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玛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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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好就收啊，我可不想南极大冒险。我从马上倾过身去，贴近菲拉斯讨好地笑：“生气啦？”
　　我的美少年哼了一声，用一个单音节表示对我的不满。
　　“可是，菲拉斯真的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人啊，就像现在我们面前的夕阳一样，”我想了想，在心中搜寻美丽的事物，“就像拉西法尼亚一样……”说起拉西法尼亚，我的思绪缥缈起来，“美得想永远停留在它旁边……”我心爱的紫丁香之原啊，离开没多久，怎么却感觉已经过了半个世纪。
　　我从突如其来的沉思中回过神来，菲拉斯看着我，眼神晶亮，嘴角微微噙着笑容。
　　“想听歌吗？”我突然好想唱歌。
　　“嗯。”
　　我把马一打，任其在矮树林中随意穿行，随意地哼道：“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That　drowns　the　tender　ring；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That　leads　your　sould　to　bleed；Some　say　love，It　is　a　hunger，And　endless　aching　need……”
　　“I　say　love；　It　is　a　flower；And　you　its　only　seen……”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低到风里去。风吹动草叶发出簌簌的声音，我听见身旁菲拉斯略微急促的呼吸，除此以外，就是寂静。
　　我扑哧一声笑了，竭力想要打破心中因这首歌引发的莫名的惆怅：“知道吗？我喜欢这首歌里唱的……爱情是朵花，而你只是它的种子……”我偏头想了想，“我最喜欢这句话……”
　　我大大地叹息一声，转过来看着菲拉斯，奇道：“为什么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哼。”又是单音节词，表示不满。我晕，这小子越来越大牌了，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到底谁是主人啊？！难道我受了一天的罪，现在还要来看人颜色？！唉，想到今天一天的经历，我忍不住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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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秘密花园（2）
暴雨下了一夜，早上却是雨后初晴，天色一片大好。我心中记挂着王后信函的事情，不敢像往常一样赖床，早早的就醒了。
　　梳洗停当，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估计着差不多了，我就叫人套车往宫中而去。
　　王后今天有些不舒服，在寝殿中尚未起身，通传的侍者却告诉我王后将在寝殿中接待我。
　　穿过一个个走廊和房间，终于来到王后寝殿门口，侍者停下脚步，朝我鞠了一躬，拉开门示意我走进去。
　　重重帷幔遮挡着光线，王后的床榻前还点着蜡烛。即使穿着白色睡袍，王后依然雍容华贵地斜倚在床头上，头上戴着一顶珍珠编成的发罩。除了我和她，没看见其他侍女的身影。
　　看见我进来，王后露出微笑，向我伸出了手，我赶紧上前几步跪在床榻边，亲吻她的手。
　　“您来了，我非常高兴，”王后温柔地说，“我一直在渴望着您的到来。”
　　“陛下，请相信我也同样欣喜。”我恭敬地回答，在王后的示意下坐在床边。
　　王后看了我一会儿，说：“你长得越来越像安妮了。”
　　她口中的安妮，正是安妮帕沙·唐·菲力克斯，我的“母亲”，王后的亲妹妹。我听了这话，大胆地抬起头来：“感谢您还记挂着她。”
　　王后微微一笑，看着床头：“毕竟我们是同胞姐妹，只可惜她太早离开了。”
　　我顺着王后的目光看去，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珐琅像框，里面镶嵌着一幅肖像画，正是我送给王后的小像。
