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风语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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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ape教授，Malfoy先生，请坐吧，马上就开饭了。”McGonagall打破了僵局，几乎静止的空气又开始流动。

Malfoy微微额首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体力和魔力的双重消耗使得他非常虚弱，急需补充足够的能量。面前的饭菜虽不像Malfoy家的那样精致，也不如Hogwarts的丰盛，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至少他活下来了，而他希望活下来的Harry也还在，他觉得似乎自己已经没什么可奢求的了。

因为Snape和Malfoy的加入，餐桌上不再闲话家常，气氛很冷，只听到餐具碰撞摩擦的轻微响动，让人如坐针毡般小心翼翼。Weasley太太在桌子下踢了踢Weasley先生，后者抬头看见示意他说点什么的眼神，摇了摇头，继续吃饭。Weasley太太怨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问道：“Harry怎么样了？”所有的人都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Snape。

Snape扫了一眼后才缓缓说道：“目前没有什么危险。”然后就不再说话，似乎不愿意说太多。

Weasley太太又踢了Weasley先生一脚，这次踢得比较重，整张桌子都因为Weasley先生的动作震了一下。

“咳咳，听说你们在找Black家限制巫师力量的魔法宝物，找到了吗？”

“没有。”Snape干脆停下，喝了口水，“那个家养小精灵根本不肯说。”

“克利切吗？”

“恩。”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问那个可怕的老太婆？”Black家的老妇人，挂在门口走廊上那幅动不动就尖叫的画像，一想这个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发颤。

“那Malfoy家的呢？不是说Malfoy家也有类似的东西吗？”

视线集中到Malfoy身上。

“我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力量，想要幻影移形回去都很难。”Malfoy淡淡地说。

“没有什么力量？”

“Malfoy先生在释放黑魔力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Snape代为解释道。

于是，大家又陷入了沉默。最后Malfoy救Harry的那幕还记忆犹新，可以想象现在的Malfoy是多么无力。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要去问那个……那个……她？”

“也不是没有办法。”Malfoy道，视线又集中到了他身上。

Malfoy提出的方案实在算不上是个好办法，太冒险，一桌的人几乎都瞪着他，但这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房门打开的瞬间，汹涌而出的魔法波动搅动着空气，站在门口的人都免不了吃惊。Harry疑惑地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Snape告诉他这个颇为冒险的方法后，他直直地看着Malfoy，他身上有太多的迷，再次见到时，他觉得眼前的Malfoy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Malfoy，虽然他依旧高傲，依旧一张冷漠的脸，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身体的某处在躁动，像是在对什么东西发出共鸣，很奇怪，但并不讨厌。

狭长的走廊上站满了人，在Malfoy准备拉开厚厚的幕布时，所有人都捂上了耳朵。幕布一拉开，老妇人就开始尖叫咒骂，事先加上的无声咒也开始震动，那效果绝不亚于尖叫棚屋。

“够了！闭上你的嘴吧！”Malfoy对着画像呵斥道。老夫人愣了一下，惊奇地瞪着有着Malfoy家族特征的年轻人。只是一愣，她就能充分感受到Harry身上强烈而混乱的魔力，睁大了眼睛看着Harry，居然就这样变得说不出话来。

“我是Draco·Malfoy，我需要您的帮忙，告诉我Black家族限制巫师魔力的宝物在哪里。”

老妇人看看Malfoy，又看看Harry，然后又开始尖叫：“你们这些小偷，强盗！侵占了伟大的Black家族的房产，现在还要觊觎Black家族的宝物！！”整个房子都开始震动。Malfoy皱了皱眉，把魔杖塞进了Harry的手里。刹时，魔杖引导出更强大的魔法波动。

老妇人惊恐这看着具象化的魔力，温暖的金红和冰冷的银绿，相互缠绕撞击，她开始抽泣，但仍然咒骂着：“你们这些小偷，强盗！强盗……”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如果你希望伟大的Black家族的房产就此毁掉，我不介意。”没有什么力度的恐吓，甚至都称不上是恐吓，却让老妇人收了声。

“在……在……画像的后面……”

所有的人都愣了愣，画像的后面，这么多画像，在哪幅的后面？Malfoy想了想，抬起了老夫人的画像，墙上出现一个小小的保险柜样的东西，由强大而古老的保护咒保护着，加上这个一见到人就开始狂叫的老妇人，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画像的背后藏着Black家族的传家宝。

“怎么打开？”

老妇人仍然抽泣着，没有回答。Malfoy厌烦地瞪了她一眼，老妇人瑟缩了一下，念出了解除咒，柜子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天鹅绒的盒子。Malfoy把它取出来，柜子又自动锁上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古朴的银项链，银质的挂缀上是繁复的花纹围绕着Black家族的族徽，可以感觉到寄于其上的古老魔法。Malfoy把项链解开，戴在了Harry的脖子上。不知是因为项链的微凉还是因为Malfoy偏低的手上的温度，Harry缩了缩脖子，扣上了搭扣，项链稳稳地躺在Harry的脖颈，而魔法的波动瞬间停止，像是被收进了一个巨大的盒子里而变得安分起来。

