你,豆花多大了?”裘老板笑眯眯地问,他早料到田青会来找他。
“十九了。”田青奇怪地说。
“你多大了?”
“二十。”
“你看看,都不小了嘛!前年你们来的时候,你呢孑然一身,豆花呢也是一贫如洗。现在不同了,你的薪水完全可以养家糊口了,你们也该把喜事办了。她再在厨房干这么又脏又累的活就不合适了嘛!”裘老板善解人意地说。
田青吃了一惊:“谁说我要娶豆花?她是我妹妹。”
“你真不打算娶她?”裘老板追问了一句。
田青有些急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她!”
“唉!那是我弄误会了。这样吧,你赶紧再把她找回来。这事弄的,我帮倒忙了。”
“那好,我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快去吧,去吧去吧!”
田青从皮匠铺里走出来就被账房先生拦住了。“你来一下,我跟你对对账。”他边说边使了个眼色。田青跟他进了屋。
“豆花被老板赶走了,我给她多开了两个月的工钱。”
“啊,您是说这事啊。老板跟我说了,他是误会了,让我这就把豆花接回来。还问我为什么不快点娶豆花。”田青替裘老板解释说。
账房先生叹口气,“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还记得我在恰克图的时候,撺掇你去逛窑子吗?”“记得。”
“那是裘老板的意思。他还让我暗中监视你,看你是不是打二上黑了柜上的钱财。”
“这……裘老板不信任我?”
“也不一定是不信任你,他是想确认一下你的为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裘老板和裘巧巧看上你了!”
“我有未婚妻。”田青郑重地说。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裘老板没有儿子,裘巧巧是十亩地里的一棵高粱,独根独苗。老板视她为掌上明珠,他是想把家业传给女儿。于是这几年他就在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做他的养老女婿。首选就是你!”账房先生仔细地给田青分析着。
“这……这根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今天裘巧巧跟豆花吵架,其实就是看你跟豆花好,她扳倒了醋坛子!所以才……不说了不说了。既然他明白了你不想娶豆花,那这一天的云彩也就会散了。你就等着裘老板托媒提亲吧!”
田青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地上转了几圈。
“你就别转了,转得我都眼晕了。你当了皮匠铺的大老板也好,对待下人不会像裘老板那么苛刻,皮匠铺也能有大的起色。你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
田青站下了,“我跟裘巧巧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我有未婚妻!”
“我知道你,没有三媒六证,又没换庚帖,没下彩礼,那不作数。”
“可在我心里就作数!”田青倔强地说。
“我不跟你争这个。我只想告诉你,你现在虽然当了外柜,可还是个给人家打工的伙计。你只要娶了裘巧巧,你可一步登天,就是皮匠铺的少掌柜了!”账房先生耐心地劝道。
“就是当了皮匠铺的大老板我也不干!我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我这就找裘老板去!”
账房先生生气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个脾气!我也只是猜测裘老板的意思,人家又没托我当媒人,我是看你人不错,才先给你透个底儿。你这么冒冒失失地就去了,说你不愿意娶人家裘巧巧—— 一来,裘老板说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你这不是疤瘌眼子照镜子,自找难堪吗?二来,就是他承认有这个意思了,你是不是把我老汉给装进去了?裘老板还不因为我多嘴多舌,把我给辞了?你呀,消停稳住,要装作没事人似的。等着吧,我估摸着,不出三天。裘老板就会托媒人找你提亲了。”
田青一转身走了出去,直奔莜面馆。由于王南瓜先回来传了话,田青进来时豆花正在生气呢。
听了田青的解释,豆花冷笑着说:“误会?他让我走我就走,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是他们家养的一条狗吗?我就是饿死在包头,填了阳沟,也不会回他的裘记皮匠铺!哥,你要是不去厨房给我送什么披肩,裘巧巧能把一醋坛子的酸醋倒在我的头上?”
“我向裘老板解释过了,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田青在旁劝着。
“我们之间就算是不清白,关他姓裘的什么事?他是不是想把裘巧巧嫁给你?”豆花嘴上不让人地追问道。
田青犹豫了一下,“……账房先生是这么说的。不过这也只是猜测。”
“哥,我可先恭喜你了!你这可是喜从天降!裘记皮匠铺虽说不算是万贯家财,可也总该值个五七八千的吧?你要是被裘胖子招了养老女婿,可就立马成了富翁了!”豆花挖苦着田青。
田青大声吼着:“你给我住嘴!”
豆花吓了一跳。
田青已经转身走了。
王南瓜也怔住了,“哟,我可从来没见过田青发这么大的火。他这是回去干什么呢?”
“肯定是辞工不干了。”龚文佩说。
“不干就不干。”豆花倒是并不着急,“他混得再好,也还是给人家吃劳金。端人家碗,受人家管!我早就认准了,我哥比那个肥头大耳的裘胖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他应该自己当老板!”
王南瓜也赞同,“那倒也是。不过你说起来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自己当老板’!资金呢?作坊呢?技术呢?销路呢?你吹气哪?”
“宋江在当山大王之前是干什么的?小小郓城县的一个小小的押司,人不逼就上不了梁山。我哥要是不逼,他一辈子也只能是个给人家赚钱的外柜!”豆花不在乎。
龚婶乐了,“你们听听,听听,我的干女儿主意咋这么正!你就不会看走眼?”
豆花很肯定地说:“不信你们就看着。”
 
