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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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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辞恳切,既叙述了客观事实,又融情于理,透露出小儿脾性,当真一个“天真”!
    —————————————————————————————
    皇甫戾高估了自己。
    高手对决,胜负就在一念、一瞬。
    也因此,唯有计算好得失,把握每一丝风动,运用每一缕云息,细到微处,揽阅全局,方才有了胜利的希望。
    这次受伤比他预估的严重了许多,乃至比他经脉尽断的片刻疼痛还切得入骨。
    他从永州并未耽搁太长时间,一进一出,不过半月,算起来比他原来的计划还快了许多。
    然而就想要达到的目的来看,他这一行基本上就是失败的了——人没杀到,自己却憋出了内伤。开始的时候皇甫戾还很生气,但想了想他反而更高兴了。
    为什么不高兴?这说明老祖宗当时选掌门是有深谋远虑的,说明宗派中兴是有希望的——况且,留一条大鱼给自己那几个心高气傲的弟子,这乱世才真正有那么几分混乱的样子!
    刀么,磨啊磨的总会变得锋利。
    这种情绪上的变化外人是看不懂的,就像这船家,前两天只因为在这老人家面前笑得大声了些,就被敲落了两颗门牙,现在看到老人家自己反而欢快笑了起来,心中尤其委屈——凭什么只许你杀人放火,不许我毁尸灭迹?
    皇甫戾懒得解释。
    就像他从来提不起兴致解释五十年前如何两天屠灭西越王族一样,别人爱怎样猜就怎样猜,爱怎样纳闷就怎样纳闷。他觉得,看一个人被憋在心里的疑问挠啊挠,挠得衣寝难安、坐立不是实在是个大乐子。
    人生在世,总少不了几个乐子玩一玩——思念至此,他忽然又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是那个黄口师弟的乐子呢?
    船家真恨不得多购置几扇桨、多雇上几个人,将这船拨弄得飞快,顷刻……不,马上就到昆州才好!
    因为他看见,方才放声大笑的老人,仿佛被人施了个定身咒般,扬起着头,张开着嘴,断落了声,怔怔地抹平折回的褶——又不高兴啦!
    蜀帝宋元燮也不高兴了,或者说他没办法高兴,他想哭。
    原本估算着皇甫戾在三个月内是赶不到的,因此才与庄伯阳定下了“兰陵、广陵二王先入熙州城者承大统”的计策。就在方才,定都城外的探客回报,皇甫戾已经身在城中了!
    这才刚刚过去一半时间!
    阎王催他命,他来催朕命啊!
    宋元燮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如庄伯阳所说,天命难违啊……
    当然,如果庄伯阳这时候在他跟前的话,肯定也会知道皇甫戾之所以提前大半时间就到达定都,恰恰是因为那个在计划里能够阻上一阻、创上一创的愁先生直接撂挑子跑了!
    两个人连面都没见上!
    “先生就是先生,常人不能臆测啊!”庄伯阳躺在城西最大的一家棺材铺里,听着店老板张罗着伙计们将身外盛着自己的棺材抬出城去。
    入夜,定都城内宵禁。
    此时能见得户外人来人往的,便只有蜀国的皇宫一处。
    金戈铁马,霜重鼓寒。
    宋元燮坐于大殿门前正中,殿前广场上,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八校尉各领七百人掠阵于前。
    看着这忠勇可慰的大好儿郎,感动之际,宋元燮也不免感伤:还不够,还不够啊!
    是的,还不够。
    这五千六百名勇士,放之战场冲敌阵、掠城池、追流寇无一不可,无往不利,但若是对抗一名久负盛名的绝世剑客的话——握得再紧的拳头,和磨得发光的钢针撞在一起,什么样子?
    拳头因痛泄力、松开、散败,钢针却依旧是钢针,只不过原来泛着银光,这时饮了鲜血罢了!
