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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大宗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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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逸民见此,起身回道:“那就改日,今日我也不再打扰,秦公子赶紧歇息,改日我再来!”
  次日,时过晌午,秦轩便独自出门。众人询问,也并未言明,只说是出去逛逛。
  秦轩行走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东市,相较于西市,东市因长安城东部官员居多,显得更加热闹。
  走在东市主干街上,秦轩被一间五层高的店铺吸引,繁华地段、装修奢华,抬头看见硕大的牌匾“福源当铺”。秦轩心道:我正想找间当铺,当掉人民币,没想到就这么随意走着,便看见一间大型当铺,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迈步走进,便有一个伙计笑着迎上前。“公子,您是典当,还是赎物?”说话间,将秦轩引到一侧的胡椅上。
  秦轩端坐胡椅,温和道:“把你们掌柜叫来,我有件家传之宝欲要典当!”
  伙计一听,上下打量秦轩,穿着普通,除了头上的皮帽有些精致之外,再无一件能看得上眼的东西。“公子,咱们店内的鉴赏师傅,可是京都一流。您真有什么宝贝,不如先让师傅给您瞧瞧,若是师傅做不了主,那再叫我叫掌柜便是!”
  伙计之意,秦轩听得明白,不过想到人民币这种奇葩东西,一个鉴赏师傅是不可能做得了主,当即回道:“不,还是叫一下你们掌柜吧,在下所当之物甚为名贵,怕是鉴赏师傅做不了主!”
  伙计闻言,当秦轩是来闹事,便沉声道:“公子若是愿当,就稍后片刻,我去请师傅出来,若是不愿当,就请回!”说着伸手指着店门。
  秦轩无奈,起身便欲离开,从后堂出来一位身着华丽棉袍,气色红润的老丈。伙计见到此人,疾步殷勤地上前施礼:“掌柜的,这位公子……”
  老丈伸手拦住还欲说话的伙计道:“刘明啊,你且退下,这位公子之事,老夫方才听见了,就让老夫和他谈吧!”
  秦轩看见老丈,心道:看这模样还有些气场,就是不知道等下见到人民币又会是什么样子了!
  伙计对着老丈抬手施礼后,便转身离去。老丈转头看着秦轩,笑道:“公子,老夫便是福源当铺掌柜刘福源,不知公子欲当何物?”
  秦轩从袖兜拿出两张一百元人民币,递给刘福源,微微一笑,说道:“刘掌柜,这两幅画,便是在下欲当之物,劳烦刘掌柜给瞧瞧!”
  刘福源随意地从秦轩手中接过人民币,定眼一瞧,惊愕地瞪大眼珠,喃喃说道:“此画工笔细腻,人物栩栩如生,风景秀丽,最难得,两幅画竟然分毫不差!”抬头看着秦轩,颤微微道:“公子,此画——当真要当?”
  秦轩脱口而回:“在下近日急需用钱,不得已只好将家传之宝暂时典当给贵店!”
  刘福源心中盘算:此画实乃世间极品,若是能将此物买下,那该多好!片刻,笑对秦轩提议:“公子,此画老夫甚为喜爱,不如就割爱卖予鄙店,当然鄙店自然不会让公子吃亏,两幅一起予你十万两纹银如何?”
  秦轩心中激动不已,本想立刻答应,转而又想万一以后怀念后世,赎回之后还能当个念想。摆手摇头道:“不,在下只是想典当,不日便会赎回!”
  刘福垣嘴角一丝奸笑一闪而过。“那公子请回吧!”
  秦轩听到此话,不知刘掌柜为何突然翻脸,伸手说道:“既然刘掌柜不愿收当,那请将在下之画还于在下!”
  刘福源面露惊愕,疑问道:“什么画?老夫未曾见过!”


第037章 福兮祸兮

  秦轩看其表情,再闻其言,心中顿时明白,暗叹:我居然碰到这种人,想要白白讹诈我的人民币,休想!想及于此,秦轩伸手指着刘福源捏在手中的人民币,沉声问道:“刘掌柜,你手上所拿之物,乃是在下祖传,难不成你想昧了在下之物?”
  刘福源闻言,脸皮一阵抖动,立刻出言狡辩:“哼,此乃鄙店之物,怎会是你家祖传?”