                  《走西口》十七(1)
  
田青果然就是来辞工的。进了屋,他也不看裘巧巧,态度坚定地对裘老板表达了想要辞工的意思。裘巧巧认为是豆花又跟他说了什么,气得刚要发火,裘老板看了她一眼道:“巧巧,你先出去一下,我跟田青谈谈。”
裘巧巧不情愿地走了出去。她想想不甘心就躲在窗户外边听着里边的谈话。
“既然你要辞工离开,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了。自打你从吴玉昆的刀头下边逃出来,我就认定了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文才武艺,我也是倍加欣赏,所以才把外柜这个独当一面的差事交付给你。”裘老板诚恳地说。
“这我真的是感恩不尽。可是……”
“你让我说完。坐下坐下。”
田青坐下了。
“这两年多,我对你是言听计从,放手任用。不过,我也暗中考查过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您说。”
“我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巧巧。我呢,也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让巧巧一个姑娘打理吧?我早就看中了你,尤其是这两年,我的作坊,从上到下,大家对你的口碑都不错。我想把我的宝贝女儿巧巧托付给你,就一百个放心了!”裘老板正式地向田青提亲了。
“裘老板,多承您的抬爱。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了。”对于婚事,田青早就想好了。
“是秀秀,对不对?”
田青愕然了。“您……您怎么知道?”
“梁满囤说的,可你们并没有定亲,对吗?”
“可是我向她发过誓,此生非她不娶。”
“唉!那时候你们还小,即使有誓言,也如同儿戏,不能作数的。”
“不,大丈夫应该一诺千金。我是不会食言的。”田青郑重地说。
“秀秀家有良田万顷?”
“不,只有薄田五亩。”
“有豪宅千间?”
“不,只有茅屋三椽。”
“哦。那她一定是貌如西子、貂蝉,超凡拔俗了?”
田青一笑,“不过是一个村姑而已。”
裘老板也笑了,“田青,你是读过诗书的。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自己觉得你们般配吗?你真的不考虑我方才说的话?”
“对不起,裘老板,您大概也不愿意我是一个见利忘义之人吧?”田青看着裘老板真诚地说。
裘老板点点头说:“好吧,这件事,就算是我没有说过,你也没有听见过。”
“我会为了裘巧巧小姐守口如瓶的。那我就……”
裘老板想了想,让田青答应一件事。要他把梁满囤带着,把跑外柜的所有地方、所有客户都走上一遍,并且告诉那些人,以后就由梁满囤接替他的差事。而且两年之内,不能开皮匠作坊。这后一项,他特别强调了一下。
田青当即答应了。从屋里告辞出来,田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裘巧巧躲在外面听得早气坏了,田青一走她就冲进屋嗔道:“爹!这家伙也太狂妄了!”
裘老板摇摇头,“不,他是个正人君子!是你我没有这个福分哪!”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巧巧来了脾气。
“不然。还有一计可以使此事有个转机,那就是釜底抽薪。你也不用问了,就等着出嫁吧。”说着裘老板取钥匙,从钱柜里取出了五捆银元,转身走了出去。裘巧巧一直相信自己的爹无所不能,见爹说得如此肯定,她心里便又高兴起来。
裘老板准备暗中派人去找秀秀娘,解除她和田青的婚约。这个事儿就落到账房先生身上。
“这是一百块银元,你带上,去一趟祁县田青的家乡,找到那个叫秀秀的父母,把银元交给他们,让他们写一个与田青退亲的书信。”裘老板嘱咐账房先生。 
 
                  《走西口》十七(2)
  