老妇人还在念着：“小偷，强盗……小偷，强盗……”Malfoy不耐烦地再次把幕布盖上。

不知是谁长长地舒了口气，之后所有的人都高兴起来，挨个拥抱起Harry来。Harry疲惫但温柔地笑着，接受朋友的拥抱。

“天啊！Harry，你的眼睛怎么了？”Hermione发现了Harry不正常的瞳孔颜色。

“没什么，只是因为黑魔力的侵入，变得看不见了。”欢快的气氛降了几分。

“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就足够了。”Hermione抱了抱Harry。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Harry身上，簇拥着他回到客厅里，没有人注意到走在最后的Malfoy下意识地低下头，梳理了一下挡住左眼的铂金色刘海。

8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好不容易Harry体内的魔力受到了约束，就等找出办法释放出那些黑魔力的时候，魔法部的猫头鹰带来了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消息。之前只是战争胜利消息的民间传播，很多人还认为那是谣传，或者和16年前一样，只是粉饰的太平，所以魔法部决定作出正式的公告，而Harry正是他们希望能够出席并发表声明的人。

魔法世界也好，Muggle世界也好，政府总是一样地表现出人类的劣根性。推出一个英雄，告诉大家他带了胜利，让他成为了人们景仰的对象。而当日后发现当时是一个错误时，所有的矛头又都指向了这个人。不管是何种情况，出现在人们视线范围的永远不会是政府本身，而往往只是一个放在外面的靶子。

收到信后Moody的反应是最强烈的，可以想象他对魔法部那些按他的说法一堆老不死的有多反感。别说现在的Harry根本不适合出现在公众场合，就算是正常的健康的Harry，他也绝对反对他成为众矢之的，不管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难道不正是因为当年那个让整个魔法界掀翻了天的神奇故事把Harry推向最后与Voldemort对决的命运的吗？更何况，天晓得《预言家日报》会写出什么样的报道来，这方面他们太有经验了。

虽说Moody的反应有点过激，但不可否认，这次大家都站在他这边的。值得庆幸的是，Harry目前的身体状况只有凤凰社的人知道，也就是说，现在的主动权在凤凰社手中。太过明显的拒绝并不有利，但迂回政策或者干脆制造一个假象却并不难，这里都是魔法界里数一数二的人物，相信是难不倒他们的，而现在正是相对混乱的时期，应该好好利用。

当晚，Malfoy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朦胧的月光洒在房间地板上，就像多年前他即将去Hogwarts前的那个晚上。有人说过，开始回忆过往说明一个人已经开始变老了，但17岁的Malfoy还是忍不住回想过去。7月底的伦敦，对角巷，在Malkin夫人的长袍店里与Harry的相遇，那时候的两人还是瘦小的儿童的身材，站在相邻的两个脚凳上，一边让Malkin夫人给他们缝长袍的下摆一边聊天。那时候的Harry刚刚接触到魔法世界，对于Malfoy说的东西一无所知，他的回答让Malfoy觉得他很蠢。

之后呢？是在Hogwarts特快上，Harry拒绝了他伸出的手。他承认，那时候的自己很幼稚，身为贵族的优越感在被拒绝的一瞬间被摔得支离破碎。其实他并不讨厌Harry，但小孩子无聊的自尊心却驱使他在Hogwarts时总是和Harry作对。开始是故意挑衅，后来却越来越难以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Gryffindor的找球手，血统中携带着的天赋，并且一次次地打败让人闻风丧胆的Voldemort，他始终是人们的焦点。但这并不是他吸引Malfoy的原因，他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魅力，淳朴、真诚、勇敢，那是生在贵族家庭中的Malfoy所不曾接触过的东西，而他还拥有Malfoy永远不可能有的朋友。小小的嫉妒心，以及希望和他做朋友的真心。Malfoy觉得自己很矛盾，但终究找不出解决的方法。

原本Malfoy并不在乎是否成为一个食死徒，如果他的父亲要求他那样做，他不会反对。然而在Hogwarts的六年让他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更希望能和Harry并肩作战，所以当Snape问他是否愿意当间谍时，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

又翻了个身，还是了无睡意，Malfoy坐起身，决定去楼下喝杯水。木质的地板在他的脚下发出轻轻的嘎吱声，但在深夜却显得非常清晰。走到厨房时发现有人伏在餐桌上，月光勾勒出消瘦的身形，那天感觉到有人接近而抬起了头，虽然背着光，但还是可以认出那副招牌式的圆眼镜。

“Potter？”并非往常一般尖刻的声音，只是淡淡地问道。

“Malfoy？”

在午夜的厨房里相遇，这样的感觉很特别也很奇怪。即使曾经住在Hogwarts共同的屋顶下，深夜的相遇也仅限于违反校规后互相揭发而已。

走过去倒了杯水，然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这么晚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夜晚听来特别低沉，Harry看着Malfoy，褪去了童年时期的尖嗓音，现在的Malfoy的声音正是女生们形容的富有磁性的那种。