　　我顺应着做出感动的表情：“姨妈……”
　　“好孩子，”王后拍拍我的手，安慰着我，“你现在长大了，像你母亲一样越来越美丽聪明，”顿了一下，“……为人处事也比以前懂事多了，姨妈看着也觉得非常安慰。”
　　嗯，我明白，感情戏完了，该谈正事了。
　　“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不恰当的事，您尽可责备我，只求您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原谅她不懂事的女儿。”我赶紧表态。
　　“我怎么可能责怪你，尤其是……这回在国王面前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王后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我尽量语气坚定地说，“您的声誉绝不容许任何人来玷污。”
　　“好孩子……”王后感动地拥抱了我，亲了亲我的脸颊，“您真是您母亲的女儿。”
　　我等待她松开我，然后才从胸口中摸出那封信递给她：“我相信这封伪造您笔迹的信一定是个针对您的阴谋，是某个无耻的阴谋家在暗处筹划的罪恶，我向您发誓，我对这种恶行深恶痛绝，只盼望千万不要对您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
　　王后马上接过我递给她的信，匆忙展开，她的表情保持不变，拿信的手却微微发抖。
　　须臾，她举起信，送到蜡烛的火苗上，火舌瞬时卷噬了信纸，将之化成一堆焦黑。她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仿佛在内心深处松了一口气似的，整个面部的线条放松下来，不再绷得紧紧的了。在她将目光转到我脸上以前，我赶紧垂下眼睛。
　　她看着我，停顿了好一会儿：“我以后可以相信您对我的爱和忠诚吗？”好，够狠，现在语气中已经带着些微的严厉了。
　　“难道至今您还要怀疑我对您的一片心？”我用反问代替回答。
　　王后又用那种令人难以招架的目光看着我，语气却分外柔和：“我当然相信您……”
　　从王后宫中出来，站在庭院中，迎着中午明晃晃的阳光，我觉得眼前飞过黑压压的一大片乌鸦。看来早饭吃少了，又跑到这里来劳心劳力，体力不支了。这个宫廷生活，真是累死人不偿命啊！
　　今天进宫我故意没带侍从，现在想找个人扶一下都没有，真衰！
　　突然有只手拉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支撑着我摇晃的身躯。
　　“啊，谢谢……啊！”我刚想睁开眼睛道谢，却惊觉双脚腾空而起，不由得尖叫一声。
　　

第四章　　秘密花园（3）
我慌忙用手攀上那人的颈项，稳住身体，目光却对上一双美丽的眼睛，如同蒙着烟雾的蓝宝石，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
　　“啊啊啊啊啊！”我大叫起来，随即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起：“叫那么大声干什么？！真没有一点公主的风范气质！”
　　我闭上嘴，转而用我所能表现出来的最恶毒的眼光看着他，那个抱着我的人，我的表弟，我的天敌——德·洛林公爵！
　　我们互相瞪视着，用杀死人的眼光互相较量，良久，我才觉得有些异常，我的手还圈在他脖子上，他还抱着我，这种情形实在是个笑话。
　　“放我下来。”我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
　　“当然，你以为我很高兴抱着您吗？”
　　“你！”气血涌上我的头顶。
　　瑟基抬腿走到树荫下，把我放在石凳上，我有些惊讶，他的力量比我想象中大多了。
　　“别指望我会向你道谢。”我抬起头，语气依然恶劣。
　　“我可从来没想过能从您那里得到相应的对待。”瑟基又露出那种讨厌的轻蔑神情。
　　我火大，站起来准备和他理论一番，眼光却瞟到他的颈项中有什么东西一闪，那是一根绞丝的银链子，末端吊着一个可以镶嵌画片的吊坠。
　　瑟基低下头，迅速把链子塞回衬衣里面，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我说：“你看什么？”
　　“藏那么快，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屑地说，“那种坠子要多少都有。”
