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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夫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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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拍着我的背,道:“你烧刚退,就不要……”
  “不。”我将脸贴在他宽厚而有力的胸前,痴痴道:“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他在我头顶叹着气,将我一分分抱紧:“好,窈娘,以后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原来,这句话他不但可以对我说,也可以对另外一个女人说。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没有人再向我看上一眼。
  马蹄声越来越近,妇孺老幼们已撤得差不多了。去查探情况的士兵也飞一般地跑回来,跪在江太公面前禀道:“太公,是、是卫老柴的人马!”
  在场的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也难怪他们会怕,天下群雄四起,三十六路烽烟、七十二方大王之中,人数最少的是卫老柴,但最凶悍的也是这个卫老柴。
  传说中的鸡公山,那是吃人的地方,而卫老柴,正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山大王。更有传言,卫老柴爱将人骨剁碎了蘸醋吃,而他的军师杜凤,则喜欢将人骨头熬汤来喝。
  江太公之所以要和罗总管联手,与卫老柴总是时不时到永嘉府来找点吃的也有几分关系。
  江太公虽有数千人马,但此时大部分都在城内,以贞节牌坊下这区区数百人,是万万挡不住卫老柴的。
  “文略带一百人断后,其余人速速撤回城内!”江太公在下命令。
  没有人想起要将我这个淫妇从柴堆上放下来一起带回去,也没有人再想往柴堆上丢来火把,烧死我。他们表现出了比平时更高的敏捷性,流水般地往永嘉府南门方向跑。
  马蹄声象暴风雨般,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夜风愈发盛了,似在发出声声凄厉的吼叫。
  终于,在第一支响箭射来之时,江文略牵着罗婉的手,带着断后的一百多人,也奔向城门方向。
  可就在他要奔入黑暗中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他停步、回身、取箭、点燃箭头、拉弓、瞄准。
  这一切动作,他做来如行云流水,若在往日,我定要在旁击掌叫好。
  可这一次,这着火的箭头瞄准的,是我身下的柴堆。
  我还在笑,笑得浑身颤抖。
  有响箭“嗖”地飞来,不偏不倚,正射中贞节牌坊下、江太公先前坐着的红木大椅。
  而就在这一瞬,江文略手中点燃的长箭终于射出。他松弦的一刹那,我甚至能看清火光照映下,他的眼神是那般淡漠,毫无波澜。
  仿佛柴堆上绑着的不是他的发妻,而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十恶不赦之人。
  他自幼弓马娴熟,这一箭很准、十分准、相当准。火花在空中急速划过,宛如灿烂的流星,落在柴堆上,然后“呯”地一声,激起一团绚丽的火花。
  曾经视我如生命的夫君,在逃命的时候,还不忘要亲手将我烧成灰烬。
  箭出、箭落,他迅速转身,握着罗婉的手,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缓慢地低下头,看着那团火苗在扭动着,慢慢向上蔓延……
  马蹄声、口哨声、呼喝声象一首恐怖的曲子,震破夜空,席卷而来。
  数百骑如风卷残云,顷刻间便到了牌坊下。他们“呜………啊呜啊”地挥舞着手中兵刃,炫耀着我从未见过的粗野与狂暴。
  当先一骑激起强烈的旋风,自柴堆前迅速驰过。我腰间一松,已被马上之人用枪尖挑断绳索,他再用枪尖戳中我腰间的系带,高高一举,我便被挑到了半空。
  有人兴奋地叫着:“女人!是女人!”
