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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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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谦听罢巨汗,紧张道:“这时我如与二弟联络,恐锦衣卫怀疑我意图不轨。如我主动请出城迎战,东虏铁骑数万,不是狼入虎口吗?”
“大人可记得长安监军太监高启潜?”
赵谦道:“如何不记得?听说他前不久被司礼监提拔回司礼监做随堂了……我与高启潜交情甚浅,恐其未愿相助。”
“非也,高公初回京师,正缺人手。袁崇焕未奉明召擅自入京,皇上派高公和杜公为监军太监,总督勤王兵马,。袁崇焕部下多是粗陋之人,其礼节疏漏可想而知,此时大人若主动对高公示好,高公定然会格外器重。”
赵谦左右踱了几步,看了看韩佐信,他的眼神和自己是如此相像,赵谦完全理解他的心理,一个人,谁不想活得好?谁不想拥有权力和地位,受万众尊重?
“大人……”韩佐信怕赵谦生气,因为自己叫大人屈身太监鼻息之下,气节尽丧。
赵谦忙道:“佐信所言即是,我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机会应该很大。”
韩佐信暗嘘一口气,幸亏大人不是迂腐之人。
段十三 此处是皇城
       风吹起沙粒,打在已显陈旧的盔甲上,叮当轻响。赵谦这件盔甲,秦湘亲手擦了很多遍。
高启潜奉诏总督勤王兵马,正在沙窝门的营帐,袁崇焕军的大本营。正遇阿巴泰、阿济格、思格尔等部袭击,发生了广渠门大战。
“干爹,兵部侍郎赵谦求见。”
太监杜勋低声道:“高公,赵谦是杨嗣昌的人。”
高启潜面无表情,几个太监都等着他表态,他却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吹了一口气,仍然没有说话。
“轰!”一颗炮弹在营帐近旁爆炸,帐内的桌子茶几等物件剧烈摇晃,旁边一个太监大赫,一个站立不稳,摔到地上抱住了脑袋。
高启潜“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高启潜稳了一下心神,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你等不闻赵谦善战?”
杜勋道:“咱家自然听说了,生擒闯王高迎祥可不是他?但是现在皇上对杨嗣昌的人十分失望……唉,高公是总督,还得您拿主意。”
高启潜道:“杜公,咱得把眼光放宽一些。皇上为什么要派咱们司礼监的人督军?”
杜勋道:“袁崇焕是来勤王,还是要谋反,谁知道?这里是皇城,岂容得他胡来?”
高启潜冷笑道:“袁崇焕放着大明封疆大吏不做,为什么要反?东虏能给袁崇焕什么,难不成皇太极要把大汗的位置让给袁崇焕么?”
“这……还是高公见识高远,不然皇爷也不会让高公做总督。”
“咱家这个总督,杜公也看到了,督谁去呢?可要是东虏老是不退,这责任还得咱们来担,咱家可是在皇爷面前保证不负皇恩的。”
杜勋恨恨道:“这个袁崇焕,根本不听咱们的话,不主动驱赶东虏,说什么凭城用利剑……”
“是坚城利炮,袁崇焕在辽东的老招数,就是吸引敌军于城下,用重炮杀伤。现在还是这样,转来转去,就是要引东虏到城下,然后用炮轰。”
杜勋道:“这招灵吗?咱家可不敢相信他这一套,听说德胜门那边,袁崇焕的人用炮轰,没轰到虏兵,倒把满桂轰成了一团血肉……”
“不管灵不灵,这里不是宁远,也不是锦州,这里是京师!京师是什么地儿,皇上就在里面,袁崇焕让虏兵这样在眼皮底下转悠,不拼死驱赶,不是找死吗?说不定咱们也得搭上同谋的罪!”
“这,高公,咱们怎么办呀?”
帐外的赵谦一动不动地站着,入冬的风,格外割人。韩佐信神情严肃,陪着赵谦站在那里,等着里面的结果。
等了半天,终于一个太监走到门口道:“高公请赵大人进账。”
赵谦与韩佐信入内,高启潜见罢脸上作出一副笑容:“哟,赵大人,两年不见,您可是混出名头来了。”
赵谦忙拱手道:“高公见笑了,如果不是高公当初提携下官,下官岂有今日?”