账房先生接了裘老板委派的任务当天就悄悄离开了皮匠铺直奔祁县。
差走了账房先生,裘老板又要人去喊满囤来见他,心想:没有马,只好用骡子驾辕了,好歹要留个后手啊。他一边想着一边拿起鼻烟壶,朝鼻子上抹了一小捏,响响地打了个喷嚏。这炸雷般的喷嚏声把刚刚赶来的梁满囤吓了一跳。
“梁满囤,你坐下。”
梁满囤不知老板要和他说什么,心中没底儿,只敢在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你来了快两年了,一文钱工钱也没发给你,你不觉得委屈吗?”
“不,我学会了全套的制皮手艺。我爹告诉过我,家有千金,不如薄技在身。我不委屈。我对裘老板您感激不尽!”
“全套手艺都学会了?”
“除了熟皮子的配方。”
“那是牛师傅的看家手艺,是秘不外传的,连我也不能打听。这不怪你。哎,他经常打你,你不怨恨他吗?”
“不不,他打我是为了让我长记性、长能耐。在家我爹也常打我,牛师傅跟我爹一样,是恨铁不成钢。”满囤猜不出裘老板的心思,只能小心地回答着。
“嗯。你这么想就对了。梁满囤,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牛师傅经常无缘无故地打你,那是我的主意。我就是要看看你的心诚不诚,是不是可以造就之材。”
梁满囤站起来鞠了一躬,“多谢老板对我的栽培!”
“你明天就是我的外柜了。”裘老板郑重地说。
梁满囤愣了,“我?那田青呢?”“田青我另有安排。前一段,你已经把制皮的全部手艺都学会了,现在我要让你跟着田青学会怎么做生意。你一定要用心去学,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你的毛病是缺少自信。可是你有个最大的连田青也不具备的长处,那就是你像黄牛一样的忠诚老实,还有骆驼一样的忍耐力。这一点很重要。好好干,你的前途无量!”
“是!”梁满囤心里这个激动啊,就别提了。
两天后,梁满囤就和田青上了路,他们的马后是几辆拉牛皮的货车。田青在路上教满囤说俄语,到了店里给他介绍客户,满囤学得认真,记得踏实,倒是很快地熟悉了业务。
账房先生风尘仆仆地骑着毛驴来到了祁县田家庄。
黄土村路两旁的庄稼地里一片枯黄,禾苗细弱无力地暴晒在太阳底下,几乎成为一丛丛枯草。一个庄稼老汉正把着锄头在耪地,累得脸上汗水直流……
账房先生从毛驴上跳了下来,冲老汉走了过去,“老哥,今年年景不好啊。”
“下一个饿死的没准就是老汉我了。”老汉叹了口气。
账房先生从兜里掏出两个铜钱塞到老汉手里。“老哥,拿着去买个馍吃吧。”
“你真是个好人!”老汉哆哆嗦嗦地把铜钱装进兜里。
“我向你打听个人。有个叫秀秀的姑娘,她的家在哪儿?”
“秀秀?哎呀,她家没有人了。她的爹娘都死了。”
“啊?这……”账房先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想了想,又问:“那田家庄有个小伙子叫田青,前几年走西口了,家中还有个老母亲,你知道他们家怎么走吗?”
“知道知道。”老汉手指着黄土村路,“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村头第四家就是老田家。”
账房先生冲老汉一拱手,骑上了毛驴,顺着黄土村路一直向前走去。
账房先生敲开了田家小院的门,“大嫂,我是从包头来的。”
淑贞正在院里择野菜,听了一愣,“您是……”
“请问这是田青家吗?”
淑贞点点头。
“大嫂,我和您儿子田青在包头同一个作坊里做事。我是受我们老板之托来找您的。” 
 
                  《走西口》十七(3)
  
淑贞紧张地看着账房先生,“田青他,出什么事了吗?”
账房先生笑了,“您别紧张,他没出事。要出事也是好事。”
淑贞松了一口气,闪开身子。“那您快请进屋吧。”
淑贞倒了碗水端给账房先生后,仔细听他说完来意想了想说:“田青刚走西口那年,秀秀就被她爹娘逼着嫁人了。”
“那秀秀嫁人的事,您为什么没告诉过田青呢?”
“我这个当娘的是心疼田青,怕他知道秀秀嫁人了,心里难过,所以就一直瞒着他。”
账房先生放心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大嫂,这回好了,您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淑贞苦笑一下,“先生,我这一辈子,好日子坏日子都尝过了,怎么过都是过。我倒并不赞成田青这门婚事,我儿子用不着去给人家当养老女婿来换好日子。我们现在虽然穷,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田青每年往家捎的那些银元,够我花了。比起那些个饿死的,我不是天天都在过好日子嘛。人这一辈子,有多少钱都是一辈子,没听说有钱人就能比穷人多活一辈子的,关键就是要知足常乐。”淑贞说的是心里话。
“大嫂说得极是。要是田青知道秀秀嫁人了,也同意了这门亲事呢?”
“儿大不由娘,他要是愿意,我这个当娘的也决不把我的意愿强加给田青。婚姻是他自己的事,就让他自己做主吧。”
“大嫂,我这么老远跑了一趟,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回去得向老板交差。再有,我想见秀秀一面,别回去跟田青空口无凭地这么一说,他要是不信怎么办?”账房先生看着淑贞。
“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走,我这就陪您去县城找秀秀。”
“那太好了,我也是这个意思。”
淑贞陪着账房先生去了乐生堂药铺,路上忍不住问起田青的情况,知道梁满囤还没有出徒,白吃饭白干活,一分钱工钱没有,她吃了一惊。心里猜出了八九分,不免对儿子更加疼爱。
两人来到药房,恰巧这时秀秀抱着孩子从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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