“那你呢？”避开了问题而反问对方。

“如你所见，起来喝杯水而已。”一如既往的优雅，那是已经透到骨子里的习惯。没营养的对话就此停住。

Malfoy放下杯子，染上月华的杯子在木桌上晕出柔和的色彩，坐在对面的Harry愣愣地看着杯子，而Malfoy则看着Harry。突然，Harry轻轻地笑了：“真没想到你会是间谍。”

“很难以置信吗？既然Snape教授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因为你是Malfoy。”

“我可以把这当成是恭维吗？”

“随便你怎么想。”Harry伸手碰了下Malfoy的杯子，原本平静的水面漾起闪烁的波纹，很孩子气的做法，但在Malfoy看来却觉得很可爱。“Malfoy，如果没有Voldemort，顺利从Hogwarts毕业的话，你打算做什么？”

“留在Hogwarts，做魔药学老师。”

“真不像你的回答，我还以为你会说要进魔法部做高层呢。”

“那你呢？”

“恩……应该也会留在Hogwarts吧，做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Harry又碰了碰杯子，让恢复平稳的水面再次荡起水波。Malfoy看着慢慢平稳的水面上映出的Harry的脸，他猜到了Harry会选择留在Hogwarts，所以才说也要留在那里。

“可是，人都说‘如果’是世界上最苦的果。也说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人要看着前方。或许施个遗忘咒也是不错的办法。Malfoy，你说明天会是什么样的呢？”

“那要明天才知道。”

Harry不再碰那个杯子，他把头埋进了手臂间，闷闷地道：“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住到Malfoy庄园去怎么样？”Malfoy端起杯子，看见里面破碎的自己的倒影。Harry猛地抬起头看着Malfoy，他平静的蓝灰色眼睛里映着自己惊讶的脸。“住在那里，就没有人能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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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面的人已经不在了，茶杯里剩下的水形成一个小洼。Harry很疑惑，他真的有些不明白现在的Malfoy了，虽然他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却不再是那种浑身带刺的感觉，他变得不再那么棱角分明，甚至Harry觉得，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就像刚才离开时，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早点睡吧。”莫名地就觉得安心，似乎把事情都交给他就不会有问题。但很奇怪不是吗？如果是别人这么做，Harry不会觉得不习惯，但换成是Malfoy，就奇怪得好像天要下红雨一般。

半夜被吵醒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所以Snape理所当然地臭着一张起来开门，意外地发现站在门口的人是Malfoy。“怎么了？”语气中的不快稍稍减了几分。

“Potter在发烧。”

听了这话Snape一下精神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Harry的房间走去。“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带着Black家的项链了吗？难道真的力量大到压制不住？”

“我想，应该只是着凉了。”

“什么？！”Snape突然变得气急败坏。

“他坐在厨房里睡着了。”

Snape教授冰块似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一边的眉毛抽搐着，停下脚步看着Malfoy，好像在说：你没干什么吧？

“之前下楼喝水时看到他坐在那里，回房后觉得不放心，又下去看了看，发现他发烧了。”

“你最好也把McGonagall教授也叫来，如果魔药不起作用的话，就必须用Muggle的方法了。”

一连串的响动最后把所有的人都吵醒了，Harry的房间里挤不下这么多人，于是除了Snape和McGonagall其他人都去了楼下的客厅，Weasley夫人给大家倒了热茶。

Malfoy坐在单人沙发里，觉得四周的人都瞪着他，那感觉几乎可以媲美魔法部的审判。

“Malfoy，你对Harry做了什么？”Ron的口气听起来很差，没办法，被人叫了这么多年“穷鬼”，不可能马上就化敌为友的，而且Malfoy高傲的，对Harry漠不关心的态度让他很火大，真不明白当时怎么会是他救了Harry。

Malfoy看了Ron一眼，没有回答的打算，气得Ron的头发像着了火般变得更红了。

“好了，Ronald·Weasley，你给我安静地坐着。”Weasley夫人一巴掌打在Ron的脑袋上，Ron气呼呼地坐下，恶狠狠地瞪了眼讽刺地笑着的Malfoy。

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很快McGonagall就下来说只是着凉发烧，已经喝了药，睡一觉就会好了，于是叫大家都去休息。

“McGonagall教授，可以去看看他吗？”Hermione担心地问。

McGonagall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他需要休息，只能呆一会儿。”大家都上楼，稍微看了看Harry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教授，Potter喝的是魔药还是Muggle的药？”

“是魔药，明天就会好的。Malfoy先生，你的身体也需要休息，希望你们两个都不要再晚上不睡觉坐在厨房聊天了。”Malfoy从鼻子里发出轻笑声，难道McGonagall也是无所不知的吗？

一番喧闹后又恢复了夜的平静，小小的插曲后困意再度缠绕住人，仿佛整幢房子都陷入了沉睡。

轻轻推开房门，只是想看看Harry是不是睡得安稳，却意外地发现他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好像那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着他，听到门响就转过头来看着门口的Malfoy。

“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吗？怎么还这么精神。”

“M