    “陛下可放心,如今定州城内外层层关卡,对来往多疑之人悉数盘查,绝不会让他靠近皇城一步。”
    “今早,关州、镇州又各自调来三千兵马合力围城,定让这皇城内外不教一只苍蝇进出。”
    宋元燮满脸失望地将目光收回跟前,这些人到底还是军人,军人的想法和江湖人不同,一般的军人和绝世的剑客想法也不同。
    “辛苦大家了。过了今夜,朕定重赏。”想是那般想,说却不可那么说,若是将一军的心寒了,再多的锦衣玉裘可都暖不起来了。
    挥退了这二人,宋元燮抬头望了望夜色。
    月依然是那月啊。他记得小时候,自己还只有七八岁大,那时候由父皇牵着手在这宫里散步见到的也是这般夜色,见到的也是这轮明月。
    这种场景,它恐怕是见多了。
    宋元燮觉得这想法有趣,他禁不住想继续想下去……但是他似乎有些困了,努力抬了抬头,却终究垂了下去。
    人真是奇怪,事没到跟前前,寝食难安,一个多月来不曾睡得一晚好觉,不曾吃得一口可口饭菜;如今临到跟前,明知道自己大抵活不过今夜,却又开始呵欠连连,昏昏欲睡了。
    不知道这是愚蠢还是无畏啊!
    他这样想,守在他身前数丈远的八校尉也这样想。
    最起码开始的时候他们是这样想的。
    “陛下就这样睡着了怕是不好吧?”
    “是啊,大敌临前竟然还有心思睡觉……”
    “闭嘴!陛下这是无畏无惧,什么睡觉!那是在养精蓄锐,待会儿皇甫戾老儿不到才好,一到就准备受死吧!”
    话越说越杂,声越来越大。
    “嘿,哥几个……陛下不是真累了吧,睡得香得很呢!”
    “老是这样晾着对身体也不好,要不唤个人来拿件裘衣披上?”
    议定,几人唤过一小太监,吩咐着拿件裘衣给陛下披上。
    少顷,忽见那端坐于龙椅之上的蜀国皇帝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地上。
    众校尉大惊,急奔赴跟前,却见小太监屎尿俱流,张口结舌,已被吓傻说不出话来。
    “皇……皇……皇上,黄了!”
    小太监是北方留州人,惊骇之下,吞吞吐吐竟连家乡方言都说了出来。但是校尉们却是明白这句“黄了”是什么意思——那在事情上便是办砸了,在寻常百姓家是死人了,在宫里头那就是驾崩!
    皇宫里正乱得像一群无头苍蝇四下乱撞时,皇甫戾刚喊醒城西最大棺材铺子的老板。
    “你是说你这里最好的一副棺材,今天下午的时候已经运出城去了?”
    喝着暖手的茶,皇甫戾心情也好了许多,对于没有上好的棺材来裹身,他也不急。
    办法总是会有的。
    “是的,大人。”店老板唯唯诺诺,回答起来蚊声细语,十足的恭敬。
    也没办法不恭敬,食指长短的双刃小剑看起来虽不如三尺青锋威武,但寒光慑人,他丝毫不怀疑对方挥挥手,自己脑袋就搬家了。
    好剑毫光,皇甫戾生平唯一的一柄剑。
    剑虽短,杀人不见血,伤口若纹理,半日后待将生机泄尽,方毙。
    “你认得那人?”皇甫戾不问也知道肯定是和他同门的哪个后生干的,师门规矩,死且死吧,要风光才好!
    只是他心情好,想多聊几句,这才问问。
    “小的不清楚。”
    店老板的回答着实无趣,皇甫戾挥挥手,收了小剑,转身离开。
    “抓紧时间打副像样子的棺材吧。”临走时,他对出神的店老板说,“自己用,也就别不舍得下老本了。”
    蜀国四百一十二年,蜀国庄烈帝康定二年,发生了很多事。
    熙州人会记得蜀国十万大军已在境外驻扎了三个月,会记得他们的剑圣大人孤身刺帝,一去不归。
    西越人会记得他们的和亲使团在和亲途中走错了路,在路上多耽误了一个月,成为各国外交的笑柄。
    北狄人大概会记得他们的拨云大君有了一个小公主——大概的意思是,或许有,或许没有,谁也记不清楚是大君的第几个了。
    当然,只有蜀国人将这一年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他们雄心勃勃的、励精图治的皇帝陛下被刺身亡。
    而更让他们觉得耻辱的还在后面。
    为皇帝陛下准备的、已经安好在宫里存了十多年的万斤四重棺椁,就在皇帝遇刺的当晚,不见了!