  秦轩当即火气,向前一步,瞪着刘福源,咬牙切齿道:“你若是坚持如此说,那只好随在下一同去见官!”
  刘福源看见秦轩穿着普通,口音不似长安人士,便趾高气昂道:“见官就见官,满长安城到处都是官,不知你欲见哪一个!老夫倒是认识不少,不知道你愿意见谁?”
  刘福源明显话中有话,秦轩当即心中冷道:哼,你个死老头,竟敢威胁我!随即开口沉声而言:“在下与房相有旧,不知刘掌柜可敢前去?”
  刘福源顿时一怔,心道:一个穷酸书生,会与房相有旧?胡说八道,想吓唬于我,我才不信呢!转而又想: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眼珠狐疑地转了一个圈,随口说道:“你这厮,还是读书人,老夫是问你去市署,还是县衙?”
  秦轩闻听此言,心中一阵腹诽:唐朝就有市场管理委员会么?为了早些拿回自己的人民币,秦轩只是冷冷地吐出“市署”连个字,便伸手示意刘福源前去。
  市署管事,在长安城算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东市管事金玉龙为人圆滑、做事聪明,听闻福源当铺刘福源和一位书生争执,闹到衙门,心中暗骂:这个刘福源,仗着哥哥是柴府管家为非作歹,不把我折腾死难道就不肯罢休?“叫进来!”
  秦轩与刘福源走进市署衙门,刘福源便跪地抱头痛哭道:“金管事,你可得给小人做主啊!”伸手指着一旁的秦轩,恶狠狠道:“这厮假借赎当,非说鄙店珍品是他祖传之物!”见金玉龙半天不曾言语,又道:“金管事,定要严办这厮,事后小老儿与家兄一定会登门拜谢!”
  秦轩闻言,心道:为何这老家伙会专门强调他哥哥,难道他哥哥是什么大官?急忙跪地解释:“金管事,在下秦轩!那两幅画,确实是在下祖传之物,其中有多处暗记只有在下知道!”
  金管事迫于刘福源提到他哥哥,心中已有偏袒之意,方要出言,秦轩又道:“金管事,在下曾与房相有旧,此画房相亦知,还望详查,还在下一个公道!”
  金管事听到此话,原本就要说出口的话,便又噎在嘴里。皱着门头暗想:这书生还认识房相?这个不好办啊!思考片刻,金管事才徐徐开口,却是说与一旁的市署衙役。“段康德,你且去房相府和柴公府传信,将情况详细说明,看看二位大人都有何反应!”
  秦轩摇头暗想:这个管事倒会来事,竟然两头不得罪,有意思!幸好刚才我搬出房玄龄来,要不然还指不定把我怎么样呢!不过,柴公府说的是谁,难道是柴绍?
  却说段康德就近先到亲仁坊柴府道明情况,刘福源的哥哥刘福广听闻弟弟与人发生争执,当即刚去东市市署。
  段康德随后又急忙赶去房府,恰逢房玄龄与柴绍相约房府饮酒作乐,段康德一五一十说与二人。房玄龄只是有些吃惊,柴绍听闻刘福广的弟弟与房玄龄故人发生争执,碍于面子,拉着房玄龄便也径直前往东市市署。
  一个多时辰,金管事与二人家长里短什么都问,只口不提书画的事。终于,一个与刘福源长相颇似,年岁略长的老头笑声朗朗走了进来。“金管事,别来无恙啊!”
  金玉龙连忙起身笑道:“刘管家依旧春风满面,看来身体依旧健朗得很!”
  刘管家摆摆手,摇摇头:“金管事说笑,老夫如今已年近六旬,还道什么健朗,不过是没灾没病罢了!”转头瞥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刘福源,询问道:“家弟今日为何来到市署衙门?方才那名衙役说得不是很清楚!
  金玉龙顾左右而言他,拖延了半天,仍不见房府来人,心道:看来这书生方才是胡说八道!随即对着秦轩厉声道:“秦轩,你假借赎当,讹人书画之事,还不从实招来!”
  秦轩闻言,急忙道:“金管事,还望详查,那两幅画真是在下祖传之物!大人若是不信,在下可指出几处暗记!”
