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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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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而去。
冷冰石一行策马,奔出不远,突然见路旁卧着一人,衣衫褴缕,浑身污垢。冷冰石见状,霍地跳下马来,不顾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恶臭,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人扁柿子脸、母猪眼、一脸粉疙瘩,失声叫道:“丁奉彬!”同行的几个人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您认识他呀?这人是干啥的?”冷冰石眼里透出感激:“他叫丁奉彬!当年在山西煤矿上和我、何大耳同志并肩战斗过。而且,他还救过我!”这人正是被祁宏度、艾凤玲等人数年追杀,走投无路的汉奸败类王立宝!冷冰石拿来水壶,给他嘴中灌了些水,他才苏醒过来。王立宝睁开母猪眼一看,见被人抱在怀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一把推开冷冰石,挣扎着就要逃跑。半年来,为了逃避艾凤玲、渠振五、祁宏度等人的追杀,他如丧家之犬,狼狈逃窜,早已成惊弓之鸟。冷冰石抱住他,喊道:“丁奉彬!是我呀!我是冷冰石呀!”王立宝一听,觉得丁奉彬、冷冰石这些名字有些耳熟,母猪眼瞅了一阵,只是仿佛在哪儿见过,却不认得。冷冰石提醒道:“不认得我了?在山西一个煤矿上,你用石头砸死了内奸候任吉,救了我一条命。还有一个叫何大耳的!长得呆头呆脑,你想起来了吗?”王立宝这才回想起来。
他心怀鬼胎,支吾道:“冷大哥!原来是你?”声音嘶哑,像刚下过蛋的母鸭子,只是这只母鸭子最近患了感冒,有点娘们腔。冷冰石高兴道:“你可想起来了?我就是冷冰石!那年你救了我后,我和何大耳遇上前来接应的游击队,安全脱险,只是不见你的踪影,俺俩以为你被炸死了,伤心了好几天。丁奉彬!这些年你上哪何(儿)去了?”王立宝搪塞道:“我滚到山下,也叫人救了。后来到了开封,打短工渡日,瞎混了几年。听说俺老家解放了,准备回老家求政府分几亩地。谁知在丰县大刘集碰上了劫道的,身上的钱全抢走了。”冷冰石问道:“你愿意跟俺们去吗?”王立宝见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惴惴道:“你们这是要上哪何(儿)去呀?”冷冰石目光炯炯,自豪道:“俺们都是南下干部,百万解放军就要渡江,要到江南去开展工作。”
半年来,王立宝为躲避艾凤玲、渠振五、祁宏度等人,已是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早就想远走他乡躲避!只是在十数人的围追堵截下,只能在本地打转转,却逃不出去。冷冰石邀他南下,正中他下怀,不由得喜出望外,赶紧道:“回老家没啥亲人了,还不如跟你到南方去呢。”冷冰石大喜。随行的一个年轻人偷偷对冷冰石道:“冷部长!我咋看着丁奉彬不像好人!”冷冰石一愣:“小任!你有啥根据?当年要不是他砸死候任吉救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小任惴惴道:“这人哑喉咙破嗓,母猪眼乱转,叫人看着不舒服呀!”冷冰石笑道:“你咋能以貌取人呀?好人坏人还能看得出来?那你不成了火眼金睛了?”小任见说不服他,只好一笑了之。冷冰石给王立宝配备了一匹黑马,大伙骑马继续南行,虽连遇艾凤玲、祁宏度等人,因此时王立宝骑着高头大马,夜色矇眬分辩不清,竟被他闯出包围围。