第四章 此间无柳
    (先道声歉,画地图的时候将“延州”标错了,结果导致第三章有五处都写成了“永州”,实在抱歉,这章改起。大伙儿多多担待则个~)
    皇甫戾杀天不怕走的是经肃州进延州的路子,天不怕为了躲开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师兄,当然不会迎面而上,再去肃州和师兄上演一个“鹊桥会”了。
    他一路朝着西南方向走,先到怀州,再进熙州。
    当然,他并不是一个人在赶路。即使路途也算不上太远,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一路上没有些热闹是肯定无趣的——况且这个孩子虽有个威武响亮的名字但胆子生的实在太小。
    他出草庐的时候,身下骑着一头跛驴,前面有个叫做“长生”的老头帮他背书。
    不料半路上这个长生“证道”了,童生觉得一路上和头跛驴除了聊一聊如何叫的声响更悠远,如何踢得姿势更雄壮外,也没其他的什么聊头。
    于是,他撇下已是一摊死尸的老翁,寻根绳子将昏迷的柳安乐绑在驴腹下,又找来一块木板拴在驴尾巴上,将那篓书放在木板上……诸事做毕,童生满面忧愁地地重新爬上驴背,心事重重地想:这天下最聪明的人就是我了,天下人如果知道自己太笨,会不会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儿呢?
    心里这样想,可手里的鞭穗儿却不停,轻轻抽动跛驴的屁股——
    走喽!
    柳安乐记得那是自己参加恩科殿试后的第二年,有一次京郊的丫鬟回乡下家里探亲,他非也要去乡下看看。老熙王拧不过他,也觉得在京郊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答应了并派了十几名家丁跟着。
    那一天小安乐过得非常快乐,他看到了满大街带着小鸡寻食吃的老母鸡,看到了不避众人自在交媾的野狗,看到了嫁人的姑娘哭着笑着、不舍着期待着走进红绸子的轿子,看到了光着脚丫、赤着胳膊相互追逐的乡下孩子——他觉得乡下的一切都那么可爱,对他这样一个每天都需要读书、练字、作文、习礼的京城少爷来说,这是他渴求着的却从来没有机会做到过的。
    如果没有后面这件事,柳安乐会将脑海里的那幅农家乐居图想象得更加完美、更加光彩夺目、熠熠生辉——直到他想像为老老熙王捋胡子那样尝试着去为一头庞然大物捋一捋尾巴,这种近乎痴迷的、沉醉的完美想象才轰然崩碎。
    乡下人对这种情境有近乎直白的描述:你脑袋被驴给踢了!
    是的,第一次走进乡下、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驴”这种生物,上天并没有趁这机会向柳安乐展示自然如何亲切平和、万物如何生机有灵,而是借用驴子那轻扬的一蹄,敲碎了柳安乐裱在镜框里的那个臆想世界,也敲醒了这个当时目空一切、自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的狂妄后生。
    从此以后,柳安乐知道自己并非总是那么受欢迎的,知道任你再怎么拥有无可比拟的天赋,也总有些东西是在你不擅长的领域里碾压你、无视你的。
    虽然那时头只是嗡嗡地响了一会儿,过后用冰敷一敷人就没事了,但事情却未仅止于此。
    自此以后,昆州境内再无驴;
    自此以后,安乐生平最怕驴。
    而此刻,当柳安乐睁开双眼,听着驴子“哼哼”的声音和来自头顶上方的“驾驾”声后,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混账!快放我下来!”