  哗声、口哨声四起,我生平第一次,被数百个骑着马的男人围住。他们象一头头黑色的野狼,眼睛里闪着绿光,呼出的气息,在夜风之中弥漫,让我想起……
  小的时候,每到春天,家里的母狗大花跑出去,便会被村里的十几只公狗围住。那个时候,空气中弥漫着的,仿佛正是这股气味。
  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这种无耻的胡思乱想,我正想扇上自己一耳光,使枪那人随手一甩,我便从半空落到地上,摔得眼前金星直冒。
  我尚未挣扎着爬起来,那人已居高临下,用枪尖挑起了我的乱发。
  这不是野狼的眼睛,这眼神,比野狼还要凶上几分。他那满脸的胡须、浓重的眉毛,根根都在宣称着,他不是狼,而是豹子。
  豹子头盯着我看了一阵,舔了舔唇角,象刚吃完一头野狼,意犹未尽地舔去嘴边的血迹。
  他笑道:“长得不错嘛。”
  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多谢卫寨主夸奖。”
  曾听人说过,心痛到极点,便会麻木。
  此刻,我竟麻木到和鸡公寨的卫老柴当众打情骂俏。
  豹子头哈哈大笑,他中气十足,笑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有山贼驱马过来,大声道:“大哥,他们已经关了城门,弟兄们只抢到十多匹马。”
  豹子头双目圆睁,愤怒地吐了口痰,骂道:“操他奶奶,江老蔫跑得倒快!”
  他抬头望向贞节牌坊,火光下,牌坊象一支戟茅,无言地伸向夜空。牌坊楣匾上暗红色的“贞孝静德”四字,闪着幽幽的光芒。
  柴堆下,那支箭上的火苗仍在顽强地跳动。
  豹子头冷笑:“竟敢烧我的女人?!弟兄们,都给我撒泡尿,以后大伙见着江家的女人,就不要再客气!”
  “噢………”欢声四起,山贼们纷纷下马,对着贞节牌坊解裤掏家伙,我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豹子头在放声大笑,我没看到他的面色,却忽然于潺潺的水声中,听出他的笑声,颇有几分苍凉伤心的意味。
  我尚闭眼,忽觉腰间一紧,睁开眼,豹子头已从马上俯身,象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若无物地将我拎了起来。
  我晕晕乎乎中被他拦腰放在身前,他大喝:“把这里给我烧了,回!”
  有人在请示豹子头:“大当家,那个死了的女人怎么处理?”
  豹子头骂道:“真他妈扫兴!把她的尸体丢火里去!”
  山贼们呼喝着丢出火把,待我从马上回头看时,那高高的柴堆已腾起冲天的大火,火焰似毒蛇的舌信,一点点,舔没着高高的贞节牌坊。
  火光越来越远,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远去。
  我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却被马颠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豹子头大笑,猛挥马鞭,马跑得更快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颠簸地“骑”过马,伏在马鞍前,腰似要震裂开来,体内翻江倒海,恨不得即时死去,才能免受这等痛苦。
  不知道被火烧成灰,和骨头被人剁碎了蘸醋吃,哪一种更难受?
  不知熬了多久,马在往山路上跑,速度越来越慢。再跑个多时辰,马终于停了下来,豹子头下马,横拎着我,在众山贼的拥簇下继续往山上攀爬。似是爬了很久,直到东方天际有微微的鱼白色,有大群人从山顶迎了下来。
  “大哥,回来了?”
  豹子头将我往地上一扔,我痛哼一声,瘫软成泥。
  豹子头骂骂咧咧:“操他奶奶,江老蔫跑得快,啥也没捞着,白跑一趟。”
  火光下,有人用折扇挑起我的下巴,我仰头,正对上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狐狸一般的眼睛。
  狐狸端详着我,笑道:“也没白跑嘛,还捞着这么个美人,正好给大哥叠被铺床。”
  我“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虽然肚中没有一点食物,却依然吐得天翻地覆,沤臭的胆水在胸前染成一带黄渍,和着先前被泼上的大粪的臭味,令每一个人都掩上了鼻子。
  豹子头踢了我一脚,怒气冲冲:“臭死了,奶奶的,把她关起来!”
  狐狸轻拍着折扇,笑道:“大哥辛苦了,明天再将这美人生吞了不迟。”
  另一个铁牛般的大汉笑得牙肉暴露:“就是,美人嘛,得剥干洗净了再吃。”
  有两人捂着鼻子过来,将我架起。我双脚拖地,被他们架着往右边走去。身后,还隐隐传来那群野兽般的男人的笑声。
  “二哥这话说得不对,应该要洗干净,再剥光了,大哥才好下口。大哥难得看中一个女人,可得好好吃、慢慢享用。”
  “不是下口,是出枪才对。大哥霸王枪一出,一夜大战八百回合,美人要生要死,向大哥俯首称臣。”
  豹子头在大笑:“奶奶的,你们没地方败火,拿老子打趣!统统给我滚回去睡觉,养好精神,后天打黄家寨!谁最卖力,就把抢来的女人分给他!”