“哈哈,赵大人非忘本之人。”高启潜还算满意,多日来袁崇焕的部下粗野非常,对自己可没这么恭敬。
高启潜起身,赵谦急忙扶住他:“高公,您慢点。您现在总督勤王兵马,身系大明安危,怎么能身处险地?”
高启潜看着帐外一闪闪的爆炸火光,叹气道:“局势非咱家能掌控呀。”
赵谦急忙跪倒,声情并茂:“下官深感高公知遇之恩,下官愿追随高公左右,以效犬马之劳!”
高启潜忙扶起赵谦:“快快请起,廷益这是干什么?你身为朝廷兵部左侍郎,如此这般,要是被外人看见了,还不得参咱家一本?廷益快快请起,折煞咱家了。”
赵谦心道你个司礼监的太监,出来见官大三级,老子有什么办法?口上却说:“高公不受下官敬仰之情,下官愧疚万分,简直是不忠不孝之辈,于心何安?”
杜勋见罢说道:“高公,赵大人可懂得孝敬,可不像有些人,简直是目中无人!”
高启潜于是对赵谦的叩拜坦然受之,说道:“赵大人有什么难处,尽管对咱家说。”
“高公明鉴,初时杨阁老主议款,下官身受阁老之恩不敢忘,非得已在奏书上签字,实非真心以为议款为善。今日东虏入寇,下官欲报效朝廷而不得,心其痛焉,请高公收于帐下,全下官忠义报国之心,万死不辞。”
高启潜凝神,心道咱家早就猜到你不想跟着杨嗣昌一起栽,扶起赵谦,高启潜踱了几步,说道:“张岱押俘入京,所部编为西虎营,是廷益旧部,可以让廷益统管西虎营御敌,只是怕朝中有人谗言。”
赵谦道:“让下官统辖西虎营,出城与东虏决战!”
“哦?”高启潜看了一眼赵谦,心下盘算,如果有人主动攻击东虏,皇上就不会以为我高启潜无能,而且赵谦善战,万一赢了,以后咱家在皇上面前,也好说话些。
“西虎营是京师少数能打的兵力,廷益好自为之。”高启潜慎重地对赵谦说。其实袁崇焕的兵不比西虎营差,高启潜故意将其排斥在外。
赵谦拱手道:“高公请放心,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那好,咱家现在就手书调令,廷益莫负我望。”
赵谦与韩佐信出帐入城,直奔张岱军营,途中遇到了巡城的孙承宗。上次赵谦拜访过孙承宗,二人算是旧识,孙承宗又是赵谦的上司,赵谦急忙执礼。
孙承宗看着城头的弓箭火器,沉声道:“廷益放心,东虏无法破城,待我勤王兵马涌至,还有望重创其主力。”
赵谦道:“满城惊恐,唯孙老从容。”
孙承宗听着远处的枪炮声,道:“惜崇焕善战,不善谋身。”
赵谦默然。孙承宗又问赵谦去做什么,赵谦据实而答。本以为孙承宗会叱责,敌军兵临城下,京师武力不加,而西虎营是其中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之一,要用这样重要的兵力作自杀式攻击,是相当不负责任的举动。
出人意料,孙承宗那对精明的小眼睛看着赵谦道:“国事至此,如有人能主动出击,为众军之表,方慰圣心。”
雪雨初歇,气温骤降,天上已经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赵谦只觉得那寒冷从头脸一直冷到脚底。孙承宗涉兵事多年,早已看出京师此时并无陷城之危。城无危,人呢?
张岱军奉命驻扎广渠门内。罗伯见到赵谦,面上一喜,大声叫道:“大哥!”