  待刘福源拿出人民币之后,金玉龙接过之后,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惊讶:世间还有如此珍品!刘管家上前瞥了一眼,心中暗道:好画!我说么,福源竟然不强买,而非要昧人书画,原来是如此精品,恐怕整个当铺也不值这两幅画!
  秦轩拿到其中一张人民币,指着正面右上角:“大人且看,此处有两个圆圈和一个一字,是在下先人作画之事专门暗藏其中,意为此画乃是一套两幅!”
  秦轩说完,金玉龙便仔细学着秦轩的样子查看,果然看到两圈一横。抬头看着刘福源,还未出声,刘福源便急道:“金管事莫要听他胡言,这处暗记是方才在当铺小老儿说与他听的!”
  正当金玉龙稍有迟疑之时,门口传来一道洪厚的声音:“金玉龙,难道你还不知道该如何判理么?”
  众人闻声侧目,看到两个身着官袍之人并肩而进。刘管家看见二人急忙上前相迎:“老爷,房相!”
  被称为老爷的官员,瞪了刘管家一眼,厉声道:“哼,刘福广,你就是这么假借本官之名,助你弟弟讹人财物的嘛!”
  刘管家慌忙跪地失声道:“没有,老爷,老奴没有!”
  回过神的金玉龙,额头直冒冷汗,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我还没有宣判,若是方才欲说之言出口,那可就再无回旋之地。急忙上前参拜道:“下官金玉龙拜见房相,柴公!”
  柴绍冷哼一声,并未言语。房玄龄摆手示意起身,便径直走到秦轩面前,笑曰:“秦轩!你难道就不怕本官不愿相助于你,落得牢狱之灾!”
  秦轩心道:房玄龄能来,肯定是愿意助我,此刻我若是谄媚奉承,在房玄龄心中的形象必然大打折扣。若是我不卑不亢,兴许还能逃过此劫,房玄龄对我说不定还会高看一眼。抬手作揖道:“房相深明大义,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再者说,大唐地域辽阔,何日不曾有几件冤假错案发生!”
  房玄龄闻言,微笑而视,只是点点头,并未再言语。
  一旁的金玉龙听到秦轩之言,急道:“房相,下官方才只是谨慎行事,生怕判理错误,至今还未宣判!”
  柴绍冷视而言:“那金管事继续审问,本驸马与房相旁听,不妨碍吧!”
  金玉龙战战兢兢,思考片刻道:“刘福源,此画之中可曾还有其他暗记?”
  刘福源低着头,表情痛苦不堪,半天只蹦出个“没——没有!”。
  秦轩直接笑道:“金管事,画中自然还有其他暗记,容在下为你指明!”
  待秦轩讲明,确认之后,金玉龙沉声道:“刘福源,此刻你还有何话说?”
  刘福源瞬间扑在地上,痛苦道:“小人知错,是小人一时动了贪财之心!”
  金玉龙见此,缓缓而道:“既然你已认罪,依《唐律》本官……”
  金玉龙还未说完,刘福广直接一脚揣在刘福源身上,呵斥道:“你个混账东西,良心被狗吃了么,竟然欲昧人财物!”刘福广此言,可谓是精明至深,一个欲字便让金玉龙的判罚动摇,须知唐律中得财与未得财的判罚有着天壤之别:不得财者笞五十,得财者至五十匹处加役流刑。
  金玉龙一怔,不知如何判罚,毕竟刘福源方才确确实实已经将秦轩之物拿到手,若不是此刻查清,定然已被昧去!
  刘福广见金玉龙愣神,急道:“金管事,此事是家弟之错,念在他年时已高,若是真笞五十,恐怕性命堪忧。不如将福源当铺送给这位公子当做补偿,然后将家弟逐出长安,令他回老家种地去!”
  金玉龙听完,不知如何是好,心道:我这若是答应,显得我毫无主见,还有舞弊的嫌疑;若是不答应,又得罪刘管家,而且也不知道柴公是个什么想法。眼珠四转,看向房玄龄和柴绍。
  房玄龄毕竟长期揣摩圣意,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知金玉龙的心思,脱口而道:“本官以为刘福广之言还算中肯,金玉龙你不妨考虑考虑!”