　　“哼。”瑟基少见地没有继续对我冷嘲热讽，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那样子倒是和我家的美少年如出一辙。看他转身准备离去，我正在惊讶，他又回过头来对我说，“我劝你还是多坐一会儿，如果晕倒在路上可就丢脸死了。”
　　臭小子，从来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刚回到家，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就得知德·瓦尔公爵夫人已经派人来请过我两次了。
　　天啊，我在心底诅咒，还让不让人活啊？！这到底是轮番轰炸的过堂审问还是商量好了玩的疲劳战术啊？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我的怨气铺天盖地，可抱怨归抱怨，到头来却也只有马不停蹄地驱车前往公爵夫人的府邸。
　　坐在马车中，我深呼吸，按摩脸部，做几下伸展运动，竭力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总之一句话，绝不能在公爵夫人面前暴露目标。关于战术，我也已经想好，那就是欲擒故纵，以攻为守，以进为退。我打算扮演一个典型的宫廷女子，因为知道了一个具有重大价值的秘密而沾沾自喜，迫不及待要将信息传递给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是的，我不要她来问我，我要主动“告诉”她。
　　当我走进德·瓦尔公爵夫人惯常用来待客的小夏厅，才发现我的决心下得果然很有必要。公爵夫人早就遣开侍女，显然要和我“促膝谈心”，我不由得露出一个不被人察觉的笑容，e　on　；baby。
　　我松开缰绳，任凭“暴风”在矮树林中穿行，下午与德·瓦尔公爵夫人的一番对话言犹在耳，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也依然令人触目惊心。
　　我是打定了主意要赖过去的，于是以攻为守向她主动说起王后信件的事情，洋洋洒洒，从我奉诏进宫开始一直到告退回府，可以说没有遗漏每一个细节，尤其着重描述了王后的脸色和反应，末了还加上几句自己的评论，将一个八卦趣闻演绎得惟妙惟肖。
　　“您瞧，夫人，”我用余兴未了的语气说，“我可真没想到我丢失的信件会失而复得，还引出了这么一件事来，您说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在我说这些话的同时，德·瓦尔公爵夫人并没有多作评论，只是看我的眼神渐渐恢复如常，没有一开始的锐利和试探。这么说来，我过关了？我还真的是不容易啊！我在心里为自己掬一把血泪。
　　可接下来，公爵夫人说的一番话，却让我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而且直接掉进了冰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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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秘密花园（4）
“艾米莉夫人希望我在国王面前促成她的女儿和阿玛克尼亚公爵的婚事。”
　　啊？我略微有点气息不顺。
　　“其实我倒是乐见其成，毕竟我的外祖父也曾经是索瓦家的一员。而且公爵又如此讨人喜欢，我很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啊？！可能是屋子里太闷了的原因，我觉得胸口有点憋闷。
　　“比起这个，我更愿意被您选上，做我所喜欢的人的委托人……”
　　“夫人……”我惶恐。
　　“我知道您的双亲都不在了，请相信，作为您的亲人和朋友，我多希望在国王面前为您斡旋和洛林公爵的亲事。”
　　我石化……
　　“对了，听国王陛下说，维歌元帅在朗热一役大胜，条约也签得差不多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要回朝了吧。”
　　啊？维歌元帅？不就是国王的宠臣，我尚未露面的情人之一吗？我再也闭不拢嘴，完美……而沉重的最后一击。
　　唉，看来前途凶险啊。我使劲摇摇头，试图停止回忆。
　　“菲拉斯，太阳下山了，我们该回去了。”
　　“是，殿下。”
　　“驾！”我夹紧马腹，策马扬鞭，朝着来路加速飞奔，大声说道，“菲拉斯，如果你能追得上我，我就给你一样你喜欢的东西。”
　　“可以请问是什么东西吗，殿下？”
　　“呵呵，你追上我就知道了啊。”一串清脆的笑声很快被吹散在风中。