  野兽般的欢嚎声越来越远,我被丢进一间冰冷的柴房。
  门嘎嘎地关上,并被铁链锁住。
  惨淡的满月,从柴房的破缝中挤进来,洒出一地月光。
  我伏在月光中央喘息,身上胆水的臭味仍在发散,我闻着却不觉恶心。只是,今夜靠吐得一身污秽逃过了,明天呢?后天呢?
  月光在移动,我喘息了许久,又大笑起来。为什么还要纠结于如何保住清白?我的清白,早就在那个人射出那一箭的时候,灰飞烟灭了。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人

  梦里有风在不停地吹。风象是悲哀到了极点,因为它在笑,那笑声听着却象哭声。吹到后来它似是无力再悲哀了,只间或叹息几声,到最后,连叹息声都没了,它只在空中木然行走,冷冷地俯视沉默的大地。
  我以为自己是睡在旷野之中,这原野,象秀才爹曾经教过我的诗一样…旷野看人小,长空共鸟齐。
  荒凉,无边无际的荒凉。
  “窈娘,回家吧。”似是秀才爹在空中呼唤我。
  我坐起来,伸出手:“爹。”
  我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泪水不多时便湿透了衣襟。
  “爹,你也将我丢下不管。”我狠狠地擦去泪水:“爷爷、娘,还有你,都丢下我不管,我偏要好好活着,活给你们看!”
  衣衫上有粪渍、胆汁,臭不可闻,我解下腰带,想将外衫脱下。
  “唉呀……”有人推开破旧的柴门,冲了进来,一把夺下我手中的腰带,连声责备:“我说姑娘,你可不要想不开做傻事,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再寻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抬起头,这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婆婆,穿着蓝布衣裳,提着一个竹篮子,满面皱纹,略佝偻着身子,长得很象已经过世的三叔婆。
  “姑娘,你无非就是想保住清白,才寻死的。可你是否知道……”她靠近我,压低声音,不让门外看守的山贼听见:“你就是悬梁自尽了,他们也会奸………尸的。”
  我顿时一个哆嗦,通体发寒。她将篮子放下,篮中有清水,有米饭,还有咸菜。
  我却知饿了几天的我此时绝不能狼吞虎咽,只敢细嚼慢咽。
  也许是我强忍着的表情太过凄楚,老婆婆蹲在一边,絮絮叨叨地劝着:“姑娘,人这一辈子啊,没病没痛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什么名节、清白,那都是唬人的东西。”
  我被咸菜梗噎了一下,老婆婆叹了口气:“你别哭,既然已被抢到了这鸡公山,就别想着回去了。即使是能回去,也会被你家里人浸猪笼点天灯的。倒还不如在这里安安心心住下来,卫寨主他们都不是坏人,只要你顺着他们,总是能有一口饭吃的。”
  咸菜太咸,我嚼得眼泪汪汪。老婆婆再叹了口气,“你以为你命苦,但你的命能比我苦吗?我邓婆婆,刚出生就死了娘,五岁死了爹,讨了两年饭,成了人家的童养媳。被打了八年,好不容易成了亲,不出三年,丈夫又死了。我无儿无女,被婆家赶了出来,倒了三十年的夜壶,本以为可以进积善堂终老,哀帝一死,陈国大乱,我又被山贼捉上山,给他们洗衣服做饭。唉,真要寻死,我这辈子吃的苦,早该死上百回了。”
  我怔怔地望着她,过了很久,才醒觉仍有口饭含在口中,忙吞了下去。
  等我吃完饭,邓婆婆已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虽然破旧些,但总是干净的。
  我将脸长久地埋在衣裳中,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淡淡的,象榆树叶子的清香。
  我再抬起头,邓婆婆在笑,阳光在她发黄的牙齿上闪着光,“姑娘,记住,活着再疼,也疼不过死。”
