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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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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点头默许,笑颜如花,怎奈运气不好,肥肥的小手还没碰到炜儿的小脸,炜儿就醒了,估计是饿醒了,小家伙属猪的,贼能吃,而附加效果是哇哇大哭。
  “啊!”朱厚照吓了一跳,雷击般收回小手。
  “照儿,不许欺负你弟弟!”朱祐樘三步并作两步,将宝宝抱在了怀里,“哦,哦”摇晃着身子哄着,整个一超级奶爸。
  朱厚照可怜巴巴看着我,泪花在眼眶里打着滴溜,“母后,照儿没有,真的没有!”
  “母后相信你!”我拍拍朱厚照的小后背安慰着,孩子最需要父母的信任和支持,这对塑造自信心非常重要。
  抬头横眉冷对,“凶什么凶?你儿子一天到晚哭200多回,闹死人了!你个喜新厌旧的,眼里只有炜儿,没有我们娘俩!”
  我承认恃宠而骄,但说得也是实话,照儿自小哭少笑多,一双大眼睛闪着灵气,特别好带;炜儿打从出生时起,就没消停过,这个能哭能闹能气人呀。开始我还以为孩子在娘胎里带了病,太小了哪疼不会说只能痛哭流涕,可御医会诊了N回,都说炜儿身体贲棒,吃嘛嘛香。于是,我总结出的就是这孩子受了他娘的遗传,给脸上鼻梁子,彻底被宠坏了。说给朱祐樘,他一笑而过,“我们就一个儿子,不宠他宠谁?”一句话,给我气到吐血,孩子不能过分溺爱,长大了会经不起事的!
  “哎,月月,你看,炜儿不是小嘛!这成天哭的,朕是担心呀,让照儿受委屈了。”
  “父皇,照儿不委屈。”朱厚照拉拉我的衣襟,“母后,不要气了,奶娘说,您现在身子弱,更不能气的。弟弟太小,父皇担心是对的,照儿长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给父皇、母后添麻烦。”
  低下头,眼眶里热热的,一个3岁的孩子如此懂事,懂事到让人心碎。
  深秋时,怀恩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已无法陪侍上朝了。御医诊断,说是大限之期不远。他很是担忧,毕竟对怀恩的感情,不是单纯的主仆,而是早已视为长者,视为亲人,有胜于皇室宗亲。
  初雪过后,怀恩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来到了坤宁宫。我忙赐座,可他坚决不肯,艰难的跪在地上,对我好一番叮嘱,听说,他之前也是这样对朱祐樘嘱咐的。我连声应着,眼圈红了起来。
  重重下磕头,“娘娘,老奴看着皇上长大,成熟,成为治国平天下的一代明君,说句大不敬的话,好生欣慰。如今,将皇上交给娘娘,老奴也能放心去了。”
  当天晚上,这位曾甘冒杀头大罪,不顾万氏一族阻挠,向先帝进言,力保太子的忠义之士,这个掌管司礼监多年,位高权重,却从不为己,一心为国荐才纳贤的秉笔太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消息传来,他伤心之余,赐祠额曰“显忠”,彰显褒奖。可一时间,少了放心的秉笔太监,如同失去得力助手,左膀右臂。一向沉稳内敛的他也有些疲于应付,时常带着炜儿在文华殿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过,炜儿很争气,一整天非给他弄出无数麻烦才肯罢休:诸如尿他一身,伸出小爪扒拉倒笔架,毛笔墨汁染黑了奏章……可我更佩服的是,他对此竟然毫不介意,笑着捏捏炜儿的脸蛋,换好衣服,让太监收拾好书案,坐回来接着批阅。朝臣们对此,颇有微词,这皇上不是玩物,呃,玩孩丧志吗?我只好掐着腰把孩子抢回来照顾。炜儿不明所以啊,见爹和娘争着抢着抱自己,美得“咯咯”直乐。
  有时我真是无语,这小家伙到底像谁?怎么着么皮呢?一点不像照儿听话!