　　果然有物质激励就是不一样，不到一半的路程，菲拉斯就越过我，无论我怎样努力，他总是在我前方，不多不少，刚好领先我一个马身的距离。臭小子，我又气又笑，还知道给我留余地啊。
　　回到府中已经是月上树梢，翻身下马，只觉得浑身酸痛，恨不得立刻躺倒在床上。
　　我转过身，从大拇指上取下国王赠送的白宝石戒指。这枚戒指虽然贵重，但和我手指尺寸不合，我老早就想把它送给菲拉斯了。
　　我把戒指放在他的手心，笑着说：“你赢了我，这枚戒指归你了。”
　　菲拉斯看着手中的东西，头也不抬：“我不要。”
　　“嗯？”我惊异，不要？这么好的东西？
　　“这是国王陛下赐给殿下的东西。”
　　哦，担心这个啊，我笑着哼了一声，拉过他的左手，把戒指套在他修长的中指上，任性地说：“它既然已经属于我，我就有权把它送给任何人。现在，它是你的了。”又拉起菲拉斯的手在眼前摇晃，“很合适嘛，很适合菲拉斯啊……”
　　突然，我的手被菲拉斯猛然握住，我诧异地抬头看向菲拉斯，月亮把银白色的光芒投射在他的侧脸上，素来沉静的面容有一丝动荡不安，他眉头紧皱，眼中光芒闪动，好像在强行压抑着心中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
　　“怎么了？”我抬起另一只手抚向他的面颊，他整个人一僵，微侧过头，却终是没有退让；而在我的手掌接触到他皮肤的同时，我心里也是一震，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今天太累了，”我顾左右而言他，“我想要休息了。”
　　菲拉斯缓缓放开紧握住我的手，垂下眼睑：“祝您晚安，殿下。”
　　勉强支撑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肉体的疲惫让我把自己直接放倒在床上，立刻陷入到沉睡之中，而且一夜无梦。
　　一个星期以后，艾米莉夫人携带女儿艾格拉丝回到宫廷，同时，为庆祝朗热条约的顺利签署和维歌元帅的归来，宫中将举办盛大的假面化装舞会。
　　我却是心神不宁，我把这种心绪全部归结到维歌元帅的归来上。
　　沙特尔·蒙代拿·德·维歌，是朝廷中唯一一个不结私党，不入派系的人，他仅仅是，也完全是凭借自身得到国王的宠爱，官至王国大元帅。
　　传闻他出身不算高贵，少年时期即跟在国王身边侍奉，深得国王的信任和喜爱，全靠国王慷慨大方的赏赐才有今天的地位荣耀。但是根据我收集得来的信息显示，维歌元帅在朝廷中却是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气质非同寻常，极富男儿气概；也有人说他粗鲁无礼，性格怪异。唯一一致的评论是在他的私生活方面，说他风流成性，情人众多，手段高明，却又冷酷无情，国王多次想把家世良好的大家闺秀指婚于他，却被他一再拒绝，故年近三十却至今未婚。
　　

第四章　　秘密花园（5）
听听，这样一个人怎能不叫我忧虑担心。但我也知道担心无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算了，我也不怕在一团乱麻中再添上一股。”我在自家庭院中，坐在橡树下，手里拿着半天不曾翻动一页的书籍，望着半空自言自语。
　　心中毕竟烦躁难解，我站起身来，决定带着菲拉斯外出散心。
　　这几天是身体不方便的日子，我破天荒地坐了马车，菲拉斯照例骑着他的“白兔”走在近旁。“白兔”是我取的名字，原因是马儿通体雪白，眼睛却是绯红色，正好与我的黑骏“暴风”搭配得天衣无缝。菲拉斯对这个名字却是极为不屑，在我的强烈坚持下才勉强接受，我怀疑私下他又给马儿取了新名字，因为我从来没有没听他喊过，而我唤“白兔”马儿却是毫不理睬我。
　　马车向着城东驶去，我知道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应该有不错的景致。
　　马车倒是十分平稳，不一会儿就穿过了城中的闹市，向着郊外驶去。停下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一片巨大无比的水域，周围围绕着一片浓郁的树林。清澈的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波光，宁静致远，秀丽无比。
　　我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古人说寄情山水，忘忧解惑，果然还是不错的。光是看着那粼粼的波光，心中就觉得无比的舒畅。我吩咐了一下随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