公元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农历三月二十三),解放军在千里长江突破国民党防线,把战火烧向国统区。冷冰石等人也随大军渡江,南下来到贵州省,冷冰石被安排到一个山区县城里担任县委书记。冷冰石很器重信任王立宝,故意把一些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办,叫他历练历练,将来好得到重用。可是没过多久,冷冰石便发现他只是夸夸其谈,并无真才实学,办起事来还拖泥带水,令冷冰石极为失望。
有篇脍炙人口的古文,叫《黔之驴》!开头道:“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虽说中国华南虎已濒临灭绝,在贵州省见到老虎不是件容易事。冷冰石到底感激“丁奉彬”救命之恩,他把王立宝带到贵州,不能仅把这头“驴”放置山下不管,还要给他吃饭的门路。上级给县委配备一辆军用越野吉普,冷冰石人尽其才,安排王立宝当汽车司机。解放后历次运动,清查个人历史,王立宝自然也得清查。但他善于表演,哭诉自已是个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孤儿,从记事起便漂泊流浪,四海为家!要饭长大的。因打记事起只知道要饭,不记得家是哪儿的,使调查人员无从查找。王立宝说得激动,便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换取人们对他的同情。而且,还编织了一个被日本人抓去殘忍地砍掉鼻子、折断手指、打落牙齿、割去阳物,害得他男不男、女不女,催人泪下、骇人听闻的凄惨故事!说得情绪激昂,他也不分场合,干脆脱下裤子叫大家验看,控诉日本强盗暴行。大家早知他鼻子曾被割去,手指残疾,门牙掉了,此时又见他裆中物件果真连根割去,是个名副其实的太监!又有冷冰石的铮铮铁言作证,不由人们不信。在声讨日本鬼子暴行之余,人们也对他更加同情。文革前每回运动,王立宝仗着这套本事,都能平安过关。
开了几年吉普,王立宝见当领导威风,便缠着冷冰石,也想混个官当。冷冰石知道他的能力,睥睨道:“你有多大本事,自已还知不道吗?领导能是好当的呀?”王立宝不服气:“当官不就是指使人干活?我咋不会?”肚里冷笑道:“当官有啥难的?我还当过保安团长!那可是堂堂的正科级。”贵州多山,峰峦耸立,道路崎岖难行,因地处亚热带,多雨少晴,有“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之说。而且山涧小溪水流湍急,水力资源极为丰害。小县为发展国民经济,利用水利资源,筹建了一座小型水电站。冷冰石到底青睐王立宝,便道:“县里筹建水电站,你去哪何(儿)任职吧!”王立宝大喜:“叫我当匪(水)电站站长?”冷冰石嗤之以鼻:“你得有那个本事?到工区里当个副主任!还不中吗?”于是,王立宝去了水电站,在一个专管架设线路的工区里当副主任!因主任没到任,他主持工作,是个副股级。
王立宝夸夸其谈,并无真才实学,经常胡乱指挥,闹出不少笑话,职工们不服气,时常顶撞,这使他如坐针毡,惴惴不安。他又去找冷冰石!要求调离,更想升迁,其码去掉那个“副”字。冷冰石知他腹内草莽,志大才疏,懒得理他,只是一味推诿。王立宝见调离无望,仗着能说会道,巧舌如簧,自称“善于做思想工作”!使出浑身解数,在职工中煸风点火,翻云覆雨,上蹿下跳,挑拨离间,制造矛盾,从中渔利。不上一年时间,单位被他搅得一塌糊涂,形如乱麻。职工们相互猜疑,勾心斗角,不思上进。王立宝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靠耍政治手腕胡混了数年,虽说副主任当得正儿八经,却依然是副股级。王立宝心有不甘,又找冷冰石要官。冷冰石被他找得心烦,大义凛然道:“你只有这么大能耐,还想升啥官呀?”把王立宝气了个半死。他不敢明说,心下愤愤:“娘里个歪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啥不给升职?”恼羞成怒,对冷冰石怀恨在心。王立宝这“副股级”一口气干了十几年,非但没能再次混上“正科级”,就连“正股级”也没混上。要不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他这“副股级”肯定干到退休,而且还能寿终正寝。