    天不怕觉得今天这一天,他真的快要被吓死了。
    先是狼狈着带了全副家当逃难似的躲避师兄的威杀,然后陪了自己近五十年的死长生突然死掉了,害他生生担心找不到银票放哪里,刚把银票、家当重新搁置好,想顺顺心心地赶路往怀州,却又被猛一声的“混账”吓到了——那一刻,他以为老祖宗又活过来这样骂他了,他不是怕老祖宗,他是怕老祖宗的鬼魂。
    “我昏过去多久了?”柳安乐无心和童生过不去,他觉得当下有比生气更重要的事情。
    “大约不到两个时辰。”童生老实地配合着。
    “你这是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熙州,先出延州到怀州,再由怀州跟着茶商的队伍进熙州。”
    这几个地名柳安乐还是知道的,史书上虽然断开了一百年,但他所在那个时代的地名,基本上是沿袭前朝,变动不大——而那所谓的熙州,是开国“二圣”的发源地,在熙朝建立后就改作其他名字了。
    看来小家伙和我的目的地一样,倒是可以顺便由他带路。柳安乐暗忖道。他虽说是熙朝人,但这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京郊的乡下了,可以说将他放在延州或是熙州,又或是怀州、肃州,都没有区别——反正都没来过。
    “刚才那老人家……”想起刚才童生对一个将死之人上下其手、劫财抢物,柳安乐还是不放心。
    “那是我的管家。”他看我身上藏有巨富,这时候问我身边的大人,意思当然是问我是不是一个人了,难道想……
    想到这里,童生无辜地看向柳安乐。
    “原来是管家……”柳安乐安心地一笑:只要不是拿陌生人的便好,自己的管家死了做主子的当然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殊不知,柳安乐这安心的一笑,在天不怕看来却是魔鬼一样的奸笑:他果然是觊觎我的银票!
    童生想不明白,明明是注定要做自己岳父的人,为什么品质会这么低下恶劣,这种人生出来的闺女能好到哪里去呢——话又说回来,既然是要做自己岳父的人想抢自己的银票,做女婿的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他纠结着,眉毛皱成一簇,想先将这个问题细究清楚了,免得处理不好,将来岳父的闺女、自己的媳妇儿夹在中间不好做。
    可柳安乐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思考下去,在他看来,确定了眼前这个童生有利用价值、无风险,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将自己的需求摆出来讲了。
    “附近可有客栈?”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受了近二十年儒学熏陶的人,初次和别人见面就提出这样的问题实在有违圣道,这就近同于问别人:附近有宾馆吗?
    更何况问话的这人还在努力地编织着一张谄媚的笑脸。
    天不怕真的受不得这惊吓了,对方已经在暗示了:老子要住店,你知趣的就拿些钱出来供我消遣消遣!
    “都给你,给你!”他慌不迭地脱下鞋子,将刚才叠好藏在里面的一张银票拿出,递给柳安乐:“都给你,就这么多了,这可是我全部家当啦!”
    柳安乐谄媚的脸一时间变得火烧云般的丰富:一会儿像惊弓之鸟怒而扑张,一会儿像驰骋的马儿踏空欢恣,一会儿像千年的石佛波澜不惊……
    他不明白,自己抽身而来的世界是冷漠、血腥、无情的,为何到了这里却是荒诞不经的、无比逗比的!他更搞不清楚老天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难道就想看看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到了一个处处可笑、人人无聊的环境里会疯成什么样么?
    他的脑袋里想起了几个与“同室操戈、干戈相向”相关的字。
    他决定先将“肚子饿了,有没有地方吃饭”这样物质的、低俗的东西往旁边放一放,挥挥手让童生收起那清清楚楚写着“一两”的银票——这张票是怎么开出来的——问了一个相对偏向于精神层面的、高尚的问题。
    “你刚才一见面,就喊我岳父,什么意思?让我救你,你有什么困难吗?”
    “老祖宗说过的,你是我岳父。天不怕虽然在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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