  这夜风凉如水,我站在柴房的破窗前往外望,月光下,山岗若隐若现,村寨似近似远。
  风送来上千男人的鬼哭狼嚎。
  “妹啊妹啊,你看过来
  哥哥我今天要把你手牵
  牵了你的手啊
  往我屋里走啊
  哥哥我今天要把你的花儿采……”
  这些野兽般的男人似是喝醉了,嚎了整整一夜。直到晨熙微露,整个山寨才安静下来。
  我依着柴垛,睡到黄昏,听到外面人声喧哗,到窗前往外一看,发现野狼们正在集结。个个似是喝足了、睡够了,精神百倍,手持兵刃,在数人的带领下列队往山下走。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个豹子头。
  狐狸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拢着手,站在一棵枣树下,眯眯笑着,与豹子头作别。
  “大哥,记得把黄老怪的鸟蛋子割下来,咱们用来做下酒菜。”
  “六弟,就怕你不敢吃。”豹子头呵呵一笑,拍了拍狐狸的肩膀,大步而去。
  待所有人都去远了,狐狸才转过身来,他目光在山寨里扫了一圈,也从我身前的窗户上扫过。
  春天的晚霞映得他身子右半边明晃晃的,但另半边却被枣树的阴影笼住了,令他颇有几分飘然出尘的意味。他神色淡淡,仰头望着晚霞,眉目间象是有些惆怅。
  这么看过去,这军师杜凤倒也长得玉树临风,听说他也曾读过几年书,还中过举人,倒也不算草莽,可惜终做了山贼。
  只是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将人骨头熬汤来喝。
  白天睡够了,夜晚我在柴垛上翻来覆去。
  也曾悄悄到门后张望,外面看守的人仍在,铁链也锁得甚紧,窗户虽然破旧,却绝不是用力就能扳开的,我只得暂时放弃逃跑的想法。
  睡到后半夜,火光将我惊醒。爬起来一看,见满山的火把,豹子头粗豪的笑声也隐隐传来。
  看来,黄家寨让他们给灭了。黄老怪杀人如麻,死了也好,就是不知道,豹子头有没有真的割下他的鸟蛋子。
  狐狸在带队欢迎野狼们的胜利归来,野狼们的欢呼声中,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哭泣。
  有个纤瘦的身影忽然奔出俘虏的行列,一头撞向枣树。鲜血象桃花般开放,在空中迸出血色的迷雾。女人们的哭声更大了。
  我心中恻然,却只能缩回柴垛上,竭力不去听那凄惨的哭声。在这乱世,女人首先得活着,而不是想着保住清白。
  这“清白”二字,即使用生命保住了,说不定有一天,也会被曾经两情相悦的人,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
  男人们的狂笑声、女人们的尖叫声不停响起,又慢慢淡下来。
  我抱膝坐在窗下,看着月色一分分移动,直到柴房外传来打斗声,才恍然清醒。
  “二当家的,不能进去,这里面是大当家的女人!”
  “小兔崽子,滚开些!”这人似是喝醉了,踢了看门的一脚:“大哥碰都没有碰她,摆明了是看不上。既然大哥不要,当然轮到我来享用!”
  “二当家,大当家说了,谁都不能碰她的。”
  我猫着腰,凑到门缝后看,那个铁牛般的男人正将瘦弱的看门小兵打得满地找牙。
  等会是反抗,还是顺从,我开始纠结。
  铁牛一脚将门踹开,那么粗的铁链,竟挡不住他的一脚。
  我不由瑟瑟发抖,他已狞笑着,摇摇晃晃向我走来。
  “美人,大哥不要你,我来疼你……”
  他俯身揪住我的衣襟,轻轻一撕,我的双肩便祼呈在月光中。我本能地舞着双手厮打,却慢慢地在他野兽般的身躯下绝望。
  他一手钳住我双手,一手去解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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