  一旁的柴绍当即脱口而出:“哼,这般蠢奴才,不必考虑,公事公办!”
  金玉龙略作思考,询问秦轩道:“不知秦公子以为如何?”
  秦轩早就听出房玄龄的意思,况且福源当铺的五层小楼可不是件便宜物啊,顿时动心,微微而笑道:“还请金管事深思熟虑,毕竟刘掌柜年事已高!”
  秦轩的回答令金玉龙甚为满意,当即宣判:“事情已然水落石出,本官念在刘福源年事已高,便免去笞五十。刘福源将东市原福源当铺送与秦轩以作补偿,刘福源迁回原籍,以后不得进入东市经商!”
  秦轩心中十分惬意,虚惊一场得了一个五层店铺。拿着地契,嘴角溢笑。出了市署,柴绍便深含歉意对房玄龄道:“房相,今日饮酒之事就作罢!”转身对刘家兄弟呵斥道:“赶紧给我滚回去!”
  房玄龄与柴绍道别之后,转身对秦轩道:“秦公子不是口称老夫故人么,现在老夫邀请故人秦轩到府上一叙,不知肯否?”


第038章 无心插柳

  房府,内堂。房玄龄与秦轩对桌相对而坐。率先开口的是房玄龄。“老夫托大,唤你一声贤侄!贤侄啊,到老夫府上称故道友之人比肩接踵,你为何会有信心,老夫一定会观看你所写书信?在市署与人争执,又为何敢对金玉龙说出那般说辞?”
  秦轩眼睛一眨,稍作停顿,便嘴角带笑道:“房相的为人,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纵使再不信任送信之人,也定会翻看书信!况且信中所写又干系重大,只怕是敢于这般书写之人寥寥无几。”
  说到此处,秦轩苦笑一声,接着说:“其实在下心中也是十分忐忑,不过试想房相读罢书信,不是怒火中烧,然后对信中之言嗤之以鼻,便是对写信之人刮目相看,有心提拔。而这两种情况,于在下皆无任何损失,试问在下为何不那般所做?”
  房玄龄闻言,对秦轩更为欣赏,眯着眼睛,盯着秦轩,心道:呵,此子考虑事情还算周全,不枉我与陛下高看一眼。“贤侄,可谓是用心良苦,不知你信中所言‘水欲起浪,舟能安乎’是何意,难道仅仅是指宋家毒案,便夸大其词扬言起浪之事?”
  秦轩轻轻摇头,平和而道:“沧海之浩瀚,又岂会因浅水之异样,而翻浪掀舟?只是推及于全国,恐怕就不是几处浅水之患!”
  房玄龄依旧面色如常,只是淡淡一笑。“贤侄是不是有些想而当然,想我堂堂大唐,地域万万倾,人口万万数,就算其中有些不平之事,难道就能威胁大唐根本么?”
  秦轩闻言,略作思考,开口说道:“房相,在下曾听闻一个故事,有些令人发醒,想讲与你听,不知可否?”
  “但讲无妨!”房玄龄抬手示意道。
  “说是,战国时期,楚国曾有一个养蚕人,此人家资甚厚,是故蚕园颇大。一日,家中专职饲养奴隶对其言:‘主子,近日不知为何蚕园竟然死了数十条上好蚕虫!’”
  “此人对此毫不放在心上,还嘲笑奴隶道:‘家中蚕虫数万条,仅仅死上数十条,还不是九牛拔一毛,休要如此慌张!’”
  秦轩说到此处,侧目瞥了房玄龄一眼,接着道:“又过几日,奴隶又来禀告:‘主人,蚕虫又无故死了数十条!’此人有些生气,斥责道:‘不是与你说了么,茫茫草原,方寸之地着火,无碍大局。若是还有这些小事,莫要再言!’”
  “不过一年,此人再去蚕园之时,发现硕大的蚕园竟然再无蚕虫,对着在一旁休息的奴隶,厉声问道:‘我叫你打理蚕园,为何如今蚕虫皆死,是不是你不好好劳作,才使我蒙受如此损失?’”
  “那饲养奴隶闻言,急道:‘主人,这些蚕虫都是一日死上数十条,小的不敢将此无关大局之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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