不幸的是,中国近代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更不幸的是,王立宝认为出头之日到了,认为他这十年受气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婆”!文革一开始,他不顾年老体衰,纠集一帮人带头造了冷冰石的反,仗着能说会道,极为活跃。为表现积极,王立宝更是突发奇想,信口雌黄,揭发冷冰石当年在山西煤矿上与矿主雷庆隆、监工姚得举勾结,出卖地下党,陷害进步群众!革命小将一听还有这段历史公案,冷冰石竟是钻进革命队伍中的叛徒,这还了得?革命司令部连夜召开会议,决定派出精干人员赴山西调查冷冰石的历史问题。革命小将风尘仆仆赶到山西省,到冷冰石曾经做过地下工作的地方,找到当年幸存的矿工查问,结果却大相径庭。小将们没查出冷冰石一丝儿劣迹,倒查出丁奉彬与炸死的汉奸矿长雷庆隆狼狈为奸、相互勾结的事实真相。
小将们初战告捷,便顺藤摸瓜,马不停蹄地赶到河南省开封市、江苏省鲁南县,通过向知情人走访,缜密调查,更是令他们大吃一惊:发现“丁奉彬”竟叫王立宝!才知这人的历史极为复杂——幼年时犯下血案,把同胞兄弟立贞、立贵分别掐死,淹死;母亲芹儿不仅是山东威海卫的红妓女!还在鲁南县开过窑子,当过老鸨;养父沈学超是个好吃懒做的地痞流氓,长期由其母卖淫供养;二父王国汉在日伪占领时期担任过反动组织“护路队”队长和汪伪县长!王立宝正是仰其鼻息,才混上保安团长一职;其生父竟是屠杀过无数中国人,犯下累累血债的日寇侵华头目佐佐木!妹妹沈桂花是王国汉等汉奸们的姘妇;妹夫关建节是护路队的黑干将,被革命组织“两股会”镇压;此人当年因强赊几帖膏药没有得逞,恼羞成怒,纵火烧死吴坝郑智强一家;贩卖本庄一襁褓儿童,把一位善良老人活活气死;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在河南开封杀害救命恩人祁宏度无辜幼子忠忠;逃跑途中还打死一个舍命救他的小渔船船主……是背负着几十条命案、血债累累的在逃凶犯;当伪保安团长期间,更是狗仗人事,残忍地活埋过数十人,所做恶事数不胜数、罄竹难书……。外调人员返回贵州山区小县,揭发了他的本来面目。政府当即把隐藏在人民内部多年的汉奸走狗、民族败类、杀人凶犯王立宝收监。在一个晴朗的上午,王立宝被验明正身,在愤怒的口号声中押赴刑场,一棵正义的子弹结束了他罪恶、腌脏的一生……。
冯剑与冷冰石分手后,神使鬼差,奔回旧路,直奔丰县大圣集而去。刚到赵庄集,天便黑了下来。他摸黑急行,也不停歇,奔波一夜,翌日拂晓,恍恍惚惚来到大圣集庄后小庙!小庙早已崩塌,只剩几堵残墙。他慢慢走进小庙,伫足墙边,墙上依稀还有残缺的字迹,虽已模糊,在晨曦下还是能勉强辩认出来,正是历经十数年风雨剥蚀、令他至今难忘的《大风歌》!冯剑呆呆地站着,联想到自从认识此幅墨迹,便陷入一连串纠纷之中,十多年寻姐路,经历是那样的惊心动魄、跌宕起伏,而且几次差点命丧黄泉,但姐姐仍旧下落不明。想到此,他心中哀伤,无限感慨,喃喃自语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大风起兮云飞扬……”突然墙角有人叫道:“走累了吧?坐下歇歇脚吧。”
冯剑大惊,急回头一看,在东南墙角下赫然一个黑黢黢的人影,蹲地上喘着粗气。他顿觉头皮发麻,极度恐慌,战栗道:“是……老何……何大爷?”那人笑道:“不是老何大爷!是你章三哥呀!”他定睛一看,竟真是章老三!这才松了口气,茫然道:“章三哥!你咋在这里?”章老三没回答他的问话,劝道:“快坐下来歇会吧!”冯剑心里一热,依言在他身旁坐下,禁不住泪流满面,唏嘘道:“三哥!俺达达、俺娘都死了。”章老三见他两眼呆滞,语无论次,就知他看到父亲惨死,受到的打击太大,神经有些错乱,便劝道:“死生有命!老人家过世,也摆(别)太难过。”冯剑抽噎道:“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章老三正色道:“这话可就错了,你有贤慧的媳妇邱翠菊!