  说起照儿,哎,让我纠结。记得不久前的晚上,他来坤宁宫例行请安,正赶上炜儿肚子饿,在他爹怀里嗷嗷大哭。无奈之下,我接过来喂奶,照儿巴巴瞅着,忽然说了一句,“母后,照儿也想喝?”
  我傻笑,“照儿长大了,断奶了,可以饱饱吃饭了,怎能再喝奶呢?”
  “可是,可是照儿没有喝过母后的奶。”
  “呃,”我眼风一飘,“那时母后没有奶水呀!”
  朱厚照抿起小嘴,盯着大口大口吮吸的炜儿,咽着口水,满眼的羡慕。
  “照儿,你母后累了,你弟弟也需要休息,你早点回宫吧!这天冷路滑的。”
  “是,父皇。”朱厚照爬下高高的龙床,规规矩矩的施礼,乖巧的退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摸摸怀里的炜儿,心绪烦乱。爹娘都是偏心的,客观的说,我对炜儿是天性使然的母子情深,即使他再淘气再气人;对照儿,怕更多的是由怜生爱吧。
  “炜儿睡着了?来,给朕抱抱。”
  我把宝宝递了过去,朱祐樘亲了亲,放在身侧的小床上——这是我一再建议下,他找来能工巧匠,特制的小摇床。
  转身哈下腰,把正在系好亵衣的我搂在怀里,邪邪地往我耳窝吹着热气,“看炜儿吃得那么香,奶娘的奶都不爱吃了,成天缠着你,让朕好嫉妒,朕也想尝尝了。”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你都想!”
  “炜儿都4个月了,加上你生产前那两个月,都大半年了,朕真的好想你。”
  “我点点他的肚子,八块腹肌练出来再说!”
  “月月不是说,六块腹肌已属难得了吗?”他的呼吸沉重起来。
  “八块更难得!”
  “哎,朕慢慢练,慢慢练……”翻身把我压倒在身下。任凭我怎么掐,疼得吃呀咧嘴的也不肯放手。我幽幽叹息,算了,把他也憋坏了,不难为他了,八块腹肌啊,我还是自己YY吧……

  苏州唐寅

  云罢雨歇,我疲惫地靠进他的怀里,掐掐腰上坐月子养出来赘肉,不无担心地低声感慨,胖了好多。他轻笑,“放心,朕不嫌弃你。”
  “哼!分明是你把我养肥的,还敢嫌弃我?”
  “哎,朕不是说不嫌弃了吗?再说,朕是真心希望你胖点的,怀孕那阵子,除了肚子圆圆滚滚外,身上一点肉没有,朕看着这个心疼呀!”
  “哎,”我也叹息一声,方向却截然不同——“妊娠纹好重,好丑!”
  “胡说!很美,真的很美。”大手抚摸上我的小腹,索性坐起身仔细端详,“这些曲线,每一条,每一道都与众不同,像有灵性的花纹,妖娆炫丽。分明是大自然最完美的杰作,证明着我们不变的感情,我们爱的结晶。”
  “花言巧语!”我嗔了一句,却在心里乐开个花。
  他笑下,倒回床上,“君无戏言,朕贵为一国之君,岂会刻意哄骗于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嗤之以鼻,旋即想起萧飞、王啸云和孙彪离京已有月余,便问道:“萧飞他们何时回来?月牙前日还问我来着,你也是的,王啸云他们回沧州府探亲,让萧飞跟去干嘛,人家小夫妻的,不知心疼!”
  “哎,人家小夫妻分开一个月你就惦记,朕和你分开半年多了,你都没……哎哟!月月,别掐朕啊,朕哪句话又说错了?”
  “岔开话题就是错!”
  “他们是兄弟嘛,这回乡自然要一起回了。”
  “屁,萧飞是京城人士好不好!
  “呃,月月不是说过,要有什么,什么年假带薪的嘛,朕想,萧飞一直忠心耿耿的,就让他也自在几天,出去转转,许是兄弟情深,便同往沧州了,这些朕哪知道!”