城头的甲士皆向赵谦看过来,不过并未有多大的惊奇,这几天前来视察的朝廷大员不少了。张岱和萝卜快步走了下来,赵谦也不寒暄,从口袋里摸出高启潜的调令:“高公令我等往击阿巴泰、阿济格、思格尔三部。”
“大哥,西虎营将士只有二千余,广渠门外有虏骑万计……”张岱放低声音道,“高公名为总督,实则无人奉调。”
赵谦低声道:“是为兄主动请战的。”
张岱萝卜不解。
“为兄涉议和案,祸在眼前,战事一过,往日言和者定会被朝中一些人打压,我等根基尚浅,恐一日不在其位,便成万里。为今之计,只有交好总督高公。高公亲笔调令,此战必然会说成忠义之举。如果能获胜,朝廷也不会立即贬斥功臣,恐遭朝野非议。这是无奈之举。”赵谦看着身着重甲的张岱,等着他点头。
去年张岱身为赵谦部将,跟随赵谦押解俘虏进京,得宫中褒奖,遂编为西虎营,隶属神机营。张岱出身行伍,在朝中更是毫无根基。京营将领多是世袭勋亲,关系盘根错节,平日里因为张岱是赵谦的人,才多少对张岱有点正眼,只因为赵谦身为兵部侍郎,在朝中也有杨嗣昌这个后台。不说兄弟之情,单说赵谦倒台了,张岱也是很难混下去的。
不出赵谦所料,张岱很干脆地说:“愚弟听大哥的。”
明宫冬暖阁。
此时的朱由检,还勉强能掌控整个局势的情况。兵部侍郎赵谦接受高启潜调令,欲率西虎营入击虏兵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朱由检的耳朵里。
时王承恩侍立,身为内相的他就成了朱由检此时最重要的顾问。赵谦的消息刚刚传进宫廷,周皇后的父亲,也就是国丈,又跑来告袁崇焕的状来了。
朱由检的眼睛里有几根血丝,不过仍然睁得很大,他的眼睛有紧张,有愤怒,有烦躁,还有一丝恐慌。
“袁崇焕名为入援,却听任敌骑劫掠焚烧民舍,不敢一矢相加,城外园亭庄舍被敌骑蹂躏殆尽……”国丈口头上是在诉苦,脸上却是愤怒,他是代表利益受损的戚畹中贵前来告状的。
国家危急,这些人不关心大局,只在乎自己的田庄,朱由检对国丈此举没有好感,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打发了国丈。
“高启潜调赵谦出城,意欲何为?”
王承恩弯着腰小心而缓慢地说:“回皇爷,袁崇焕在广渠门数败于虏手,高启潜知赵谦善战,遂有此举,以期挽回颓局。”
高启潜是司礼监的人,而且是因为王承恩首肯了他在西北的作为,才调回皇城的,王承恩自然不会给高启潜扯后腿。
朱由检又问:“城中各处难民谣言,是袁崇焕引了东虏入寇京师各县,谣言从何而来?”
王承恩额上冒出细汗,他当然不信袁崇焕会这么干,但是看样子皇上对袁崇焕已经起了疑心,王承恩犯难,只得说道:“回禀皇上,奴婢以为,袁崇焕决策消极,先是跟蹑敌军,后又退守京师,在旁观者看来,无异于纵敌深入。乱民中难免有细作煽风点火,制造谣言,其中真伪,未足信也。”
朱由检听罢没有表态,不久又派兵部沈文学去试探袁崇焕。沈文学对袁崇焕说:“皇上对袁督师有知遇之恩,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辜负朝廷。但是关宁军驻扎在城外,人们怎么识别你的忠诚?又有人含沙射影,足可让你失去皇上的信任。况且你先杀毛文龙,人们已经有所疑心,如果稍不尽节,人们将会把你碎尸万段。”
袁崇焕便上疏向皇上引咎自责。皇上下旨安慰:卿驻防关外,兵力已经十分拮据,能够统兵前来,实属不易,希望一心一意调度,务收全胜,不必引咎。
段十四 广渠门之战
       战争是高消费的政治活动,特别是在自己地盘上打的战争。后金军队席卷北直隶,遭受损失的不只是勋亲贵族的庄田庭院,对本来生活就困难的平民,简直是灭顶之灾。寒冷的冬天,无衣无食。跑得快的难民已经在戒严之前就涌进了京师,情况也不容乐观,只有挤在冰天雪地里忍饥挨冻。还有一些人,只有呆着家里,手无寸铁,任由后金铁骑的屠戮,抢劫,蹂躏。
对于尚处于落后奴隶社会的后金,战争对他们来说就是抢劫。游牧民族把自己看作狼,把大明看作肥羊。
难民面对死亡的威胁,在京师暴乱,西虎营还未出城作战,先就在城里打了一仗,铁骑踏在苦难的人们身上,冰冷的刀锋割破人肉,对于这些,人们已经麻木。手无寸铁的乱民,被屠杀无数,剩下的恐惧得索成了一团,不敢再有丝毫反抗。