人家忠贞不渝,苦守十年活寡;有两个牛犊一样的儿子!长得富态活泼;还有一个姐姐活在世上,咋叫没亲人呢?”冯剑迷惘道:“我的……姐姐?”章老三道:“是呀!康泽在湖北襄阳被解放军活捉,他的家人去了香港。”冯剑又糊涂了,自语道:“去香港了?”章老三道:“是呀!听周世昕说,他要到香港找你姐姐!”冯剑如梦初醒,若有所思。章老三察颜观色,问道:“冯剑!你这是到哪何(儿)去?”冯剑苦笑道:“我杀了二伏(叔)!冯备找我报仇,也知不道上哪何(儿)去。”章老三故作诧异道:“杀了你二伏(叔)?你是咋杀了他的?”冯剑目光呆滞,连说带比划,语无伦次道:“我伸手去扶俺达达,却一下子滑倒了,手中刀子正好刺中二伏(叔)左肋……”
冯剑说着说着,突然戛然而止,他觉得这几句话熟悉,好象曾有人对他说过,是啥时候呢?他苦苦思索,努力回忆。章老三见他说话絮叨,赶紧道:“也是!你和冯备是好兄弟,这下反目成了仇人!以后在冯屯怎么相处?再说,您父母双亡,结局又是这样,人言可畏,也无脸见人呀!”冯剑黯然失色,想起母亲当年红杏出墙,虽说已自缢身死,却在乡亲们中留下一个话柄,令子孙在冯屯从此不能直起腰杆来做人,不由心灰意冷,痛苦地摇了摇头。章老三试探道:“依我说:不如出去躲避一段时间,一年半载后再回来找人说合,解开冯备心里的疙瘩,毕竟你是误伤了你二伏(叔)呀!”冯剑突然叫道:“哎呀!俺达达还横尸当街,我得回去给他出殡。”章老三见他没忘尽孝,提醒道:“你这时回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冯备还不跟你拚命吗?”冯剑惶惑道:“那咋办呢?”章老三道:“实话对你说吧!景三哥怕你出事,派我和林之波前来照应,你父亲的丧事,自有人出面料理。”冯剑固执道:“那可不中!我是父母惟一的儿子,俺达达死了,说啥也得给他出殡。”章老三不敢用强,小心翼翼道:“我陪你一伐(起)去吧!”
冯剑站起身来,恋恋不舍地望着西墙上模糊残缺的《大风歌》!章老三笑道:“这是刘邦的《大风歌》!却不知是谁写的。”冯剑喃喃道:“是周世昕写的。”章老三吃惊道:“是他写的?”冯剑道:“正是他写的。那年在这座小庙里,老何大爷教我认识了这几个字,讲了邵盼头的家事,他提到了我的姐姐!后来,他叫人杀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是二伏(叔)……是冯二年呀!那几句话正是他教给我的。他杀了老何大爷,反而栽赃陷害,说是我误杀了老何……。”章老三见他又要糊涂,虽然奔波一夜,已累得疲惫不堪,还是站起身来,赶紧道:“天快明了,咱们赶紧走吧。”
两人起身,一同往冯屯而去。来到渠阁集,雇了一辆马车,车夫驱车南行。路过首羡、赵庄两个集镇,西行来到大刘集!眼看离冯屯不过数里,两人下了马车,付钱把马车打发走了。刚走半里,远远望见冯屯庄内有股黑烟冲天而起。冯剑不由惊恐万分,茫然不知所措。这时迎面过来一人,冯剑忙问:“大哥!这是谁家失火了?”那人看了看他,惊疑道:“两家姓冯的发生了血斗,死了好几个人!吉没(今天)知不道是咋回事,冯成套家叫人一把火烧了,家里人也突然叫一辆马车拉走了。”冯剑顿时目瞪口呆,伫足不前,喃喃道:“俺家叫人家烧了?是谁放的火呀?难道是冯备?”章老三察颜观色,轻声道:“冯剑!你和冯备已结下深仇大恨,还是摆(别)去你家了。这会回去,你俩要是拚起命来,这仇不是越结越深吗?我知道你为了找你姐姐!不惜奔波十年,连家也不回,叫章老三非常佩服。咱们既然知道你姐姐就在香港,为啥不去找她?找到你姐姐,也安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呀!”冯剑怦然心动,喃喃道:“那我媳妇、孩子咋办呀?”章老三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景三哥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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