  “真的?”我将信将疑。
  “朕何故骗你?晚了,睡吧,刚折腾那么久,朕也累了。”他连连打着哈欠,转头假寐。
  “哟,上年纪了,体力不行了?”我坏坏的说。
  “朕老没老,你心里最清楚。好了,早点睡吧,乖。”说着帮我掖了掖被角。
  我合上眼睛,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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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前,文华殿——
  朱祐樘眸深似海,握紧了双拳。小太监们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感受着文华殿里的空气结成冰晶,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清楚的记得眼前这幅惟妙惟肖的叛逆仕女画,正是当日六艺会馆与文鼎书院才艺比拼时,另一个男人技惊四座的杰作。眉头一蹙,想不到时至今日,他还留着此画,存着非分之想,哼,更有人敢将此作呈现给朕,挑战朕的威仪,决不可饶!
  本要唤来牟斌,派锦衣卫处理此事,转念一想,牟斌并不知当年种种,此事关乎皇后清誉,更不宜搞得满城风雨,遂传来了王啸云和萧飞。想了想,又加上了孙彪,自皇后离宫受伤后,他便自责不已,终日郁郁寡欢,该给他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了。
  “都明白了吗?”
  “臣等明白!”
  “再将此画交还与他,告诉他,朕念及当年之情,更怀惜才之心,叫他好自为之!至于那个应天府的王侍郎,你们也去查查。”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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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鹅毛大雪一连下了几天,难得天气转晴,听闻宫后苑里梅花盛开,美不胜收,我抱着炜儿去赏玩。
  忽见人影闪过,定睛一看,是萧飞他们,忙喊了过来。他们几人一惊,大概没料到大冷天的,我会抱着孩子在宫后苑游赏,怔了一瞬,才过来施礼。
  “不必多礼,萧飞呀,有没有给本宫带回沧州土产?”
  “呃,呃,娘娘,臣……”
  “哎呀,没带就没带啰,瞧你们几个,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怎么,路途不顺?”
  “回,回娘娘,尚算顺利,只是,呃,只是大雪封门,臣等延误了回京时间,正要向皇上请罪。”王啸云低头答道。
  “哦,那快去吧!”我傻笑,见几人走远,敛去笑容,错觉吗?在躲我,在避我。
  文华殿里——
  “臣等参见皇上。”
  朱祐樘抬起头,吩咐身旁的小太监退下,才让几人平身。
  “如何?”
  “回皇上,臣已查明,此事系王侍郎贪图富贵,为巴结皇上,不择手段所为,与唐寅无关。臣等已将王侍郎正法,特来领罪!这是在王侍郎家中找到的账本,请皇上明鉴。”
  朱祐樘随手翻翻,冷哼一声,“果真是个贪官!”
  “皇上圣明!”
  “既知朕圣明,缘何不据实相告?王爱卿,你和萧爱卿可不是莽撞之辈。”
  “皇上恕罪!”三个人忙跪地叩首。
  “你们且先说来,恕与不恕,由朕决定!”
  孙彪看看王啸云,又瞅瞅萧飞,把心一横,反正自己在皇上也是大老粗一个,不若由他开口。“皇上呀,臣等贸然行事,斩杀朝廷命官,却是意气用事,但臣等无悔!”
  “哦?”
  “皇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萧飞哽咽。
  “说下去。”
  “是。皇上,那唐寅,唐寅一家皆被那个王侍郎所害!臣等到时,唐家还是白幡孝服,惨不忍睹!”
  “竟有此事?”
