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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女[完]-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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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底怎么了?”那病人低声问道,他不能高声说话,只要用力气,身子的疼痛就能让他晕过去,“我记得我死了…” 

    “你是死了,有人拿命换你!”胡三再忍不住哽咽吼道。 

    “你出去。”阿如喝道。 

    胡三嘴颤抖,最终伸手一擦眼泪出去了。 

    “小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伤者喃喃问道,一面扭头看,看到那边病床上躺着的女人,“这是哪里啊?” 

    阿如叹口气,没有回答他,而是查看了他的引流管,看了又不确定,从一旁桌子上翻出一堆纸,认真地翻看一刻,才再次来看。 

    男人实在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声的呻吟。 

    “血压下降了…”阿如面色有些慌乱,看着血压计颤声说道,她看向一旁床上的齐悦,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齐。。。。” 

    她扑过去,抓着齐悦的胳膊。 

    “齐悦,齐悦。”她一声声喊道,“你快醒过来。血压下降了,该怎么办?” 

    刘普成推着安老大夫进来,看到这情形,眼睛微微发涩。 

    “阿如姑娘,现在不要晃动师父。”安老大夫说道。 

    阿如立刻松开手,靠在床边哭,哭了一刻,擦泪。 

    “那边。血压下降了…”她伸手指着伤者说道。 

    安老大夫点点头,刘普成推着他过去了,安老大夫仔细的诊脉查看。 

    “用些止痛的药吧。”他说道。 

    刘普成应声是。 

    安老大夫又认真地询问伤者,怎么痛,哪里痛。 

    “。。这里…”伤者喘气说道,伸手指着胸口,“好痛,呼吸的时候,痛,痛死了。。好像骨头在动。。” 

    “摘下了一根肋骨。”刘普成低声说道。“胸骨是用铁丝固定的,会不会。。松了?” 

    什么? 

    伤者听得傻掉了。什么? 

    安老大夫再次伸手诊脉。 

    “取带子,将他胸部再加固定,绑在床上吧。”他说道,“我再开两服药,但是如果真的是松了…那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有等…” 

    他扭过头看这边的齐悦。 

    醒来吧,你的诊疗还没结束呢。扔下这摊子可怎么办… 

    刘普成叹口气,然后又推着他来到齐悦床前。 

    安老大夫诊脉,又翻看了眼口鼻。 

    “调血府逐瘀汤加减吧。”他说道。“再加通窍活血汤加减。” 

    刘普成点点头。 

    “多亏有您在,要不然…”他低声说道,声音依然沙哑。 

    安老大夫没有说什么,拍了拍他的手。 

    二人出去了。 

    屋子里王同业正焦急的等待,看到他们过来,站起来不用问就从二人的神情知道答案,他又坐了回去。 

    屋子里陷入沉默。 

    “人呢?为什么不让我进?你们走开,我看我儿媳妇凭什么不让。。” 

    外边传来嘈杂声,伴着定西候的大嗓门。 

    王同业只觉得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常荣!”他一步迈出去,喝道,“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定西候被喝的愣住了,看着王同业,旋即脸色涨红。 

    “你这老东西,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滚出去才是!”他喝道,想起当初儿媳妇出门,就是这老小子第一个来接的! 

    “碍你什么事!”他愤愤骂道,啐了口。 

    王同业站在屋檐下,怒目看着他。 

    “你还有脸来!要不是你,她会如此?”他喝道,因为气愤身子发抖。 

    这话定西候爱听,眼睛不由一亮。 

    对对,要不是这女人不听他的话,又怎么有今日的飞来横祸。 

    看到没,看到没,这都是这女人的错! 

    他定西候有情有义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着定西候的神情,王同业哪里猜不到他的想法,顿时更加气愤。 

    “滚滚。”他喊道,“打出去打出去。” 

    定西候吓了一跳。 

    “你敢!”他瞪眼喝道。 

    果然有敢的,胡三第一个抓着条凳就冲过去了。 

    定西候有些狼狈的跌出千金堂。 

    “你们你们!”他气得跳脚,看着街上指指点点的人,“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来看她,给她一个回头的机会,你们胡闹什么!” 

    王同业跟出来,看着他冷笑。 

    “常荣,我告诉你,你没这个机会了,只要齐娘子醒来,我就下聘她为长孙媳!”他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都愣住了,定西候更是愕然。 

    原来这老东西是打的这主意…。 

    怪不得当初如此维护月娘… 

    原来不是看自己的面子,而是早就起了祸心! 

    这老东西… 

    夺人妻女!不共戴天! 

    “老不休的,我告你去!”定西候气的骂道,伸手指着王同业。 

    “告我?你还有脸告我!”王同业呸了声,“你还是先想想怎么给皇帝交代吧!回去好好看看折子吧!醒醒吧!蠢货!” 