张岱若无其事地用布擦着身上的鲜血,那是人血!如果是在现代,有人一身人血,那还不得把人吓死?赵谦奇怪的是,自己也若无其事,并不觉得有多恐怖。
“二弟,我刚找人了解了一番目前城外的局势,袁崇焕西南方向是一支两千人的蒙古骑兵,应该比东虏主力好对付,咱们不如先攻击这股蒙古兵。”赵谦说道。他现在自顾不暇,只想打一场胜战,以解议和案之困。
“蒙古兵善骑射,我军与之人数相当,未有优势。”张岱想了想,沉声道,“如果能驱赶那些乱民在前面,挡住敌兵箭雨和冲击,我部再斜出冲击,胜算倒比较大。”
“恐朝中有人弹劾。”
张岱道:“这些乱民饥肠辘辘,为了不饿死造反都敢干,如果给他们吃食,他们自愿为我军前部,就不会被人逮着把柄了。”
赵谦默然。
华北平原,冬天风大,吹得皮肤干裂生疼。赵谦想,还是南边丘陵地方冬天好过,至少没有这么大的冷风。他缓缓走在街面上,四周哀声遍地,孟凡等侍卫紧张地想随左右。
“娘,有吃的了,有吃的了!”一个青年奔到墙边,手里捧着一个破碗,那包含感情喊声立即吸引了赵谦的注意。
“儿呀,哪里来的?你吃,你吃。”
“娘,儿已吃过了,儿要跟随赵大人出城打虏兵,打完还有军饷银子!娘,儿要为咱爹报仇!”
一片雪花飘到赵谦眼角,化成了水,赵谦下意识用袖子擦了一擦眼角,回头见着韩佐信的目光,赵谦解释道:“是雪水。”
广渠门外。
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手里提着木棍短刀,缓缓地向前蠕动,后面是几排装备精良提着火枪的步军,大人有令:后退者一概射杀!
远处的夜幕中传来了马嘶,蒙古兵遇警,已经列阵以待。不一会,马蹄声响起,轰隆隆一片,这边难民脸上大变,惊慌失措中,后面的人转身欲跑,西虎营中一名百户军官大叫:“不得后退,否则杀无赦!”
难民早已如惊弓之鸟,一时人群开始混乱。百户喊道:“放!”
“砰砰……”夜幕中火光闪动,惨叫声起。
蒙古兵听得枪声,开始冲击,一边张弓搭箭,顷刻天空中就布满了蝗虫一般的箭羽。哭爹喊娘中,那些嘶哑的叫声,撕开了夜色的伪装,让人明白,这里是人间地狱。
人非草木,岂能真正无情?但是张岱等人却并未有动容,因为这种惨事实在看得有点多了,就像一块黄莲,放进嘴里很苦,反复咀嚼,再苦也没感觉了。
难民的瞳孔拼命睁大,黑夜里“嗖嗖”的声音,那声音感觉有风吹在面上。他们没有遇到过如此恐怖如此绝望的情况,那么多人挤成一团,鬼哭神嚎,比孤独地面对死亡更加恐惧,他们以为,这是一个梦,醒了就没事了。手中的拙劣武器根本没有任何用处,那些利箭插进身体之前,根本看不见,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插在自己的肉里。
后面的火枪手的手在颤抖,底层士兵没有将领想得多,他们只知道,面前这些绝望嘶嚎的,不是畜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而且是大明子民,父老乡亲。
有人已经泪流满面。军官大喊:“遵从号令是我等份内之事,否则军法处置!战场畏敌,杀!”
赵谦和韩佐信张岱等人骑马在一旁默默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未发一言。萝卜忍不住道:“大哥,那些都是苦命人,咱们上吧,不然都死光了。”
赵谦面无表情,“二弟知道何时进攻。”他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世界观和价值观在残酷冰冷的现实中轰然崩塌,涉足政治,心理不变态都难。此时这种情况,需要一颗冰冷冷静无情的心,战场局势犹如棋局,都在按照一定规律在发展。
“二哥……”
可以理解萝卜的感情,打仗杀人和屠杀平民完全是两码事,当兵的领了兵饷,就是来卖命的,敌兵不死,就是自己死,而平民却完全不同,更能让人知道那些两条腿的活物,是一个个有血肉有感觉的人。
张岱听着马蹄声的距离,估摸着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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