  “回皇上,臣等多方调查得知,王侍郎觊觎唐寅才华已久,仗势欺人,屡次登门索要字画。后因所献字画未能博得龙颜大悦,遂报复唐家。先是几次三番雇佣苏州地痞,阻碍唐家生意,后,后造谣生事,说唐寅之妻徐氏,乃是当年的苏州花魁玉凝姑娘。此谣言一出,便有登徒子不知所谓,屡屡上门骚扰。可怜徐氏有孕在身,怎经得起如此重伤?郁结之余,早产下一男婴,可,可母体虚弱,产后热盛,未几,便香消玉殒了;那婴儿,那婴儿先天不足,三天后,也随母而去。祸不单行,不久后,其父唐广德,突发中风,黯然离世,臣等,臣等刚到苏州府时,唐母邱氏也因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撒手而去了。皇上呀,短短几个月时间,唐府一家五口从幸福美满沦落至斯,皆因歹人一己私欲而起!臣等,臣等听闻那个蛇蝎心肠的王侍郎还要对唐寅过继给叔父的妹妹下手,实是忍无可忍!皇上,请皇上过目,这是唐寅写给好友文征明的一封书信。”
  朱祐樘低头看着,只觉手中薄笺重达千斤,“不意今老,事集于外,哀哉哀哉,此亦命矣……不幸多故,哀乱相寻,父母妻子,蹑踵而殁,丧车屡驾,黄口嗷嗷。”
  颤抖地放下信笺,声音有些嘶哑,“南京礼部侍郎,行为不端,撤销生前一职,不予史载!罪及三族,流放边陲,永世不得录用为官,凡参与者,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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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清楚原因,但不等于我迟钝,萧飞几人回来后,都有些心情沉重,连他也变得抑郁。每每追问,都被他拿调皮的炜儿当借口,岔开了话题。
  偶一日,他兴奋的带着一个陌生的小太监,来坤宁宫找我。
  小太监一见我,立刻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月月,朕想让他留在坤宁宫伺候,你身边除了婵娟,也该多个知冷知热的机灵人。”
  “还是留在皇上身边吧,坤宁宫的宫人、太监不少了。”我笑下,实在不喜欢这些不男不女,并引以为荣的公鸭嗓留在身边。
  “这……”他自然猜到我的真意,“李广是个难得的人才,留用几日你便知道了。”
  我有点奇怪,他向来不喜欢拿腔作态,因何对一个奴才如此上心?
  “月月,还记得李远吗?”
  我脑中快速回忆,李远,好像是自小伺候他长大的小太监,就是在苏州府畏罪自尽的那个,木讷的点下头,“难道,难道他是……”
  朱祐樘笑笑,“朕也是今日询问才知,他是李远的亲弟,自小随师父入山修道,是看了他哥哥生前留下的家书遗言,才毅然决然自宫入宫的。”
  “原来如此,即是这样,更该留在你身边伺候。你身边没个放心人,我也不安心不是?”
  “月月,李广自幼修道,颇有心得,深谙符箓之术。你身子弱,朕想他为你祈福,修身养性,调理生机。”
  我失笑,虽然自己穿越了时空,但对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还是不信。摇摇头,把李广又推给了他,委实不愿意坤宁宫乌烟瘴气,整得和神堂似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李广留在身边伺候。
  晚上,又和我提起这事,还送了我一个李广亲制的养生小符箓。
  我摸摸“凤启”,“我觉得玉更养人!”
  “‘凤启’非玉,乃是凤主舍利!”
  我挠头,封建迷信要不得呀!
  解开长发,倒在床上,让他帮我按摩脊柱,随口问道:“你怎么这么待见李广?就因为他是李远的弟弟?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呢,凡人家的孩子更是参差不齐了!”
  他手下不停,“朕明白你的意思,朕派人查过他的底细,确是李远的亲弟;加上他生得极像张敏,眉宇慈善,初始朕误以为他是张敏的族亲呢!哎,月月知道张敏吗?朕提过的。”
  我点点头,“就是那个送你蜜糖粥糊吃,帮母后养大你,还在安乐堂助你几次逃过万贵妃追杀,在先帝面前为你们父子牵线搭桥,最后,最后吞金自尽的那个人,对吧?”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我耷拉下小脑袋,无巧不成书啊,李远的亲弟弟,长得还像张敏,这个李广真真是个人物。哎,天意吧,换成我,也得高看一眼呀!
  大年初一的宫宴上,他只简单吃了几口。提早结束宫宴,抱着炜儿和我回到了坤宁宫,一家三口围着紫铜火锅,为我庆生。
  我始终幸福的笑着,26的生日,有夫有子,其乐融融。一时兴起,不免多喝了几杯,倒在他怀里撒娇,含糊不清地说:“其,其实,姐弟恋不错,像姐姐我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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