    门外最终双方的下人拉开了两个老者,避免了丢人丢到大街,双方愤愤离去,千金堂前终于恢复安静。 

    对于外边这一切闹剧,千金堂的诸人并没有理会,他们虽然神情沉重。但都安静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天色微明的时候,城门外大路上疾驰来一匹马,伴着一声嘶鸣,马儿跪倒在地,口吐白沫再不能起身。 

    常云成几乎在同时跃下马,脚步未停直冲向城门,急促的脚步声冲破了街道上蒙蒙的晨雾。 

    “什么人?”千金堂的门被踹开,早起的弟子发出一声惊呼。还没看清,人影就从身边跑过去。 

    阿如刚迈出屋门就被冲到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世子爷?”她不可置信的喊道,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发鬓凌乱,胡子拉碴,面容皱干,如果不是太过熟悉,都几乎认不出来。 

    常云成没理会她抬脚就要往屋子里冲。 

    阿如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死死的拖住。 

    “世子爷,先消毒。”她喊道。 

    已经带着阿如一脚迈入室内的常云成停下脚,转身出来了。他看着阿如,张了张嘴。竟然已经发不出声音。 

    阿如的眼泪早已经涌了出去,她转身引路向消毒室而去。 

    安老大夫和刘普成再次踏入病房时,就看到齐悦的床边坐着常云成,因为得到了嘱咐不能动,他只是紧紧的抓着齐悦垂在身侧的手。 

    “世子爷来了。”安老大夫说道,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他就本来在此一般。 

    常云成没有理会。视线始终落在那女人的脸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 

    “世子爷,你来了正好。我打算用长针。”安老大夫说道。 

    常云成这才看向他,却没有说话。 

    “因为全部刺入脑内,所以很危险,好的话师父会醒来,不好的话,即刻便丧命。”安老大夫说道。 

    常云成看着他,依旧没说话,只是握着齐悦的手更加紧。 

    “师父是个孤儿,没有亲人,世子爷与她曾有百年之缘分,倒也可以说是最亲近的人了,所以你来做决定吧。”安老大夫说道。 

    这句话传入常云成耳内,他原本遍布红丝的眼更加的红起来,将头埋在齐悦身侧一刻。 

    “那就快治吧。”他抬起头,哑声说道,“这个女人,胆子大的很,又怎么会怕死。” 

    安老大夫看着他,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见过恐怖血腥的开胸开腹,但当看到安老大夫将一根根细长的金针插入齐悦的头上,阿如还是转开了视线,身子发抖,咬着手任凭眼泪四流。 

    一根又一根,分别七个部位插满了长针,随着安老大夫的轻捻,室内安静无比,连那个备受疼痛折磨的伤者都强忍住,死死的看着这边。 

    一刻钟后,安老大夫终于捻完了一遍,但并没有出针。 

    “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捻针。”他说道,说完这句话就靠在了轮椅上,显然筋疲力尽。 

    刘普成一句话不说忙推起他出去了。 

    夜幕降下来时,屋子里站满了人,屋子外也沾满了,所有人焦急紧张的看着依旧毫无动静的齐悦。 

    “如果子时之前还没醒的话。”安老大夫低声说道,“就。。”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阿如第一个情绪崩溃了,她大哭一声奔了出去。 

    刘普成面色亦是一片惨白,自从事情发生后一直淡定的他终于身子不能自制的抖成一片。 

    常云成神情不变,他只是紧紧的抓着齐悦的手。 

    “月娘,月娘。”他喃喃说道,靠近齐悦的耳边,“你这个臭女人,一拳被人打死了,真是太丢人了…” 

    夜色深深,屋子里外的人都渐渐的散去了,千金堂的红灯笼被逐一摘下来。 

    黄子乔站在门外,一眼看到被弟子挂上的白灯,顿时急了,上前一脚踹倒。 

    “谁让你挂的!谁让你挂的!”他喝骂道,将那灯笼扯下来,在脚下狠狠的踩踏。 

    屋子里常云成已经说的嘴唇破裂出血,嗓子也沙哑的不能听了,但他依旧凑在齐悦耳边不停的说,说着除了自己别人已经听不懂的话。 

    阿如阿好已经准备好了衣裳,跪在地上,两个丫头已经没了眼泪,这是木然的呆坐着。 

    屋子里只有常云成喃喃的声音,忽的,常云成的声音停下了。 

    “常云成。。”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 

    阿如阿好猛地坐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 

    “常云成…”齐悦的嘴唇蠕动,发出弱弱的声音,与此同时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攥起。 

    阿如大口大口的喘气,踉跄着站起来,后退后退。 

    “大夫大夫…”她猛地冲出去,撕心裂肺的声音划破了夜空,“醒了,醒了。。” 

    院子外顿时沸腾起来,似乎都向这边涌来,常云成听不到那些喧闹,他紧紧握着齐悦的手,将头埋在她的肩头,终于发出一声似哭又似笑的声音。  




第二百二十三章 情怯
    
   已经过了子时,千金堂里却如同白日一般。

    病床上齐悦依旧闭着眼,方才的呢喃似乎是错觉。

    “我真的看到了!”阿如哭着说道,不知道是要说服众人还是要说服自己,“世子爷,你也听到了是不是?少夫人在喊你的名字。”

    常云成依旧半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齐悦的手,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死死看着那个依旧沉睡的女人。

    她在喊自己,她在喊自己,他不会听错的。

    他的脑子只重复着这句话。

    这个时候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如果,如果没有离开,今天的事怎么会发生···

    可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他说过别人欺负她时,他会第一时间出来帮她···

    可是他从来没做到过,他做的也仅仅是说说。

    他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能给她。

    常云成将头再次埋在齐悦的身侧,身子不可自制的发抖。

    “师父暂时没事了。”这边安老大夫终于问诊结束了。

    这句话说出来,就连隔壁病床的男人觉得一颗心终于从嘴里放下了,虽然他的心依旧吊在嗓子眼,那是自从得知自己的胸口被劈开又摘了一根骨头之后的反应。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喜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声压抑的欢呼。

    阿如和阿好哭着抱在一起。

    “那她怎么还不醒?”刘普成是大夫,还能保持冷静问道。

    暂时没事,那以后呢?

    刘普成这句话问出来,高兴的人们顿时又紧张起来,看向安老大夫。

    阿如阿好抱在一起,流着泪动也不敢动。

    “先吃药吧。”安老大夫最终只是说道。

    鹤嘴壶取来,刘普成亲自灌药,不知道是因为强灌药不舒服,还是药太苦了,昏迷中的齐悦皱起眉头,头轻轻的晃动。

    “有反应!真的有反应!”站得近的胡三嗷的一声叫起来,指着床上齐悦,然后就放声大哭。

    “师父我对不起你啊,我没用啊。”他伸手啪啪的打自己的耳光,“我胡三原本就不算个人啊,是我死缠烂打非要喊你当师父,我哪里配啊,我知道自己不配啊,你却真的把我当徒弟啊,比亲兄弟还亲,比亲儿子还亲…”

    这话听起来很好笑,但此时此刻没人笑。

    “那些钱说给我就给我,我要多少就给多少,那些图纸那些连工匠都惊奇连连的图纸啊,师父啊,亲儿子也没这么亲的啊,我没用啊,我什么都做不了啊,除了惹祸就是添乱,我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做手术我晕倒,你被人打我晕倒,我还活着干什么啊!我活着有什么用啊!”胡三捶胸顿足几近癫狂。

    刘普成摇摇头示意两个弟子架他出去。

    安老大夫说了病人需要静养,屋子里的人这才都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自始至终常云成一直跪在床前,一动不动。

    “世子爷,您去休息一下吧,是不是赶了几天···”阿如迟疑一下说道。

    常云成没有理会。

    阿好擦泪端来一杯水。

    “世子爷,那你多少喝点水。。。”她哽咽说道,“你这样,少夫人知道心里也会不安的。”

    让她不安…

    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她,连句好听话都没说过,从来都是她让着自己,哄着自己···

    让她不安,你常云成还是不是个人…

    常云成抬起头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了。

    “饭。”他干涩的嗓子终于能吐出字来。

    阿如忙点头。

    “快去。”她说道。

    阿好忙忙的去了,不多时端了饭菜过来,常云成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

    阿如和阿好看着又开始哭。

    这是饿了几天了啊,从京城到这里,是不是一路上都没停过,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常云成吃过饭,人也精神了一点。

    “你们去歇着吧,我来守着她。”常云成说道。

    阿如和阿好摇头。

    “你们去吧,你们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守着她护着她,她能指望的只有你们了。”常云成哑声说道,“能真正照顾她的也只有你们。”

    阿如低头拭泪,应声是,又去看了看这边的病人,按照要求量了体温看了血压,又拿过听诊器听诊了心肺。

    病人看着阿如,五大三粗的汉子竟忍不住眼圈发红。

    “小娘子,你是好汉。”他说道。

    阿如被他说的愣了下。

    “我对不起你们,你们竟然还如此照顾我,你们的娘子如此危急,你竟然还能不忘做这些···”病人哑声说道,指了指阿如手里的血压计听诊器。

    阿如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如说我辛苦。。。”

    他说着笑起来。

    “我辛苦,我辛苦什么啊,我能辛苦是我活该,是我荣幸。”他说道,再一次将头埋在床上,“月娘,我不敢想···”

    旁边的病人从来没有这样期盼自己痛,痛晕过就好了。

    他又是伤心又是难过又是羞愧,恨不得去死,却偏偏死不了。

    他终于忍不住呜呜起来。

    “这位爷,是我害了您夫人,我的命不值钱,我死不足惜。”他哭道。

    常云成猛的站起来了,几步迈到他这边,如同一座山威压罩住这个病床上的男人。

    男人刀里来刀里去,什么阵仗见过但在这个男人面前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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